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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连这也救不了;我怎么对得起我这一身毒?”她的声音飘渺而又空灵;竟给人一种要消失的感觉。
红焰拎着两坛酒在一座孤坟前迎风而立。“我来看你了。”她轻轻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又笑道:“记得你下去前曾经最爱喝的就是花雕,看,我对你多好。”蹲下身子,将酒坛拍开;酒香四溢。
“阎火儿之墓。”她念着面前墓碑上的字。阎火儿的墓啊。
“如果,死的人是我多好。你真是太狡猾了。”活着的人,总是比死去的人背负太多。“你死前,一心要我死,一定从未想过救我的人,就是你自己吧。”仰头;天空真不错。很漂亮。
“答应你的事,我做不到了。你还记得我常带来给你看的小丫头吗?被那个人给下了毒。我想,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我是否还活着罢。她父母于你我有恩,而我也挺喜欢那个小丫头,我不能不救。”叹了口气,将另一坛酒拍开洒了一些酒液在地上。
“能救我伤的药,已经让他拿走救人了。我的伤,今年无药。这么美的山谷,竟是你我的克星。”有谁能想到,她二人体内的阴毒,竟会与这山谷中的石英起作用发挥毒性呢?本是二人的护身符;在这里却成了催命令。
“不知道我死后;能不能找到有这么好风景的地方呢呢?”她像是在等,等她的回答。可惜,坟是不会说话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身,边走边道:“酒你慢慢喝;我先走了。那丫头撑不了多久。啊,对了;你的毒,其实用绿秀就能解了。可惜,绿秀不在。那些人,只有死路一条了。这件事,只怕是我的遗憾了罢。”
“红焰!”纪馨喏拼命拍门:“你让我进去。你到底要怎样!你开门,让我进去!如果你有什么事,老叶和笑尘回来我怎么说!红焰,开门,你快开门!”红焰回来后就把她和丫环哄出门外,说是要为笑凡解毒。她问是什么方式,她却一个字也不肯说。她想了很久,要想救笑凡,只能以换血的方式渡毒。可是,现在的红焰根本没有化毒的能力,如果真的是渡毒的方式,红焰必死无疑!想到此处,她更急了,门被她拍的“嘭嘭”响,可惜里面的人却无动于衷。
“红焰,再不开门,我就拆门了!你……”她说到做到;一掌下去,却拍了个空。
“你干嘛?”红焰打开房门白了她一眼,推开她向外走去。
“你……”她有些木,怎么了?她去自己的房间做什么?跟在她的身后,纪馨喏不停的问:“你想怎么救,是不是渡毒?如果是;我宁可……”她瞠目,看着红焰吩咐身后跟来的丫环:“把夫人扶到床上去。”
纪馨喏急出泪。她制住自己的穴道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阻止她是么?果然是渡毒么?她泪涟涟的看着红焰面无表情的掏出一颗药送进她嘴里。她不肯吃,却被她捏开嘴直接喂了进去。那药入口即溶,连吐出的机会都没有。
“夫人情绪比较激动。我要为小姐医治;她在旁边喳呼我会分心。把她困在这里你们好生看顾着,如果夫人出去防碍我医治,不止是我,庄主回来也会扒了你的皮。”
“是。”丫环抖着声音应着。夫人的眼睛都喷出火来了,可她却又不敢不听红焰的话。
“对了。”红焰走到门边又止步道:“如果你敢给夫人解药或是解开她的穴道,不用庄主,我直接结果了你。”
“奴婢不敢!”丫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好生伺候绝不会让夫人去打扰到姑娘的。”半晌没有声音,她偷偷抬头,发现人早走了。
第五章
“红焰!”摩崖谷内一声凄厉的怒吼,纪馨喏躺在床上三天三夜,终于在药力散后命在丫环扶持着她走进女儿的房间。女儿安静的睡着,只是那本该在房内的人却不见了。屋子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味。
“红焰呢!”她大怒,还有些虚软的身子有些撑不住,坐在椅上怒斥着站丫环:“那么大一个大活人,你们都看不住!要你们是做什么用的!”
“姑娘说,小姐大病初愈身边不能离人,夫人您身体受制也需要人保护着。如果这时谷里受到外人攻击,这庄子里夫人和小姐是最没有反抗能力的,命我们好生保护着。姑娘要去自己的屋内疗伤,不准任何人靠近她的屋子,连饭菜都不用送。姑娘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而且我们怕误了姑娘为自己医治,所以不敢怠慢,只是一心守在夫人与小姐身边,直到夫人你刚才命奴婢们去寻人才发现人不见了。”丫环颤巍巍的说话,就怕夫人一个不高兴,她们这些都少不得一通好果子。
“她去哪了?”纪馨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就盼有人能够知道她的下落。
“不知道。只是,寒公子期间曾来过一次,姑娘见了他一面;也没多久,寒公子就走了。”另一个家丁赶紧说出最新的可靠消息。夫人的脸都铁青了,但愿寒公子那里能知道些姑娘的消息。
“左寒竹!”纪馨喏一脚踹开医庐的门,急吼吼的向医庐内走去。片刻后手中捏中两张纸满面怒容的站在原地:“把医庐烧了。”
“夫人……”随行的丫环家丁皆惊,烧了医庐那寒公子怎么办?以后若是有人生病要怎么办?这谷里就这一个大夫啊!
“你们当我是废物么!”纪馨喏厉喝一声,吓的随从们噤若寒蝉。
“先把这医庐烧了,里面的器具一个不能留。最后一个离开的人,用沸石散清理全身后再进庄子。”那毒,也太厉害了。左寒竹;红焰我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别再让她受到伤害。
扭头看了眼医庐,轻声一叹:“烧吧。”待叶苍朗回来后,再跟他解释吧。左寒竹是他至友,她烧了他的栖身所,还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何反应呢。可那毒不清;这摩崖谷只怕里里外外,能出气儿不能出气儿的都得死光了。只是红焰,你们去了哪里?
“夫人;已经都烧完了。”家丁回到庄子报告着情况。
“嗯。”纪馨喏一手托腮,无力的挥挥手,示意家丁下去。家丁无声的退下,一时间,整个花厅只余她一人。手又换了个姿势,她等着,叶苍朗和那个小鬼头儿子叶笑尘到现在也没回来;早已超过了当初约定的时间。而现在,红焰和左寒竹也走了,整个摩崖谷只剩她一个,形单影只,孤枕难眠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江湖上多好啊,花红柳绿,既有帅哥又有美女,还有一大堆的江湖八卦,更重要的是还有那么多的美食。如果一个不爽还能打个架下个毒,混个名头,想她花容月貌怎么也能混个什么“仙子”的当当吧?她又想到红焰对那些美食的描述。嗯,抬手抹了抹嘴角。叶苍朗和叶笑尘肯定是在外面乐不思蜀了。这摩崖谷哪儿都好;就是现在略显清静了些。当初与叶苍朗决定在此定居的时候,就是因为这里的与世隔绝远离江湖纷争。而现在,在左寒竹那个死家伙和那个疯婆子闯入这个深谷后,她的平静美好生活就破灭了。而现在,只怕她再想怎么离开这些纷争也是不能了。与其坐着等挨打,不如主动出去。到时还能落个好名头。这个想法很好啊,打着盹,纪馨喏如此想着。
江湖啊,嗯。
青城客栈
还算清静的一个角落,坐着一男一女。男子面色沉冷,只有在看向那同样冰冷的女子时才会露出温柔的神色。而这二人,正是自摩崖谷中出来的左寒竹与红焰。
“感觉怎么样?”他问她,心疼于她过于苍白的面色。
“没事,放心吧。”清清冷冷的声音,红焰似是对这样的柔情视若无睹,冰冷的拒绝他意欲搀扶的双手,缓步走出客栈。
“火儿!”一个女子惊喜的喊声传来,接着便有一群人团团围过来。他铁青着脸,将被众人拉住的女人一把扯进自己怀里保护着。
“在下左寒竹,请问诸位是拙荆的什么人?”左寒竹道出之前就说好的台词,对眼前这一张张热情的过分的脸很是不顺眼。
“拙……”先前喊话的女子一愣,看着红焰道:“火儿,我是你雪凤师姐。你不记得了吗?”面前的这个女人一动不动的,连正眼去看她的意思都没有。
“火儿,你是不是被这个男人挟持了,不怕,师姐们在这里……”另一个女子拉起她的手,小心的问。左寒竹这才发现,这些人的装束,分明就是那峨嵋弟子!
“火儿?”雪凤的热情在红焰冰冷的眼神下消退,她看着她;从头到尾,定格到她面上的印记。红色的印记,占据了她的眼尾,仿若一团愤怒的火焰。而除此之外,面目与阎火儿无二。
“姑娘面上的印记……”是不是刻意画上去的?如此想着,雪凤抬手轻轻抚上那一团火焰。
“你做什么!”左寒竹警惕的打掉她的手;不带一丝怜香惜玉。
“你!”一向好脾气的雪凤不由动了气:“我是一名医者,想看看尊夫人面上的伤,是不是可以医好。”既然火儿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一定有她的道理。这路上的人已经开始注意她了;其中不乏当年与火儿结仇的人。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将火儿带回峨嵋。她好像很虚弱,面色苍白,眉尖泛青。这分明是中毒症状。
“多谢。”左寒竹客气而又疏离的拒绝:“在下要带拙荆去探望家人;所以,姑娘的好意还是心领了。”随你们去,只怕以你们的本事,不出一里;人就死在这里了。
“可是……”雪凤看了眼四周渐渐聚拢的江湖人士,压低声音道:“你看不出这些人想对你们不利吗?”这些人分明是认出了火儿,所以才想要对她们不利。明眼人一望便知,眼前这个女人已经身中剧毒,要想对付她,易如反掌。
“如果不是姑娘执意拦下我夫妻二人;那些人会对我们不利吗?”如果不是她那么大声音的喊那个什么“火儿”这个名字,那些江湖人怎么会注意到他们!
“我……”雪凤一时语塞,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那一声喊,又怎么会让那些江湖人注意到她呢?
“我们护送……”她才开口;就见左寒竹铁青着脸怒视着她。
“姑娘,在下已经说过了;你们认错人了。拙荆身子不适,请让开。”左寒竹忽地扬高声音大喝,惊的那些江湖人愣在当场。如果让她们送,不用一里,现在就能让他们二人死在当场。现在的红焰;根本连个孩子都抵不过!
拙荆?那人不是阎清,而她……众人仔细的看了看;不是她。身上少了那些戾气,眉目间也多了几分柔弱。难道不是她?
“对不住。是雪凤的错,是我思亲心切,才致认错了人。请。”雪凤看了眼从头到尾都未看过她一眼的人,她很依赖身后的这个男人,一直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真的不是她吗?她的心往下沉,火儿;难道,你真的就在那崖下……
“告辞。最好不见。”左寒竹低低的说完;抱起红焰就走。雪凤看着离去,青凤曾派人传信给她,说是涟烟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见到了火儿的天绝铃。接到消息后,浩玉与她分头下山寻找,初见她时,她真的以为那就是火儿,可是,她却好似不识得她般。火儿……
“叮……”一声清脆的铃响传入雪凤的耳朵,她抬头,看到那女子的腕上赫然系着一个铃铛。她是……
“放我下来。”远离了那些人的视线;红焰低声道。
“不行。后面还有人跟着。”左寒竹态度强硬:“以你现在的状态能坚持几步?”她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如果再不找到那样东西,她连几个月的命都没有了。
她不说话,只是那么定定的看住他;他叹气;轻轻放她到地面,扶着她的腰缓步前行。
“那个人在哪里?”左寒竹不甘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