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爹,女儿想知道,夺走峭峰楼的人是谁?”沉默了一会,冷月影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冷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来:“风云堡的萧长天。”
冷月影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少了陌生感,多了凄惶。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权势对峭峰楼到底做了什么?让闻名天下的峭峰楼毁于旦夕之间。
第 2 章
过了十几日,冷寒的病越加沉重,神志不清。冷月影昼夜守在爹爹病榻前服侍。自从峭峰楼破败之后,门前异常冷落。冷月影手上可动用的银钱不多,实在无法负担众多人的开销。于是,她选了几名丫环和小厮留下,其余的人都辞退了。
这天,门房的小厮兴冲冲地跑进来,说门外来了大批人马,他们递进门帖,要拜见冷老爷。冷月影觉得奇(霸…提供下载…)怪,现在这个时候,谁会来瞧爹爹。她接过帖子一看,上书风云堡萧长天的名字。这个人来干什么,难道要来看峭峰楼现在的惨样么。她心中悲愤,将门帖抛给小厮,叫他去回话,说老爷病重,无法接见,贵客请回。
小厮匆匆去了又回,说萧长天又递进另一张帖子。冷月影接过一看,羞愤难忍。它竟然是一张聘书和礼单。冷月影心中的恨意腾地浮上来。这人太过可恶,夺我家财,气病我父,还妄想与我结亲,此人的脸皮不知有多厚,他到底有没有廉耻心?
冷月影叫小厮回话,冷家高攀不上,让他另择佳偶。
萧长天听完小厮的回话,还没开口,已经有人气得嘟囔:“这冷家小姐有什么可傲的,哼,要不是我家公子,他们父女二人老早身首异处……”
萧长天没有表情的脸上一双精目朝说话的人冷冷一瞥,那人立即噤声。
冷寒难得有清醒的时候,昏迷持续了十数日。一天深夜,冷寒突然清醒过来,冷月影非(霸…提供下载…)常高兴,叫丫环赶快给爹爹烧些可口的食物。冷寒摇摇头,叫丫环们出去,然后交待:月儿,爹爹一死,你就立即送爹爹的棺柩到乡下埋葬,往后你住在乡下,陪在爹娘身旁,我们就了无牵挂了。
冷月影看到爹突然醒过来,心情十分高兴,却万万没想到爹是在交待后事。她扑在爹爹的身上哭泣,说爹爹不会死,爹爹病好了,我们一起到乡下。冷寒伤心地看着月儿,说爹何尝不想和你在一起,但爹爹的身体,爹爹自己明白,这副身子骨是拖不下去了。
凌晨时分,冷寒咽下最后一口气,小姐丫鬟家仆们哭作一堆。断断续续哭了一个时辰,冷月影先止住了眼泪,心想,人走茶凉,峭峰楼已落败,应不会有人前来祭奠,就命人大门紧闭,门口挂上白纸黑纱。
尽管峭峰楼不事张扬,但冷寒去世的消息还是给有心人探听到了。
“太好了,虽然峭峰楼今不如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总还藏着些古玩珍宝,今夜我们就去洗劫峭峰楼,顺便将冷家小姐也一块劫了,给大哥做压寨夫人!”
江匪窝里,一群匪徒兴高采烈,似乎看到那些东西近在眼前,唾手可得。他们积极准备,分批行动,往庆州方向聚拢。
夜里,一条条黑影从隐蔽处冒出来,往高墙环绕的峭峰楼飞奔而去。没等他们奔到目标处,从暗处飞射出一只只暗器,见血封喉,只见江匪们哼都来不及哼一下就纷纷倒下了。
一群蒙着脸的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来,从身上小心地掏出毒针,往每个人的心脏处再扎一下,确定这些人都死了,这才将他们拖到马车上运走了。
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做完这些事,化解了峭峰楼突然降临的血光之灾。
一大早,门房小厮跑进来:“小姐,小姐,门外面来了很多人,他们……他们说是风云堡的人,说是要保护小姐的安全,一个个样子看起来很横,我们都不能随便进出了,说什么保护,我看他们倒像是强盗。”门房小厮恨恨地说。
天未亮,小厮夹带一些府里的东西想拿出去卖,可是却给这些人挡了回来,一条发财路给人阻扰了,能不气吗。
冷月影心想,萧长天两次被拒婚,仍然没有善罢甘休。怎么办,怎样才能彻底地避开这个人?
冷月影想起以前刘家,潘家,沈家的求亲,现在,如和其中一家定下亲事,萧长天就再也不会纠缠她。第二天一大早,小灵和小倩以采买东西为名,混出峭峰楼。冷月影焦急地等在绣楼里,她们去了很长时间,音讯全无。
傍晚时分,小倩一进冷月影的绣楼,就哭了起来。冷月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问她到底怎么啦。小倩这才断断续续告诉她,自己在刘家等了很久,刘世子才派人告诉她,以往冷家拒亲一事,他就不追究了,如果小姐真想嫁过来,他也乐意,正妻是没小姐的份了,让小姐您做他的小妾。冷月影听得脸发白。小倩继续说,我再到潘家,潘家的二公子更混蛋,竟避而不见。门房的小厮回道,潘二公子不在,叫我过些时日再来。听完这些,冷月影的手脚冰凉。她急问,那小灵怎么还没回来。小倩更生气,说我和小灵约好地点一起回来,左等右等,小灵不来,我就去找她,到了沈家,门房带话,说沈大公子已经将小灵留下,冷家小姐如果愿意,本少爷也愿意收留,派人接你过去。
冷月影听完这些,整个人都呆住了。世态炎凉,这四个字,此时此刻没有人比她体会更深的了。她想,爹爹早就预料到了,都怪我不听爹爹的话,自取其辱。小倩还在哭泣,冷月影凄然笑问:“傻丫头,哭有何用?”小倩这才止住哭泣。当晚,冷月影做了安排,让小倩化装成她的样子,代替她送爹爹的棺柩回乡下,以金蝉脱壳之计避开萧长天的纠缠。小倩担心地问:“小姐,那你该怎么办。”冷月影沉思片刻,淡然一笑:“天大地大,还怕没有栖身之处。”
风云堡的护卫亲眼看着披麻戴孝,手执汗巾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的冷家小姐上了马车,护送冷寒的棺柩到乡下埋葬。可到了目的地,他们才发现一直呆在马车里不出来的小姐原来是冒牌货。
夜风肆虐,呼啸着在群山间狂扫而过。一个人影出现在峭峰楼的后门,她用尽全力才推开门缝两拳大小的空隙,在夜风稍作停顿的间隙,跨槛而出。后门十步之外是幽深的悬崖峭壁,她跪爬着接近悬崖,将手里拎着的一只绣鞋奋力扔下悬崖,另一只留在山崖边。月的清辉洒在群山间,绝美的容颜在月光下凄艳中透着决绝,流云蔽月之时,她的身影融入黑暗里。
一只信鸽于五日后飞到凉州,鸽脚系着的竹管里抽出一卷薄纸,展开后乃无字白纸,有人口含清水,喷湿白纸,字乃见:属下禀告,冷家女跳崖身亡,崖下遗绣鞋一只,不见尸骸,此地常有猛兽出没,遗骸疑遭吞噬,请公子示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近日,各大交通重镇的茶楼酒肆沸沸扬扬,盛传风云堡的堡主萧长天与峭峰楼楼主冷寒的千金冷月影联姻一事,情节堪比说书还要精彩。话说风云堡堡主在冷月影刚及笄之时,重金礼聘,被婉拒。半年后,他如何乘峭峰楼楼主重病在卧,迅速用计吞并南方十四郡所有峭峰楼偌大产业,致使冷寒一病不起,含恨而终。紧接着,萧长天逼迫孤女冷月影嫁与他,致使冷月影不堪受辱,跳下万丈悬崖,纤纤秀骨荡然无存。曾经富甲一方,风光无限的峭峰楼顷刻间不复存在。言者动之以情,闻者无不叹惜。
一大批人候在峭峰楼外,队列整齐有序。
峭峰楼内触目一片萧瑟,原来名震江南的名楼,此时空无一人。站在冷月影的绣楼前,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威严的人推门而入,秋风乘机窜进绣房,四下横虐,书案上一张张书页被吹得噼啪作响,几页素笺在空中上下翻飞。他伸手抓住其中一张,只见书笺上的字迹娟秀,书道:严郑公阶下新松》
弱质岂自负,移根方尔瞻。
细声侵玉帐,疏翠近珠帘。
未见紫烟集,虚蒙清露沾。
何当一百丈,欹盖拥高檐。
他玩味似的一笑,手中捏着这张素笺,继续在屋里东转转西看看。见墙角有几轴书画,展开观看,其中一幅,只见远山近水,气势磅礴,近处一妙龄少女倚树而立,黑发如云,白衣胜雪,神情淡雅自如,令人想起曹植的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顿时震住,心不由微微一动,继而感到一丝疼痛。她恨他,所以用决绝的方式拒绝他的求婚,使他不能再存有痴心妄想。他指着这几轴书画,交代萧秉。“把这些带回去。通知各地,寻查江南女子冷氏,有提供消息者,赏银万两,拿下此人者,赏金万两。”
庆州丝绸,早享盛名。它色泽华丽,图案精美,质地坚韧,与云锦,蜀锦为天下三大名锦。朝廷在庆州设立织造局,专门织造宫廷和百官穿用的加金锦缎。曾经峭峰楼独揽丝织原料的供应,然后再将产业延伸到旅舍酒肆,富甲一方。
揽仙楼坐落在庆州的繁华街市口,原是冷家产业。南来北往的富商大贾喜(霸…提供下载)欢揽仙楼的名肴佳酿,过江之前在此歇息吃饭。
黄昏时分,揽仙楼外大街仍旧熙攘嘈杂,卖胭脂水粉,卖杂货的货郎走街串巷,吆喝声此起彼伏。远远走来一乞丐,身材瘦削,衣衫褴褛,破烂的衣衫上有血渍。他颤巍巍地移动脚步,途经揽仙楼外,闻到酒楼里飘出的香气,更走不动路了。
沿街的招贴栏上,贴着一张通告。有好事者大声朗读:“寻江南女子冷氏,名月影,年十五,容色殊丽,有知情者,赏银万两,拿住此人者,赏金万两。上面还有联络地址,联络人。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有人不知这位女子是何样的人材,使得这位金主化如此大的代价寻找。有人相告,大名鼎鼎的峭峰楼千金总听说过吧。此女不是跳崖了吗?众人更费解。旁边还有人说,他刚从对岸过来,江北一带的码头客栈也已贴满这类布告,看来,这位金主是不得此人誓不罢休。
乞丐听到这些话,低头缩在揽仙楼前的柱子旁。酒保站在酒楼外招揽生意,看见这个肮脏乞丐杵在门口,心里嫌恶,从店里拿出一只隔夜馒头扔在地上,嘴里喝道,快快拿去,马上离开这里,别妨碍大爷做生意。
乞丐看看酒保,再低头看着地上的馒头。他最终没有弯腰去拾,而是慢慢转身,步履踉跄离开。
二楼雅座的窗户洞开,一双深沉黝黑的眸子冷眼看到这一切,嘴角微微牵动,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却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看来他离死不远了。
乞丐走过一条大街,转入一条小巷。八月金秋,不知谁家的桂树在秋风中送来阵阵清香。乞丐瘫坐在墙角下,虚弱地闭上眼睛休息。边上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盆污水泼了出来,将乞丐的衣衫淋了个半湿。乞丐昏沉沉的状态下突然觉得浑身湿漉漉,凉飕飕的,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小丫环呆呆地站在门口。小丫环看见自己闯祸,忙不迭道歉。乞丐晃晃手,示意她没关系。小丫环转身进了屋,不多会,端出一碗热粥给乞丐。乞丐称谢,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喝下粥。小丫环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乞丐与旁人不同,举止相当斯文,特别是手腕上被水浇过的地方露出白腻的肌肤,与他的身份不相称。
喝完粥,道了谢,乞丐往江边走去,只见江面上浓雾重锁,滞留在江边的一些客商悻悻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