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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折颜上前一步,朝着莫纤语温柔一笑,缓缓道来:”在下的确柳氏之后,不难证明,柳氏嫡妻不曾产子,育有一女,而我也的确是罪臣之后,母亲刘氏,名浣真,是父亲的外室,前朝皇帝为了促成我与公主之事,并父亲不许提及在下生母,便把在下交于嫡妻教养,当然,说这些的确是口说无凭,不过殇国皇帝为了自己的金口玉言,便将一物交与在下,以证明在下是名存实归的驸马……“
”什么物事?“楚宴开口便问。
莫纤语睫毛颤抖,身子有些不稳,脸色已经苍白。
柳折颜将莫纤语望了望,淡淡笑起,缓缓说道:”殇国的——开国玉玺!“
众臣皆惊,刚刚楚宴还曾任玉玺在他手里,如今又出来一个驸马,偏玉玺在他手里,那么谁到底有,谁到底没有,所有人不禁越来越迷糊了起来……
楚宴噗哧一笑,鄙夷的看了柳折颜一眼,道:”玉玺是公主亲手交到本王手里,你又何来的玉玺?“
柳折颜笑的魅惑自然:”自然是有,否则,世子以为我拿什么站在这里?区区性命?“
楚宴神情在一丝丝的变化,盯着柳折颜的眼睛丝毫没有放松,若不是知道玉玺就攥在自己手里,恐怕他也会被柳折颜骗的懵了头脑。
柳折颜不紧不慢,从身后包裹里掏出一物,此物通体碧绿,已然有些陈旧,边角的位置甚至还有指甲大笑的破口,此物的确是玉玺一枚,只是……
只是众人皆知,玉玺乃一国印玺,是不可以有丝毫损坏的,这于国威有碍,而柳折颜手中的玉玺显然已经破坏,别说看着不像真的,即便是真,这样的玉玺在当时就该被换掉,重新雕刻。
夏千侯带头摇了摇头,以示柳折颜的话不足为真。
柳折颜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平静看向夏千侯,稳声说道:”想知道哪方玉玺是真,公主便能识得,在下知道,玉玺并不是单纯的一枚玉玺,历年来诸国争相寻找,为的便是玉玺之内的东西,今日众臣皆在,何不当着公主的面,将玉玺打开,以鉴定真假?“
自然没有异议,楚宴也一样,挡着群臣的面,打开玉玺,便知真假。
莫纤语稳稳走下玉阶,来到柳折颜身旁,浅声道:”折颜,我知道你会来的……“
柳折颜神色有丝别扭,不忍心的情绪摆在脸上:”我若不来,你要怎样独自面对?“
莫纤语浅笑点头:”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莫纤语取来柳折颜手中玉玺,看向众臣,道:”请诸位随我到太泽池一观……“
太泽池是宫内最大的湖,比冬芙宫前的池塘还要打上几倍,只是这太泽池长年不积冰,无论数九寒冬。
莫纤语捧着玉玺,独自一人当先,带着文武百官走到池边。
莫纤语回身将众人一望,说道:”请诸位大人看清楚了……“
当目光扫过商子阙时,商子阙脸上一抹担忧爬过,嘴角动了动,终于没在开口。
莫纤语知道商子阙在担心自己,故而笑笑:”商大人,你也要看清楚了……“
商子阙脸色一白,随即点了点头,答道:”是,微臣自当认真!“
莫纤语听得商子阙的话,转身不再犹豫,噗通一声跳进了太泽池内。
身后无数的惊呼,莫纤语已然听不太清楚,刺骨的寒冷将自己包围,莫纤语咬牙挺住,抱着玉玺,伸手去抚摸自己的独自,心里说道:”孩儿,你若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了,便不是我慕容浅羽的孩子!
莫纤语咬牙用力一瞪,朝着众人看不到的下游游去,玉玺在冰冷的池底泛着妖冶的光芒,湖底原本黑漆漆的景象也被这玉玺照亮了几分,莫纤语看着玉玺散发着白光,不禁抬头忘了往湖上,她相信,这一景象所有人都看的到。
湖底卵石众多,莫纤语屏住呼吸,接着光亮去寻找。
母后曾同她说过,这太泽池湖底便有开启玉玺的钥匙,可她当真不清楚到底怎什么样的钥匙,况且,玉玺上没有没有锁孔来开取。
莫纤语被憋的缺氧,一口气上不了,便急着往回游去,只是这一转身之际,却见远处一抹翠绿映入眼帘。
莫纤语迅速朝着此处游去,将那一抹翠绿握在手中,断然失去了知觉……
模糊之际,看着一抹紫色正逐渐向自己靠近,莫纤语脑中全是当初游湖之时,柳折颜的口口桃花余香,如今还未改变,依旧香气满溢。
莫纤语醒来之际,已经有狐狸大毛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玉玺被晾在一旁,商子阙正半抱着她,一脸焦急道:“纤语,你可有事?”
莫纤语缓缓摇头,对着商子阙笑了笑:“你看,我又欠了折颜许多……”
商子阙满眼哀恸,沉声道:“日后你想怎么还,便怎么还……”
莫纤语点头,顾不得众臣惊讶的目光,将商子阙缓缓推开,伸出右手,一个小巧的绿宝首饰盒子展现在众人眼前。
说实话,莫纤语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但她知道,肯定会是开启玉玺的东西。
首饰盒子交到了夏千侯的手上,由他亲自开启。
众人惊呼之后,首饰盒被一点翠绿映入大家眼脸,莫纤语瞬间清醒。
她奋力的起身,朝着旁边的玉玺摸去,又将首饰盒内的一点翠绿捡起,朝着玉玺的那点破碎的缺口按去……
众人瞬间懂的了,原来这个缺口正是能开启玉玺的锁孔。
二物对的齐整,玉玺正缓缓打开。
众人无不惊叹于此,当玉玺已经不在移动之时,莫纤语伸手,将玉玺内的东西掏了出来。
她自己也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当两章明黄都被取出,展开之际,莫纤语迅速见其中的一个快速读起,读完之后,眼泪一滴滴的流淌下来,此物正是父皇的亲笔圣旨,是将她许配给柳氏折颜一旨,而玉玺则是嫁妆。
莫纤语将另一张纸缓缓展开,不禁悲叹一声:“父皇这是要把天下给了柳氏一族啊……”
柳折颜笑云淡风轻,看着莫纤语的表情变化,淡淡说道:“玉玺的秘密不只你一人所知,当年你父皇定下我们二人的婚事后便见玉玺偷偷交给我了,他对我说,他不会在诞下龙裔,取了你便得了天下,玉玺内一章图纸,上面并不是什么藏宝之图,而是硫磺所在之地,你父皇怕玉玺落入贼人之手……硫磺威力其大,数量至少,是众所周知的,只是这样大面积的硫磺若是被发现,国家毁于一旦,也不为过之……”
莫纤语笑着留下了眼泪,将宝图与圣旨交于夏千侯与中书令谢川看了一眼,随即收入袖管,回身看向张口结舌的楚宴,道:“还用证明么?你的就是假的!”
“……”楚宴不语,愣愣的看着莫纤语。
莫纤语笑的悲戚:“楚宴,不是我之前想如此疑你,只是,你心怀大志,若你做了皇帝,必然会借着玉玺内的硫磺路线图去寻,天下归一如此简单易得,你又怎会不去争取?当长安捧着玉玺交到我的手中之时,我便发现这枚玉玺是假的,你之所以没有杀了长安,无非是想取得我的信任,因为你知道,即便你得了玉玺,没有我,也一样是废物一件,我只能把它交给你,来安定你的心……”
楚宴笑的讽刺:“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莫纤语随之黯然一笑:“我又何以愿意如此啊……”
楚宴盯着莫纤语的袖管,片刻不曾移动眼神,如狼似虎,这张图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他却挪动不了脚步。
莫纤语将另一个袖管中的两章圣旨一起翻出,交到夏千侯与中书令手上,歉然一笑:“还是请二位大人先行过目吧……”
一张圣旨是商子阙给的太上皇遗旨,说的是商子阙若在丞相之位,便不得与皇室里任何一位公主或者郡主,即便是带有皇室血统的女子成婚。
另一张圣旨是出自于东方朗之手,意思是:谢素衍的确是襄王之后,他曾派周福私下查明,襄王幼年出生之时右脚脚趾便有六只,而能证明谢素衍为襄王之后的不光是他大腿上的胎记,还有谢素衍也的确是个六趾,且同样是右脚。圣旨中证明谢素衍身份这是其一,其二是针对楚宴的。大致意思是楚宴为寰阳王之后,太上皇在位之时,曾叮嘱于东方朗,若寻得寰阳王之后,必然好好待之,无论怎样,必要保他性命无尔……
楚宴听着夏千侯将圣旨念的掷地有声,终于失去了力气,一手将莫纤语拉起,双手掐住莫纤语脖子。
“贱人!原来这一切你早就安排好了,都是用力算计本王的,是不是?”
莫纤语身子已经虚弱至极,根本无力反抗,悲切的看着楚宴,嘴角挂起一丝浅笑,满是歉意,声如蚊呐:“楚宴,抱歉,为了天下苍生,我不得不这样做……”
“你给本王闭嘴!现在你看到了,你可满意?谢素衍成了皇帝,儒家思想,安于天下,你心安了?”楚宴手上力气更加重了一分,莫纤语脸色开始泛白,喘息已经困难至极。
“楚宴,若是这些你能开心些,你便掐死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最愿意看到的,起码来世我不会再欠你……”
楚宴的手更重了几分,眼中有流光闪现:“你就这么想死?”
莫纤语艰难的露出微笑,点了点头:“我只想死在你的手里……”
楚宴嗤笑,望向一旁正拼命奔来的商子阙,取笑道:“柳折颜,你的未婚妻与商子阙私通,有了骨肉,你还不知道吧?”
柳折颜脸色明显渐白,而商子阙也立在原地,忘记了动弹。
所有人解释一副吃惊的模样,看向在场的这几人。
皇室颜面全都别指望要了,如今的莫纤语,商子阙是不能娶,楚宴是不想娶,而柳折颜又要怎么娶,这的确是丑闻,日后天下人的笑谈。
楚宴捏着莫纤语的鼻子,对着人群最后的侍卫说道:“全给本王听令,若是臣服于本王者,皆可活命,若不服于本王者,一律乱箭射杀,无论何人!”
楚宴掐着莫纤语的脖子,从身旁侍卫的刀鞘中抽出一把钢刀,将莫纤语逼在自己怀里,阴险笑道:“纤语,今日本王就把这里变成人间炼狱,总会叫你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的……”
说着楚宴一声令下:“杀了丞相者,本王赏金千两!”
羽箭瞬间都朝着商子阙的方向射去,原本还有些忠义之士护丞相安危,只是依旧挡不住羽箭繁多。
商子阙被众人护在中间,不顾自己躲闪,而是一味的要朝莫纤语本来,奈何众人拦截,始终也走不出……
莫纤语焦急的看着这一切,当有一只羽箭正冲着商子阙的胸部射去之时,莫纤语已然要晕厥过去……
响亮的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一个暗器将羽箭射落。莫纤语强忍着自己没有昏睡,抬眼朝着人群最后望去。
小十八正一袭战甲,英姿挺立,带着数千的弓箭手正立于人群最后,看见莫纤语被楚宴钳制,终于一脸正色,道:“公主,恕手下救驾来迟……”
莫纤语看着不再阴柔的小十八,终于弯起嘴角:“不迟,先救下丞相再说……”
小十八领命,带着几百人便朝着商子阙所的中心攻去,一路的厮杀,血色迷雾笼罩云天,莫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