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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一路,夕下之前,情绪过分冲动的白泷,终于缓适冷静下不安的心。
此刻,一人一马,呆立于石木峥嵘的十字路口,思忖下一步该往哪儿走。
三个方向,一是往北大隼,二是朝南燕国,三是向东东虞。西?实在遥远,直接忽略。
于是,这!是个深奥的问题。
白泷想了一盏茶又半柱香之后,低头摩挲白马的毛颈,将这深奥的问题丢给马儿。然,马儿嘶吟嗤鼻鄙视之,转过尊臀,吐着鼻息,曲起右前蹄拍了拍北方的位置。
白泷淡定的接受坐骑的鄙视,其实她早觉得这马儿让尊主养的很是得瑟,眼下看来这晚“饭”是不用喂了。
她掏出怀里搁了许久的佩玉,大方地将这块属于她的秘密与马儿分享。可惜,尊贵的云骑似乎压根就不稀罕她的奉献,晃着脑袋吐着鼻息。
终于,欠抽的马颈上传来“啪”的一声甩打,傲慢的白马不情不愿的朝某一方向挪着四条尊蹄。
三月春光,微风料峭。四月清明,气候回暖。
平敞的官道上,阔绰的车辆频频往来。络绎不绝的庶人绕着城外铺设的摊头,满意的挑选采买所需的物品。
高跨白马之上的女子,挑开笠下的白纱,只见隐藏的目光分外讶异的瞪着城楼上精刻的大字,【燕京】
她无神的摸着一脸疲相的白马,她无力地捏了捏双拳,最终……放弃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施暴的举措。
这是燕,燕国……
可为什么是燕国,为什么是燕国的燕京?
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
好了,这叫人百思思破脑皮也不得解的问题,该咨询那匹无故闹了一个多月情绪的白马。
燕京城前
一匹罕见的宝马,一身亮眼的装扮,一顶极具神秘气息的帏帽。
据传,去年武林大会,那位与太岳传人比武且难分高低的白发女子,便是这副打扮。
于是一入京,牵着白马一身白衣的白泷,已然成为所有听过或将听到那段传闻的江湖及百姓的关注。
白泷面无表情的走她的路,除了觉得此地行人的目光太过无礼,倒也未发现有何怪异之处。
然后,在数百双眼睛的瞩目下,进了一家酒楼……
喔!原来仙女也食人间之火。
乐福楼的伙计,最长的工龄将满十年,最短的也已两年。他们也听外头的传闻,他们也八卦传闻里的事,他们更希望一见传闻里的人物。当某年某月某日,他们从一位说书先生的口中得知那位武林新秀——白发女子。
他们怀着憧憬且异常敬畏的心态,幻想仙女的模样。
某日,他们又从一些无聊的江湖口中得知,那位仙女似乎极其喜欢白衣,戴一顶帏帽掩面……
于是,亢奋了!
当乐福楼的伙计得知门外进来的是位白衣白纱的神秘女子,激动的险些挤毁了掌柜珍爱的楠木门。
“姑,姑娘,您想点些什么?”好不容易抢先的一名伙计挠着早已掉了帽子的脑袋,傻笑着哈腰招呼。
选坐在酒楼二层某扇窗边的白泷正在发呆,伙计询问之后,她隔了好几次呼吸才回过神来。
“饭,菜”
女子的声音悦耳的如腊月里的铃铛,响醉了听者的心灵。满座的食客与伙计顿时愣然一片,这回答也着实的简洁。
伙计尴尬“姑娘想点些什么菜?”
白泷环视一周,隔着纱,朦胧的视线指着其中一桌点道“这,那,那,那,都要!”
伙计瞪足了双眼尽可能的跟上白泷的指速,费神的理解她所指的菜肴“糖醋鲤鱼?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糖醋莲藕……”
白泷想了想“……茉莉花茶!”
伙计颤了颤身子,觉得最后一句冷的叫人颤起一身疙瘩“好的好的!您稍候!!马上就来!!!”
待伙计欣喜的跑开,周桌的目光也不再那般热切,白泷终于等来了她的“糖醋盛宴”。
可是,老天似再次有意不见她吃好喝好睡好的模样。
当她吃完第二碗饭准备再要第三碗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名男子。而不知何时,二楼的桌位早已不见一名食客,却是换成了一个个身负盔甲的卫兵。
“数月不见,姑娘安好?”
白泷咬着竹筷,盯着这意料之外的陌生人“……你谁?”
听她询问,尹玄青怔得有些不知该作何答复。听声音确实没错,莫非认错了不成?
“咳,姑娘可还记得伏虎山平沙寨?”
白泷想也未想就摇头作不知,尹玄青眯眼打量白纱后的面孔“那么当初承诺姑娘的酬金,许多珠子可还记得?”
这会儿,白泷倒是多想了片刻,思索间已随手解下帽子。端详男子的容貌,她单纯的眨眼“漂亮珠子?”
见她总算想起,尹玄青忽然欣慰自身的耐性,同时亦戒备猜疑白泷对金钱的重视。莫非真的是外表看似不染铜臭,其实内在对权势地位更为重视?暗藏心计?擅于伪装?
纯粹只喜欢珠子的白泷,犹不知自个已让眼前的男子审视琢磨百遍数十回。
他微笑“奉吾太子之命,诚请姑娘做客东宫!”
结果……
结果,白泷捧着一盒据说是御膳房特制的糕点,乘着一辆低调且独特的马车,晃悠悠的朝燕国皇城驶去。
听这位年轻的太傅尹玄青所言,她自一入城便是焦点,城守卫兵早因太子有令:注意所有白衣白发白纱笠的女子。所以当卫兵一见白衣的白泷,便立马通报了。
太子为何邀她入宫做客,原来是为那日在伏虎救下太子与太傅二人,此举全为一表感激之情。而白泷之所以同意入宫一趟,其实原因只为记忆里仍对那日溪畔看见太子脸蛋的那一幕,揣着不明的意图!那张脸似乎也会发亮,每当回想(前提是她有记忆),她始终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那张脸………
皇宫,白泷去过许多地方,惟独从未到过皇宫。无刃曾说:那是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围城,从前的白泷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但现在的白泷进去,死的只会是里头的人。
下了车,她安静的嚼着可口的甜品,紧跟前方的男子,而目光却放肆的浏览过路的风光。
琼宫玉宇,太子居东宫。
燕国太子年昱霄,幼年三岁立为太子,生母睿懿皇后。
这位少年太子,实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难得……他荣幸的成为白泷空白记忆里少数几个能令她牢记的人物之一。
所以当白泷见到这位气质矜贵容貌明俊的太子,她已先太傅大人一步,抢路将人家太子殿下……的脑袋拥入怀里!
太子年岁十三,身高五尺五,品行端正性情温润,行事内敛稳重德操高雅贤善。至今仍无婚配心仪之人,是诸位皇子之中最为独到的一人!然而今日,这位人人称颂的太子殿下却叫一名神秘女子……噢殿下,太子殿下叫人给轻薄了!
颐阳殿内的宫奴是无辜的,他们看见那位不苟言笑即便是笑也不达眼底的太子殿下,竟被女子轻易占去了便宜。他们忧心殿下可能会因过分的害羞而一个不小心便将他们全数“杀人灭口”?!
但万幸,尊敬的太傅大人一声轻咳,暗示了他们该立即退下,解禁了他们紧张压抑的心魂。
眼瞅着太子殿下的脸蛋烧的足以煎蛋,尹太傅搐着眉打断“请姑娘速速放手,这不合礼数!”
高出太子一个脑袋的白泷,非常自然的继续拥着怀里的……脑袋,对某尹的提醒及太子的尴尬浑然不觉。
太子殿下慌乱出声“这……姑娘,请你自重!”
白泷也似终于察觉他人羞涩的面孔,可却见无耻的她依然紧拥着不肯松手,转而竟捧起那张莹润的脸蛋,忽然笑开了双眼“漂亮珠子!”
女子的笑容仿佛精雕细琢的宫梅,恍如休眠了半世的花苞此刻猛然绽出细腻的粉蕊,娇艳夺目!叫人顿时忘记它也曾孤独黯然过……
望她的二人,霎时窒了息,然而却又极快的回神,太子见势迅速后退“一直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姓名?”白泷紧接上前,无礼地抚摩太子的脑袋“姓名……白泷,我叫白泷!”
“是绝世无双之双?还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霜?抑或是清泉泷泷,三水泷?”太子殿下大退数步,最后仓遑失仪的躲到太傅身后。
白泷不答也不再疾追,显然她让这问题绊住了脚,她迟疑,偏首拢起眉峰“泷……水旁泷?”
也不知是答是问。
太傅尹玄青目露惊疑,回想初见白泷,猜测年纪约有十七八岁,却未想妙龄之女如此年轻竟修为至此,得一身绝技武功甚高,便是太岳传人也难分高下,想必背后定有位神秘高人指导!但久与之接触,却又难以理解此人心性。
这到底是稚儿心智,还是生性冷淡不苟言笑所以才……
白泷瞥见太傅投来的视线,淡定的她忽然仰目望天,以一种清高澹泊的神情,寂寞的望天,仿佛对他人的眼色表示早已习惯,那是一种高手的无奈与落寞……
其实白泷困惑:一个喷嚏,怎就老打不出去?
“自蛮都与姑娘一别,我……咳,本王就一直在寻找姑娘,以望能向姑娘道谢那日搭救之恩”
太子严整神态拢袖一鞠。若换了寻常百姓,燕国太子殿下这一鞠只怕会吓去半条小命。可白泷不懂,她觉得人家道谢跟她吃饭喝茶一般正常,人家愿意你还阻止不成?
然后,她在太傅大人错愕且诧异的目光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一切,并且又在太子殿下起身微笑之时,又扑上前去抱住了人家……的脑袋!
8。…第八回
香鼎暖帐,昏暗的寝殿里除了一丝丝均匀的气息,便静的连烛泪滴落的声音似乎也清晰可闻。
正丑时一刻,远处渐渐传来极细的声响。
及丑时二刻,殿外响起宫奴唤床的声音。
值丑时三刻,只听内殿乍起一道慌乱的惊呼。
当下,勇敢的宫奴纷纷怀着一颗救主舍己的心,惊恐却又急切地踹开大门闯入内殿。
接而,一群忠心的奴才灰头土脸的抱着盥洗用具及衣物,被那位无故凶怒的主子叱出了门外。而其中,仍能见两名尽职的婢子不忘带上厚实的大门。
“你你……你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对男女之事仍是个雏儿的太子殿下,猛地涨红了一张粉脸,颤着玉指质问帐内的女子。
细瞧,那名看似无辜的女子蹙眉现出一脸的疲态,莹白的藕臂无力地支着软枕,身子慵懒随性的侧卧着,而高耸的胸前却仅仅裹了片单薄且雪白的亵衣,外披了件无比透晰的银纱,仅着了粉裳的双腿随意的叠置于锦衾中……
她困倦的呵气,瞧模样似对无故羞恼的少年很是不解。眨了眨眼,女子化疑惑为行动,膝行一步步挪近那位已僵在原地的少年,然后突然将他抱入怀里,又是抚摩又是打呵。
“……够,够了!!!”
太子殿下扭过那张欲将喷血的面孔,双手并用,使出浑身“软”劲推开身上的八爪鱼。然而,女子的体格武力显然不是这位不懂武学的年少太子所能制伏,她在太子胸口不过轻轻一点,便叫奋力挣扎的殿下当即滞住。
“你,你我,这这这……看你模样应当尚未嫁人,到底是个姑娘家,你再如此,如此放肆,以后就真嫁不出去了!”
品行高尚的太子殿下此刻仍善良的不忘为她人着想。但他似未想过,倘若这位姑娘真无法嫁出去,他若心善,怎样也该由他负责才是。
“你这般(轻浮)……你这般胆大,会招人笑话的”
白泷抱着自个喜欢的漂亮“珠子”,埋在他的颈上呼呼入睡,针对“能否嫁得出去”一事,她飘飘然丝毫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