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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
花边信息看到这儿,文帝讶然,拧眉瞪目似乎显得很不可思议。地点吻合,时间吻合,事件也吻合……他母亲家的上帝爷爷啊,这盲女……是否就是他家那位武功从不外露,性格十分奇特,双目终年缠着白纱,身世扑朔迷离的皇祖奶奶???
时间回溯大陆一千三百零四年,燕国顺贞元年,东虞大德元年,大隼延祐十五年,春。
初雪已化,喜事也渐渐平息。
几家欢乐几家愁,即使明明身处喜气当中,却无法将死灰冰冷的心再次点燃复活。
大隼后宫,离了一座牢又陷另一座牢,奢华与否,其实已不重要,当下看了也只嫌这些大红的喜景,灼得人眼疼。
宫人是有的,侍卫有许多,影子躲暗处,妃嫔随处见。可是,正宫这座牢,她若不愿出去,也谁都无法进来。
大婚?当初她跑了去寻心仪之人,而那夫君也追着跑来捉她回去。既然都已错过了吉时,那么对满朝文武拜堂的二人,又会是谁?
听说是太师易得容,代替了。听说太师特来拜见,拒绝了。听说太师对新后有非分之想,惩罚了。听说……然而不管围绕那位太师的“听说”到底有多少真假,她只知一件事,从那位名义上是她夫君的男人口中得知,太师爱他,可他不爱太师,因为有她。
所以?她对此压根不想理会,男人与男人之间,她又没有经验也不可能会有经验,给不了任何意见和建议,所以关她屁事!
大婚后,她的夫君终日只待在她的宫里就不再挪过地,无论吃饭睡觉批折子,偶尔上一两次早朝,剩余的时间全粘着她堪比年糕。婚后不曾圆房,因为一有情况她总喊头疼。孩子……她的夫君想要一个只属于他二人的孩子。但医师无先生却已叮嘱绝不可行房事,否则她会死。然而,被警告后的男人并不死心,一心寻求解药,寻遍天下医士,可惜终不得结果。她心里清楚,除了那位窝在荒州的医圣,她头疼的毛病其实谁也治不好。而即使能治,她也不愿……
据无先生告诉,她的宝贝“珠子”正四处寻她,暗里也派了许多人来大隼。她的宇文侄儿似乎也在寻她,连她那位燕国前夫,那位宇文表兄,一堆人似乎都在想法子如何将她从大隼皇宫‘救’出去。但除了一人,那个“不小心”被她的剑刺伤的男人……
某日,她以征询的姿态,希望曾经的主子现任的夫君,让她回燕国看望已为皇帝的儿子。意外的,这嫉妒心极强的男人竟然同意了。不过,就算他不同意也没办法。凭她现在的武力,那些影子根本无法将她拦下,更何况她现今只是……假装眼盲。
于是收拾行李,由暗影护送,无刃照料,连夜赶路,仅花一个月便已抵达燕国。
血脉最亲的二人相见,自然是泪水难止。少年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她离开,一有空便缠着她到处游玩。想当然,她对此也非常乐意,能多陪陪自个唯一的宝贝,谁不愿呢?而倘若能够彻底忽略那位时时出现,多余的太上皇,她想这玩乐会更加欢快惬意。
明月公子似乎对她有些……想法,这是她从明月公子口中亲耳得知的事。这人比她还要勇敢,明知会被拒绝,却仍坚持以真心相待,有事没事都来寻她,即便无刃在一旁盯着,也不改痴情淡定的模样,常说些趣事给她听,或讲些笑话逗她。不知这位明月公子是占着自己的医术了得,还是占着身为燕国帝师的身份才如此放肆,哪怕燕国的太上皇与皇帝在场,他也不改对她温柔深情的目光及态度。渐渐的,她越觉得此人与那人,竟有几分相似。可是,他终究不是他。
而经历过这种情况,就不得不提及另一个人。
因为这个人,对她的想法态度,似乎也有些……但按道德伦理来说,他们是绝无可能的。
某日夜,燕国皇宫,她的徒弟之一小六子突然出现。几年不见,这小徒弟与她的另一名徒弟似乎都长进了不少。
小六子多年来查探她的行踪消息,后来猜得她的身份,虽对此异常震惊,但无论她的身份怎样始终都是师父。小六子特来看望,同时又告知她,小程已有身孕,老太太及太上皇、'。。'皇帝都十分想念她,希望她能抽空前去东虞一趟。她对这样的请求本是无所谓的态度,但因为是老太太希望,她觉得应该考虑答应。次日与年昱霄谈过,这孩子自然不肯放她,不过小六子好说歹说差点声泪俱下,这才不得不咬牙同意。
最后,仅有她与小六子二人起程上路。无刃反对想一同跟去,明月明亦有此意。但都被她拒绝了,又有年昱霄找借口留下了。她才不要这两人跟着,一个阴沉沉的喜欢唠叨,一个会令她想起另一个人。
不过,小六子的话却令她十分困扰。爱?不爱?
记得某日,小六子突然笑着对她说,前几月他终于找到了那位还活着的母亲,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不过已另嫁他人,夫家是个商人,心肠不太好,因为母亲的精神不正常,所以将她关在一座破院里,而母亲也根本认不出他。
当时小六子的眼睛极红,她以为他会哭,不过终未见他掉泪,只是苍白的手握拳,连筋骨都显出来了。
她静静的听着,吃着烤肉喝着果酒,看他默默的忍受内心的煎熬。
突然,小六子转头盯着她,盯得她都莫名其妙了,这才开口:师父,师父您爱大隼那位陛下吗?
她定定的望着篝火发呆,不知该回答好呢还是继续保持沉默的好。她喜欢过很多人,很多很多,可是爱,到底什么是爱?
小六子见她不回应,也不再追问,只看着火,脸上失落的表情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咧了咧嘴,道:师父,我娘她……曾在大隼皇宫待过,但因为某些事,偷偷逃出了宫。师父,您说…为什么人人都想进但为什么进去之后又想逃离那座奢华的地方。
她也不明白。小徒弟垂着头,低了声又道:师父,我娘去了,临终前她的精神恢复正常了,她告诉我……我爹已经死了,死了很久很久。我爹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子嗣,娘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子,除了我,没有任何筹码。当年,她并不是有意将我抛弃,只因实在没办法,她承受得太多,不想连累了我,所以……呵,我从来就没有恨过她,当得知这样的结果,也从未想过将来会恨她。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好,真的……
她没能明白,也不理解小徒弟的话,只知他娘死了,他爹不知道死没死。
小六子最后又问了一句相似的:师父,大隼国君,他爱您么?
她还是没有回答,脑中徘徊的始终只有那人,那个在太岳被她刺伤,令她心痛的男人。
爱……爱么?
随着这次无意间的聊言,数月后,她再也未见小徒弟。
只不过听说江湖上有两位突然盛起的大盗,一名“大漠飞鹰”,而另一位大盗,则名“大漠白狐”。
时隔多年,当她晋封为大隼皇太后,在封王大典上,这才再一次见到小徒弟。只是当时的小徒弟已不叫尤小六,而叫南尤,字弥奇。乃是她的尊主、夫君、大隼太上皇当年失落民间的长子,也是大隼皇位争夺中唯一存活下来,最闲的王爷——安王。
如今,这位将来的安王仍与他的师父奔驰在去往东虞的路上。
到达皇城时,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小六子跑去通知她的另一个徒弟皇贵妃去了,也正巧她看见皇帝侄儿孤单一人坐在亭子里饮酒赏月。而她的出现,似乎让他有些意外有些惊讶有些欢喜有些迷茫。总之多种多样,就见侄儿高兴的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口中唤的念的都是她的名儿,而他一身酒气则全冲她鼻子里去了。是醉了么?
未等她露出嫌弃的神色,她的唇与另一张唇,已紧紧的贴在一起……
所以……所以真不是她的错,她都没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她迅速将人推开,不巧她的两名徒弟已将刚才那幕尽收眼底。二人面上的错愕震惊,小程眼中的失落伤痛,即便她隔着药纱,竟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巴掌,她的右手先于她脑中下的命令,狠狠的给了宇文皇帝一个清醒……
后来,后来如何?
后来宇文侄儿开始暗中追求她,是的,追求!不急不烈,如温水轻煮文火慢熬,哪怕她离开东虞跑回燕国、大隼。甚至连东虞老太太、太上皇都没能阻止他。也是后来,她才知晓,她的徒弟小程与小六,就是江湖上人人忌惮的双盗“白狐”与“飞鹰”。
小程依然与师父亲,只是眼中时时流露的,是复杂矛盾的情绪。她的师父让她为难了,可她不能因为这样的事而背叛师父。当初在迷林,狼群中保护她的有师父;在大漠,救她的也是师父;在地宫,护她的仍有师父。入门内功是师父教的,武功招式基础剑法仍是师父教的,旁人可以指点她一二,可如果没有师父,就没有她。其实心中早就感觉到宇文对师父的想法,当初宇文不顾任何言语,仅封她为皇贵妃而不是皇后,不就暗示了他心中的皇后另有她人么。是她一直不肯承认面对,所以不在意不往心里去,以为只要努力,就能进入他的心,成为那最独特的一人。但如今这样的结局,她又能多说什么?想必师父也非常为难的吧……
浑浑噩噩的回到燕国,又过了半月,直到大隼陛下暗中派人来接,这才结束了这趟“省亲”之旅。
回去后,她与尊主协定,每年她都要去燕国小住几月,而他更不准无故骚扰燕国边界。反之,她必须答应再也不提离开她的尊主,不在尊主面前提燕国、东虞的皇帝和一群情敌,更不提太岳那个男人,总之不准提也不准做任何有可能让丈夫吃醋生气嫉妒的事。
如此简单,确实很简单,她都已照做。
其实,只要燕国现今的皇帝她的宝贝“珠子”过得好好的,而当她想见就能见到时,如此,她这辈子再无所求。
太岳……
既然那人已说,有缘无分无情无爱仅凭几丝喜欢就想永远在一起的两个人,这般相守到老实在痛苦……那么她便成全他,再不纠缠他,不让他为难愧疚当这叛师弃门勾结魔教的罪人。
没关系,见不见,他已存在心里;念不念,情就在那里,不论曾经将来……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没有伤心,她不会去怀念,也不会去回忆。
不回忆他与她初见时茫茫人海上仗剑相望,对劲敌的新奇与好感;不怀念也不想怀疑二人一同经历的欢笑苦难乃至最终结合的生死之情,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过;也不伤心他与她的约定,其实存在着许许多多的无奈与错误。无法妄为或任性,结果却是血剑相残……
心时时抽搐,如有无数尖针一遍遍穿刺,每念一回便觉得无法呼吸。
她不痛,她的病早就好了,所以不痛,也不该痛。
十年,二十年,对她来说都不过眨眼一瞬间。
眨眼间,回回往返燕隼两国,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途中总能听说那人又救了多少人,又惩了多少恶,又让多少人感恩铭记,又让多少人心生仰慕思恋,又让多少人嫉恨不甘,又让多少人追随不悔………
直到后来,不知是第几年第几月第几日,当她看见唯一的孙女竖起中指骂天“穴特”的时候———当时孙女的神色极其愤然,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她觉得应该不是在感谢上苍———她又听说,那人终于登上掌门之位,成为当世最受瞩目的伟人。
多年过去,她与他,始终再未正式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