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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闻见包香再也迈不动步了,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三个包子揣进怀里,打算上山的时候偷偷拿给文倾澜吃。现在他正在挨饿,想必肚子也不好受吧。
转过村角就是上灵山的小道,沿着小道没走几步,突然一只手伸在她眼前,接着一个清冷的声音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好熟悉的劫匪抢劫话。白芷一抬头,眼前这个人更让她觉得熟悉。
“子墨,你怎么在这里?”白芷惊喜地叫道。
“好几天没看见姐姐,想你了。”凌子墨笑着,身子立刻腻了过来,一把抱白芷。
似乎嗅到她身上的一股肉香,他不由兴奋起来,“姐姐,你有吃的吧,我饿死了。”说着也不管白芷同不同意,伸进她怀里把三个包子掏了出来,然后一口一个,转眼,两个包子就填进他的五脏庙。他的嘴巴一向大的惊人,就那大嘴岔子张开,一口可以并排着容下两个。
这是饿鬼投胎的吗?包子可是专门留给文倾澜的,白芷心痛的都快哭了,趁那第三个包子入口之前,立刻夺了过来,半是祈求道:“子墨,这个给姐姐留着吧,你去不远的村子,什么好吃的都有。”
凌子墨配合的没跟她争抢,但那看包子的表情很有些意犹未尽。他也没有去村落淘换吃的,反而跟在白芷身后一起上了山。两人一边走,白芷一边旁敲侧击地问他,这几天去了哪里。虽然觉得那日见到的蒙面人并不完全像凌子墨,但她依然不放心。她很怕,很怕这个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当真杀了人。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奉皇命驻留燕云,昨晚才得了特旨,连夜赶路来到这里,连饭都没吃呢。”凌子墨扁了扁嘴,显得甚是委屈。
不是就好。白芷擦了一把汗,她连日来一直心神不定,到了此刻才算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凌子墨做的,管那个恶魔是谁,都跟她无丝毫的关系了。
两人上了山,凌子墨似有差使在身,急匆匆的告辞走了。白芷转而回到行宫快到时才出来找到张唯心。
“这个包子拿给皇上吧,他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白芷掏出那
扁扁的东西,交给张唯心。
张唯心看了一眼,很怀这扁扁露馅的东西会是传说中的包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东西能吃吗?”
“当然能吃了,人要是饿到极处,什么样的东西都觉得好吃。”白芷强自辩解。这都怪凌子墨他一抢一夺之下,它才变得扁扁的。若不是心疼文倾澜的身体,她才不好意思拿出手。
“好吧,我去试试吧。”张唯心答应着终于接了过来,说实话,他实在不确定皇上会对这样的东西感兴趣。
文倾澜听说这烂东西是白芷特意从山下带来的,微笑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肯吞下一口。他现在是在与神明心神相通,求的就是诚心,怎么能因为一己之欲破坏庆典。
张唯心遵旨退去。
此时已是夜晚时分,祭坛上并未点燃很多灯火,忽明忽暗,看人看得很清楚。四处静悄悄的,除了微弱的风声和山中小虫的鸣叫,根本听不到任何人语是一声咳嗽,也传不到耳中去。
就在这一片的夜色里,忽然‘咔吧’一声轻响,接着又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又‘咔吧一声。
许是跟当年的凌子枫同住一起的缘故吧倾澜对这种声音最了解不过。这根本就跟那个人半夜三更偷吃东西,所出的声音一样嘛。
封大典禁食一日是祖例,乃是提醒后世祖孙不忘百姓疾苦亲身体会老百姓挨饿之苦。看来还真有些家伙不听话呢,居然敢在大典之日偷吃可是对祖宗神明不敬的事。
奇事年年有,不怕死的人也特别多。既敢在这里偷吃,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文倾澜忽然嘴角起了一丝冷意,或许他可以借这件事大做文章,没准能改变现在的困境也未可知呢。
就在封禅大结束后的次日午时,文倾澜在张唯心的搀扶下,从青石上站起来,接着穿衣,戴冠,恢复了华丽的装扮。
吹了一夜的山风,他微微有些鼻塞,不由连打几个喷嚏。看来他的身体也不如以前康健了,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似乎从金州回来以后,他就经常会头晕眼花,连精神都有些不济了。
张唯心适时的递上一方手帕,文倾澜擦了下鼻子,一转身,面对着台阶上的文武大臣。
他向下扫了一眼,经历了一日一夜的折磨,台阶上一个个坐着的大臣,如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地毫无生机。只有少数几个腰板挺的笔直。
“把你们的头都高高昂起来。”文倾澜高声呼道。他的声音高亢,在幽深的山谷中传的甚是悠远。
“遵旨。”文武大臣立刻把胸挺了起来,头也高高抬起。
“很好。”文倾澜点点头,低沉地声音道:“朕昨夜得到神谕,就是因为大齐朝纲败坏,百官不遵法纪,欺上瞒下多之,贪赃枉法多之,玩忽职守多之,……,所以神明才会在大典之前降下处罚,意在提醒世人国家是老百姓流血流汗建造的。”
文倾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瞧下面的众臣都一脸的惊愕,突然拔高声音,道:“瞧瞧你们现在,都干了些什么,不思悔过,不知进退,封禅大典居然也敢偷吃干粮,违背祖训,视天地神明为无物,你们可有把大齐的昌荣看在眼里,又把朕这个大齐皇帝放在心上。”
祭坛下一片寂静,大臣们头微微垂低,都不禁面有惧色。或许谁也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厉言厉色。
文倾澜冷然扫视了一眼,又道:“身为大齐的一份子应该多为国家建立功勋,维护老祖宗的基业,也只有咱们站得直了,行的正了,天地神明才会保佑,才会有大齐明日的繁荣。”
他一番话讲得冠冕堂皇,句句掷地有声,话音刚落台阶下就有人疾声高呼道:“大齐昌荣万岁。”
接着,随着这呼声,越来越多的人都跟着呼喊起来:
“大齐万岁。”
“大齐皇帝陛下万万岁。”
文倾澜在一片激昂呼声中走下祭坛,他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昨晚所有偷吃的人全部抓起来,处以严惩。祭坛四周有的是盯着的眼睛,若大臣们以为趁黑可以为所欲为,那可是大错特错了。
偷吃的一共三人,都是文官,且是三四十岁的壮年。身为大齐官员,连一日一夜的饿也挨不得,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文倾澜大笔一挥,当即判了三人斩监侯。
一场硝烟,就在这几句激昂陈词之间销声匿迹了。借此机会,他严厉痛斥了某些想借机会大型风波的官员,又把龙水泉被污乃是因他失,天将惩罚的谣言彻底摧毁。顺顺当当的推到了偷吃三人组身上。
能有这样的效果,连文倾澜自己都难以置信,不由暗自得意,大赞自己不愧为天下第一的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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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之事告一段落,御驾从灵山返回。在这之后,文倾澜一直派人追查蒙面男子的下落,也让人沿着白芷所说的逃跑路线寻找过,可惜除了一座废弃的金矿之外,一无所获。
近年来因为金矿开采严重,造成很多地方塌陷,文倾澜怕塌方的响动影响灵山的神明,便停止了开采,也因此出现了几座废矿。也就是这几座废矿,倒成了凶手作案的最佳工具,却是文倾澜怎么也没想到的。
追不到凶手,一时之间,皇后的死就成了一个难解的谜。对于此事,众说纷纭,有人揣测皇后是被仇人所杀;也有人说皇后因为坏事做的太多,受到神明的处罚;更有无稽之人认为,有恶徒见皇后长得漂亮,遂起歹心,奸污不成,才行凶杀害。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说法,竟然也有人相信,还为此大呼皇后死的冤枉。很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文倾澜找不到凶犯,便暂且搁置在一边了,现在让他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
第一百八十六章 撕破脸皮
…
一个多月以前,文倾澜就已经派人追查刺杀白芷人~查证之下,终于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那些人竟多半是从宫中派出去的,而他们的老巢也是在宫中的某座宫殿。想必太后在其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吧。
太后管的事可是越来越宽了。文倾澜冷笑了一下,看来他该去找自己母亲好好谈谈了。
很久以前的事他没有追查,但并不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虽没有证据证明以前的凌子枫是被太后处死的,但在皇宫里能不经惊动她而杀人,似乎还没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包过已故的皇后也不行。
自从白芷出现之后,他好久也没来过太后寝宫了,久到似乎都已经忘记这里的门是向哪个方向开的了。
太后一如往常冷漠,跟她随意谈了几句,她表现的对派出杀手的事一无所知,反倒指责文倾澜不孝,居然敢怀自己的母亲。
对于母亲,他从小到大,很有事情违背过她的意愿,也就因为这样,使她不可一世的个性变得越发强劲了。可是现在,他一个已接近而立之年的**,似乎没必要被她左右,再活在母亲的阴影之下了。
“母后。”文倾澜通无效,终于开始发难了,“孩儿觉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件事,别的可以不去计较,但从现在开始,请太后不要再伤害白芷。”
“皇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家已经跟你说过了个白芷是谁,哀家都不知道。”太端起茶喝了一口,态度甚是悠闲。
太后地眼线遍布全国。天下还有什事能瞒过她地?文倾澜一百个不信。面色也开始变得肃然。
“同样地事朕只重复一遍。从日起。太后若敢伤害白芷一根寒毛。皇宫后面地冷宫可是早就留好位置了。”他声音冷地像一块冰在半空裂开。连空气都是凉地。
这是他头一次在母亲面前用了’朕‘这个尊贵词。那强硬地态度无时无刻不在宣誓着自己至高无上地地位。
太后脸色巨变因惊诧而张地大大地。一直到文倾澜摔门出去。她地表情都是呆呆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不禁高声骂道:“这个不孝子。气死哀家了。”
她虽口中怒骂到底不敢跟皇上对着干。她一届女流。即使贵为太后不能当真与皇上撕破脸。
“太后。喝茶。”宫女奉上一杯新茶。轻轻放在桌上。
“滚。”太后一挥袍袖,新沏的热茶直奔宫女脸上打去,只听’啊‘的一声尖叫,烫红了宫女的半边脸。
“没用的东西。”太后怒骂一声步走出了宫殿。
她现在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这个象征至高权势的太后殿的她心中憋屈,迫切的需要到外面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最近似乎很多事都不顺皇后被刺客所杀是一件。
这事邪乎的让人胆颤,好好的一个人何让人杀死,又从山上扔下来,却连个刺客的影子都抓不出来。
另一件就是在从灵山回来的路上,她几次碰到意外。先是所乘的坐撵无缘无故的断裂,把她整个人墩在地上,差点没被裂开的木头刺给扎死;后来穿过街道之时,突然一匹惊马从人群里冲出,对着她新换的轿子就撞了过来,若不是几个侍卫舍死护驾,现在她已经到阎王殿报到去了。
事后她派人查过,坐撵断裂是因为里面有块横木年久被虫所蛀,而那匹疯马好像当真就是个意外。主管轿车用度的主事自然被处死,但那匹的主人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巧合吗?不知为何,她总觉无法放心。
第三件是皇后背着她借海关道大肆敛财。那个海关道虽不确定背后是谁主事,但皇后居然参与其中却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向乖乖听话的人,也会私下里耍阴谋,看来已往她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