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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牛
………………
第一章 将军公子
汴京城里又有了新的话题!
这个话题的关键字是:将军家的公子、宰相家的千金、宰相家的公子、受伤、昏迷。
话题的版本流传得最为广泛的有三个。
第一个是将军家的公子调戏宰相家的千金,被千金的哥哥打伤,然后导致昏迷。
第二个是将军家的公子调戏宰相家的公子,被宰相家的千金打伤,然后导致昏迷。
第三个版本是将军家的公子调戏宰相家的千金,路遇侠士拔刀相助,与宰相家的公子一同惩恶扬善,导致将军家的公子重伤昏迷,生命垂危。
话题之所以成为话题,就是因为其版本无法统一,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听说的这个才是真的,每个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于是,大家就开始探讨甚至是争论起来,不过,讨论与争论的结果,也无外乎是产生一种新的版本而已。
就算是在将军府内部,流传的版本也不少,丫鬟们比较同意将军公子非礼宰相公子的版本,但是小厮们则更倾向于将军公子非礼宰相千金的版本。不过,不管是哪个版本,将军家的公子都是绝对的主角,这一点是每个版本的唯一共同之处。
为了统一这个话题的版本,将军府的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现场目击者舒同身上,他们用一种渴求真相、追寻真理的目光景仰地窥视着舒同,但是却没有人敢上前去询问,或者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除了一个人。
“怎么回事?”将军聂东来坐在自家儿子的床前,唤来舒同询问着,他的表情十分平静,不急不怒,也看不出担忧或是伤心,即使他的儿子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如同已经死去了一般。
舒同不疾不徐地讲着中午发生的事情,条理清晰,三两句就把原委讲了个清楚。
“少爷在街上遇到了宰相家的千金,对她的举止十分不屑,出言嘲讽。而宰相千金则嘲笑少爷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少爷要跟宰相千金理论,但是宰相千金却不屑于少爷理论。少爷追到宰相府的大门口,要宰相家的千金给他道歉,两人吵了起来,恰好宰相家的二公子这时从外面回来,见妹妹与人吵架,便推了少爷一把,少爷从石阶上滚了下来,然后一直昏迷不醒。小人失职,没保护好少爷,请老爷责罚!”
舒同虽然嘴里说着自己有罪,脸上却平静无比,没有一丝惶恐或是愧疚。
将军没有理会舒同请罪的话,而是皱眉问道:“太医看过后怎么说?”
舒同低头回道:“太医说少爷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头部有些碰伤,已经上过药了,过几日就会痊愈。”
将军问道:“既然伤势不严重,为何还不见醒来?”
舒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将军的脸,然后低头回道:“这个,小人不知。或许是少爷不愿醒来吧。”
将军面色一沉,冷冷地喝道:“别忘了你的任务!”
舒同低头笑了笑,不再说话。将军沉着脸从床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后又回过头来说道:“再请太医看看,给他用最好的药,别让他死了。”说完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床上躺着的少年面色健康白皙,嘴唇红润且有光泽,一点不像受伤昏迷的人,可是,他又的确是真的昏迷不醒。舒同能通过分辨呼吸的轻重与节奏来判定一个人的状态,紧张、平静、睡眠、昏迷等等,都会有不同的呼吸节奏,所以他能确定少年是真的没有醒来。
舒同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悲悯地看向床上的少年。
夜寂静无声,舒同坐在床边,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金琳从睡梦中醒来,神智还处于混沌之中。她习惯性地探出手摸向床头柜的方向,想要拿手机看时间,但是却没有摸到她的手机,而是摸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温软的触感传到手上,让金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借着微微的天光,金琳模糊地看到她方才摸到的温软物体竟然是一个人头!而且,还是一个会动的人头!金琳用手捂着嘴,拼命地压抑着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少爷,你终于醒了!”被当做人头的舒同并没察觉到自己做了一次恐怖效果的布景板,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起身到外屋,敲了敲耳房的门,让丫鬟们起来张罗少爷的饮食起居。
金琳茫然地打量着昏暗的房间,虽然看不清房间的具体模样,但是却可以很明确地知道这不是她的房间。可是,昨天晚上睡下时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呀,怎么一醒来便挪了地方了呢?难道是好友们的恶作剧?金琳这样想着,便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连呼吸也可以用力一点儿了。
舒同安排好事务后,刚一进屋,就听到床上的少年问:“什么情况?”
舒同皱了皱眉,这位大少爷平日里醒来如果不见人在身边伺候,可不会这么好脾气的发问,而是歇斯底里地叫嚷“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可见,这位大少爷的确是摔坏了头,还没见大好呢。于是舒同低头答道:“少爷,现在是寅时,下人们还没起,小人已经安排下去了,早膳一会儿就好。”
金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点头道:“恩,很好。”她把这一切当做是朋友们的游戏了,于是语气十分的轻松。
舒同诧异地抬起头来,在黑暗中打量着床上笑意盈盈的少年,虽然天光朦胧,但是内力深厚的他却能清楚地看到少年眼眸里清澈的笑意。不过越是看得清楚他就越是心惊,看来少爷真的是伤得很重,竟然是完全失了魂的样子,如若不然,他怎么可能笑得这么坦荡?
金琳可没有暗中视物的本事,只能模糊地看到不远处站着个人影,但是相貌衣着却是看不清的。不过她既然把当下的情况当做了游戏或恶作剧,也就不那么心惊了。刚开始她也害怕,害怕是被绑架了什么的。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第一,她没钱,第二,绑匪哪有这么客气的,不绑手脚,还只有一个人看守着。并且屋子里还袅绕着朦胧的药香以及一股好闻的熏香味道,淡淡的让人心情平静,金琳心想,绑匪应该没这么有品位吧?
“少爷,你的头……疼得厉害吗?”舒同小心地试探着,看床上的少年会有什么反应。少年听了他的问话,愣了一下神后伸手摸向自己的头,摸到缠着纱布的伤口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牙忍住了痛呼。
金琳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玩游戏不可能这么认真吧,头上缠着的纱布还有触摸时传来的剧痛都是不可能造假的呀。难道不是游戏,是真的被绑架了?“你是什么人?”金琳平复了一下自己剧烈的心跳,竭力地用平稳的口气问道。
舒同将少年的反应看了个清楚,少年剧烈的心跳让舒同知道他此刻的惊恐,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轻慢地对待这只兔子,因为这兔子头上的伤要是好了,立即会摇身一变成为一只择人而食的大老虎。“回少爷,小人舒同。”
金琳觉得黑暗中这人不像绑匪,哪有绑匪这么客气恭敬的啊。“书童?读过几年书,尘世中一迷途小书童?”金琳又再次地放松了身体,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舒同在黑暗中愣了一下神,眉头跳了跳,低头答道:“回少爷,小人姓舒,单名一个同字。小人是护卫,不是书童。”这话说下来,舒同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书童、舒同,当初起化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过这种谐音呢。
金琳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人角色扮演还挺专业的,一口一个少爷、小人的,莫非是请的职业演员?但是头上的伤又该怎么解释?金琳有些糊涂了,脑子里转得飞快的同时,顺嘴问道:“那我又是谁?”问出后她就后悔了,这种问题太过愚蠢,我是谁,我不就是金琳么,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要是将来看到这个游戏的录像,估计会羞愧死。
舒同看着少年的动作,心里却没由来地生出了一丝同情,看来少爷是真的失心疯了,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太医都说了伤势并不严重,怎么地就会失心疯呢?难道是装疯的?舒同静静地分析着这种可能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是两年前来到这里成为将军府的护卫的,听仆人们说这位大少爷以前也是天真烂漫的,虽然纨绔了一些骄奢了一些,但是心地纯良,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两年前,将军在战场上受了伤,这位大少爷衣不解带的陪在床前照顾了将军一个月,人人都夸他孝顺,但是自从将军伤愈后,这位大少爷就转了性子了,看谁都不顺眼,觉得这世上的人统统都亏欠他,脾气变得暴戾起来,常常动不动就将仆人朝死里打,在外面也时常惹是生非,因着将军公子的身份恃强凌弱,再也没有了最初的纯良。
舒同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床上的少年,无声地叹了口气,回道:“回少爷,你是将军府的公子聂无恨。”
第二章 千金?
金琳脸上挂着不太自然的笑,听着舒同为她设计的荒谬不已的身份,心里涌起一阵的无力感。古装角色扮演,她不专业啊。女扮男装,她更不专业啊。这不是为难她吗,尽选些她不在行的身份来模仿,这还怎么玩得下去啊。她伸出手摆了摆,想说“我不玩了”,但是一个“我”字之后,其他的话却被她卡在了喉咙里。
窗外天色已经渐渐亮了,屋子里能见度越来越高,近在咫尺的手晃了晃,白净娇嫩,有些像罗丹的着名雕塑,可是金琳却被这只漂亮的手给吓坏了,尽管其实是她自己在晃动着这只手。她明明记得,在睡前洗澡的时候她还哀叹过自己为了一时痛快去学游泳,结果被晒得跟黑手党似的,原本就瘦骨嶙峋的手,现在还加上黑,看起来跟鬼爪子似的。
金琳收回手放到面前,又从被子里抽出另一只手,两只手手指交叉后拿到自己眼前,白净如玉,指甲椭圆,修剪得细致,打磨得光滑,跟她做了许多年家务的粗糙手指完全不同。金琳的心里翻江倒海地沸腾起来,后脑的疼痛这时也发作起来,一阵阵地如锯齿在来回划拉,割得她骨肉分离血肉模糊。
半晌之后,金琳总算将那阵刻骨的疼痛忍了过去,嘴唇哆嗦着问道:“我叫聂无恨?我是将军家的公子?”
舒同点头道:“是的,少爷。”他知道少爷很抗拒这个身份,他也知道他抗拒这个身份的原因,但是他却不能因为这位大少爷抗拒这个身份就信口开河颠倒是非,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是他的做人原则。
金琳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她怀疑自己是还没睡醒,还在发梦,于是决定倒头再睡一遍,尽管头部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已经清楚地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是醒着的。但是,如果不是在发梦,又该如何解释眼前的这种情况呢?穿越吗?穿越小说她也看过,可是她根本不信那些,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死,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也给穿越了?还直接变性成了男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管是穿越还是发梦,她都决定把这当做一场梦。梦醒了,也许就回去了,金琳躺下后,将被子拉到胸前,闭上眼这样想着。
尽管她在现实生活里过得并不怎么惬意,尽管她非常向往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她还是喜欢她原本的世界,那里有和蔼可亲的父母,心地单纯的恋人,还有喜欢胡乱玩闹的死党,这些都是她的财富,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财富,所以尽管她工作辛苦,常常入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