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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眉目中流转着期盼的光芒,一步冲上前来,欲要抓烟罗的手,烟罗吓的往后退了一步,霍去病一个闪身挡在烟罗跟前。
“夫人,这两位可是皇后宫里的人,您可得当心了。”管事公公口中恭敬,可是神情却倨傲的很,原来眼前之人就是陈阿娇。
“皇后?哈哈……”陈阿娇陡然站在空落的门外仰天大笑,“我不就是皇后吗?”
“放肆,休得无礼。”管事公公怒喝一声。可是陈阿娇似乎充耳不闻,她继续朝着烟罗走来,眼中期盼之色溢满盈眶,“是皇上让你们来接本宫回去的吗?是不是……”
她一步一步地挨近,脸上一阵欣喜,一阵哭泣,她渐渐地放缓了脚步,忽然嘤嘤地哭起来,边哭边说道:“这里好冷,可是连母亲也不要我了……我整日一个人在这里,望眼欲穿,她怎么不来看我?”
烟罗心中一痛,挡开霍去病的手,朝陈阿娇迈了几步:“夫人,请节哀。”
“节哀?”陈阿娇猛然回身,狠狠地盯着烟罗,烟罗迎向她的目光,陈阿娇冷冷一笑。“你们都开心了?卫夫开心了?那个贱人居然夺我皇后之位,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116 宫锁清秋(3)
烟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霍去病上前将她轻轻搂在怀里,让她有些颤栗的身依偎在他的胸口。
陈阿娇这才将目光转向霍去病,打量了他许久,忽然冷笑起来:“这位公倒是生的风流倜傥,可是姑娘——”陈阿娇缓缓踱步到烟罗跟前,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烟罗浑身一僵,但是没有后退半步,“你这如花似玉的容颜又能留他多久?你可得小心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啊。”
霍去病眼中恨恨,一把将烟罗往后扯了扯,躲开了陈阿娇的手。
“烟罗,我们该走了。”霍去病看着有些呆愣的烟罗,又看看一边笑地促狭的陈阿娇,心中大骂这个鬼地方。
“夫人保重。”良久,烟罗淡淡道,朝着陈阿娇略一颔首。
二人转身往回走,烟罗的心中百感交集,何谓爱情,她不是没经历过,当初的伊稚斜,后来的慕容云歌,为何都让她那么撕心裂肺?
一个杀了自己的阿爹,一个杀了最亲的於单,这仇,让她如何报?这痛,又让她如何承受?而眼前的霍去病,对她虽也百般疼爱,可是,她是夏灵的未婚夫,况且今日,皇后和平阳公主的举动已经很明显,她们无非是想逼着自己离开霍去病,但是这个傻小,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
烟罗看他一眼,他正专心地朝前走着,似乎心无旁骛。
没走出多远,便听得身后的长门宫里传来的歌声:
“左右悲而垂泪兮,涕流离而从横。舒息悒而增欷兮,踪履起而彷徨。揄长袂以自翳兮,数昔日之愆殃。无面目之可显兮,遂颓思而就床。抟芬若以为枕兮,席荃兰而茝香。忽寝寐而梦想兮,魂若君之在旁。惕寤觉而无见兮,魂迋迋若有亡……”
烟罗驻足,这首赋曾经在书中看过,是司马相如为陈阿娇作的《长门宫赋》,当时不知其中的深意和辛酸,如今细细品来,竟不觉心中大恸,泪湿衣衫。或许也只有深处冷宫的陈阿娇才能唱出其中的悲戚。
一直离开长门宫很远似乎都能听见陈阿娇那凄凉哀怨的声音遥遥地传来,而回到府上之后,竟仍无法从那种悲伤中回过神来。
霍去病送烟罗回府之后便径直回了自己府上,刚跨进大门,公孙姝就从正厅冲了出来,她就像膏药一般粘着他,让他怎么甩也甩不掉。
“表哥,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几个时辰了。”公孙姝嘟了嘟嘴,委屈地道。
“等我作甚?”霍去病已经习惯了他这个表妹的性,有些不耐地推开她的手。
“我是从平阳公主府来的,灵儿都告诉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呢?”公孙姝一脸的不平,跟着霍去病从正厅走到院内,又从院内走进书房。
“我怎么欺负她了?”霍去病略一驻足,斜睨了一眼公孙姝。
“你跟那个刘烟罗一块儿去长门宫,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就搂搂抱抱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公孙姝一想起夏灵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霍去病一愣,随即继续看他的兵书,并不理会,可是心中还是觉得害怕,这宫里就是是非多,自己倒无妨,若是有人恶意中伤烟罗,那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公孙姝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语气说的重了,但想起听来的另一件事,便磨磨蹭蹭地蹭到他跟前:“表哥,我听爹爹说云歌哥哥抗击匈奴受了重伤,这才刚醒没多久,我想去看看他……”
霍去病从书中抬起头,盯着公孙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公孙姝急了,绕过案桌站到霍去病身旁,“云歌哥哥和你也是至交,你就这么忍心吗?”
“你别胡闹了,这事岂是你一个女儿家做的?”霍去病冷冷睨了公孙姝一眼。
“怎么不行了?你就是偏心,你就知道那个烟罗,她说什么你都肯做,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公孙姝气得直跺脚,将怨气都发泄到了烟罗身上。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这跟烟罗有什么关系!”霍去病有些恼怒,狠狠地瞪着她。
“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围着她转,她有什么好,她就是个狐狸精,狐狸精!”
“住口!”霍去病猛然起身,将兵书狠狠地拍到案桌上,“啪”的一声吓的公孙姝一个哆嗦。
“表哥……”公孙姝眼含委屈,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你快回去,我还有事!”霍去病冷冷地道,继续坐下拿起兵书看起来,丝毫不去理会一旁的公孙姝。可是他的心里怎么能平静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注意烟罗的喜怒哀乐,最初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李敢自己才会想接近她的,可是当有一天,他不愿烟罗离开他的视线起,他就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在她身上了。
只是这个变化这般悄无声息,就像春草一般,潜滋暗长着,豁然发现时,已经是根深蒂固。
夏灵回到府中就闷闷不乐,跟着霍去病和烟罗同去的公公早就向皇后和自己的母亲汇报了一切,看来皇后猜测的一点儿都没错,霍去病确实对烟罗有意,而烟罗虽然有些若即若离,但难保日后不对他产生情愫。想到这里,夏灵就觉得害怕,她是真心喜//。345wx。欢霍去病,又怎么能让别的女人破坏自己的婚姻?
她想起公孙姝说的话,这个女人就像狐狸精,甚至连一向冷漠的慕容云歌都对她穷追不舍,死心塌地,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的?若要保住自己的婚姻,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烟罗除掉,这是她和公孙姝最后的机会。
夏灵挣扎了许久,她本是温婉恬静的女孩儿,从小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从没有谁会同她争什么,如今面对这样的状况一时间真是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不除掉烟罗,那自己怕是会失去霍去病,若是听了公孙姝的,除掉烟罗,那——自己真能下的了手吗?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117 宫锁清秋(4)
烟罗自从进了一次宫后,便有些心事重重。张骞猜不透也问不出,只得悻悻作罢。况且,他还要忙于同匈奴的战事,伊稚斜借於单之死开始挑衅,欲报上次右贤王惨败之仇。
汉武帝也是有心成全霍去病和夏灵的婚事,不过霍去病要面,自己若不给他立功的机会,怕是他会一直拒绝这门亲事。
殊不知,汉武帝的料想,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刘彻命卫青率十万大军,分领六路出定襄攻打匈奴,霍去病受封为剽姚校尉,率八百精骑随卫青出战。
出战前夕,卫青带着霍去病造访博望侯府。
“博望侯此次又要辛苦了。”卫青沉吟,目光清冽。
“大将军言重了,匈奴残暴无道,我张骞别无他长,就是略知大漠草原的地形,还望能助大将军一臂之力。”张骞拱手道。
霍去病在一旁听着,如坐针毡,他不过想借跟着舅舅商量战事之际来见见烟罗罢了,见二人相谈甚欢,各自谦恭礼让,更觉百无聊赖,所以借着肚不舒服为由偷偷跑去见烟罗了。
烟罗正一手撑着下颚,目光呆呆地望向门外,霍去病突然出现在门口,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在想什么呢?”霍去病声音清朗,看似心情不错。
烟罗猛然直起身,才知道不是眼花,这家伙真的跑来了。
“你怎么来了?”烟罗上下打量着霍去病,见他一身官服,似乎是来办正事的。
霍去病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到烟罗对面的椅上,嬉笑着瞧着她:“我来看看你,我明日就要去打匈奴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
“又打匈奴。”烟罗轻声嘟哝了一句,却是听不出喜怒,继续撑着下颚发呆。
霍去病垂目盯着地上的某一点,自己陷入了美好的憧憬,想象着击败匈奴的喜悦。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却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烟罗给个反应。
再抬眼时,只见烟罗不知何时站起了身,正神色平和地站到了门口,迎风而立。微闭着双目,斜斜地依靠在门框上,朱唇微亮,晃着盈盈水光——大抵是方才喝的茶水吧。
霍去病不觉怔住,他极爱烟罗的长发,每每想到她时,她的双眸和长发是最容易被自己想起的。看了半晌,方才不做声地挪开了视线,落到门外的景致上。却又不知道是琢磨到了什么,双目微眯,一副陷入沉思的样。
他似乎觉得只要能跟烟罗待在一起,哪怕不说话,身心也是愉悦的。
于是,这女的深闺里,除了间或响起的微风轻吟,便再无旁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去病起身依靠在门框的另一边,不经意地转眸,难得的就瞧见了平日里活泼爽朗的烟罗做深沉状,不由甚感有趣,作弄之心顿起,遂轻手轻脚地转至她的身后,悄悄凑到烟罗的耳边,而后,咋呼一声:
“笨蛋,想谁呢?”
烟罗被他惊到,猛然回首,却对上霍去病调笑的双眸,蓦然,四目相对。
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还有那突突的心跳声,这空间忽而显得有些狭小,甚至令心存作弄的霍去病都有些局促,反观烟罗,倒是神态自若,却死死地盯着霍去病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心下一声叹息。
这霍去病有时候孩般的心性倒是烟罗比较中意的,可是奈何他偏偏生在王侯家,而此时的自己是多余到不能再多余的,人人都想让她远离,况且,她还背负着仇恨,儿女情长之事——暂且放下吧。
霍去病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目光投向那一片花海上,有阳光从树叶中漏下,似星光般璀璨,片刻,他回转眸再次看向烟罗,声音中带着一些不舍:“烟罗,我该回去了,你好生等我回来。”
烟罗噗嗤一笑,似乎觉得今日的霍去病格外的依恋自己,而自己却想用无谓乐观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不安和惶恐,烟罗瞥了一眼园,笑着道:“你会平安回来的。”
霍去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