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敢似乎并没有听见李蔡的话,一路张弓引箭,所到之处一片惨呼,眼见已经到了匈奴大营,有几个残兵败将仍在负隅顽抗,李敢拔剑一剑砍下一个都尉的头颅,顿时鲜血直涌。李敢略一侧头,微眯着眼睛朝前望去,右贤王的旗帜还在,李敢暗自咬牙,一夹马腹,左右劈杀,在混战中渐渐接近了那旗帜,却未发现在初春的清早竟已大汗淋漓。
“那个士兵是谁的手下?”卫青高高坐于马上,眯眼看着李敢一路奋杀,心中赞许。
“回将军,那是李广的三儿子李敢。”宁乘也早已发现了李敢的勇猛,却也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
“将门虎子!”卫青见李敢一把扯起匈奴右贤王的大旗,神情大悦。
“将军,右贤王已经率残兵败将逃往大漠深处,可否要追?”公孙贺拍马而上。
“穷寇莫追。”卫青轻轻一摆手,“我们的将士已经数日劳顿,不能再长久作战了,况且,深入腹地恐有伊稚斜的兵马埋伏。”
卫青抬首望向右贤王逃窜的方向,唇角上扬,片刻,他微眯着眼睛命令道:“命人喊话,归降我大汉者放下兵器,否则就格杀勿论!”
不一会,李息来报:“将军,右贤王部落已经投降,大致估计一下,大约有上万人马!”
卫青神情大约,唇角的弧度更大:“给皇上报信吧。”
大漠的黄沙渐渐落定,一阵清风吹过,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道,一抹薄云轻轻抚过初升的朝阳,每个人的脸上有疲惫也有兴奋,尤其是手握匈奴右贤王大旗的李敢,他的额角有汗水滴落,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和自得。
右贤王带领残兵败将一路逃到大漠深处,见汉军没有再追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伊稚斜大怒,势必要斩杀右贤王以立军威。
“单于想杀了右贤王万万使不得。”伊稚斜旁边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唯唯诺诺地道,他就是老上单于汉人阏氏陪嫁的仆从,是个阉人,但因他深知中原形势,所以在匈奴一举被提升为国师。
“哼,一个败军之将留着有何用,简直丢人!”伊稚斜愤愤道。
“单于稍安勿躁。”中行说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在嘴角擦了擦,伊稚斜看着他不男不女的样子一阵厌恶,“这次右贤王是输在轻敌,其实他本可以与卫青一战的。微臣之意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若是单于现在杀了右贤王怕是不妥,一来,他助您夺得单于之位,也是功劳一件。这二来,留着他还能显示您单于的胸襟。”
“这话怎么说?”伊稚斜斜眼睨向中行说,等着他说下去。
“右贤王此次兵败实则难逃处置,但若是单于就这么杀了他怕是会影响军心。汉人与匈奴多年交战,怕是日后用得上他的地方还多,若是就这么杀了右贤王,怕是会让其他小王心存芥蒂,不敢上阵事小,最难保日后有人不倒戈相向。”
伊稚斜略一沉思,觉得中行说此言有理:“哼,还是你们汉人的花花肠子多,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依你看,要如何处置右贤王?”
“依微臣看,这惩罚自是不能免的,不如就让右贤王戴罪立功,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中行说微微弯下身子,凑近伊稚斜悄声说道。
“也罢,就依你说的。到时候龙城祭祖的时候,我会当众责罚他,不过就给他留下这条命。”伊稚斜端起桌边的烧酒大口喝了一口,顿觉心情顺畅了不少。
“不知单于可否还有出兵的计划。”中行说站立在一边,看着伊稚斜神情有所缓和,继续说道。
伊稚斜眼睛一眯,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冷冷道:“若是此战之后就此罢手,那汉人皇帝岂不以为我们怕了他?刘遂那老小子早就派人来报,说是已经在於单的天山雪莲上动了手脚,这天山雪莲他吃也好,不吃也罢,都难逃一死。”
“妙哉,妙哉。”中行说心领神会,伊稚斜话一出口就立刻想到了原委,“果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一来毒杀於单,永除后患,二来,我们就说是汉人毒杀了於单,可寻了出兵的借口,单于果然厉害。”
伊稚斜眼眸中精光一闪,冷哼一声道:“不,是一箭三雕。”
中行说不解,侧头望向伊稚斜,等待他的解释。
“於单一死,我们就放风出去,说於单是被汉人毒死的,警告那些小王们,汉人始终看我们是异类,归降只有像於单那样死路一条!”伊稚斜低声道,嘴角有一抹冷笑。他忽然想到烟罗,她如今也在大汉,若是汉人真拿她来威胁自己,他又当如何?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111 长安永夜(1)
111 长安永夜(1)(2173字)
此战告捷,汉武帝龙颜大悦,着人将大将军印送到军中交予卫青以示恩宠。卫青回长安后,汉武帝立即加封他一族六千户。
李敢在此次战役中表现十分英勇,颇受卫青赏识。
李敢自也十分开心,一回长安就直奔张骞府里。烟罗自打从於单那里回来,就一直想查清楚这天山雪莲上到底被下了何物,还有她的那封书信,却是她的字迹,可是却不是她原本的内容,一时间愁肠百结。
李敢见状,以为她是太过担心自己所致,连声安慰,并将自己路过长安街买的礼物塞到她的手中,可是烟罗仍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李敢下心好奇,拉起烟罗的手,柔声问道:“烟罗,我回来了,你怎么不高兴?”
烟罗淡然一笑,虽然还不知道天山雪莲上是何物,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有人要毒害於单,心中悲戚,自然高兴不起来,随即敷衍道:“我没事,怕是昨夜着了凉,有些不适罢了。”
“那得赶紧叫大夫瞧瞧。”李敢大急,慌忙退下自己的披风就给烟罗披上,“这还是早春,冰人的很,晚上不要坐在园子里。”
烟罗鼻子一酸,李敢确实是一个体贴心细之人,可是,他的恩情怕是此生难还。便只能淡淡地笑着,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李敢伸过来的手。
“烟罗。”一声轻唤吓了李敢一跳,回头望去,原来是霍去病立于院门那。
“霍去病?”烟罗好奇地望向他。
霍去病迈步走近,很不悦地瞪了一眼李敢,刚才他的手就要握上烟罗的手,要不是烟罗避开,他就要忍不住冲上前来了。
李敢也是没有好脸色,本以为出征告捷,回来跟烟罗好好分享下这个好消息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霍去病,真是恨的牙痒。
“你怎么来了?”烟罗仍是淡淡地笑着,自上次同霍去病一同去了宫里,烟罗就对这个人的印象有所改观了,他根本不似表面看的那般倨傲无礼,他也是行事作风沉稳之人,心地并不坏,只是有些长安公子的坏脾性罢了。
“怕你难过,过来陪陪你。”霍去病靠近烟罗,温柔地笑着。
“烟罗,出什么事了?”李敢听霍去病这样说,心中一凛,不知道在他出征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烟罗无力一笑,摇了摇头。
霍去病瞧见李敢一副紧张的神情,心中更为不满,顿觉吃味的很。他冷哼一声,有些不屑地道:“有我在,烟罗自然不会出什么事,李三公子还请放宽心。”
“有你在?你又算烟罗的何人?”李敢反唇相讥,也是一抹冷笑,随即向烟罗靠近了些。
霍去病也不退让,一步靠近烟罗:“烟罗,你的唇都干裂了……”他说着伸手去触碰烟罗有些干裂苍白的双唇。
“喂,你自重点!”李敢见状一下打开霍去病的手,怒意顿生,但他想到烟罗为救他,嘴对嘴给他喂药,便促狭一笑,“烟罗的唇这般柔软,又岂是你的手能碰的?”
“你什么意思!”霍去病听李敢言下之意,似乎他与烟罗已经……
“你们别吵了!”烟罗实在觉得厌烦,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冷言冷语,争锋相对,若是平日里还好些,可是当下她的心头一片烦乱,头绪都无从理出,自然有些怒火。
两人见烟罗有些不高兴,都识趣地闭了嘴,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烟罗,建章营里还有事,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霍去病转目看向烟罗,见她略略点头,微微一笑,斜睨了李敢一眼转身离去。
李敢也觉得刚才有些过分,一个人站在这里有些讪讪,片刻也告辞离去。
烟罗重重地叹了口气,耳根总算清净了。
回到屋里,心中那个怎么也不愿去想的念头还是冒了出来——也许那时,是慕容云歌为了一己私欲才这样做,也许将她的信件偷龙转凤就是为了让於单死心……可是他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毒手,非要置於单于死地呢?
慕容云歌曾经说过,就算让烟罗恨他,那起码也是让她记住他的方法。
如今,她真的恨了吗?
就在得知天山雪莲被人下毒,自己的信件被人掉了包之后,而那个最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他慕容云歌,当初,烟罗并没有将书信假手他人,而他慕容世家二公子的高贵身份,也不会容许别人陷害他!
心底这一番深埋的真相,便也只是在梦中想想,当自己真的打算奋不顾身一回时,这件事却让她悚然驻足,而所有的猜测都是对那个人的亵渎——那么傲然于世、那么坦坦荡荡、那么高高在上,怎么会——如此不堪?
烟罗就是在这样的痛心疾首中昏睡过去的,意识便一直混混沌沌,一时是草原夜色中黄卷青灯的日子,一时是与於单煮茶焚琴的时光,一时是火光冲天下的鲜血淋漓,一时是月牙泉边的绝美容颜……
渐渐唤醒她的,是一阵被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有些迷茫地四下打量,似乎正是夜里,屋内已经掌了灯,发出微弱莹然的光,屋外是一片漆黑,似乎没有月光和星光。
她似乎听见张骞的声音,他极力压低着声音同巧云说着什么,自己想努力挺清楚,却觉得眼皮沉重,吃力的很,只得渐渐地又合拢了眼,那说话的声音便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第二日方醒,便觉得头痛欲裂,莫不是染了风寒?
烟罗心中猜测,唤来巧云,只见巧云一副恭敬模样,少了平日里的嬉笑。
“怎么了,巧云?”烟罗一手探上自己的额头,一手撑着床榻欲起身。
“小姐还是躺着吧。”巧云见烟罗要起身,一步上前扶住她,“昨夜大夫来过,是小姐染了风寒,要多休息。”
“昨夜?”烟罗努力回忆昨夜的事,可是她似乎只听见张骞的声音,“昨夜张骞可有来过?”
“太中大夫……”巧云想起昨夜张骞交代的,不要告诉烟罗自己来过,可是她并不善于掩饰,被烟罗这么一问反倒慌了,“没,没来过。”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112 长安永夜(2)
112 长安永夜(2)(2146字)
“巧云,你跟着我不是一天了。”烟罗本以为是自己头痛意识模糊听错了,但见巧云这副模样便心下了然,来过就来过,若不是有事存心隐瞒,又怎么会说没来过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烟罗预感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巧云真的不知,不过昨夜大人确有来过,见小姐身子不适就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巧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