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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越走越熟悉,正是烟罗那日夜里偷偷跟过来的地方。
下了马车,便有小厮来开门,涉安侯府的积雪有点厚,直到屋内都是如此,似乎并没有人清扫。
烟罗心中不免一阵心酸,这,或许就是初见霍去病时,他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如今的於单再也不是匈奴高高在上的太子了,他不过是被人陷害篡位的可怜人,又如何得到别人的敬仰?
“烟罗……”霍去病轻轻扯了一下她的斗篷,原来小厮正在前头引路,自己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回过神来,烟罗的脸上有一抹颓然,心中却有太多的无奈。
进了正厅,终于暖和了一些,下人接过霍去病和烟罗的披风便退了下去,霍去病冷冷地扫了一眼,兀自坐下喝起茶来。烟罗环视了一下四周,觉得异常的清冷,加上这下雪的季节,就越发地让人觉得萧条。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烟罗回眸,对上於单那双深深凹陷已经失了神采的眼睛,不觉鼻子一酸,几欲落泪。
“於单……”她轻声唤着,尾音刚落便哽咽起来,这哪里还是和她一同在草原嬉戏的於单,哪里还是那个喜//。345wx。欢捉弄她的於单,哪里还是那个喜//。345wx。欢笑的於单……
时间似乎静止了,烟罗只听见於单粗重的呼吸声和自己怦怦地心跳声。
於单表现地有些让她意外,他并没有因为见到烟罗而喜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替她擦了泪水叫她别哭……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她,随即将目光移到霍去病脸上,来的人不是张骞,他又是谁?
霍去病在心中冷哼一声,并没有因为於单的孱弱而对他施舍一点的同情。
烟罗的心猛然下沉,为何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到底隐藏了什么,为什么比屋外的雪还要冰冷?就像一把冰刀剐痛了她的心。
“於单……”烟罗缓缓向前迈了一步,“是你吗?”
於单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悲哀,他在悲哀什么?悲哀他日夜思念的女子如此薄情寡信吗?还是悲哀自己终究不能照顾她一生一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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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昨天意外断网,木有更新,今天补上,见谅。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107 尘事如烟(2)
107 尘事如烟(2)(2139字)
他的瞳孔深邃而清冷,只是烟罗真的看不清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他的心在滴血,脸上仍旧一副清高,他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
话一出口就将烟罗打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难道自己千辛万苦做的这一切就换来这样一句薄凉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了?
“於单,难道你一点都不想见我吗?当初我们说好的,我们要相依为命……”
“够了!”於单轻喝一声,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身边的丫鬟赶紧上前扶住他。
“烟罗,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咳咳……”於单幽幽地叹道,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呼吸才稍稍平缓了些,只是他的手,还有些颤抖。
“於单,你到底在说什么?”烟罗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一步,霍去病起身扶住她,狠狠地瞪向於单。
於单淡淡地回视着霍去病,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轻笑,自己是将死之人,必然不会奢求能同烟罗有什么结果,可是,眼前的人就是烟罗信中提到的慕容云歌吗?他为何看起来如此的乖戾,让他这么不喜//。345wx。欢?
收回目光,於单的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屋内的空气甚至比屋外还要冷,良久,於单淡然地开口道:“伊稚斜无道,害死我父王母后,本以为还有你,还有你能陪我……”於单缓缓地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烟罗迈去,“可是你……给我送来一封书信,说你心有所属,再不会同我在一起,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於单忽然冷冷地笑起来,声音空洞又寂寞,笑的烟罗鼻子发酸,眼眶开始湿润。
“当初,你说我们要相依为命,可是你却迟迟不归,送来了天山雪莲又如何?我捡回了这条残命又如何?我会永远地失去你,失去你!”於单怒吼道,一口血从喉咙里喷涌而上。
“於单!”烟罗挣脱开霍去病的手,冲过去扶住他。
“你走开!”於单一把打掉烟罗扶住自己的手,愤愤然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惺。还有你的天山雪莲——”於单手一挥,一名丫鬟端来一株完整的天山雪莲递到烟罗跟前,“还给你!”
烟罗身子一怔,愣愣地瞧着那用自己的幸福换来的救命之药,他却弃如敝履,一时间,泪无声滑落,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脚边,溅起无数悲哀。
烟罗睁大眼睛定定看着於单痛苦的表情,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疼地她喘不过气来。
“你看到我这副样子,是不是很开心了?”於单恶狠狠地看着烟罗,剧烈咳嗽,他唇边的血沿着他的唇角越渗越多。
一边的丫鬟手忙脚乱地给他递帕子端热水。
“於单,你怎么了?”烟罗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她的声音卑微地几乎只有自己听到。她的心一直往下沉,那么手足无措地站着,忽然觉得无比地孤单无助。
她愣愣地看向那天山雪莲,已经发硬发黑,看样子就知道摆放了很久,可是,天山雪莲乃珍稀药材,就算长久置放也不会变的如此,莫非这才是於单生气的理由吗?
烟罗缓缓地走向那名丫鬟,伸手接过天山雪莲,不着痕迹地取下一块,看着它良久,却心如刀绞。
霍去病心中已经有些愤怒,一来他痛恨匈奴人,二来见於单如此对待烟罗,心中很不是滋味。见局面僵持,他迈了两步,伸手拉过烟罗:“烟罗,涉安侯累了,我们还是先告辞吧。”
烟罗将天山雪莲放回到托盘中,凄然地看向於单,他的脸色越发地苍白,若是自己再留在这里或许他会更生气,况且,还有很多事要弄清楚,烟罗握紧了自己的手,木然地点了点头。
“於单,你好好保重,我还会来看你的。”烟罗在霍去病的搀扶下转身朝门外走去。
“等等。”於单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烟罗猛然回身,惊喜地望向於单,以为於单想留下她,可是,於单并没有看她,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狠狠地掷向烟罗,那书信如同一片落叶,悄然无声地落在烟罗的脚边,“还有这个,还给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烟罗一怔,紧抿的唇咬得更紧,刚才那欣喜之色嗖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辛酸和无奈。
茫然地出了涉安侯府,烟罗如同失了魂的傀儡,任由霍去病搂着,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本以为终于可以见到於单了,没想到却是如此场面,倒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了。
“烟罗,我送你回去吧。”霍去病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牵绊了,他的心会随着烟罗的不开心而感到难受,也会为於单如此的态度觉得愤怒,难道,这场游戏已经变得不是游戏了吗?他扪心自问。
“霍去病,我想自己走走。”烟罗抬眼,将书信和掰下的天山雪莲放好,一脸的恳求,“可以吗?”
霍去病心里实在不放心,可是见她如此执拗又不便勉强,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她朝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行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气竟变得这样冷,似乎穿着裘袄也不足以抵挡这瑟瑟的冷风。烟罗驻足,迷蒙着双眼望向这遍地的雪白,这一刻,似乎才回到大漠草原,又是年年相似雪,这样的雪她又怎么会不熟悉,又怎么会不喜//。345wx。欢,多少个秋去冬来,她和於单就是奔跑在这样的雪地里,如苍鹰般自在,可是,如今……
残烛疏孤影,恨恨誓已休。
而今,却只有自己独握着这一地雪白,徘徊在陌生的街头。青衫湿尽,歌梦成空。
尘事真如烟云一般变幻莫测,虽然心中大恸,但是,烟罗还是明白,只要於单还在,她就一定要救他。
紧了紧衣衫,继续往前走。可是显然自己已经心不在焉,虽然很冷,想快点回去,可是又觉得这种刺骨的冷能让自己更为清醒。
“小心!”一声惊呼使得烟罗猛然驻足,身子被人稳稳地带到一边,避过了街角驰来的一辆马车。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柳道离别 108 椒房宫心
108 椒房宫心(2195字)
“你不要命了!”骑奴大惊,听得马嘶声,猛然勒紧马绳。
“出什么事了?”车内传来温婉的女声。
“回娘娘,一个野丫头惊了马。”
车内之人轻挑车帘,露出一张胜雪的白皙脸庞,忽然眉头一拧:“去病?”
霍去病本来一直盯着烟罗,给她瞧瞧有没有被撞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唤拉回了目光:
“姨母!”
车内之人正是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后卫子夫。
卫子夫见是自己的外甥,轻笑起来:“你怎么在这里,这大冷的天怎么连个马车也不备?来,快上车。”
霍去病同烟罗相视一眼,烟罗实在有些局促,车内的女子她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当日在上林苑救的那个女子,是当今的皇后,可是,她既已开口让他们上车,若是此刻离去岂不是心虚了?
烟罗只得硬着头皮在霍去病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内有暖炉,刚进车内就有暖气扑面而来,冷热交替,使得烟罗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参见皇后娘娘。”烟罗在车内简单行了一礼。
自打她上车,卫子夫就一直瞧她,她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眼熟,可是却总也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姨母怎么没在宫里?”霍去病轻拍了拍身上的残雪。
“去了趟平阳公主府。”卫子夫淡淡地开口,可是那笑容却有一点暧昧。
霍去病心下一惊,莫不是为了他和夏灵的亲事?
车内有片刻的安静,霍去病有些尴尬,不知道要如何同卫子夫说与夏灵的事,况且,烟罗还在。卫子夫见他神情讪讪,抿唇一笑,心下了然。遂问道:
“这位姑娘是何人?生的好生清秀。”
“民女刘烟罗。”烟罗的脸更红了,目光都不敢接触卫子夫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可以洞察一切,让人不敢直视。
再抬眼看向霍去病,却只见他含笑望着自己,狠狠回瞪了他一眼,心下不快,说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的,却偷偷摸摸地跟着自己,要不是他来,自己也不用上了这马车。
霍去病被她这一瞪,反而更有了兴致,他一把握住烟罗的手,心疼地道:“手还这么凉,靠着点暖炉。”
烟罗羞恼,猛然将手抽离,咬牙切齿地瞪向他。
霍去病目的达到,手握空拳抵在唇边窃笑。
卫子夫轻咳了一声,目光颇有几分兴味的在霍去病和烟罗的脸上游转。她见烟罗长的貌美,心里肯定了八九分,霍去病公然拒婚,莫不是就是为了眼前的姑娘?
马车一路朝着椒房殿行去,车内的气氛有些暧昧,卫子夫倒是闭目养神,却心如明镜。行至椒房殿,三人先后下了马车,这是烟罗头一次进宫,还多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