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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去盘楼的慕容云歌,实在不放心烟罗一人,又苦于无处可寻的时候,听见隐约的琴声飘然而至,让他心中一喜,便循着琴声找到了这里。可是,见到如此模样的烟罗还是让他不知所措。初见时,她那么明媚,那么鲜活,是什么让她如此悲伤?他不明,他忽然觉得心中的某种信念被打碎了,他该去爱她吗?
一湾如月弦初上,半壁澄波镜比明 047 中秋之夜(7)
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盘楼上苦苦等待的青芜早没了兴致,她不是柔柔弱弱的人,更不是遇事哭哭啼啼的女子。慕容云歌答应了中秋陪她,可是小厮来报他早就回了无茶居,但到现在人都没有出现,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烟罗。想到这里,青芜的猜疑更重,再也无法独自坐在这里等候。
气呼呼地站起身来,茫然四顾了一下,最终决定去忆罗亭,因为他们上次就是在那里合奏的,这次是不是又在一起?青芜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气冲冲地跑下盘楼,迎面过来的丫鬟避之不及,被直直地撞到地上。
青芜一路疾走来到忆罗亭附近,首先看到的就是烟罗伏在石桌上,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身子覆上了一层如烟的光晕,又四处看了看,最后才在有些阴暗的树影下看到慕容云歌,他长身玉立,双手负于身后,静静地望着亭中人, 青芜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但是却觉得他的背影如此孤寂,为何自己同他一起生活了七年之久却没有察觉?还一直自欺欺人地觉得他相信了自己,他终有一天会真的爱上自己……
可是直到烟罗的出现,她才发现,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唯一保留下来的就是七年的朝夕相处,七年的各怀鬼胎!
暗处的青芜紧紧地握着拳头,她暗自发誓一定不会放过烟罗,她破坏了她所有的计划,甚至是她的感情。感情?她是爱着慕容云歌的吧?若不然,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忍耐着他彻骨的冰冷?
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青芜在心底冷哼一声,转身朝着自己房中走去。
雕栏玉砌的长廊里高高悬挂着灯笼,那些灯笼在晚风中轻轻地摆动着,照的地上的人影也是长长短短。青芜闷头走着,心中的愤怒一下被点燃,终是难以平复。正想着要如何赢回慕容云歌的心,转角处传来一片嘈杂的声响,青芜紧赶几步,探头望去,一群丫鬟家仆不知道围着什么气愤地指指点点。
青芜本就心中恼火,又见这般吵闹,顿时更加火冒三丈,她厉声喝道:“干什么呢!”
众人抬头,见来人正是他们爷最宠爱的青芜,顿时都禁了声,相互低垂着头眉来眼去,就是没一个敢抬头看她的。青芜迈了几大步走近人群,疑惑地看过去,只见地上瘫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欧阳少宇?”
她喃喃低问,这个被软禁在无茶居的拜月教少主怎么会如此落魄不堪地跌坐在地上,满脸脏兮兮,衣服上全是尘垢。据她所知,虽然慕容云歌是在软禁欧阳少宇,但是在生活起居上从不曾亏待过,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地上的欧阳少宇一手撑地,用一双清冽却有些怯怯地眸子紧紧地盯着向自己走来的青芜。青芜转头朝着最近的一个小厮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唯唯诺诺地躬身答道:“这小子在东厨偷东西吃,被我们抓到。”
“偷东西?”青芜的目光在小厮和欧阳少宇的脸上逡巡了一下,“你们没人给他准备吃的吗?”
一湾如月弦初上,半壁澄波镜比明 048 中秋之夜(8)
“回小姐,奴才们一日三餐定时定量地给他送去,可饿不着他。”那小厮见青芜脸色不对,赶紧先脱了自己的干系。其实,因为欧阳少宇是那次雪狼之灾的罪魁祸首,这些下人很不待见他,虽说每日三餐定时定量,可是私下里却克扣了他很多的吃食,欧阳少宇往往也就能吃个半饱,况且,他这个年纪还在长身体,那点吃的哪里够。
“小小年纪就学会偷东西了。”青芜冷冷地看向欧阳少宇扬起的眸子,冷哼一声,“看来,本姑娘得替冥姬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话音刚落,地上之人心中一凛,小小的身子往后挪了挪,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眼前貌美如花却冰冷如山的青芜,口中不停地求饶:“我没有,我没有偷东西——”
“还狡辩?”青芜用力一甩手,狠狠地瞪向欧阳少宇,刚才憋着一肚子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喷薄而出的理由,“给我打!”
一声令下,三四个小厮一拥而上,一阵拳打脚踢,也不顾地上的人苦苦哀求,那个稚嫩的声音在拳脚相加声中渐渐微弱,直至消失。青芜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停下,眼神依旧冷如冰地看着地上早已昏睡过去的孩子。她的唇角勾了勾,用一种近乎零度的声音吩咐道:“将他抬下去。”
看着欧阳少宇被抬了下去,青芜的烦闷似乎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只是,惩罚一个小孩不能完全解除她的心头之恨,她要做的就是让烟罗后悔。收回目光,抬脚往前走去,却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硬物,低头一看,原来是一管羌笛,青芜冷哼一声,一脚将它踢开,羌笛在石子铺成的小道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青芜迈步正欲离去,却又似想起什么,顿了顿足,弯下身来将那管羌笛拾起,细细端详了一下,随即唇角上扬,将它塞入了袍袖中。
…………
回到念白祠的慕容云歌已经宽了衣,只着亵衣坐着品茶,与其说是品茶,倒不如说,他在品自己的心事。
他轻抿了口茶,不知道是茶还是情,竟让他觉得口中微微泛苦。放下茶盏,他伸出细长的手指,在烛火上绕了绕,如豆的烛火开始摇曳起来,照着他那魅惑天成的脸,明明灭灭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就这样了吗?终是成定局了吗?不会的……不会……”
慕容云歌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深,越往下想心就越痛,他猛然起身,一掌拍在面前的圆桌上,震的桌上的杯盏和烛火同时颤抖起来,整个房间顿时被这种厉声打破沉寂,门外值更的丫鬟和家仆不知是进好还是退好,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
静默了片刻,慕容云歌稍稍平息了些,他朝着那品紫色茶花望去,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却是烟罗的脸,不行,他要她,他一定要让她爱上他,不管用什么方式!他这样想着,眸子冷凝坚定,整个念白祠内的花香仿佛也在这一刻全部冻结,只有他渐渐恢复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证明着他的存在。
冷静下来的慕容云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抓起软榻上的外衣边走边穿地冲了出去,他要去看青芜,本来答应了要陪她过中秋,可是当他去到盘楼的时候,那里就只剩下金杯玉盏,却早已人去楼空,可是心里一直纠结着烟罗的事,这才耽搁了下来。
虽然肯定了自己已经爱上烟罗,可是他也不能失去青芜,因为青芜本就是他手中很好的一颗棋子,他又怎么会舍得丢掉?
一湾如月弦初上,半壁澄波镜比明 049 中秋之夜(9)
一路匆匆地赶去青芜的碧兰轩,脸上的清冷淡漠在见到青芜时都化为温和宠溺。原本在房内生着闷气的青芜见慕容云歌来了,也顿时眉开眼笑,仿佛刚才她看到的一幕都是假的,甚至根本没有存在过。
“云歌,你怎么来了?”她甜甜地笑着,说话间便迎了上去。
“有点事耽搁了,没能去陪你,你该不会生气了吧?”慕容云歌轻轻地捏住青芜的下巴,宠溺地看着她的双眸。
青芜羞涩一笑,微微转动下颚,身子向慕容云歌的怀里靠去:“爷有事要忙,阿芜怎么会生气。”她的脸上娇笑如花,眼底却有彻骨的寒冷。
“没有生气就好,来,我陪你写诗。”慕容云歌揽过青芜的肩头,将她引至案几,他知道青芜有个很大的爱好便是写诗,所以才会投其所好。
果然,青芜会心一笑,开始展开拓本和字帖,还有一本《诗经》,一边研磨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烟罗妹妹的事如何了?”
慕容云歌执笔的手略一停顿,随即温和地笑道:“大哥让她上一趟天山,取得雪域灵草便可成事。”他说的风轻云淡,仿佛这件事对于烟罗来说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不过青芜还是大惊道:“去天山?烟罗妹妹一个弱女子只身去天山岂不太难为她了?”
慕容云歌执着笔开始在拓本上描摹,头也不抬地道:“看她造化了。”青芜眼波流转,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笑。片刻,慕容云歌抬眼向青芜望去,笑着问道:“阿芜觉得《诗经》中的诗歌好在哪里?”
青芜略一思忖,研磨的手停了下来,嘴角一弯,无限憧憬地道:“邂逅一首好诗,如同在春之暮野,邂逅一个人,眼波流转,黯然心动。”
慕容云歌一怔,目光落在眼前的拓本上,那一张巧笑倩兮的绝美容颜浮现在脑海里,她带着深深的笑窝,就那么突然地闯进了他的视野,如同春之韶华,绚烂无比,也终是让他黯然心动。他兀自一笑,手中的玉管狼毫一笔一笔地游走着……
在青芜那里待了一个时辰,慕容云歌一直表现的温柔体贴,甚至对烟罗只字不提,他自己倒也是不想提了来扰乱自己的心绪。起身告辞时,青芜仍旧是一副小女人模样,她双手攀上慕容云歌的臂膀,一直送他出了门。
西厢房内,烟罗也是辗转不能眠。
她睁着铜铃般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头顶粉红的幔帐,思忖着如何迈出这第一步,天山之于她来说,同除了匈奴大漠和草原之外的任何地方一样,都是那样陌生。而本以为可以依靠的人——慕容云歌,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对她似乎爱理不理一样,回来的路上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哪里还是那一晚与刺客激斗也要护她周全的慕容云歌啊!
虽然心中困惑不解,但她仍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找到雪域灵草就能换天山雪莲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会坚持下去!
想到这里烟罗不禁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嘟了嘟嘴,翻身坐了起来,抱起枕头就用力的捶了下去,一边捶一边轻怒道:
“慕容云歌,不管就不管,我会靠自己……”
第二日清晨醒来时,烟罗发现被褥都被踢到了地上。
她大大地伸了懒腰,眼睛痴痴地盯着头顶上微微荡下来的幔帐,心念转动:雪域灵草,你一定要等我,找到你我就可以去见於单了。
一湾如月弦初上,半壁澄波镜比明 050 独上天山(1)
一想到於单,烟罗浑身都有了精神,她要即刻启程,早日找到雪域灵草,早些和他团聚。
一个激灵翻身下床,边整(//。)理亵衣,边唤道:
“善善……善善……”
善善应着,推门而入,笑嘻嘻地道了一声早,便将洗漱的水放在了一旁的洗漱架上,转身去给烟罗取衣裳。
“你家公子可在?”烟罗双手系着腰间的细带,头也不抬地问道。
“公子还未起身,好像是昨夜歇晚了,此刻还睡着。”
“还睡着?这叫我如何是好?”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歪着脑袋想了想。善善以为她是在等着自己伺候,三步并着两步就走了过来,接过烟罗手中的细带,躬身低头仔细地帮着系着。
烟罗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