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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在她眼中一直如斯,可他终究落到这田地了。
“咦?这小侍的身子怎么踢上去软软的,不像男人的身体啊。”
有人发出疑惑,没等他们再说下去,项青使出浑身的力气,将趴在自己身上的栖情推开,栖情倒在一旁又要扑上去,一人眼疾手快地狠狠地踩在她身上,令她动弹不得:“你给老子老实点!”
而另一旁,项青身上的衣裳被尽数撕烂,白色的布条落得满地都是,**声响起,一具男人的身体覆了上去,另一人迫不及待地脱掉衣裳,舌头舔着唇:“你快点你快点!”
项青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如尸体一具,倾刻屋子里只剩下**的声音……
栖情眼睁睁地看着,手脚刹那冰冷,哭都已经哭不出来。
那一刻,她情愿项青死去。
日头还是会上来,饕餮过的士兵早已离开,栖情凝视着地上**如婴孩的项青,心一点点被扯烂,绞干净帕子游走在他的身体上,令人作呕的味道让栖情想吐,项青像是梦魇忽然一颤,眼睛恍然睁开空洞如死:“好冷…”
栖情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项青身上,跪在地上将他抱进怀里,他身上冰冷得吓人。
柴门再次被打开,进来两个士兵,不耐烦地挥着链条:“走了走了,该上路了。”
第1卷 奴 我想杀了你
“马上找一套衣裳来。”栖情不动分毫,只紧紧抱着项青。
“开什么玩笑,是不是等下再给你们找个八抬大轿来!”士兵睨了一眼她怀里动也不动的项青,又看了看旁边地上的血污,看来昨晚上王二他们玩得挺爽啊。
栖情木然地看了一眼贼笑的士兵,伸出手卡在项青脖子上,语气平板地道:“我要衣服,不然就掐死他,你们就带不回京城了。”
相爷,栖情不会再让你受辱了,绝不会了。
两个士兵这才被吓到,面面相觑后速速离开,好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套衣服,扔到栖情脚边,识相地关上柴门。
栖情捡起衣裳,粗糙的质感擦过她的手,不禁让她担心会不会刮伤项青,只是这样的环境下有总比没有,栖情动作轻柔替他穿上衣服。
昏睡的项青慢慢醒转过来,双眸渐渐黯淡下去,一潭死水,瞥见自己躺在栖情怀里,无声好久,蓦地抬起头张开嘴往栖情脖子上狠狠咬去,栖情的心猛地紧缩,眼泪无声地掉落下来。
鲜血从他唇齿间顺延而下,项青仍是不松口。
“相爷,对不起。”栖情哽咽,如果当时她能亲手结束他的生命,他还是一身骄傲。
项青松开口,无力地瘫软在栖情怀里,鲜血涂过薄唇如朱砂一抹,空洞的眼凝着一方:“我真想杀了你。”
栖情止不住抽泣,柴门被大力地敲着:“好了没有,上路了,磨磨蹭蹭的。”
栖情擦掉眼泪,忽略颈上的疼痛站起身去扶项青,他身子一斜,重重地倒在地上,手僵硬地垂在一边,身上各处的痛似潮而来。
等不到死,始终等不到死……
项青睁眼看着顶上的横梁,感觉到那个人又固执地强硬扶起自己,瘦小的身子贴着他温暖得令人想恨。
项青的话变得更少了,栖情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一个人流浪行乞的时光,她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项青时常被他们拖出去责打,然后遍体鳞伤地被扔回来。
日头高照,军队悠悠地慢步前行,百姓的谈论声、马蹄声、车轱辘声、铁链击到铁笼的声音。
所有的一切全部交织在一起,被栖情抱在怀里,项青一言不发地看着天,灰蒙蒙的,仿佛永无好转的一天。
栖情往前看去,队伍长得看不到尽头,回想起几年前,项青出征时是何等的耀武扬威……
栖情不懂他还能撑到哪一天,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无人敢与其作对的人正在慢慢消逝。
“相爷,您还记得很久以前在街上鞭策的一个乞丐吗?那是我第一次见您,我从未见过那般至高无上的人,好似夜上满月,高得令人触碰不到,却又美极了。”栖情靠在铁笼上轻声地说着,她知道项青会听到。
夜上满月,是天际间唯一的一抹干净色彩。
一匹战马快步奔来,彪壮年轻的大汉骑在马上,队伍得到命令一样停了下来,粗犷的男人瞪着倒在栖情膝上的项青不禁大笑起来,厚重的铠甲跟着颤动不止,栖情下意识地更加搂紧他。
“项青,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当日你城下屠我将士数千,伤我右臂,这账你真该好好相还!”
栖情这才认出来,他是当年江城城下向项青跪地投降的莫敌,莫战的儿子。
项青仿若无闻,依然沉默地看着天,眼中空无一物。
第1卷 奴 半死不活
“砰——”笼上铁索被莫敌挥刀斩断,铁笼门猛地被打开,莫敌的刀斩向项青时,栖情弯下了身,刀锋直直抵在她的背上,没等到意料中的剧痛,栖情低头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项青,才看向莫敌,莫敌已经收回了刀。
“早听说项青有个侍从誓死追从,倒是有几分胆色。”莫敌说话向来直来直去。
“我不会这么轻易杀了他的,我不剐上他千刀,又怎么会泄恨呢!”
莫敌这翻话虽冲着栖情说,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项青,然后扬长而去。
莫敌等不及项青被押回京都就匆匆赶来,对项青的仇恨自然不言而喻,栖情明白他绝不会像这一次一样轻易放过项青。
入夜,军队休整,栖情和他被扔到莫敌的房中,两人在地上摔成一团。
栖情忙将项青扶起来,忽听一串古怪的声响,令人不寒而粟,入眼之处尽是一排被布料遮住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几个猎人打扮的男人站得挺直。
莫敌擦拭完手中的刀才慢慢踱步过来,看着一副随时会倒下去的项青,笑着摇头:“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可怜,怎么样,我给你找个解决之道吧。”
项青一如无闻,低眼看着地。
莫敌拍拍掌,几个男人立刻将身前的黑布揭开,只见一排被在细笼中的蛇纷纷吐露芯子,黑漆漆的蛇身不停扭动,有的蛇身竟有男人的手臂粗。
栖情全身打着冷颤,震惊地看着莫敌,他究竟想做什么……
莫敌猛地拉过项青的衣领攥至身前,眼中的恨意毕露:“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蛇池,就是将人丢到万蛇之中,让其细细啃噬,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吞掉。”
栖情听着一阵反胃,几欲吐出来。
而这时,项青却抬起了一眼,一双狭长至美的眼盯着近在咫尺的莫敌,一字一字从喉咙中滚动而出。
“手下败将,你除了使这种下贱手段还会什么。”
项青脸色苍白,一头被栖情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青丝却衬得他并未太过落魄,只是一直毫无生力,这一眼,竟然让莫敌一寒,仿佛回到当日江城城下,听到的那个如魔障一般的声音。
他杀了他所有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杀了他所有的将士……
莫敌一手抓着项青的衣领,拳头不受控制似地朝他身上揍去,怒到红了的眼眶睁得跟铜铃似的,一下比一下力气大。
栖情见状连忙上去推挤莫敌,只是力气犹如以卵击石。
项青毫无还手之力,血慢慢从嘴边延下来,鲜红如涂,莫敌这才住手,拳握了再握才忍下怒气。
“项青我告诉你,你别想激我,你想痛快一死,我绝不会成全你!”莫敌指着项青不甘地吼道,他想寻死,自己竟中了计,刚刚差一点就把他给打死了。
项青不可置否地低下眼,任由栖情扶自己站得远远的,这奴才有时候傻得不可思议,以为这样能逃脱什么吗?
其中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低头询问:“莫少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该给蛇喂食了。”
莫敌心中仍火拂袖走到桌案前,瞪着项青:“让他自己选。”
问话的男人一板一眼地说道:“这几条蛇中毒性有强有弱,军医想了解这几种蛇的毒性,从而找出解毒的法子,需要人以身试毒,进而试药。”
第1卷 奴 挡在她身前
莫敌又道:“项青,我不丢你去蛇池,是不想你死太快,你自个儿选一条吧。”
项青还未开口,身边的栖情已经跪了下来:“我愿代我主子试毒,请少将军开恩。”
莫敌正要开口,却瞥见项青嘴边掠过一抹凄厉的冷笑:“你跟的主子根本没把你当人啊,对了,军医有没有说一人试几蛇会不会有问题?”
下边的男人有些尴尬,讪讪地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只是捕蛇的,什么毒不毒性的他们哪懂。
“算了算了,真麻烦,就那条最粗的蛇吧。”莫敌嫌恶地看向肥壮得快把细笼堆满的大蛇,几个男人立刻上打开细笼,技巧地抓住几乎有一人长的蛇,朝项青走去。
栖情立刻站起来挡在项青身前,对上蛇细小的眼睛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手也不知往哪摆才好,却没有半分退缩。
莫敌见到她的模样愣了下,差点就喊出住手,蛇火红的芯子朝她身上吐去,一只手臂横到她面前立时成了蛇的口中之蛇,一声闷哼,项青颀长的身影倒在了地上。
“相爷!”栖情惊呆地蹲下来扶起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挡在她前面,她只不过是最没用的奴才而已。
噬血的蛇乱扭着要往地上冲去,莫敌挥挥手让他们退下,项青已经奄奄一息,他不想自己还没解恨前仇人就已经魂归黄泉。
莫敌走下来踢了踢项青,真是一滩死水:“你好好看着你的主子,我还不想见他死的太快。”
“少将军,您直接杀了我们不是更痛快?”栖情哽着声音道,紧紧把如一块冰块的项青抱在怀中取暖。
“因为我的仇还没报……”
“论报仇,相爷的父亲,不是给您父亲五马分尸的吗?”
栖情颤声打断他的话,莫敌一时语塞,被个侍从堵到说不出话来,战场上的事本来就是你死我活,谁都谈不上报仇……
“滚下去。”莫敌急燥地踢了踢脚。
栖情艰难地扶起昏死过去的项青,一步步走出去,莫敌不免多看了她一眼,一个护主如此的奴才。
栖情睡到半夜的时候,被怀里烫人的温度给灼醒,手摸上项青的额头,才发现他在发高烧,脸滚烫地发红。
“相爷,相爷,相爷你醒醒。”栖情急切地拍着项青的脸颊,却只听到他嘴中不断的呓语,栖情垂下头附耳倾听。
“爹,爹,我终于学会骑马了。”
“爹,我的身体好了,我跟您一起去打仗。”
“盈儿,你等着,我一定会接你过好日子。”
栖情心中酸涩,项青的手忽然胡乱抓着,栖情连忙按住他却又被他抓住:“盈儿,我当官了,二娘不会再打你了,我真当官了。”
眼泪滑落,栖情睁着迷朦的眼,看着身处的茅草房里毫无一物,放下怀中的项青去敲门:“开门开门!开门开门!”
“大半夜晚地吵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门被砰地踹开,栖情差点摔倒,门口的士兵没好气地吼道。
“相爷发高烧了,快去请军医来。”栖情急忙说道,士兵打了个哈欠,扫了一眼地上的项青,不耐烦往外走去。
“真麻烦,死了干净,干嘛活受罪。”
士兵一走,栖情手绞着衣裳,她比谁都懂死了就不会受罪的道理,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可要她亲手杀了项青,比她自己死还难。
“咳…咳…”
第1卷 奴 生机
栖情赶忙走过去半扶起项青,灼人的温度让她手足无措,军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不知道是不是蛇毒发作了。
“相爷,醒醒。”项青沉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