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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儿显得有些紧张,对我福了福身,“奴婢,见过大人。”
“顺儿,本官是有些事情想向你求证,你不必紧张。”我轻言安抚几句便切入正题:“顺儿,你第一个发现公主的尸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房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顺儿想了想肯定的说道:“是……关着的,当是奴婢是推门进来的,然后才看见……公主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
我指尖敲击着桌面,“关着的……”
顺儿见我半晌不语,方才怯生生的说:“大人,若是无事,奴婢……奴婢先行告退。”
我挥了挥手,雪落带她下去,我又独自一人在观月的房间里转。
我躺在观月倒下的位置,看着用来嫁祸给宇文景央的玉佩掉的位置,两点若是连成一线,那凶手的位置就应该是……那里。
我起身出门正好看见回来的雪落,“雪落,随我来。”
“公子有何吩咐?”
“雪落,你会验尸么?”
“会是会,只是算不得擅长。”
“不必擅长。”我款步向凌疯子的院落走去。
我在外厅奉茶,没一会的功夫凌疯子就一身素洁的衣袍从内室走了出来。我连忙起身施礼,“太子殿下,下官请求验看公主殿下的尸身,还请殿下恩准。”
凌疯子径自坐下,瞥了我一眼,看着查案的人越来越少,冷哼一声,“贵国是越来越重视皇妹遇刺之事了?”
“殿□体抱恙,由下官担当查察此案。”我面上恭敬,心里暗骂,别拿KITTY不当猫咪,我来查案怎么就是轻视了?我顶多也就是近视。
凌疯子轻抿了一口茶,面色微沉,“洛大人,想必不用本宫提醒你,皇妹的身份非比寻常,你这番话可治你个不敬之罪。”
我对雪落使了个眼色,“下官不敢,公主身份尊贵,下官岂敢亵渎,特寻了一位女验尸官,只是简单查验伤口。”
凌疯子略微犹豫了片刻,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但却坚持和我们同行。
“大人对皇妹之死可有头绪?本宫和大人相交一场,不得不提醒大人,时日不多。”凌疯子负手而立,声音冷冷的,在空寂的停尸房里越显得阴森。
“多谢殿下一番好意,下官定然竭尽全力。”
“如此甚好。”
不多时,雪落用白绢擦拭双手,对我点了点头,我朝凌疯子一拱手,“多谢殿下。”
凌疯子抬步离开,不咸不淡撂了句,“还望大人早日破案。”
出了停尸房,雪落要向我汇报,我连忙对她一挥手,“找人把观月的院落封了,回府再说。”
坐在马车上我沉思良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发出“咚咚咚”的闷响,“雪落,观月的伤口是不是两刀手法不同,一刀是自上而下,另一刀是直上直下?”
雪落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是……”
“左边那刀是自上而下,右边那刀是直上直下?”
雪落简直像被雷击了一样,讷讷的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
马车径直赶到了老妖的府上,我推开房门,老妖正在看书,见我来了放下手里的书,笑着对我招了招手。
我见他面色苍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没好气的说:“少渊,天下间还有什么书是你没读过的?”
“洛洛讲的‘相濡以沫’那个我就没读过。”老妖拉过我的手笑意融融的温声说道。
“少渊日算夜算,穷尽心力,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好么?”
我把老妖掩在身后的那本策论》夺过来,合上放到床边。
“好。”老妖拉着我的手笑看着我,柔光宠溺,看的我浑身不自在,不由的低下了头。
我挣开老妖的手,正色道:“少渊,还是听我说说案子的进展吧。”
老妖纤长的手指抓住我的手腕,复又攫住我的手,神色慵懒的点了点头。
我挣不过老妖,就任由他拉着,“少渊,有没有觉得观月的尸体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老妖只是凝神听着,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观月倒在门口,尸体又没有挪动的痕迹,说明她一开门就被人杀了。匕首留在右胸上,而不是左胸。说明凶手是第一刀已经刺在左胸的心脏处了,那第二刀刺右胸又是为什么?第一刀那么精准,显然是要一击毙命的,那又怎么会有右胸那一刀?岂不是多此一举?六皇子的玉佩是被人投掷进房间的,为什么要杀了人要出去再把玉佩投掷进房间?这也是多此一举。”
我在专注的想着,老妖却轻柔一笑顺势轻拉把我按在床上。
我猛然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老妖漾起一丝坏笑,把我的双脚放在床上,“洛洛认为我要做什么?”
我低着头,讪红了脸,我承认我想太多了。
老妖端坐在床边,拉过锦被给我盖上,“休息下,慢慢说。”
我抬首笑看着他,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老妖眉峰一跳,调情道:“洛洛这样子,好看之极。”
我靠在锦被里看着素衣随性的老妖心神荡漾,清了清嗓子,“那个……说到哪里了?”
“那两刀不合情理。”
“不止如此,观月房门正对着的地上有血滴溅在上面,这个位置一般是不会有血滴的,至少不会这么完整,因为这个位置应该是凶手站的地方。至少应该有一部分溅在凶手的身上才对。六皇子的玉佩又是被人掷入房间的。我推测凶手不是站在门口刺杀观月的,而是在院子的高墙之上,投石引观月来开门,然后再飞刀投掷,刺死了出来开门的观月,把宇文景央的玉佩投掷入房间。这样血滴,观月倒下的位置,宇文景央的玉佩掉落得位置,左胸刀口自上而下,这些就都说的通了。而且,我在观月的门口捡到了这个。”
我把那颗石子掏出来给老妖看,“观月的房门上,刚好有个磕出来的印子和这石子吻合。”
老妖捏着石子低首沉思,点了点头。
“但又有不合理的地方出现了,观月被人投刺倒地,房门应该是开着的,也不可能出现右胸上的第二刀和脸上那些伤口。我猜测……凶手有两个。观月中刀倒地当时只是昏死过去,第二个人来补了第二刀,当时观月躺倒在地,所以刀口是直上直下,而且刀最终就留在了观月的右胸上,第二个人刺死了观月以后,顺手关了房门。”
老妖轻蹙了下眉,“确是两个人,两刀的力道速度相差甚大,左边那刀衣服的切口平整,右边那刀切口参差不齐。洛洛,我疑惑的是第二刀为什么刺那里?”
那里?经老妖一提点我恍然大悟,那个位置确实也不合常理。
☆、真相·大局
我十指交叠蹙眉不语,老妖倚床而笑,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就是因为看着我拧的像麻花一样的脸?
“第一个凶手,伏在几丈高的墙头,在观月开门的一瞬间投刺匕首,精准干脆,蓄谋已久,不像仇杀,这人更像个杀手。而第二个凶手,和观月有深仇大恨。”
“何以见得?”老妖敛笑而问。
“观月脸上的刀疤纵横交错,杂乱无章,长短不一,凶手当时很激动,很愤怒,没有深仇大恨不会耗费时间来做这件事。”我直觉认为这是个女人干的,女人的报复最容易往脸上招呼。
老妖点了点头,阖着眼若有所思。
我看着老妖胸前的伤口,不由心疼,打从我们认识起,他一刻都没松懈过,何必这样苛求自己?
那伤口?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陪凌疯子他们在天下洛苑赏梅之时,有个下人惊了观月,她当时吓得脸色发白,抚胸喘息了许久,宣城甚至招来了太医。我犹记得观月当时是……抚着右胸。
“少渊,我想我知道为何第二刀是那个位置了。她胸前的两个伤口从人体中间线来看是基本对称的,这两个凶手选的都是心脏,心脏是最容易一击毙命的位置,只是观月异于常人,我若没猜错她的心,应该是在右侧。由此推测,真正刺死观月的第二个凶手不但和她有仇,而且和她极为熟悉。”
一个熟悉观月作息,能轻易绕过行馆把守的齐国卫队,和她有深仇大恨的女人,范围已经缩的很小了,她是齐国使团中人。
还有就是,顺儿撒谎。
她说她是去服侍观月洗漱更衣的,一推门发现观月死了,紧接着就喊人求救。那她手里的水盆衣物呢?我们在案发现场一样也没看见。公主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有心思收拾这些?
老妖蓦的睁开眼,”如此,便够了。”
我略一思量,是了,无论这凶手是谁,只要和昭国脱了干系,结果对老妖而言,都是一样。
老妖见我低头不语,想事已经想通其中症结,缓步走到窗前,顺手一推,冷风吹散了一室的暖意。
老妖背对着我,负手而立,“洛洛,我不知如何说,是非,有时就像这雪和泥,分得清自然好,分不清也只能任由它们搅烂。”
我上前环抱老妖,靠在他肩上,颤声说:“少渊,我相信……你是用雪在掩盖泥。”
推断出第二个凶手的身份,第一个能有多难?宇文景央当晚抗婚,玉佩却是几日前就遗失了,这说明宇文景央并不是因为抗婚一事有杀人动机而恰巧被人利用,而是这个人最初的嫁祸目标就是宇文景央。朝中几人认识宇文景央?几人接触得到宇文景央的玉佩?
这个答案呼之欲出,和宇文景央一起长大的太子。
太子派人在齐国行馆刺杀和亲公主,这个内情,谁又敢揭?
现在想来,老妖应该早就想到了凶手是两个,从看到观月身上那两个刀口开始。玉佩嫁祸让宇文景央牵扯其中,老妖不得不拆穿玉佩嫁祸的把戏,这案子若真的破了就势必会扯出太子,无论是不是太子的人最终杀了观月,他杀人的意图就摆着那里。
这件事上,杀人未遂和杀人是同罪,到时战火纷飞,哀鸿遍野。老妖顾着大局,没有拆穿对他有利的真相。
老妖身躯一震,紧握着我的手,轻拥入怀,久久没有开口。他对事想得总比人周全、通透,是以比人劳心费力,我似乎开始明白他不断的收拾着太子的烂摊子,是因为他冷漠无情的心里,装着的是整个国家,十足的傻子。
我喉咙一哽,低声叹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国邸了,你自己好生休养,暂且忘了……家国天下吧。”
老妖低声应了,转身向书房,提了一条白色的狐裘,成色虽不及上次送我的那条,但看的出来也不是俗物。
“外面冷,穿上吧。”
我轻轻的抚摸着皮毛柔顺的狐裘,啧了啧嘴,“少渊可是捉襟见肘了?拿出手的越来越流于凡品!”
老妖目光如水,似笑非笑, “凡品?洛洛当真是没良心。”
我掸了掸狐裘忍住笑意,不温不火的说:“谁还没个手头拮据的时候?”
老妖帮我紧了紧狐裘,“洛洛大可放心,我便是手头再拮据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心一动,面上装作没听见,拿起床边的书晃了晃,“策论,借我一看。”
老妖无奈的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我把策论贴身放好,竟然油然而生一种奇异的感觉,水滴石穿。
我陷入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困局,没有铁证,我要是敢把矛头指向东齐,凌疯子非让我和他皇妹一起出殡不可,不去齐国行馆搜查,我哪来的铁证?
顺儿说谎,我就先拿她开刀。
我在吩咐了雪落之后,独自在房间里查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我拎起枕头,突然感觉枕头里似乎夹着东西,正想翻开来查看的时候听见一声尖叫,顺儿脸色煞白,被雪落压在门口。
顺儿对雪落凄声哀求,“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对雪落挥挥手,示意她放开顺儿。
顺儿一挣脱钳制马上向我扑过来,想抢我手里的枕头。雪落闪到我身前,一把抓住顺儿的左臂正欲用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