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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肤之痛,没人能真的体会,也就没人能分担。
老妖接过茶杯轻啜了一口,淡淡的说了句“继续。”
不经意的触碰,我猛然缩回手,不是所谓的男女大防,而是他的指尖像千年寒冰。
由表及里,由内而外,刺人心骨。第一次我觉得他除了可怕,还可怜。
“更关键的是这封军报的内容本身就很可疑。”我递上了折叠好的军报。
“的确。这根本不是加急军报,只是封普通的兵部呈文。”老妖手指敲击着放在桌上的军报,陷入了沉思,沉稳大气,极具风范。
“那为何要以加急军报的方式越级呈送?皇上不会追究他们玩忽懈怠之罪?我推测这封军报送至御书房的目的就是夹带那封密报,真正要送达的是那封密报。军报的信封在慌乱之下不慎被一起烧毁,那就合情合理了。”
“恩。”老妖点了点头,眼底惊艳一闪而过。
我真的受宠若惊了,老妖聪明绝伦眼高过顶,他的惊艳,真值得“惊”一下。
“瑞显七年,军报的数量是近几年平均值的数倍,我翻看史志》发现这一年昭国和东齐有局部战争,大多数军报都是从一个边关重镇易步发出的。我查看了驿站记录,既然发出的是‘加急’军报,为何不走最近的路径进京,非要绕道而行?”我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份驿站分布图摊在老妖的书桌之上。
“这些变换了路线的军报大都经过了同一个地方。”我比照驿站记录点在驿站地图上,比划报送路线。
老妖修长的手指点着地图,微眯着眼眸沉声说道:“严曲。”
我惊讶的看着他,这么条繁杂的驿站记录,他一眼就看到了“严曲”?
“正是。严曲是位于燕定山下的一个山城小镇,不是军事重镇,只有朝廷设的驿站。但我敢肯定我在哪儿见过这个地名。”
“有一只驻军曾派往燕定山,燕云卫。”老妖觑着眼若有所思,时不时闪着睿智的精光,我不禁想,我沉思之时是否也有这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神态?
提起燕云卫,远清沉吟:“我也听我父亲说过,燕云卫好像是因为私自调军,损失惨重,主帅好像还被定了叛国罪处死了。”
我十指交叠,点了点头,“这支燕云卫的主帅正是左正明。严曲名不见经传,只有这么一位大人物。我推测所有绕道严曲的军报,都是为了夹带左正明的密报。至于为什么我们手上这封是由童弦夹带的,可能和燕云卫私自调动有关,史志》记载一笔带过,没有细节可查,但时间却是吻合的。十一月极有可能是在打仗。燕云卫也许临时截下了童弦的军报,进行夹带。时过境迁,很多证据都不存在了。左正明在朝只是挂了个副将军的闲职,查不到编制,也从未上过奏章,无法比对字迹。不过有一个地方是肯定可以。”
左正明身份背景这么神秘俨然是皇上的密探,燕云卫真的是私自调动么?左正明处斩前可一直都和皇上保持着联系的,燕云卫调动的事情皇上当真不知?
就在我走神的一瞬,老妖敲击着桌面一字一顿,“刑部。”
我讷讷的点了点头,“他是燕云卫的主帅,对私自调军和战败负有重大责任,他是在刑部受审定刑的,至少刑部应该有他认罪画押的存档。”
若说这件事有什么巧合之处,那就是留下的那一片字角,刚好是书信的落款。那个“左”字,是左正明的名字,而不是我费尽心思去琢磨的密报内容。
远清略一蹙眉惋惜叹道:“可是他已经死了,即便知道是他写的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人都死了,就算知道是他又能怎么样?莫非让他托个梦?
“那也未必,他虽死了,但有人还活着,易步既然会给左正明夹带密报,林战肯定是知情人。”老妖靠着椅背阖着双目,手臂搭在椅背上慵懒优雅。
“卿仪,你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我邵远清何其有幸!”远清轻笑一声,温和中透着喜悦,难以抑制。
我能当他是夸我么?有此可见,他对我的期望值极低,大概差不多就是想着吃肉的傻子!算了吧,和老妖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了。
“你实在让我惊喜。”老妖凤眸微挑,目光深邃,沉如深潭。
我那不寒而栗的感觉又来了,您是惊喜,我是惊吓。
看着他的眼神,我至少可以肯定老妖从来没有想过履行三年后放我离开的诺言。
对他,一开始我就是怕,从他初次见面冷酷无情险些掐死我,到现在心思微妙的用怀柔手段软化我,我都害怕。这种怕随着朝夕相处,与日俱增,潜移默化的蔓延到了心里,根深蒂固。
“少渊,属下告退。”我偷瞥了老妖一眼,他正看着茶杯出神,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对一只茶杯?那叫一个柔和,那叫一个……诡异。我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该撤了。
“等等我,我顺路和你一起去。”远清叫住我,笑着赶上来。
我诧异看了他一眼,暗想怎么不管到哪你都顺路?
“你……为何不问另一个知情人?”我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也许想拿他当做朋友,才想关心他的私事。也许准备离去,才无所顾忌。谁知道呢?
老妖敛了敛神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喜怒,看不出哀乐,像座精雕细琢完美无瑕的雕像。聪明绝顶,心机深沉的老妖又回来了。
“属下多言,属下告退。”我自嘲浅笑,躬身退出房间。
在马车上,我不停在想怎样才能脱离老妖?这个真相对老妖和我意味着什么?或许我在做一件损人不利己的蠢事,或许这也是我逃离他的转机?
远清轻拍了拍我的头宠溺的笑问:“想什么这么入神?和你说话都不理我?”
“嗯?你说什么?”我猛然回神,定了定心绪,反正现在想的再多都无济于事,一切既成事实。
“我问你要不要吃糖葫芦?”远清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撇了撇嘴,心底却是酸酸的,和远清在一起我觉得我可以像个孩子一样被他捧在手心,天生就是个好哥哥。
“等着。”远清轻刮了下我的鼻子笑道,仿佛我真是个孩子。
其实这种感觉,好极了!
“我说你以前是不是养过狗啊?”我咬着远清买的糖葫芦,酸的牙都倒了,我并不爱吃糖葫芦,但却爱极了这种被无条件疼爱的感觉。
“没有啊,卿仪为何有此一问?”远清笑眯眯的看着我,那满足感仿佛是他在吃一般。
他别是在我身上寻找自己童年的乐趣吧?
“我想想,你这样摸我的头几次了?我以为你摸你们家的狗习惯了呢!”我假意掰着手指一本正经的说。
“我倒希望自己有卿仪这样乖巧有趣的……”远清别开目光欲言又止,低首浅浅的笑了。
他止的倒是恰到好处,要是他敢说我像狗,扁之是肯定的,关键是抄什么家伙。
“卿仪就打算这样一世么?”远清回过头来的时候,眸光清澈如水。
我一怔,不由的笑了,若说老妖是天生用来震撼世人的,那远清就是天生用来软化世人的。
“有何不好?”我不经心的笑道。其实也是无可奈何,未来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会如何,我不知道,唯有尽力争取而已。
远清万分疼惜的叹了口气,不由的又抚着我的头,好像我受了天大的委屈, “当然不好,女子,终要有个好归宿。”
我静默不语,归宿倒是不必了,我只想归家而已。
我不认同他的看法,但却感激他的用心。这样一个知己好友,三生有幸。
“我可以和少渊谈谈。”远清见低首不语,竟然以为我羞于启齿。
我必须制止,他固然是“好心”,我却绝不能给他“办坏事”的机会。
我板着脸严肃的说:“远清就别为我费神了,比起他把我卖了,我还是宁愿选择给他命。”
“那好,要是需要我……”远清疑惑的看着我,随即温和一笑,不认同却终究包容了我。
“放心,我不会和你客气的。”我不怀好意的贼笑,从来我也没和他客气过。
话说您能把手从我头上拿下来么?这不是狗毛。
“我到了,这个还你。本官怎可拿孩童之物,岂不要被同僚取笑?”我把手中剩的半串糖葫芦递给远清,咱丢不起那个人不是?
“小心,别摔着。”远清举着半串糖葫芦,坐在马车里静静伸着脖子看我离去,怎么都感觉怪怪的?就像小情侣依依惜别?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撤。
开玩笑,被别人看到了还了得,说不定过几日京城最大的谈资就是“水月将军”邵远清有断袖之癖,对象是文经馆的书丞洛卿仪。
远清在京城已经算名声大噪了,我这人低调,没想借机炒作一把,因为炒不好就得“歇菜”。
作者有话要说:待修~~~~~
☆、那叫断背的山上,姐姐到此一游!
我的任务至此终结,剩下的事老妖再也没让我插手,我倒是乐得清闲。
我刚准备收拾东西睡觉之时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黑影,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该不会是那阴险太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吧?其实您真不必费心了,我也没几天可以碍您的眼了,您可别想不开找人把我干掉了。
门打开之时,我承认宁愿进来的是那阴险偏执的太子。
“臣洛卿仪,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我跪在地上,忐忑不安。
皇帝深更半夜便装来见我一个芝麻官,这能是好事情么?用脚趾想想也知道我大事不妙了。
莫非老妖过了河就拆桥?卸了磨就杀驴?不会,不会,这样他也脱不了干系。
我正胡思乱想,皇上已经从我身边走过径直坐在主位上,“免礼。”
“谢圣上。”我规矩的立在一旁听候差遣,浑身不自在,难道就像个木头一样杵在这儿?
顺便问一句,皇上对我还有印象么?
皇上板着一张脸,指了指他下手的椅子,“坐吧。”
我低眉顺眼,“臣不敢。”
皇上掀了掀眼皮,扫了我一眼阴测测的冷笑一声,“哼,你还有什么不敢?”
“臣万死。”我伏在地上,心想,歇菜了。
我要如何应对?关键是,这位爷究竟是唱哪出?
“何罪之有?”皇上若无其事的笑问,仿佛刚刚雷霆之怒的人不是他一样。
“臣,令圣上不悦,臣万死。”我伏的更低,五体投地。
老妖他老爹的问话相当老道高明,我的罪名多了去了,实在不知道您掌握的是哪条?我自然要避重就轻,抱定了他不说我就不认,他说了我也能赖就赖。
“真是巧言善辩,过来坐吧。”皇上轻哼了一声,半阖了眼。
他这左一巴掌,右一个甜枣的,把我实在是弄糊涂了,他到底要干嘛?
“臣遵旨。”我对他完全不了解,更没办法摸透他的心思,但有一点我很清楚,玩权术比我玩泥巴还娴熟的人,我得格外留神。非亲非故,人家可不会手下留情。
皇上掸了掸衣袖,不经意的随口说道:“朕,前来所为何事,爱卿可知?”
我起身恭敬施礼,“臣愚钝。”
“三皇子荐了你,是赏识你,你怎可存了别的心思?”皇上脸色不好,阴晴不定,一阵红一阵白的。
看的我心底直发毛,您这是说我吧?不是老眼昏花吧?我废寝忘食就差休克了,哪还有别的心思?
我正气凛然的朗声说道:“臣惶恐,三殿下知遇之恩臣从未敢忘,得以为社稷尽心臣自当鞠躬尽瘁,从没有过二心。”
不可心虚,虚了,真的都得变成假的。假的,皇上能饶了我么?
“那你就是明知故犯,做些不三不四的勾当,带累三皇子的名声!”皇上阴沉着脸,目光骇人,手指拔着扶手关节咯咯作响,这就是龙颜大怒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