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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花前月下?
凌非的面色有些惨白,最终却还是点头了。
凌非也曾经经历过贫穷和苦难,那时候,左邻右舍的帮衬才有了凌非的长大。她不觉得那是施舍,她把那当作恩情,并在日后重重地回馈报答。也有那种完全是高高在上的恩赐的,既然凌非心里不痛快,那么自然可以拒不接受。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是生活。
凌非并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物,她从没想过当救世主。真的,她一切的出发点只是为了她自己。为了不再看到那样人吃人的惨剧,为了不再被当作食物捕捉……
“凌,还不睡吗?”灵儿揉着眼睛,打着呵欠,“你在写什么?写很久了,可是,为什么又都烧掉了?”
“灵儿先睡吧。”凌非摸了摸灵儿的头,“小孩子要保证充足的睡眠,那样才会身体健康。”
灵儿迷迷糊糊地答应一声:“凌呢?”
“我在考虑事情,一会儿就好。灵儿自己去睡吧。”凌非摆了摆手,目光又望着桌子上涂抹的一团乱的纸张。
灵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安静乖巧的离开去睡觉了,脑袋里却在想着:明天做些什么好吃的,给凌补补身子呢?
凌非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要把她的想法付诸实施,存在着太多的问题。
成长在内阙的凌非,虽然因为御王云晔的教导,学习了大量的知识。但是,对内阙之外的摩罗的生活,她其实只是想当然或者道听途说。
摩罗,无父无母亦无兄弟姐妹,血月出现的时候,自然诞生在绝望沼泽。他们承天地戾气而生,与血X为伴,以杀戮为本性,是天生的毁灭者。
凌非知道的摩罗,和她从前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不是单个的人,而是这样的一个族群。她那样的想法或许是出于好意,但是真的能在这样的族群行得通吗?就算行的通,那一系列列的举动措施,要谁来执行?在这里,她不过是个未满周岁的‘雏’。
她还是太天真了吗?
凌非用脑袋撞着桌子,有些怀念家里的那群‘非人类’。人家都说,‘凌氏’是一个恐怖的家族,因为他们家遍地走的都是天才。从前凌非执掌‘凌氏’,她只负责不让那群天才闹内讧就行,剩下的天才们自己会解决。偶尔,凌非会灵光一闪,冒出些想法,然后,她只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家里的那帮人,有没有价值,能不能实现,怎样实现……那些,便都是那群人的事情了。
呜呜,做企划,做可行性研究,那从来就不是凌非擅长的嘛。
难道她又在妇人之仁了吗?可是,人吃人,那样的事情现在她想起来,还不寒而栗呀。她只是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事情了……
凌非用脑袋撞着桌子,可是意外地发现撞到的东西,宽厚而微凉,有些硌人的好像是手指头?
“不疼吗?小傻瓜,这桌子可是坚硬的紫木。”微微有些低沉的磁性声音传来,宽厚的手掌揉着她的额头,然后,身体被抱起来。
凌非坐在他的膝盖上,有些呆愣地看着那个人对着她涂抹的乱七八糟的纸张研究。凌非的脸色又红又白。脸色发红,是因为那些东西,是她心情烦闷下,用左手写画的,字迹歪歪扭扭;发白,却是因为那歪歪扭扭的字体里夹杂着很多原本熟悉的方块字,却是不属于这世界任何一方的文字。
那个人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只是很认真专注地研究着,遇到不认识的字,就问一句。凌非恍恍惚惚地回答着。那个人研究了很久,然后闭着眼睛,用手指敲着桌面沉思了一阵,很快就拿出新的纸张,飞快的书写起来。
凌非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脸。
凌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认真而专注的男人。
淡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的披在身后,微挑的银眉,狭长的银眸,笔挺鼻梁,紧闭的薄唇。五官俊逸,眼睛如天际的银河,深邃而悠远,染不进一丝**,高高在上的俯视人间。在那双银色的眼里,无论是浮华,还是生命,都是不值得一提之物。
这个男人不像暗帝穹夜,没有那种外露到张狂的霸气,但是他身上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高贵。气度高华,气韵清逸,御王云晔举手投足显露出来的优雅淡漠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超脱凡尘。那种莫测高深的从容、运筹帷幄的睿智、俯瞰众生的淡漠,让人无由地自内心生出一种臣服感。
“御王云晔……”凌非恍若失神般的呢喃。
云晔却只是对着那些纸推敲着,思索着,仿佛这个空间里仅仅只有他一人存在。
凌非悄无声息地从云晔的膝盖上下来,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仰头望天,月光如银,清辉淡洒,云水榭内花木轻摇,疏影横斜,颇有几分花前月下的感觉。
花前月下?凌非转头,望了那个高贵的身影一眼,自嘲的一笑,然后,她转到了厨房,熟练的制作起点心来……
061殿下,我也会怕
晨曦微露,云晔望着那一摞厚厚的纸张搁下笔的时候,就见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玉盘,里面是小巧的点心。随手拿了一个放到嘴里,云晔舒展眉宇,眼眸里有些欢愉。不错,香酥可口,更重要的是只有淡淡的甜,一点不腻。是他喜 欢'炫。书。网'的口味。点心还是热的。云晔将玉盘拿起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在桌子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术阵。
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凌非抱起来,云晔有些好笑的想:如果那位创造了‘和煦’的前辈,知道自己的成名技,不是被凌非用来给水加热,就是用来给点心保温,不知道会夸奖凌非的聪明善于变通呢,还是责骂凌非侮辱了‘术’的尊贵呢?
凌非迷蒙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云晔的脸近在咫尺——他正弯腰把她放到床上。
“醒了吗?天刚亮,再睡会儿吧。”云晔摩挲着凌非的眼睛,无声无息地将凌非的黑眼圈除去了。
“殿下,你……”凌非突然想起他们打的那个赌,为什么云晔……
“怕自己输吗?”云晔似乎明白凌非在想什么。
凌非想起赌注,惨白了脸,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真是个倔强的丫头。”云晔亲了亲凌非额头的徽记,“我会尝试将你的想法付诸实施,如果事实证明,你不过是异想天开的话,我还是会让你兑现赌约的。”
凌非攥紧了拳头,脸色越发的白了。
“千金一诺。上位者,言而有信,言必行,信必果。我要你记住,做任何事情,都要先想好后果是不是你能承受的。”云晔摸了摸凌非的头。
凌非有些僵硬地点头:“我知道。可是,就算会输,就算很怕……输了的后果,还是想尝试一下。如果不去尝试,那永远都不会成功。”
“殿下,我也会怕。那时候,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让自己冷静地算计,从容地和那些人周旋,面不改色地……吃人肉、喝人血。”凌非不自觉地泪流满面,“我没有表面上那样的坚强,虽然是为了让我的血肉中带的毒、混合原本无毒的覃罗树香气和汨兰汁液,成为‘酥骨眠醉’,才不抵抗,但是……”
“想做一只江南烟雨中的燕子吗?”云晔摩挲着凌非的头发,“如果你想做一只燕子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安排你去风和日丽、春光明媚的地方,不必再呆在这样的腥风血雨、漫漫暗夜里。”
凌非摇头。她不想离开这里,因为他是属于这里的啊。况且,虽然她有时候会软弱,但是,燕子那样平静祥和的生活,会让她在安逸中死去的。
她注定是飘摇的人。
062菡王香蕊
轻妆照水,纤裳玉立,飘飖似舞。
银蓝的柳眉下,嵌着一对明清如秋水的眼眸,星辰一般的瞳孔闪着黑曜石般的光泽。小巧的瑶鼻,樱桃小嘴儿,淡色薄唇,身段纤长玲珑,雅致的面容再配上那副明净妍丽的神情,着实令人心弦荡漾。
透明的灵剑闪动着流萤,舞动的身影温和似林间清风,柔雅如深谷白云,飘逸若惊鸿飞掠,灵动如杨柳扶风。
菡王香蕊得承认,摩罗绝对不会有这样行云流水般清逸秀雅的气质。这个孩子即使按照摩罗的教育方式长大,骨子里却依旧保留着她独有的风华。
那样温润如琼玉,澄澈如秋水的气质。
轻盈的剑招猛然一变,刹那间就是风云突变,雷霆万钧,剑花电闪,寒芒暴涨,奇光耀眼,片刻间,庭院周围的花石树木尽数化作灰烬……过后,周围是无边的寂静。
少女垂下眼帘,收敛了一切的气息。墨色的眼眸抬起,少女浅浅一笑。
菡王微微一叹。那少女嘴角微扬,轻轻浅浅的笑意,却像琼玉枝头,开满繁花的绯滟,每一朵、每一瓣都是绝艳清丽的,却隐隐透着孤高傲然的淡漠清雅。
不愧是那个人教养出来的人,隐隐约约地总透出那个人的影子。
凌非已经闻到了那股特别的幽香,即使不需要找寻,她也明白了来者的身份。只是为什么菡王香蕊,会来找她呢?
香蕊缓缓行来,黑色的衣裙翩翩欲舞,大朵的黑色郁金香在霓裳摇曳着,袅娜的身影,飞扬的衣袂,伴着沉香四溢。暗香浮动,似乎连周围的亭台楼阁也染上一抹浅浅的幽香。
“菡王殿下。”凌非弯腰行礼。
“呵呵呵。”菡王香蕊掩着嘴笑,“凌非,只有御王云晔才有资格让你行跪礼,是吗?”
凌非微微一愣。事实上,她很少给云晔行礼,除了她有求于他的时候,或者太正式的场合。不过,的确只有那个人,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屈膝的吧。
“陛下回来了。”菡王香蕊凑到凌非的耳边,柔声细语,那双秀美的手温柔地给凌非拢了一下头发。凌非望着那黑色的尖尖长长的指甲,身体下意识地僵硬了一下。
“御王云晔最近搞了不少动作,听说今年因为饥荒死亡的数量少了很多,民间知道御王云晔,却不知道陛下呢。呵呵。”香蕊掩着嘴笑,玫瑰色的眼眸明艳。
凌非的脑海里跳出一个词。功高震主?!
“呵呵,摩罗本性凶残,很多人除了杀戮和狩猎,不会别的。当没有猎物可以狩猎的时候,他们也就没了活路。不过,御王云晔开了‘修罗斗场’,打擂也好、角斗也罢,我们这些不受饥荒影响的高等人有乐子可看,那群低等人也有了谋生的路子,更重要的,有野心的人,也算找到了条接近高位者的捷径。呵呵,一举数得,各方面都皆大欢喜啊!听说,御王云晔在‘修罗斗场’也发掘了不少人才,又多了几个追随者呢。”香蕊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
“不过,御王云晔难道真的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吗?他这样搞,让陛下的面子往哪里放?谁不知道,‘修罗斗场’本来是帝皇与人比斗的专用场所?”香蕊的指甲在凌非的脸蛋上轻轻地滑过,“其实,不过是比斗,不一定要用‘修罗斗场’,不过,那里的设施是最完备的,还有专门的护卫、医师,要短时间内就妥善地开办‘生死擂’,那里确实是最好的场所。毕竟拖的久了的话,那群饥饿的人,差不多就死光了,根本来不及让他们好吃好喝、养好身体再搏斗,不是吗?”
凌非望着香蕊,她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