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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刻,心猿意马的她,带着长久以来积压的怒气,挺身上前,眉目清冷,言语凛冽。
“皇上,我要说的事与骠骑将军和关内侯有关,刻不容缓!”
一语完毕,周遭一片抽气声,各人纷纷转目侧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位失态的天子宠妃。主上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脸上的肃杀之气愈发浓郁,看着她的眼,充满怨恨的锋芒。
说完这句话以后,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反而沉浸下来,如颜昂首,傲然独立,坦率地对上主上锋利的眼眸,毫不顾及四面八方的异样眼神,也不曾看过急怒攻心跃跃欲前的霍去病一眼。
“你们暂且退下!”良久,主上才平息了内心的滔滔怒气,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依次安静退出,只剩下镇定的如颜于殿中,昂首孤立。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悠悠大殿,静默许久,才传来一声略显疲惫的问责。
“我只知,我必须说出真相!”如颜抬眼,义无反顾。
“真相?真相就是霍去病射杀了李敢。”主上威仪万千,一语定音。
“真相是,事发之时,我和霍去病遭到箭攻,他为护我,将我推下山坡。若真要论射杀,那他才是受害者,出手不过是自卫。皇上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到林子里去寻,现场必然还有对方射来的箭羽,说不定,也根本不是李敢所有。”如颜越想越觉得蹊跷,李敢绝不可能会埋伏箭射霍去病。
“当然不是李敢所有,因为场上所有的箭,只有一人的标记,那就是霍去病!”主上冷声道,说完痛心绝望地看着惊诧不已的如颜。
“不!这绝不可能!”如颜激动摇头,忽而惊悚地想到,若这本就是一场预谋,又怎会不可能?
“你不忍旧爱受惩,一再触及朕的底线,甚至试图撒谎包庇、以假乱真,真是太教朕失望了!”主上字字狠绝,眼神阴厉,怒气犹盛。
“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说的都是实话!”如颜陡然平静下来,望向眼神嗜人的主上,心下一狠,道:“况且,对于如颜,皇上才是旧爱!”
“你到底要让朕怎么做才满足?你到底要把朕逼到如何地步才安心?”燃烧的怒火就在这一刻全线喷发,主上几步走到如颜身前,扼住她的咽喉,欲将她残忍的话语彻底扼杀在口,在喉,在心。
如颜看着主上荧火般的眸子,内中光影闪烁,支离破碎,是愤怒,是痛心,是怨怪,是深入心底的悔恨。
她忽而觉悟,在这场三个人的较量里,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赢家,每一个人都伤痕累累、遍体鳞伤,每一个人都曾小心翼翼守望和呵护,每一个人最终都陷入折磨和癫狂,是情深缘浅还是造化弄人?
原来,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是这样真实而贴切。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又何必回头,又何苦心软?
“皇上,曾在,元朔六年,许过我三个要求……”如颜艰难吐出几字,主上眼中突现骇光,扼住她的手止不住颤抖,最终不甘心地把她甩开。
如颜跌倒在地,粗重喘息不止,好一会缓过气来,执着抬首。
“我求皇上查明真相,找出幕后之人,勿要冤屈任何一人,也是,也是对李敢最好的交代,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如颜说着,主上无动于衷。
“求你,相信我,放过他,我真的没有撒谎,他也真的无心杀人。”如颜哀求,主上仍旧默默不语。
“你是君王,绝不会冤屈忠臣,更不会无信于女子!”如颜心渐渐冷下来,最终还是带着锐不可当的威胁。
主上眼光骤亮,直直盯着她,仿佛想要看清这个无情女子究竟有没有心。
“好,朕答应你放过他!”主上陡然出声,如颜惊喜交加,反而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刚要谢恩,却又听他坚持道,“不过,朕要你指天立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见霍去病,再也不看他一眼,再也不过问他的任何事!”
如颜诧异,心里一紧,看着天子决绝的眼,猛然知晓这个誓言的意义,没有过多迟疑,她安然跪立在地,指天立誓,字字坚毅,声声如铁,句句笃定。
“我,如颜,今日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见霍去病,不看他一眼,不过问有关他的任何事,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这样就可以了吗?可以救霍去病了吗?再往下,我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已将我的后半生就此隔绝,就此阻断。有些事,必须面对、承担以及赔付。
“不,”主上摇头,眸光冰寒,阴狠道:“用你自己立誓无用,必须用你最不忍最难舍的立誓,若违此誓,他霍嬗命定早殇,不得好死!”
如颜惊恐地看着主上冷漠如毒的眼,心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指天立誓的手掌禁不住颤抖起来,用霍嬗立誓!若是她当真违反,那么遭到报应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孩子!你,当真狠毒,也当真能一针见血,戳中人的软肋。霍嬗是我今生的遗憾,这辈子已无法补全,然,此时,又要让他成为我永远的痛,最痛!
这一招,够狠,也够绝!
如颜疼痛地阖眼,今生,我和霍去病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对天起誓,今生今世,若再见他霍去病一面,再看他一眼,再过问有关他的任何事,我儿霍嬗,必定早殇,不得好死!”
“好,很好!”主上似乎很满意,语气却仍是冷漠,无半分喜怒,他忽而朝空旷的大殿冷冷唤道:“去病,你可听得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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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鸠液已深隐之二
“夫人,你的脸如何又肿了?”浅云在给如颜梳妆,禁不住问询出声。
如颜闻声,睁眼看了看镜中的容颜,只觉得有几分憔悴。
“许是日子闲了,长胖了罢。”如颜笑说,心里微微泛着苦涩。
“婢子觉着不像,夫人从上林苑回宫后,这脸就一天比一天肿胀,莫不是生了什么病,还是请太医来看吧。”
“不必,”如颜出声阻止,“我身子并无不适,莫要劳烦太医跑一趟了。”说完,她对着镜子轻轻按了按脸颊,确实有些水肿的样子,怎么回事呢?
无暇想太多,因为她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需要把墨家所以机要物件连同陈阿娇送给她的那份大汉朝廷密件一并拾掇妥帖,今晚,她就要将这些携带着重大秘密的东西交给凌翔云,也就是把她所有的势力、责任全都付诸于他。她已无力再承担。
是夜,临池观,水榭台。
“如颜,你的脸?”
如颜未及开口,反闻凌翔云惊诧于她肿胀的脸,不觉奇(提供下载…)怪。
“无碍,大抵没休息好,有些浮肿。”
“这不是一般的浮肿。”凌翔云出声,如颜更加奇(提供下载…)怪了,转而看去,只见他眉头紧锁。
“让我给你把把脉。”第一次,凌翔云如此紧张的神色,沉重的语气朝她说话,如颜不免有些怔,他却直接拉过她的手,细细把脉,神情严肃。
“鸠液!”凌翔云忽而脸色大变,惊道。
如颜皱眉,难道她又给人下毒了?这应该不可能啊,她的饮食从来都有人试过,若是有毒,必然一早发现,再说,目前,还有何人能够向她下毒呢?
“鸠液是何物?”终是忍不住问询出声。
“鸠乃剧毒之物,而鸠液必得混入水中,人一旦喝下,全身胀裂,内脏腐蚀而亡。此毒,天下无解!”凌翔云心绪不宁地说完,如颜一惊,可是她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莫不是搞错了吧?我脸这样也不是一两日了。”
凌翔云摇头,神色凝重,看着如颜。
“你体内,我敢肯定确有鸠液,只是非同寻常,较之原来更加奇特,这毒,在你体内也绝非日短,恐怕是长期入体,慢性中毒。”
如颜更加惊讶了,莫说有人下毒她不知觉,若是有人长期下毒,她又怎会一次也没发现?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若说饮水,我与宫人同饮,怎会只我中毒?”
凌翔云默默摇头,表示不知,可看他的脸色,愈发深沉了。
“恐怕,并非饮水,如此才更加棘手。”凌翔云担忧地说完,抬眼看着一脸疑惑的如颜,终是放心不下。
“你体内的毒已经引发,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我,也有些束手无策。”落寞地说着,他又忽而似振奋似安慰道:“或许叶灵芝可以暂缓毒性蔓延,我先去寻一颗来,你放心,我拼尽全力也要解你身上毒!”
凌翔云定定地看了如颜一眼,她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的眼神,此时才发觉,竟似荧火又似冰灯,冰火两重天的深刻与透亮。她还未来得及说上半句,他就一个旋身,消失在夜色中。
鸠液?如颜并不害怕,她此生的恐惧早已消逝殆尽,或许,这算是一种解脱。想着,她竟会心一笑,在迷雾般的朦胧月光下,显得几许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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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信!”落霞递给如颜一封加了火印的信。
“浴汤备好了吗?”如颜接过信,并未打开。
“已经备下,夫人现下沐浴吗?”落霞接话,并不再说有关于信的事。
“嗯。”如颜应了声,落霞便下去安排了。
不一会,如颜便往浴室去,此时满满一池浴汤正热气腾腾,水雾弥漫。屏退左右,如颜宽衣解带,这才发觉,胳膊到大腿,整个这段身子全都不同程度浮肿起来,看样子,她当真是中毒了。
如颜看着走形的身体,无奈至极,默默走下,泡在硕大的浴池里。
泡暖了身子,浑身舒畅,她便倚在池边掌着脑袋冥神思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便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每天沐浴都要(。。)整 理好一阵思绪。今天不知怎的,思来想去,总逃不开那人究竟用的什么法子给她下的毒。
凌翔云说,鸠液必得混入水中,可饮水若是有问题,中毒的必然不是她一人。撑得累了,如颜动了动身子,下滑入水几分,周遭十分安静,只有哗啦啦一阵水声响动。
水!
如颜惊诧睁眼,看着满满一池犹在冒着热气的水,呆了。
若是有人在她的浴汤里下药,毒会不会进入肌肤毛孔,最终汇集于体内,每次量虽小,不足以丧命,可若长此以往,就成了慢性中毒,也就是她现在的症状!
如颜幡然醒悟,急急想要起身,却忽而颓软地瘫落。没有用了,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这毒,天下无解!
霍去病射杀李敢事件的结果,在天子一句关内侯是被鹿撞死的之后草草收场,而霍去病也被远调镇守朔方,此生,自是无法再见。达儿现今在大将军府里,由卫青亲自抚养,她也不必担心。而刘髆,只要无人将他往那皇位上推,这一生自是安乐无疑。她如今真是了无牵挂了,无惧亦无怖,这毒又算得了什么呢?死,于她,未尝不是另一场欢喜。
她已经无心去寻找那下毒之人了,这辈子,她承受了太多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