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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太医揖礼,才开口道:“夫人身子倒无大碍,只是……”
如颜望了望左右,都是她信得过的人,“太医有话请讲。”
“诺,”孙悟德应是,想了想,这位李婕妤一跃青天,如今正是圣眷不断、恩宠正浓,若是说了,她定记他一分好,若是不说,日后,被他人发觉知晓,就算不追究他的过失,也必然会怨怪他,毕竟子嗣是大事。下定决心,他才开口,却是一问。
“臣请问夫人近来可有服食大行血气之物,比如,红花?”
如颜一愣,摇摇头,看向红桃翠李,两人也是一脸无知。
“若是本宫服食了红花,会如何?”
“红花本有活血通径、散瘀止痛之良效,是常用药物,只是此物不可久服,若是长期服食,积蓄体内,不易有孕。”
如颜顿时明白过来,孙太医话说得很含蓄,若没猜错,常服红花导致不孕。
“红桃,赐坐,看茶。”
“不敢,不敢。”孙太医连忙推却。
“依太医的意思,本宫有久服红花的症状。”
“的确如此,若是没有断错,夫人服食红花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太医诚实作答。
如烟心里没来由突突跳了一下,回神,才将新沏的芙蓉蜜露茶奉给太医。
孙太医道声有劳,接过,揭开杯盖,脸色大变。
“夫人,这茶……”
“啪!”一声器物坠地,众人都忙向如烟望去,只见她早就愣了神,脚边是碎了一地的茶盏。
这一声脆响,也隐没了孙太医后面的话,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如烟身上,可是如颜还是听清了他后半截的话。
“红桃,扶如烟姐姐下去休息吧,怕是被茶烫着了。翠李,使人来收拾收拾。”如颜镇定自若地吩咐着。
“让大人见笑了。”如颜朝孙太医颌首,笑笑道:“芙蓉蜜露虽好,也不可贪多。”
“正是,正是。”孙太医点头应是。
“本宫,”如颜顿了顿,直直盯着孙太医道:“从未服食过红花,太医多虑了。”
孙太医一愣,眼见着李婕妤脸上带着瑰丽的笑意,可是这笑,却透着威慑,只得低头应是。
“臣知道了,即是如此,那么下臣告退。”孙太医见此情形,只得起身告退。
“太医慢走,高乐送送孙太医。”
如颜吩咐,高乐便将孙太医送出了飞翔殿。
孙悟德一路走一路思索,他今日这步棋究竟走对了没,李婕妤说她从未服食过红花,那他算是白白冒了一回险?不行,如此一来,他如何向圣上复命?走着走着,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自然是回复皇上,说夫人身子大好!回头遥遥望了一眼光影琉璃的飞翔殿,怪不得能获圣上专宠,美貌那只是其次,这位夫人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想着,孙悟德顿觉今天下对了注,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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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为什么要害自己?如颜只有这一个问题,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她对自己的关心绝非造作。但,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发觉了一个问题,她看皇上的眼神,不一样!可是这种不一样,却不至让她铤而走险向她下药,此法太过冒险,也太易被人察觉,毕竟她一个婕妤,少不得的就是请平安脉,发现是迟早的事。想来想去,如颜怎么也想不明白,总之,她得使个办法,让她说实话,如此想着,如颜朝内殿走去。
一入殿就看到惊慌失措的如烟,呆呆愕愕的模样,让如颜顿时抛却了预想的种种措施。
“妹妹!”如烟抬眼见着她,几步上前,泪眼汪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里面居然会有红花!”
果然是她!虽然一早猜到,此刻,如颜还是很难受。
“到底怎么回事?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如颜冷静下来,执着问她。
“芙蓉蜜露里,我加了清凝露。”如烟木讷地答。
“清凝露?”如颜不解。
“是,清凝露,”如烟重复,转头,似乎不愿意让如颜瞧见她悲伤的模样,回忆道:“大半个月前,我替红桃去太医院拿药,半路遇上卫……皇后,我从前与你说过,我与中宫从前同在一处作伴,以姐妹相称,只是后来她入宫便再无缘相见,你大抵不记得了。那日,遇见她,她还认我,待我也甚是亲厚,听闻你犹在病中,睡不安稳,便送给我一瓶清凝露,说是有安神的功效,我推脱不了,便收下了,回来特意找了只小猫试过,确信无毒,自己也试了一回,并无异样,也确实有安神之功,才敢给你服用,不曾想,不曾想,竟是红花……”如烟说到此处哽咽了,回头看到如颜,一把拽住她,“妹妹,我真没想过要害你呀,我当真没有料到,子夫会如此待我。”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心中更是恶灵啃噬般难受。
如颜扶过她,心下了然,原来背后竟有高人。而如烟,既与卫子夫情同姐妹,何以她送的清凝露要用猫试过,确信无毒才敢给自己服用?莫非,自己曾经被卫子夫下过毒?如今只是故技重施,所以如烟才这般谨慎小心?想到此处,如颜一阵寒意。咬了咬嘴唇,迫使自己清醒些,安慰情绪失控的如烟道。
“如烟姐姐,我信你!”
只一句话,就让几近崩溃的如烟回过神来,抬眼看着她,无比真诚的眼,不可相信。
“你定然不知其中蹊跷,因为这茶,你与我同样,日日饮用。”
如烟闻言猛点头,她嘴拙,也不如如颜心思通透,可一听她说,顿时醒悟。
“还有,”如颜接着道,“红花虽说致人不孕,可必须久服才成,而日子一久,很容易被人看出问题所在,就如今日,太医一诊便知。试问,耗时如此之长,又极易觉察的下药之法,谁会去用?所以,我想,卫子夫的目的,不是让我不孕,而是,让你我生疑。”
如颜一字一顿地说出,如烟骇然大惊,出了一身冷汗,颓然倒地。
卫子夫,如烟摇头,心头一阵寒意,我竟不知,你如此狠心地利用我!
如颜蹲下身来,握住瑟瑟发抖的如烟的双手。
“姐姐,她想让我们分散,我们偏要在一起,好好儿给她看!”
“嗯!”如烟已然觉悟,重重点头答应,想一想,又问:“那你要将此事禀告皇上吗?”
如颜摇摇头,“目前并未对我造成伤害,况且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下的手……”
如烟一听,忙想说自己可以证明,却只见如颜朝她摇头道:“没用的,到时候一对峙,她非但不会承认,还会把一应干系往你身上推,说是你下药不成反来诬陷她,遭殃的还是你。”
这么容易被人揪住小辫子,就不会是皇后卫子夫了,如颜思忖。如烟想了想,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了。
“但是,”如颜朝她嫣然一笑,将她一把抱住,“谢谢你,同为姐妹,你终究是疼我多过于她,我真的,很感动!”
如烟一愣,回抱住她,眼泪簌簌而落。
“因为你,是我妹妹呀,是我要好好保护的妹妹呀!”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秋千架下相营救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夫人,您这是在作诗吗?可婢子总觉得这诗有点怪,倒像是做文章呢。”
“不知道,”如颜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回答翠李,“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想起这段来了。”
“夫人从前莫不是才女?就是这诗,太感伤了些,什么‘泪眼问花花不语’,婢子觉得不吉利,夫人呐,正是恩宠冠绝,哪还能泪眼呀?”翠李哧哧笑说。
“瞧这嘴,看样子是我把你们惯坏了,越发放肆了,黄杏,替我撕了她的嘴。”如颜听到翠李笑话她,羞恼得叫一旁的丫头,去撕她的嘴。
那黄杏听到主子吩咐,便装模作样去和翠李扭闹起来。
“哼,看你还敢不敢贫嘴,今儿红桃可不在,没人护着你。”
“夫人,婢子不敢了不敢了,黄杏跟拼了命似的,婢子可怕了。”翠李一面和黄杏纠缠,一面向如颜告饶。
“姑且放过你一回。”如颜笑道,“还是黄杏好,日后出来可得带着。”
那叫黄杏的丫头听到夸赞,把头昂得老高了,如颜和翠李看着她都觉好笑。
黄杏同红桃翠李一样,是飞翔殿伺候如颜的四个领头女侍之一,二十上下,算不上漂亮,可是身量高挑,气力也比她们几个要大些。如颜最亲近的是红桃翠李二人,平时也都是她们贴身伺候着,这几天天凉,红桃病了,黄杏便替了她的职。
一阵风过,带着微凉的秋意。
“夫人,起风了,还是回宫去吧。”翠李看了看天色,便劝如颜道。
“不,我才玩一会。”如颜不乐意了。
翠李暗暗好笑,园中新搭的秋千,几乎成了夫人专属,日日要来坐一回,时间短了还不成。
“那婢子去给您拿件披风来,莫要受了凉。”
“嗯。”如颜点点头,并没有反对。
“黄杏,好生伺候夫人,莫教她乱跑,定要一步不离地跟着。”翠李又转身叮嘱黄杏。
“嘿,到底你是夫人还是我是夫人?怎么偏偏让你管得紧了?”如颜听闻好笑不已。
“谁让夫人总是不听婢子们的话,教人担心呢?”翠李不答反问,说完,也不等如颜反应,行了个礼,直直就走了。
“哎呀,这当主子的,还是不能太好,否则仆高欺主啊。”如颜连连感慨,逗得黄杏一个劲笑。
“好主子,婢子可不敢欺负你,婢子给您呀,推秋千。”说着,黄杏就走到如颜身后,轻轻推了她一把。
“还是黄杏好,”如颜赞道,“高点,再高点……”一时玩得不亦乐乎。
随着黄杏力道的加大,如颜也跟着秋千越荡越高,渐渐有了展翅欲飞的刺激感,让她大呼痛快。
黄杏在身后卯足了劲,狠狠推了一把,如颜就向前冲去,眼见着就要荡到最高点,她心里正欢快着,忽而感觉右手的绳索咔哒一声,扭动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左边的绳索也跟着咔哒一声响,她整个人脱离秋千,直直飞了出去。
“啊!”如颜惊呼出声,看着前方地上正对着的大石,她脑子里轰得一下,心知,完了!害怕得紧紧闭上了眼。
此时,空中突然飞出一个人,侧身一把将她卷入怀中,两人一齐转了方向,坠落在另一边的灌木丛子里,滚了几圈,安然定住了。
如颜脑袋一阵晕眩,心脏扑通扑通跳得不像话,心头阵阵恐慌,身子有些瑟瑟发抖,显然受到了惊吓,还没从刚才的情境里醒转过来。
“别怕,有我在!”
耳畔传来温厚的男声,沉稳、笃定,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如颜渐渐安下心来,她这才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侧耳便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抬头望去,只见一双充斥着满满担忧的眸子,竟是鼎鼎大名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如颜惊了一下,忙想起身道声多谢,谁知,霍去病竟紧紧抱住她,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她不禁慌了,低头,那双眼睛里,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