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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蒋洛笙抱臂，问。
赵晨城呵呵一笑，在男人下一句“该轮到我吃了”说出口之前，急急开口：“餐后甜点。”
“你已经吃了四块蛋糕了。”
“冰欺凌！”
“吃了三个了。”
“那牛奶？”
“五杯了。”
“……”
蒋洛笙好整以暇地看她，大有种孙猴子翻不出五指山的笃定。赵晨城虽说是个挺大大咧咧的人，但她到底还是根红苗正的好青年，具有相当的精神洁癖。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床单也不是你想滚，想滚就能滚的东西，有道人生得意须尽欢，意外怀孕怎么办！
“赵晨城，你能不要用看色｜魔的眼光看着我么？”
“啊？”
“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的人是你自己。”蒋洛笙有些无辜地说：“但你现在的眼神好像是说我逼良为娼。”
真的，别和刷子怪兽讲道理，他总有法子让道理都站他那边。
片刻，赵晨城就从无奈“被潜”成为自愿“倒贴”。要怪就怪她被那一句“喜欢”冲昏了头脑，赵晨城的骨头吱吱嘎嘎地想，真想一拳头抡上去一了百了。
就在此刻，沈牧的电话终于来了。内牛满面的赵晨城在心底欢欣雀跃，她接起电话，但对话内容让她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
“不好意思，刚伯母打电话给我，费了些时间。”
“他们两个又怎么了？是被土著绑架了还是给海盗劫持了？”
“布达佩斯发生了反Gov骚乱，他们被困住了。”
赵晨城抚额：“不会去找大使馆啊，打给我们顶什么用！”
“伯母说不会讲匈牙利语……”
“当时叫他们带翻译的时候他们都去哪儿了！”赵晨城几乎要暴走：“这两个人多大年纪了就会折腾！”
“她还不让我告诉你，就怕你生气。”
“他们就不知道丢脸！你现在在哪儿？”
“我这不是救你来了。”
“你在酒店楼下？我这就下来。”
挂了电话，赵晨城黑着脸，起身拿了包对蒋洛笙说：“不好意思蒋总，有点急事，要走了。”
“这就要走？”男人往后仰了仰身体：“金蝉脱壳的本事用得很熟。”
他的语气很是玩味，赵晨城却认真地回答：“是我爸妈出了点事。”
蒋洛笙眼里闪过一抹不明的神色，然后起身离开客厅，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一套衣服。他递到赵晨城面前：“要走，也先把衣服换了。”
赵晨城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深V领的浴袍。她颓丧地甩包，接过衣服。
看着她很是沮丧的样子，蒋洛笙迟疑，然后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管怎么样，注意休息。”
他的语气不似往常，有些柔，让赵晨城极不适应，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她抬起眼想要探究男人的神情，蒋洛笙却别开了脸，添了一句：“休息好，才有力气战斗。”
赵晨城眯眼，果然体贴都是浮云……
换上衣服，赵晨城从包里取出墨镜就匆匆下了楼，果然见到沈牧那辆极尽骚包之能的跑车停在对街。
跑过马路，打开车门钻进去，赵晨城第一句话便是：“两个活宝下榻的酒店在哪里？联系大使馆了么？”
沈牧趴在方向盘上，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嚣张的笑意：“哪里来的酒店，他们根本不在匈牙利。”
“什么？”赵晨城凑头看他，车内灯昏黄的光洒在他脸上，轮廓漂亮妖孽得过份。赵晨城恍然，往他肩上一锤：“好样的，你竟然用这招！”
“你那个老板是人精，凭你那么烂的演技，不下猛料怎么瞒得过。”沈牧坐直，发动了车。
赵晨城横了他一眼，不过心情却是好了很多，不用替那对活宝料理麻烦实在是令人宽慰。
“不过……既然那两只活宝没事，你怎么会到B市来？”
“来视察工作，谁知到正好撞上你的SOS。”
“那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没在干正经事吧你。”
“太久没有收到SOS，我小小地怀念了一下。”
赵晨城撇了撇嘴，沈牧却不可置否地一笑。他从Tom那里得知赵晨城在蒋洛笙这儿的时候，就心急火燎地从S市坐飞机过来了，刚到他在B市的公寓便收到赵晨城的求救短信，马不停歇地又开车来救场。但这些，他并不想让她了解。
“今天太晚了，明早再回去吧。去我公寓那儿住一晚上。”
“救命恩人，你说了算。”
回到公寓，已接近十一点。公寓是复式的，虽然平日里空关着，但雇了阿姨定期打扫，置备些食材，屋子里还是很有生气的。
赵晨城睡了一天一夜，又吃饱喝足，此刻精神大好，睡意全无。反观沈牧，风尘仆仆很是疲惫。看着沈大恩人这样，赵晨城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趁着沈牧去洗澡的间隙，她跑去厨房翻箱倒柜，寻思着给煮个夜宵。
沈牧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便闻着香味了，循着下楼，便见赵晨城端着碗香糯的酒酿圆子走出厨房。他手头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走到桌前坐下。
赵晨城听见他的脚步声，一边端着碗一边说：“没想到冰箱里料还挺多。快来尝尝，还卧了个蛋……”放下碗，赵晨城一抬头……这该死的男人又只围着条浴巾就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别看沈牧顶这张妖孽脸，却是个练家子，那身材，那肌肉，连蒋洛笙都要差上那么一截，赵晨城见一次喷一次。
眼前明晃晃地闪，赵晨城抚额，碎碎念：“沈牧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穿件衣服会死么……怎么一个两个都上演美男出浴的戏码。”
睨了一眼红着脸的赵晨城，沈牧挑眉：“哦？你看过蒋洛笙了？身材怎么样？”
“唔，还不错。”赵晨城下意识地回答，但转念……“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赵晨城放下捂着鼻子的手，嚷嚷着辩解。灯光下，她嘴唇轻微的红肿格外刺眼。
“看来他吻技也不错。”沈牧揶揄之意明显，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拿起勺子勺了一口。
赵晨城也坐了下来，手撑着脑袋，问：“你说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嗯，很随便？”
“不是很随便。”沈牧顿了顿：“是太随便了，一色｜诱就把你拐跑了。白养你那么多年了。”
“可蒋洛笙是我老板，不好对付。顺着毛处理最省力。而且……他说他喜欢我来着……”
沈牧的动作一滞，放下勺子，他评价：“那他也很随便。”
“嗯。这样才好。”赵晨城指了指空了的碗，问：“还要么？”
沈牧点了点头，赵晨城端起碗起身回厨房。沈牧看着她的背影，终于没有忍住，说：
“赵晨城，什么时候你才可以重新开始，认真点生活。”
赵晨城放下碗，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盯着锅里热腾腾的圆子，良久，她说：
“那么沈牧你又是为了什么在外头花天酒地？我们都清楚，卫然死的那一天起……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的声音挺起来还真是凉薄，沈牧轻笑着仰头，用手臂遮住眉眼。他何尝不清楚，卫然的离世让自己和赵晨城的关系成了死局，赵晨城需要他，却又不能容忍他太过靠近。
他明白，他守着的，不过是一座坟。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得这几天，让我深刻体会到：更新不是你想更，想更就能更！
话说男主神马的，滚床单神马的，都是浮云。
PS：情人节快乐~ 没有情人的单身快乐~ 看在过节的份上，你们不要霸王伦家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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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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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因为卫然的问题，两个人的对话陷入僵局。沈牧拉开椅子就起身上楼，赵晨城拿着碗，听着他的脚步渐远，她有些颓然地放下手中的东西，靠着壁橱，缓缓抒出一口气。
她认识沈牧的时候刚上高一，是卫然介绍的。赵晨城那时候的脾气，和现在完全不同，不喜欢说话，也不会在人群里凑热闹，是个独行侠，每天摆着张冷脸，很少有人靠近。整个初中时期，就只有卫然那块不怕死的牛皮糖才会黏着她不放。他甚至把她理所当然地当作兄弟，并极力想让她融入进他兄弟的大家庭中，沈牧就是卫然“兄弟会”中的一员。
沈牧大了卫然四岁，在卫然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沈牧已经在幼儿园里勾搭小姑娘了，按理说两人混不到一块儿去，但因为家族里的关系，两人成了世交。故而卫然还穿着开裆裤就会勾搭小姑娘了。
沈牧拖着卫然，卫然又黏着赵晨城，小卫然三岁的卫岚又追着沈牧，于是这么一拖三的，四个人一天到晚地厮混在一起，天好就去打篮球，不很好就去打网球，实在太差就去打桌球，有时候小P孩卫岚磕了药似地吵着不肯去运动其余三个就只能陪着她去唱K或者逛街。
虽然赵晨城面上表现得不耻于与他们为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三个人在她心里早就有了无可替代的分量。尤其是黏她黏得最紧的卫然，从认识他第一天起就在她的耳边碎碎念，让她不甚其烦，但自从大学卫然远飘美利坚，赵晨城就发现她很可耻地想念被这只呆毛碎碎念的日子。
沈牧在卫然出国之后还时常会来找赵晨城，卫岚没了哥哥的带领，又碰上高中管得严，便极少见到。赵晨城和沈牧也是在那四年里头关系愈加密切的，甚至，这密切几乎要超出了赵晨城意识里既定的概念，跳脱到另外陌生的范围里去了。
可一切的可能都结束在赵晨城大学毕业那一年的寒假。卫然回国途中，所乘坐的飞机因机械故障失事坠落，人员全部遇难无一生还，飞机残骸坠进海里，不要说遗体，就连遗物都没能留下。
然而，卫然的父母起初根本不知道儿子在飞机上，他们根本就没有收到他要回国的消息。于是卫家人调查了卫然手机的通讯记录，查到卫然在上飞机前最后一通电话打给的是赵晨城。但等卫家人找上门时，面对他们的却是沈牧。
赵晨城的父母常年不在家，房间又多，设备齐全。他们四人关系好时，玩得晚了就会到赵晨城家住上一晚，故而带头大哥沈牧那里备着一把赵晨城家的钥匙。事情传出，沈牧赶到赵晨城家里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关了起来。待卫家人找来，她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开口说话了。
卫家人执意要讨一个说法，在和沈牧僵持不下的时候，赵晨城却突然走了出来，苍白地像要倒下，她只说了一句话：“卫然是因为我才回来的。”这句话落地，不需要更多的真相，赵晨城就被判了死罪。
A导致B导致C，所以A导致C。这常有的思维惯性让整件事变成：卫然为了赵晨城回国，导致他登上那趟班机，导致他死，所以卫然是被赵晨城害死的。
于是所有的悲伤终于找到了可以怪罪的对象，再也没有人问过她那一通电话里他们说了些什么，再也没有……但她和沈牧心里明白，这一场祸到底因何而起。
收回思绪，赵晨城端起炉灶上的锅子，嘟囔着“还真是浪费”，就拿了大勺子捧着锅子往嘴里送。
于是第二天，赵晨城捧着肚子顿了一上午的茅厕绝对是杠杠的活该。早就消了气的沈牧看她顶着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兮兮地瞅着她，火又蹭蹭地往上窜，可除了说她傻样再没别的办法了，只好把飞机改签到下午。
等终于排空了两餐车食物外加小半锅酒酿圆子，赵晨城坐上飞机就跟拖了层皮似的，稀泥一样地往沈牧肩上一歪，摊在那里。但更让赵晨城虚脱的事情还在后头。
下了飞机，在接机口，刚睡回点精神的赵晨城远远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和沈牧的方向大力挥手，让她有种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