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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两秒的时间,胡小海还没反应过来,大门砰的关上了,之前他在外头放了一把大扫帚,是用来将草垛扫到一处的,这时候却一歪,从外头刚好斜着卡主了门。
再然后,他放在一边的烛台被自己的袖子扫到,整个翻倒进了淋着油的桌子上,自己若不是退得快,鞋子和衣摆也该跟着烧起来了。
胡小海满头黑线,从这次的教训里得出一个结论——
一:做事要讲究顺序,应该先淋油,再出门放草垛。
二:小细节决定成败是对的,所以不能忽略生活里任何一个小细节,哪怕只是不小心撞倒了花瓶,你也不会知道之后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三:门外不能放任何可能阻挡自己离开这个屋子的东西,扫帚也不行。
四:易燃物品不能放在一块儿!
他匆匆将油桶放下,伸手去拿放在门边的火把,原本是准备点火用的,这下好,不仅用不着了还成了一个巨大的易燃物。
临时要熄灭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努力举高手,希望别引发更大的火灾,一边四下张望,准备从窗户翻出去。
而天底下倒霉事从来是一环扣一环的,他高举火把不过几秒时间,就觉得头顶好像热了起来。
这种感觉胡小海曾经有过一次,高中的时候被喜欢追潮流的同伴拉进理发店,说要烫个头。看着镜子里自己像个外星人一样被一个大机器包住脑袋,热度从头顶传来时,胡小海胆战心惊,生怕一会儿自己头发着火。
眼下,自己头顶就有这种感觉。
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缩,“shit!!”
进门时并未注意,现在才发现梁顶上垂下来许多用来包裹柱子的布条,颜色很浅,应该是为了美化用,免得木头暴露在外看着不好看。
垂下来的那些布条丝丝缕缕,若平日注意到了,可能还觉得给这稍显死板的书房添了一些雅致和温馨,但现在胡小海可欣赏不起来,只觉得——偷工减料被雷劈啊!!!
火势顺着布料很快蔓延上屋顶,木头燃烧发出噼啪声,烟雾很快蔓延起来,又一路顺着修建的方向蔓延到四周窗框,窗框特别容易着火——有纸和易燃的木条。
胡小海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出不去了。
门的位置被燃烧的书桌挡住,窗户也已经烧了起来,四周画卷和盆栽散发出可怕的燃烧臭气。
他捂住鼻子蹲□,尽可能将身体放低,但这样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就算不被呛死,也会被闷死。
很快屋里的空气就稀薄起来,因为高热度,胡小海像从被水里捞起来,浑身都湿透了。
屋外。
邢帆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少主怎么还没出来?”
樊雪寒盯着街道:“大概还在哪儿兴高采烈的当纵火犯吧。”
这种事可不是随便能遇到的。
随着火越来越大,隔着外头院墙,也能感觉到极高的热度扑面而来。
正街上急着救火的人络绎不绝,邻里乡亲都来帮忙,一桶一桶的水往门口浇,却是杯水车薪而已。
樊雪寒又等了一会儿,觉得不对,“也太久了,做做样子就行了,主要是账房和书房的位置,让他们好去抢金子。用不着整栋宅子烧得一点不剩啊?”
再烧下去,周围的邻里该遭殃了。
邢帆皱眉,“我去看看。”
樊雪寒点头,又在原地等了会儿,转身去找庄夙颜。
庄夙颜在街头另一个角落。他沉静地站着,像头捕猎的黑豹,若不是樊雪寒感觉敏锐,根本不会发现那里有一个人。
见他过来,王师皱眉,“少主呢?”
“还没出来,邢帆去找他了。”樊雪寒并没有引起重视,转而问:“他们真的会来?”
“应该会。”庄夙颜道:“我相信少主的判断。”
樊雪寒一挑眉,“我听说你嫌他笨来着。”
“……”庄夙颜揉了揉眉心,“那是……我还不够了解他。”
樊雪寒噗嗤乐了,却也没多说,“你觉得那些金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和少主想的一样。”王师看他一眼,“宫主看来也是想到了。”
“恩,我猜是万象内部有奸细。”樊雪寒勾起嘴角,眸光映着对面大宅的火,在眼底晕染开一层诱惑似的深橘色,“打仗定然有自己的军饷,国家统一发放或者征收,这些钱如此小心翼翼藏起来,又运出去,来历和去处皆不明。若是有人想趁着两边打仗聚拢资金,拉拢人马,筹备自己的军队……我听说现任的万象王还有几个不错的弟弟。”
“新王刚上任,而且深受百姓爱戴,群臣崇敬,加上外头战火不断,没有人会蠢到这种时候搞内讧。”
“所以,只剩下外人捣乱的份了。”樊雪寒轻叩下颚,“你猜是不是大皇子?”
“……”庄夙颜没有答话。
樊雪寒看了看他,“到现在还不信任我?”
“不。”庄夙颜看他一眼,“只是皓雪宫毕竟不是轩辕国的人,宫主没必要为我国的事担忧。”
“……”这明明就是不信任。
樊雪寒翻个白眼,知道他为人谨慎。哪怕自己和胡小海称兄道弟,他也从未放任过自己随意而为,无论何时,那双目光都带着浓浓的警惕和戒备。
要让这么个人放下所有的戒心完全信任,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樊雪寒和他等在一边,谁也没先说话。隔了一会儿,巷口突然闪过一人,正是邢帆,气喘吁吁,满头都是汗:“王师!少主不见了!”
庄夙颜一愣,“什么意思?”
“属下在宅子上方四处找过了,没见到少主人。而且宅子到处都烧起来了,属下也看不清楚。”
樊雪寒心里一惊:“难道……他把自己困里头了?”
这不可能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事??
他话音未落,庄夙颜已经飞快跃起往着火的方向去了。半空中只匆匆落下一句话,“宫主和邢帆在这里守着!”
大宅前院火势还好,主屋也还好,后院火势最大。账房和书房,还有一些客房都燃起来了,烟雾弥漫处几乎目不能视。
“少主!”庄夙颜用起内劲,往院里一声吼。
远处是呼啦啦救火的吵闹声,这里却安静的一点回应也没有。
内心的焦躁更加汹涌,他慌张地快速扫视着所有可能有人的地方,却是无功而返。
那人究竟去哪里了?难不成被七星刀的人带走了?
他眉头一皱,手指无意识拽紧了袖子,用起内力又朝院子里吼了几声。
依然没有回应。
后院仿佛一只高温的炉鼎,庄夙颜屏住一口气,猛地冲进院中。用内力横扫拂开一些火苗,但很快,又有更多的火苗舔舐而上,仿佛月光下疯狂而动的妖魔。庄夙颜只有不断地用内力夹带起风扇向左右两侧,最后目光突然定在一处位置。
紧闭的房门,门口还有一把扫帚,立的位置很奇怪,好像刚好卡主了门。
仿佛这一刻心有灵犀,庄夙颜只觉得浑身神经和肌肉都绷紧了。他猛地冲过去,一掌掀飞了门板,浓雾之中,一个清瘦的人影正趴在地上,早已昏迷不醒。
“小海!!”庄夙颜一声暴喝,只觉心脏瞬时停了,屏住呼吸几步冲进去,一路用内力将火势压下,搂住他就飞快翻身上了屋顶。
胡小海身体极烫,仿佛再晚一秒就该烤熟了。
脸上是不自然的涨红,浑身软绵绵的,被王师搂了不停摇晃。
“小海?小海?你醒醒!”
他慌张伸手去摸少主脉门,发现脉细微弱,再探鼻息,虽有,却极浅。
“你撑住!”他咬牙,抱住人翻身下了屋顶几个纵身闪到了巷子里,正想问樊雪寒有没有什么药,却见那头已经打起来了。
三个黑衣人对樊雪寒和邢帆。邢帆功夫并不弱,但七星刀的人也极不好对付。他此时拖住一个,樊雪寒则以一敌二,目前看,他还牢牢占着优势。
樊雪寒余光扫到庄夙颜抱着的人,目光一缩,瞬间隔空一掌扇飞一人,闪身过来,“怎么回事?”
“他昏迷在屋里,可能被烟呛了。”庄夙颜眉目间满是杀气。见黑影随即追上来,不等樊雪寒回身,抬手运起内力,隔山打牛的一掌让那黑影猛吐出口血,撞倒在后头墙面上。
“别急。”樊雪寒趁机把了脉,又摸了摸胡小海额头,“这里我对付,你去找家客栈,找冷水将他放进去。”
他说着,又塞给庄夙颜一颗药丸,“等他身体温度降一些就磨碎了让他吃下去。”
庄夙颜也不答话,接过药抱起少主很快离去了。
若要说这一夜是庄夙颜出生到现在最狼狈的一夜也不为过。他抱着胡小海,因为对方滚烫的温度而让自己也满头大汗,汗水浸湿了衣衫,加之又从火场里出来,头冠歪了,衣摆还烧掉了一点,脸上沾了一些黑灰的烟尘,什么俊帅气质都没有了,冲进客栈里时,还把店小二吓了一跳。
前面街有屋子着火的事,大家都知道,还有人继续往那边去帮忙,衙差们也早就赶去了。这店小二见他们这样子,先入为主以为他们救火出了事,赶紧往里头请,给开好房,又问需不需要找大夫。
庄夙颜将人往床上一放,“打冷水来,动作快!”
店小二不敢违背,或者说男人身上的戾气太可怕了。赶紧就去打冷水,一连上上下下提了四趟,将木桶装满,气喘吁吁。
庄夙颜连头也没回:“没叫你之前不准进来!”
随即一抬手,内力似长着眼睛,砰一下将门关上了。
庄夙颜很快将少主扒个精光,见他背部似有烧伤的痕迹,心里一抽,手指都在发抖。抱着他小心翼翼放进水里。
冷水的刺激让胡小海皱了皱眉,呻、吟一声,随即剧烈呛咳起来。
庄夙颜赶紧给他拍背,又怕碰到伤口,行动极为小心翼翼。
大冷天,先热后凉的,庄夙颜着急让他降温,也没关窗。没过一会儿,温度降了下来,胡小海迷迷糊糊里冷得牙齿都在打架。
王师赶紧将他抱出来。他只挽着袖子,衣服先被火烧现在又沾湿了水,他也来不及管。将人小心擦干水,裹进被子里,摸摸额头,却是发起高烧来了。
不过这不发烧,那就奇怪了。
庄夙颜摸出药丸,很快找了碗磨碎,倒了点水溶了,就要给少主灌下去。
结果胡小海冷的抖抖抖,到嘴边的药给他抖出来好些。
这药可就一颗。庄夙颜眼眸一沉,抬起少主脖颈,自己喝了一口,低头,嘴对嘴给他喂了下去。
唇齿缠绕,少主的唇极冷。舌尖被王师强制压住,药顺着喉咙滑下,胡小海几乎立刻就咳了起来。
庄夙颜给他顺气,又喝了一口,照样子给他灌下去。
这么往复两次,终于将药都喂了下去,又用内力给他护体,渐渐少主的身体才暖和起来,沉沉睡去。
庄夙颜只觉得一嘴巴的苦味,让小二上茶又倒掉木桶里的水。夜晚漫长,他守着少主将嘴里的药味洗去,却总觉得洗不掉唇上的触感。
柔软的冰冷的,舌尖缠绕的一瞬,胸口猛然跃起的激烈冲动。
又一会儿,樊雪寒和邢帆寻了过来。
那三个黑影只带回来一个,说是另外两个已经咬舌自尽了。
樊雪寒气道:“若不是我下手快,卸掉他下巴,我们今晚就白干一场了。”
那被卸掉下巴的人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戾气,像是丛林里的野狼。
庄夙颜强迫自己回神,问话道:“你是七星刀的人 ?'…'不用说话,点头或摇头就行。”
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邢帆之前去火场转了一圈,人皮面具因为高温翘起了边。他干脆将面具取了,此时就是一大男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