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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纱点头,羞涩地补充道:“他也爱我?”
“他还没娶妃么?”璃月怀疑地问。
傅红纱的神情微微黯然,道:“他已有正妃。”
“然后呢?你准备去给他当二房?”璃月挑高了眉。
傅红纱被她看得低下了头,半晌,咬着唇点点头。
璃月跳了起来,握着她的肩一顿摇,叫道:“阿纱姐,这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居然说要去给他当二房?”
“我真的爱他,他也爱我,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真的。”傅红纱面色平静地回应璃月的暴躁。
“他就完美到可以让你不惜一切?”璃月声音高八度。
“他或许不完美,但我不在乎,我爱他对我的好,我可以包容他的不好,因为我知道,在他眼中,我必然也不可能是完美的。”傅红纱简直就像着了魔。
璃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随后颓然地重新靠在墙上,凝视着她,半晌,问:“你们何时成亲?”
傅红纱低眸,道:“只有正妃才会有成亲仪式。”
璃月愣了一愣,咬牙问:“阿纱姐,你确定你不是昏了头?”
傅红纱摇头,道:“璃月,他是我有生以来爱上的第一个男人,难得他也爱我,我相信只要他对我好,哪怕只是侧妃,我也会很幸福的。”
他是我有生以来爱上的第一个男人,难得他也爱我……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璃月。
细想想,是啊,如果玉无尘也爱她,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她会在乎什么名利地位么?怕是……不会吧。那时,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得到他便是她的终极目标,其他的,都不重要。
心中怅惘一回,她问:“你如何确定他一定会对你好?”
“他是个孝子。”傅红纱不假思索。
璃月额角冒出一颗冷汗,缓缓问:“这跟他对你好……有什么关系吗?”
傅红纱道:“自然有,他孝顺,证明他善良,善良的他不会忍心伤害相爱的人。”
璃月满面黑线,按她这个理论的话,自己这辈子都别指望能嫁出去了。
理了理思绪,她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你就去吧。不过阿纱姐,人这一生,短短几十年,千万不要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委屈自己,如果不好,咱阉了他重新再找。”
傅红纱闻言,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过来揉乱了她一头本就没有梳整齐的长发,教训道:“小丫头,倒老气横秋起来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璃月扑进她怀里,道:“你是我姐姐嘛,如今就要嫁为人妇,有道是侯门一入深似海,今后就不能随便找你喝酒吃羊肉了,人家心里难过。” 傅红纱搂着她,叹息道:“别难过,我就在盛泱颖王府,你若想我了便来看我,我跟他说一声,让你能方便进府就是。”
“嗯。”璃月点点头,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她没有女性朋友,傅红纱是唯一一个,而且是既像她朋友又像她姐姐的存在,她委实担心她会过得不好。
不行,她要去警告那个男人一下,如果他敢负了傅红纱,她一定教他知道,有时候,死也是种求之不得的享受!
不过当务之急,她似乎应该先去南浦送别曲流觞。
匆匆换了衣裳盘好发髻,赶到南浦时,曲流觞却已不在,唯有苏吟歌一人迎着烈烈寒风站在江边的岩石上远眺。
璃月心中一阵失落,看了看茫茫江面,忙不迭地问苏吟歌:“他已经走了么?”
苏吟歌显然心情也不好,斜眸瞪了她一眼,道:“真是猪妖投胎,你怎么不睡死得了!哼!”转身便走。
曲流觞真的已经走了?他甚至都不等她来了再走……
璃月默默地在覆着冰雪的岩石上坐了下来,看着烟波浩淼一片苍茫的迦叶江,看着那早已吞噬了他身影的迷蒙天际,突然感到一阵无与伦比的悲伤。
走吧,走吧,走了好,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即便今后再没有这样一个性格相投的人陪她一起玩耍一起游荡又怎样?人生本就是寂寥的。
只要够坚强,再冷的冬天,都能挺过去的。
璃月将脸埋在膝间,在岩石上坐了很久。
下午,傅红纱也跟着元齐登上了前往盛泱的大船,璃月带着檀郎去送行,顺便威胁她的男人。
最后,看着那艘大船在江上渐行渐远,璃月发现自己的心里也越来越空越来越冷。
好了,都走了,如今又只剩她一个人,接下来该怎么办?没几日就是年关了,离开玉无尘之后的第一个元夕,她要在哪里过?和谁一起过?
心头想的郁闷茫然,不知不觉竟习惯成自然般走到了吟歌院前。
想起那只讨厌的毒舌,她转身便欲离开,鼻尖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诱人的食物香气。
已经饿了一天的肠胃立马开始咕噜噜地造反,她举目四顾,发现那只毒舌故技重施,在院前老梅树下放了一张桌案,上面陈列各色美味佳肴,而他就坐在那株繁花似锦的老梅枝桠上,喊着“无毒”的口号白送他的晚餐。
路过的丫鬟仆众见状,都畏畏缩缩绕圈走,看都不敢看这边一眼,显然都是受他毒害至深的苦主。
没毒,呵,他骗鬼啊。
璃月心中却不合时宜地升起了一种奇怪的念头:如果被毒翻,是不是就没心思去难过了?
没有反复斟酌,她大踏步地上前,气定神闲地在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大吃特吃。
话说,这家伙做的东西真是空前绝后的美味啊,尤其是她如今饿得前胸贴后背,就连米饭的味道都让她幸福得恨不能去地上滚两圈表达一下自己的美妙感受。
檀郎在她脚边急得呜呜直叫,表示它也饿了一天了。
璃月一脚将它踢开,教训道:“你上有老下有小,别跟着来凑热闹。”
上有老下有小?最多有一城的妻妾而已。
想起它们,檀郎顿时觉得更饿了。
苏吟歌低着眸,看着下面那饕餮之态毕现,吃的不亦乐乎的女人,眉头微微皱起。
她到底是天生傻呢还是曲流觞走了她伤心找死呢?
看着那一碟碟精致的菜肴被她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给席卷一空,他心中竟生出一种极奇怪的恼怒和不甘来,冷哼道:“哼!竟然被你吃了,真是赖猪拱了好白菜!”
璃月恍若未闻,继续她的进餐大业,直到满满一桌子足够两人吃的美食都被她一个人给塞进了肚子,她才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抚了抚鼓胀的肚腹,突然往地上一倒。
苏吟歌正待出言鄙视她猪一般的食量,见她突然倒了,不由一怔。
虽然他的确在饭菜里下了他最新研制出来的毒药,可她的反应不对啊。
“吃这么多,活该撑死!”苏吟歌看着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的她,恶声恶气。
璃月依旧没有反应,苏吟歌狐疑起来,难不成他配制药方的时候出了什么错?万一真把她毒死了可不好,金缕那里没法交差不说,曲流觞那家伙也可能回来找他算账。
念至此,他跃下树,来到璃月身边,蹲□子欲把她翻过来,不意刚一碰她的肩,她倏然回身,一指快如闪电般在他肩颈处一戳。
苏吟歌措手不及防不胜防,当即被她点倒。
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他看着一脸奸笑欺上身来的女人,气急败坏地问:“你干吗?”
璃月骑在他身上,伸手捏住他的双颊一顿狠命地揉搓拉扯,笑嘻嘻道:“看我不顺眼?你当我看你顺眼么?我是赖猪,那你就是烂白菜,生来就是被我拱的知道不?”
苏吟歌白皙光滑的脸颊被她几下一扯立刻火辣辣疼了起来,当即大叫:“你想死啊!你中毒了知不知道?赶紧放开我!”
“我当然知道。你的菜里要是没毒,母猪都能上树。但那又怎样,我就是要把你这样搓圆捏扁!”璃月边说边用手拉扯着他已然瘀红的双颊,同时用右手拇指顶住他的鼻尖,哼笑道:“说我像猪?到底谁更像?瞧,猪要是看见你这样,一定对你三拜九叩,认你当祖宗!”得意啊得意,终于报了当日在竹林的一箭之仇了。
有生以来苏吟歌还从未被人这样蹂躏过,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却在阴沟里翻了船,气得那叫一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吼道:“放开我!你个疯女人!”
“闭嘴!少给我端你的少爷架子,郡王我都照阉不误,还怕你?有道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今日我秦璃月是舍得一身毒,就把你这只讨厌的毒舌扑。看我干嘛?你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璃月说着,当真俯下脸就在他尖尖的下颌上咬了一口。
苏吟歌真的要气晕了,知道眼下自己横不过她,只好强忍怒气道:“放开我,否则待会毒发你就等死吧。”
“死就死,反正你给我垫背。”璃月说着,一脸认真地问:“毒发会吐血么?如果我吐你嘴里你会不会也中毒?”
苏吟歌眉头皱成了八字,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你敢!”
“为免待会儿吐得不准,我们先练习一下吧。”璃月说完,低头便封住了他的唇。
感觉到贴过来的柔软唇瓣和那试图抵开他牙关的湿滑小舌,苏吟歌震惊到几乎呆滞了。
这个死女人,她竟然敢强吻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眼下的情况是,不忍也得忍,因为他动不了。
苏吟歌一边忍受着她的非礼一边默默地调息运气,试图挣开被制的穴道。
璃月却突然又放开了他。
他冷冷地抬眸看去,只见她浑身轻颤小脸煞白,表情十分痛苦,该是毒已经开始发作。
按照他的经验,此毒发作应该是肠胃痉挛腹如刀绞,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只在片刻,她便冷汗如雨。
等了片刻,仍不见她伸手为他解穴,他再次凝眉:“痛傻了么?还不给我解开穴道!”
听到声音,璃月勉强抬眸看他一眼,失了血色的小嘴微微一勾,强抑痛苦道:“你以为这样我便会求你?别做梦了……”极致的痛苦让她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说完这句便倒在了他的身上,颤抖如风中的落叶。
“你真不怕死?”见这种时候她竟然还在跟他拿乔,他真恨不能一掌拍死她。
耳边传来女人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的低语:“死又怎样……岂不闻,美男身上死,做鬼也风流么?……”
54、半夜发春 。。。
自从曲流觞走的那日傍晚苏吟歌把璃月毒翻然后又把她救活之后,他就开始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天,天还没亮,有人开始砸门,一边砸一边叫:“猪哥哥,你还没起啊?都什么时辰啦?我饿,我要吃早饭,猪哥哥,我要吃早饭啦……”
房里,苏吟歌将被子往头上一蒙,皱眉低咒,忍了半晌,门外那恼人的魔音才终于消失。翻个身想继续睡,却发现已没了睡意。
还是第二天,深夜,苏吟歌睡得正香,冷不防又有人开始砸门,一边砸一边叫:“蚕宝宝,你又睡了吗?天刚黑你就睡啊,见过猪的,没见过你这么猪的。我饿,我要吃夜宵,蚕宝宝,起来给我做夜宵啦……”
苏吟歌痛苦万分地用被子蒙住头,在床上翻滚起来。
忍了半晌,那死女人还在门外吼得震天响。
苏吟歌探出头来,一张俊脸又恼又气,皱成了苦瓜状。听听外面寒风呼啸,不用出去都知道天寒地冻,这疯女人,半夜不睡觉跑到这来大呼小叫,莫不是发春么?
可他现在不想发春,尤其不想对她发春。
权衡了半晌,他还是不愿意将自己从温暖的被窝中挖出来去撵那疯女人,于是又用被子蒙上头,准备等她自行离开。
过了片刻,砸门声越来越响,苏吟歌屡屡要睡着却又屡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