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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好乱-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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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第十三本,他刚唰唰地翻了几页,有个什么东西从书页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他垂眸一看,眸光一滞。
僵了半晌,他蹲□子,伸指捡起了那一小段迎春花。
细细的枝干早已干枯发黄,原本娇艳的花朵却因为被长时间压在书页中,平整犹如枯蝶的翅尖。
记忆如潮涌进他的脑海。
他想,他记得这串迎春花。
在那个春光灿烂暖风怡人的午后,那个肌肤胜雪娇丽清艳的少女出现在他面前时,手腕上就戴着这样一串迎春花编制而成的手镯,至于它为何会被夹在书页中藏在书架上……
他靠着书架坐在了地上,仰头,怔怔地盯着上方的书格,良久,终是无力地闭上了双眸。
不得不承认,是爱上了吧……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受不了她的勾引,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缠绵床榻。然而事实证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面对别的女人勾引,不管这女人是陌生的还是熟悉的,他都毫无反应,根本没有一丝想要与对方上床的想法。
他原以为自己是爱江含玉的,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他理应爱她。但自那次她在书房勾引他不成质问他无果后,他就开始思考,自己对她究竟是不是爱?他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方法来验证自己的感情,那就是设想如果有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子来向她求亲,他会不会吃醋,会不会难受?
答案出乎意料却又似在意料之中:不会。
原来他根本不是爱她,他和她在一起太久了,彼此间太了解了,感情早已转化为类似兄妹的那种亲情。在遇到璃月之前,他从没研究过兄妹之情和爱情有何区别,所以才会把自己对江含玉的感情当成爱情。说到底,他只是没有爱过,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样的?
还有一点困扰了他很久,那便是,那日沉浸在丧母之痛中的他缘何会对璃月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想了很久,想不明白。他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很痛苦很难受,他希望她能给他一个解释,希望从她眸中也能看到类似自己的痛苦,希望她……能安慰自己几句。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说,她眸中偏偏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冲动了,口不择言了……
至于那时的自己为何会希望她这样希望她那样?他也想不明白。他只知道,那时候他就对她抱了这样的希望,对观渡,对江含玉,对其他所有人都没有抱这种希望。
事后想想自己也觉得奇怪和不可理解,然而,却并不觉得有错,唯一觉得有错的,是不该对她喊出那句话。
一年多了,每每想到那一幕他都无比愧悔,一失足成千古恨,而失口却比自己失足更可怕,自己失足,后果不过自己担着,而失口的后果,却由别人担着。
他想向她道歉,尽管知道这未必能弥补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但起码能告诉她他知道自己错了,他有悔过之心。
可他没有机会,她身边,总有这样那样的男人,她现在根本都不正眼看他,难道他要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强行拦下她向她悔罪么?
……
去九华山吧,她和金缕也应该是去九华山吧,路途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总能找到机会单独向她说声抱歉的。
*
入夜,金缕那小子与璃月嬉闹了半天,终于沐浴去了,璃月得以清静地坐在清池边喝酒看星星。
她不喜欢自己的言行被人随时监视,所以金缕那些侍卫都呆在府外,没有命令从来不敢擅入庭院一步。
六月,庭院中繁花灼目暗香袭人。
璃月却捧着酒壶沉思,如自己不来,这些花开给谁看?香给谁闻?
可它们时刻准备着,到它们的季节便妖娆绽放毫无保留,即便等不来那惊鸿一瞥又如何?至少它们曾经美过,香过。
女人当如花啊,不为悦己者容,也该不复青春韶华,活得鲜艳……
正思虑间,冷不防一物从远处花丛电光般直射而来。
璃月反映何等敏捷,伸指夹住翻身而起,两个提纵便来到竹林后的那丛蔷薇灌木前,花枝轻摇,却没有看到人影。
来人好高的轻功,竟溜得这般快。
指间软软的,璃月垂眸,才发现那不是暗器而是张叠好的纸条,展开一看:月宝宝,今夜子时,我在城东湖畔等你,不见不散。”
苏吟歌,他还是追来了。
去?不去?
璃月犹疑。
“月姐姐,你在哪里?跟我玩躲猫猫吗?”妖孽的声音甜腻腻地在清池那头响起。
躲猫猫?是啊,她秦璃月从来不玩这种无聊游戏的。
所以,去。

针对金缕

金缕这厮死活不肯一个人睡,狗皮膏药般黏在璃月身上揭都揭不下来。无奈,璃月哄他上床叫他躺平了给他按摩按摩。
对于这样的安排金缕倒是甘之若饴,不想趴下没多久璃月就在他昏睡穴上揉了揉。
见他一开始还应着她的动作哼哼唧唧,揉完昏睡穴就没动静了,璃月为他盖好薄被,出去带上门后就悄悄趴在窗台上看。
说实话每次和这妖孽厮缠时摸着他一身的肌肉承受着他无穷的精力,她都忍不住想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如果说他不会武,打死她也不信。
只不过和她在一起时他总是不显山不露水,一副软脚虾的模样,让她想到就不爽,今夜正好借着赴苏吟歌之约的机会试探试探他。
如果他没有中招昏睡,那么,从他反应的灵敏程度和运用真气护住穴道而又不被她发现的分寸把握来看,他的武功定然在她之上,反之则在她之下。
床上,金缕面朝里侧趴卧着,一双明眸忽闪忽闪。
今夜自从她赶他去另外一个房间睡,见他不肯又提出要给他按摩他就知道她心中定然藏着事。果不其然,所谓按摩,不过想让他快点睡着而已。
哼,刚到朱武门晚上便想着支开他,要去见谁?皇甫绝么?
他突然有些后悔今夜没去曦王府走一趟,说实话他还没见过皇甫绝呢,连对方长得是高是矮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璃月没把他放在盒子里让他放松了戒心,却没想到,也许他对她而言就是特别的一个,她把他放在了心里呢?
可恨,好想马上追上去看看。
可是……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防对手练就的敏锐感官让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正有一道视线盯着他。
是璃月在试探他么?想看他究竟有没有武功?
现在他发现,从一开始就隐瞒真是最不明智的,越到后面,越是连将自己完全展露在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只怕到时候她反而越不相信那就是真正的他。
可是,为什么苏吟歌就能博得她喜欢?那家伙如果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诉她的话她也不可能这么喜欢他吧?丢过的女人都能用车装。
狗屎运啊,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他去救璃月。可,如果不派他去,还有谁医术能好的让他坚信璃月不会有事?
关心则乱,真真是关心则乱啊,当时只想着谁最有能力保住璃月,却忽略了派去的是只如假包换的花蝴蝶!
……
璃月趴在窗台上静静地看了片刻,见他呼吸匀长一动不动,这才转身离去。
感觉到她离开,金缕还是不敢擅动,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身后那道视线不在,这才翻身而起追出门去。然而,只这片刻的耽搁,璃月那家伙已跑得踪影全无,气恼之余,他回到屋中徘徊片刻,突然想起此行她将那只银色锦盒带上了,于是翻出来打开一看,苏吟歌那格又空了。
*
是夜月明星稀,城东湖畔,柳堤十里,夜色中看去烟拢雾罩一般。
璃月站在柳堤下,放眼远眺,百十米开外柳丝下悬着一盏孤灯,灯下泊着一叶孤舟。
她走了过去。
锦衫如雪眉目如画的男人斜倚在悬着孤灯的树干上,橘红色的光透过灯罩折射在他唇角的笑纹上,温和自然。
璃月的脚步却渐渐缓了下来。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面对她,他总是这般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以前还好说,但此番他出现在这里,应当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却仍是这般云淡风轻,他就这么笃定自己一定不会介意,一定会接受他的解释么?
这该死的笃定!
她原本真的打算不追究来着,她甚至将上次带去天一岛却没送出去的那只瓷娃娃又揣在怀里了。
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又改变了主意。
他阅人无数,是否养就了一种天下女子尽在他掌握的自傲?他有没有曾为了一个女子心怀忐忑惶惑不安?他有没有曾为了一段感情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有没有……设想过也许某天,她会离开他?
也许不曾吧。
看他脸上的笑,多么圆润多么沉稳,与其说那是一种情绪的自控不如说那是种经验的沉淀。
也许他早已笃定,她秦璃月这只自命不凡的蛾子逃不过他情丝编织的天罗地网。
尽管这只是她的猜测,但她却觉得合理,并因为这种合理而感觉不悦。
她是叶千浔的第一个女人,也可以说是他的初恋,所以他会因为她的误会而紧张不安苦求原谅,所以他会因为她的突然造访狂呼飞奔惊喜无限,所以他会为了她的不专一痛心疾首决然离去……如今细细想来,其实这一切都值得好好去珍惜。
而苏吟歌,从来不会……
也许,他和她真的是同一种人,所以他们彼此吸引彼此合适。
可现在,璃月却觉得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洒脱,她在意,她真的在意。
也许,她就不适合这种生活,她应该收收心,找个专一对她的男人嫁了,此生不作他想。
谁说真正的爱情就不存在?谁说女人就不能获得男人一辈子的宠爱?看看苏吟歌的父母,堪称这方面的典范,只是……彼此专情的一对夫妻,缘何偏偏生了个左右逢源情海生波的儿子出来?
“有话直说,小粉嫩还在家里等我。”带着满腹怨气,璃月走到他面前,开口便甩出这么一句,然后不着痕迹地看着他。
看看,他根本一点不生气,嘴角的笑意甚至更深了。
伸手拉过她的手,他笑着开口:“原来我的月宝宝也会吃醋啊?”
璃月想否认,然后心中却很奇怪地泛起一丝被他一言道破的羞赧,顿时恼羞成怒,右手一翻按住他脉门,恨声道:“苏吟歌,你敢取笑我?!”
“按下去。”他不挣扎。
“你当我不敢?”见他挑衅,璃月更是怒不可遏,真想一指狠狠按下去!
“我从不认为这天下有你不敢做的事。”他表情不变语调平和。
璃月陡然回神,她输了。
从开口的那一瞬间,到后面的发怒,她输得一败涂地。
如不是在乎,她怎么会动了真性情,如不是有情,她就该笑盈盈地问:“重温旧爱,感觉如何?”……
松开他的手,她转身在如绵的软草上坐下,闷声不语生自己的气。
“我不是来向你道歉求原谅,因为我没有做错事。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心中闷着气。如你需要打我一顿才能静下心来,我甘之若饴,反正我武功不如你,你想打的话横竖是逃不掉的。”他站在她身边,以一种唠唠叨叨的语气道。
这种语气让气闷中的璃月无端的有些想笑,又觉得自己此刻不该笑,便咬着唇踹了他一脚。
他“哎哟”一声顺势跌坐在她身旁。
“脸皮墙厚!”璃月低啐。
“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其实很薄的,不信你摸。”他厚颜无耻地再次拉起璃月的手贴到自己脸上。
璃月却缩回手,扭头看着远处不吱声。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我从不想瞒你,之所以之前没有对你说,只是觉得没必要提及。五年前,我沉迷医药,父亲却逼我做他跟班以便将来接手漕帮,我不肯,他烧了我的药房逼我就范,我一怒之下离开了天一岛四处游荡。一年后,我在南佛西北大山深处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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