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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沐闲君,只需要等着看笑话就是了。
……
……周长眉眯着眼睛看着壶嘴,期待着下一秒从方解脸上看到吃瘪的表情。
冒着热气的茶水从壶嘴里顺畅的流了出来,那茶香随着热气婷婷袅袅的散出来,令人心旷神怡。不得不说,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茶中珍品,沐闲君这样家世显赫之人更懂得茶中之道,所以立刻就分辨出来,这茶若是放在清平盛世的时候来卖……价值百金。
“请”
方解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周长眉可以喝了。酒满茶半,这是待客之道。
周长眉心里微微一紧,方解这样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他的为难,由此可见方解的修为也极为不俗。他看了沐闲君一眼,然后嘴角抽着笑了笑:“多谢公爷赐茶。”
他端起杯子想要致谢。
也只是想想。
因为他根本就没能把杯子从石桌上端起来,以他的修为,竟然无能为力!那杯子就好像被铸进了石桌里一样,纹丝不动。如果他再用里,这杯子就碎了,甚至碎了这石桌对于周长眉来说也不是问题,可这样一来,场面就输了个彻底。
“怎么?”
方解看了周长眉一眼:“这位怎么称呼?难道是觉得我倒的茶分量不够?”
周长眉脸sè有些发红,握着茶杯的手放开也不是不放开也不是:“草民周长眉,是小公爷的侍从……”
“噢”
方解噢了一声:“那倒是我乱了主次,应该先敬小公爷才对。不好意思,劳烦你把这杯茶你递给小公爷好了。”
周长眉的手背上已经青筋毕露,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加一点力度,这杯子必碎无疑。可这茶杯端不起来,这个面,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我自己来就是了。”
沐闲君看出周长眉的窘迫,笑了笑伸出手:“我这位师叔最了解我,知道我不喜欢喝热茶,我历来饮茶都喜欢和温的,所以他想放一放再递给我。不过,今rì这茶是镇国公所赐,我怎么能不饮?”
周长眉红着脸松开手,手松开之后立刻就背到了身后。
沐闲君伸出手,就要触碰到茶杯的时候方解忽然笑了笑:“如果不渴,那就先放一放好了。”
他拿起第二个杯子,放在周长眉面前:“来,我敬你一杯。今rì初见却意气相投,无论身份地位都是朋友,所以我也要敬你。”
看到他再次倒茶,周长眉的脸sè立刻就变了,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摆了摆:“公爷身份尊贵,草民实在担当不起。”
这个时候,沐闲君脸sè骤然一变!
他这才看见,周长眉的手掌通红通红的,尤其是五个手指的指肚上竟然已经没了肉皮,血糊糊的。手心里被烫的焦黑一片,还散发出一股子烤焦了的肉臭味。
他本已经伸出去要拿茶杯的手骤然一顿,有些尴尬的停在了半空。
“不喝?”
方解摇了摇头:“那可惜了这杯好茶。”
“劳烦小公爷回去之后告诉宁国公,待我忙完了家事定然登门拜访。今rì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陪两位了。
他伸出手,坐在他身后的沉倾扇缓缓起身,将自己的手放在方解手心里,两个人转身离开。
过往的行人眼里看来,那男子一袭黑衫潇洒倜傥,那女子颜sè倾城貌若天仙,真是般配到了极致的一对儿。
而在沐闲君眼里,那两个人的背影如此的扎眼。
“对不起……”
周长眉羞愧的不敢抬头,看着自己几乎废了的手眼神慌乱:“没想到这个人修为竟然如此之强,这杯子被他以内劲和石桌融为一体,就好像一同烧制出来的一样,若拿起杯子,只怕连石桌都会一起碎裂。”
沐闲君的脸sè变幻不停,眼神里的恨意越发浓烈起来。
“走!”
他冷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之后却发现周长眉没有跟上来,回头去看,却见周长眉一脸的痛苦之sè。
“走……走不了……”
周长眉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身子都在发颤。沐闲君脸sè大变,他惊讶的发现周长眉的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靴子都已经烧尽,脚烧的发黑像是凹陷进地面里似的,如果强行把脚拔出来,也不知道会脱落多少血肉。沐闲君一瞬间就明白,方解一定是以内劲将周长眉脚下的地融了,而周长眉为了不丢了脸面,竟是硬生生的忍着!
融了那青砖需要多高的温度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方解这一手定然极玄妙。极快的将青砖融化,所以周长眉的靴子全都烧毁,而在废掉他的脚之前,方解又迅速的把青砖冷却下来,真气转换之快令人震惊!
“小公爷……你……没事。”
周长眉指了沐闲君一下问道。
沐闲君诧异了一下,心想你已经伤成了这样,居然问我有没有事?一只手几乎被废,两只脚几乎被废,如果人家愿意,此时周长眉已经死过一次了!
可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这一眼,几乎魂飞魄散。
他心口的衣服上有个很小很小的洞,米粒一样。
沐闲君连忙翻看,外衣和内衣都被击穿,心口上却没有一点儿伤痕。
他的脸sè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颓然间坐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向方解和那个绝sè女子离开的方向,眼神里的恨意倒是淡了些,因为其中多了几分惧意。
第八百三十九章 结局和过程是不一样的
第八百三十九章结局和过程是不一样的
沐府
两个人搀扶着周长眉走进里面休息,回到自己家里的沐闲君面沉似水。进门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衣服,心口上那个米粒一样大小的洞已经成了他的噩梦,他不敢低头去看,更不敢让别人看到。
进了房门之后,沐闲君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之后就没有再看一眼。然后吩咐伺候着的侍女拿出去烧了,那小侍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不敢说话,抱着衣服跑出去处理。
换上一身衣服,沐闲君站在铜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沉默了足足十分钟。
然后他让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脸上再次挂起和善温厚的笑容。他走出房门,对于那些下人们微笑着点头示意。偶尔遇到一两个到后院来的江湖客跟他打招呼,他也微笑着回应,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换了一身白衣,长衫飘飘,引的那些小丫鬟们频频侧目。
走到沐广陵的书房门口,沐闲君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推门走了进去。这一刻,他告诉自己必须忘记之前的事。
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方解即便修为再强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把周长眉辱到那个地步。周长眉的修为有多高,沐闲君了解。正是因为修为高,所以才会狂妄才会目中无人才会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可偏偏是这样,给了人家轻而易举扇耳光的机会。
如果说一开始周长眉的想法是,把手伸出去打方解的脸,那么他表现的则是,把脸伸出去让人家打。
沐闲君知道自己心里有什么问题,知道那怨恨和恐惧有可能变成自己的心魔。他本就是一个心思很灵活的人,知道修行者最大的障碍往往就是心里一念所及。有多少惊采绝艳的少年英豪,都是因为心里有了那一道坎儿后过不去而沉沦下来。
就拿周长眉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当年……
他的思绪到了这不得不停下来,走进书房,准备对沐广陵提及这次去见方解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
坐在书桌后面翻看一本古籍的沐广陵没有抬头,语气很平淡的说道:“周长眉自从二十年前那件事之后越发的xìng格怪戾,让人这样教训一次也在所难免。当初我就曾和苏阳说过,此人心xìng越发的狭窄,早晚会出事。这次方解没有出手直接杀了他,不是因为方解仁善,而是因为这里是东疆,因为你是我儿子,因为我是沐广陵。”
沐广陵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一摞纸张:“你出门之前,我曾经让你把这些东西看一遍,仔仔细细的看一遍,但你显然没有看。这些都是这几年我派人收集来的关于方解的事,有真有假,但如果仔细的去看的话,就能分析出一个人的xìng格,了解一个人的xìng格才能明白怎么去面对这个人……君儿,你这些年走的太顺了,我竟是忽略了一个人太顺就难免轻浮的道理,也怪为父没有提醒你。”
“父亲”
沐闲君垂首道:“经一事才能长一智,孩儿知道自己错误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你聪慧。”
沐广陵抬头看了沐闲君一眼:“自从二十年前把你送去蓬莱宗之后,你的表现我一直很满意。蓬莱宗离不开沐府的支持,所以不管是苏阳还是周长眉这样的人,都把你捧起来……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因为捧起来的往往会摔的特别疼。但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没有在捧起来的高度上迷失了自己,很好。”
他缓缓道:“你应该知道,有些骄傲是虚幻的,是别人给你描绘出来的,那是一幅画……你自己就是那幅画里最重点的一笔,其他的都是给你做的陪衬。蓬莱宗的人必须要画一幅这样的画,而你却不能把自己当成那幅画里的人。”
“孩儿明白!”
沐闲君点头道。
沐广陵笑了笑:“所以我没打算责备你,我以你为傲。”
沐闲君的鼻子有些发酸,跟着笑了笑:“父亲……不过这个方解确实不可小觑,他的修为方式很怪异。周长眉的境界绝对在通明境,但不知不觉的中了方解的招……这不是周长眉的修为不如方解,而是因为对方解的手段不了解。”
“那就去了解。”
沐广陵淡淡道。
“是”
沐闲君垂首:“不了解,就没有成功。”
沐广陵笑着问:“君儿,你知道要想击败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沐闲君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心里否定了几个答案之后终于找到一丝亮光,他抬起头看向他的父亲,被东疆百姓称为真君子的沐国公。
“我知道了父亲,想要击败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成为他的朋友。”
沐广陵低头继续看书,没有再说什么。
沐闲君退出书房离去,出门的时候深深的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忘记心口那个米粒大小的破洞。忘记周长眉那已经几乎废了的一双脚和一只手。
……
……
客房
周长眉坐在床上,看着自己那双被包成了粽子似的的脚,还有那只右手也是如此,自从他开始修行以来,在东疆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挫折。他经历了蓬莱宗从一门心思清秀向繁华转变的过程,自然经历过很多拼斗。正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他才没把方解看在眼里。
“你也是,多大年纪了?”
苏阳看着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要为沐闲君出头是对的,没有沐家,咱们蓬莱宗就不可能成事。只有沐府最终走到了那一步,咱们蓬莱山才会成为下一个清乐山,甚至超越清乐山。但有些事,你不能这么急。”
“是我大意了。”
周长眉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狠戾:“方解没有把事做绝,我这伤势虽然看起来很重,但都是肉伤,养一阵子也就好了。这正说明此人对咱们心有忌惮,如果真如传闻中他在西南那样狂傲的话,他说不定趁机杀了我了。既然他忌惮咱们,那么下次就好办了。”
“你这xìng子!”
苏阳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上。
“你这人真是死心眼啊。”
苏阳回来,坐在床头上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告诉我,咱们为什么要依附于沐府?”
周长眉一怔,然后有些不解的说道:“师兄刚才不是说了吗,咱们要想把蓬莱宗发展起来,就不能不依附于沐府啊。只有沐府成功了,咱们才能成功,怎么又要问我?”
“没错,这是咱们依附于沐府的缘故。”
苏阳道:“正因为你明白这缘故,做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