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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他们就没准备搞什么刺杀。
之所以在渡口埋伏这么多人,不过是为了应付有什么突发之事。一声官差办案,足以让那些商旅和渔夫远远的躲开。在大隋,绝大部分百姓都对官府保持着足够的敬意和惧意。这个百年帝国,一直以来都能保持官府在民间的威信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做到的事。
大隋也有贪官,但贪官也会务实。大隋的百姓们甚至不恨官员贪些银子,他们只厌恶贪银子还不做实事的官。
所以方解曾经说过,这是一个多么理想化的国家啊,生活在这个国家,哪怕贫苦一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事。
红袖招的那些姑娘们见方解的马车被围住立刻有些混乱,她们飞奔回息大娘身边,眼神却一直盯着不远处那辆马车。无论如何,在她们看来方解也是同伴。她们之中大部分人不会接触到什么秘密,所以在她们看来方解还是那个红袖楼的房东,金元坊的大掌柜。前几rì半路方解的马车遇到伏击,息大娘对她们的解释是那个世家出身的崔略商仇家干的,所以对于方解的仗义出手,她们更有好感。
于是,在她们关注着马车那边动静的同时,不少人向息大娘投过去求助的眼神。
而息大娘却根本没有任何举动,就在姑娘们有些失望的时候,她们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息大娘身边多了一个看起来和和气气拎着一条肥硕锦鲤的中年男人。
而就在这个中年男人走到息大娘身前的时候,老瘸子往前迈了一步。这一步不大,但恰好封住了那中年男人所有可以出手的角度。
“我一直在想该送给您一件什么样的见面礼。”
中年男人看着息大娘微笑着说道,他扬了扬手里还在挣扎的锦鲤语气温和的说道:“幸好,今天运气不错。”
息大娘看了看那条锦鲤,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神sè黯然了一下,随手将那尾锦鲤丢在地上。也不知道为什么,片刻之前还活蹦乱跳的鲤鱼落地之后就死了,一动不动。
他依然保持着微笑,但语气中已经透着一丝凉意:“既然失去了作为礼物的资格和价值,那么也就没有一点用处了。”
他从袖口里摸出一块玉牌,举到息大娘眼前:“我知道您手里也有一块很有分量的牌子,那块牌子能保证您的红袖招在整个大隋任何地方任意行走而不会受到阻拦和刁难。虽然我手里的玉牌权力不小,但毫无疑问我也不敢为难您。您和您红袖招里的所有人都和今天的事无关,我甚至可以安排官船单独送您和您的人过河。”
他回头看了一眼方解的马车说道:“但我必须提醒您的事,这件案子……哪怕是您拿出那块牌子也挡不住。”
“好”
息大娘只说了一个字,然后转身走开。
中年男子一怔,似乎是他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身子一僵。还举着玉牌的胳膊竟然好像被定住一样,无论他如何运力也无法让这条胳膊从半空中放下来。
自从他进入大内侍卫处以来,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在镇抚使大人之外感觉到了恐惧。于是他看向那个老瘸子的时候,发现后者嘴角上挂着一抹不屑的冷笑。
“如果息大家愿意,我现在就捏死你。”
老瘸子冷笑着说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公门里的人装牛…逼,一块破牌子而已……在我眼里,不如一坨屎。”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中年男人手里的玉牌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口子。
老瘸子喝了一口酒,转身走开。
他走出至少五步之后,中年男子才重获zìyóu。
老瘸子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语气很轻但极认真的说道:“我很难理解你这样的白痴是怎么坐到副镇抚使的位子上的,你难道没有脑子?一个有九品高手护着的歌舞行,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歌舞行?一个可以使唤九品高手的女人,难道会是普通女人?哪怕不用那块牌子,难道你就惹得起?”
“息大家说了一个好字,不是因为不敢管,而是她本来就没想管。”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忽然想到,随即笑着对中年男子说道:“你们围着那马车里的小子教我一个词……他说比白痴还白痴的……叫傻…逼。”
就在这个时候,被围着的马车那边传来一声大骂。
“无量他妈的天尊,难道你们以为修道之人好欺负?本道爷告诉你们,我是赶往dìdū做演武院监考的道宗大人物。你们要是得罪了我,信不信我拉一泡屎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敢搜我的车?!瞎了你们的狗眼么!”
中年男子脸sè一变,却见手下高天宝快速跑了过来,脸上都是不安和恐惧:“大……大人,车里就两个人……赶车的是襄城崔家那个小子,车里……就一个胖道士。”
“你们不是一路上一直盯着么!”
“是一直盯着……不知道人……人什么时候没了……”
第四十八章 羁绊 鸡蛋
第四十八章羁绊鸡蛋
孟无敌不是真的无敌,最起码在情衙中就有两个让他每每看到都心生畏惧的存在。孟无敌也是真的无敌,因为从他习武至今从来没有打输过。当然这不是他有遇强则强的本事和斗志,而是因为他从来不会挑战自己打不赢的人。
孟无敌是情衙副镇抚使。
在枫林渡他之所以敢走到红袖招的当家人息画眉面前,是因为他没有在红袖招的人群里发现一个能威胁到自己的人。红袖招里那些女子也好,那些护卫也好,活着的人没有能令他忌惮的,相反,倒是息画眉手里那块牌子让他很忌惮。
所以他才会客客气气的说话,虽然语气中还带着大内侍卫处情衙之人特有的傲慢。
但他错了。
那个看起来随时有可能被一阵风撂倒的老瘸子,竟然让他在除了镇抚使大人身上之外再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之所以能做到情衙副镇抚使的位子上,不是因为他叫孟无敌所以无敌,是因为他最大的长处是有自知之明。
在官场,这一点至关重要。
他在情衙的时候从不会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对镇抚使侯文极的不敬,哪怕身为情衙的第三号人物,在侯文极面前他一贯表现的毫无尊严可言。情衙里所有人甚至都确定,哪怕镇抚使大人让孟无敌去吃他拉的屎,孟无敌也一定会去吃且一定说镇抚使大人拉的屎是香甜可口的。
他在河边垂钓的时候刻意表现出来的淡然和冷静,全部来源于他对镇抚使侯文极的模仿。
曾经有个人说过,在孟无敌身上能看到侯文极一小半的影子,虽然这模仿拙劣而粗糙,让人恶心。
敢在情衙中这样评价孟无敌的,只能是情衙的第二号人物,这个人虽然在情衙中没有职位,甚至根本就是布衣之身。但孟无敌对这个人也从来不会表现出一丁点的不尊敬,在情衙,大家都公认一件事……宁愿得罪镇抚使大人,也不能得罪镇抚使大人的谋士卓布衣。因为镇抚使大人能或许会容忍属下对自己有些许不敬,但绝不会允许情衙的人对卓布衣有一点不敬。
堂堂情衙第二有权势之人是布衣之身,他就叫布衣。
七年前,当侯文极带着卓布衣走进情衙大门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从此孟无敌这个情衙的二号人物就变成了第三。而且,这么多年来孟无敌从来没有试图挑战抢走自己位置的那个布衣。
“自今rì起,布衣说的话便是我说的话,布衣的号令便是我的号令,我不在的时候,情衙听命于布衣。”
孟无敌从来没有见过卓布衣出手,他甚至怀疑卓布衣根本就不懂修行。不过这不影响他对卓布衣的畏惧,因为卓布衣身后站着的就是侯文极。
孟无敌对自己的眼力和判断力一直很自负,因此他确实在大隋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但是今天,他有一种想抽自己一个耳光的冲动。
而事实上,老瘸子的话和在他脸上抽了几个耳光毫无区别。
“我很难理解你这样的白痴是怎么坐到副镇抚使的位子上的,你难道没有脑子?一个有九品高手护着的歌舞行,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歌舞行?一个可以使唤九品高手的女人,难道会是普通女人?哪怕不用那块牌子,难道你就惹得起?”
这几句话,让他不得不反思自己这次的行动。
而就在他羞恼的时候,情衙千户高天宝很不合时宜的问:“大人,咱们要不要把所有人都拿下?”
嘭!
一声闷响之后,高天宝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了出去。足足飞出去六七米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激荡起一片尘埃。孟无敌毫无征兆的一脚正踹在高天宝的胸口上,这一脚虽然看似威力惊人但他还是收了力道,不然早已经直接要了高天宝的xìng命。
即便如此,高天宝感觉自己最少断了两根肋骨。
“让你盯着那个要犯,现在你告诉我人没了……高天宝,三年前办江都丘氏谋逆的案子你跟丢了主犯,我亲手割掉你一颗眼球。是不是三年之后你的眼睛已经不疼了?我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你再找不到那马车里原本应该有的人,我就割了你另外一个眼球。”
疼的几乎喘不过来气的高天宝挣扎着起身,单膝跪下俯首道:“属下保证两rì之内找到那三个人,如果找不到……属下自行了断。”
“哼!”
孟无敌甩袖而去,哪里还有在江边垂钓时候的那淡然高手的风范。此时他的脸sè铁青难看的要命,心里的羞愤更是浓烈到让他想放声大骂的地步。
高天宝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看着孟无敌的背影眼神中隐隐有一丝冷意。
“这位大人,请留步。”
就在这个时候,红袖招的当家人息画眉轻声叫住孟无敌,缓步过去,微笑着说道:“大人答应帮我红袖招渡河的官船什么时候到?”
……
……
项青牛怒目看着面前的飞鱼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人的眼睛。就这样足足对视了两分钟之后,那飞鱼袍终于不敌扭头看向别处。项青牛不依不饶,绕到那人身侧继续狠狠的盯着那人的眼睛。那飞鱼袍再将头转向另一边,项青牛又跟过去依然直视。
如此反复三次,那飞鱼袍终于崩溃,嘴里嘀咕了几声扭头就走。项青牛得意的贱笑了几声,回头对崔略商说道:“看到没,在本尊法眼面前,这样的黄口小儿连对视都不敢,你知道这是什么?”
心里已经害怕到了极处却装作镇定的崔略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是什么?”
项青牛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威压,只有绝顶高手才会有的威压。在我饱含着威压的目光下,任何人都只能败退。”
“哦”
心不在焉的崔略商哦了一声,看着四周围着的飞鱼袍小声说道:“那道长你赶紧施展出全部的威压,把这些人都吓跑了吧。”
项青牛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威压这种东西是菜市场大婶卖的胡萝卜?一两银子能装满半车那么廉价?威压……威压……威压是要耗费功力的你懂不懂?一看你就不懂,对于你这样修行上的初学者虽然我不吝赐教,但要解释起来确实很难。”
崔略商失望的看了项青牛一眼,然后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红袖招那边。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那个中年男子拂袖而去,之前被一脚踹飞了的那个飞鱼袍千户招了招手,围在他们身边的飞鱼袍立刻掉头就走。来的快速,走的也毫不拖泥带水。他顿时大喜,转身看向项青牛低声欢呼道:“还是红袖招那当家的有本事,那个领头的官差走了!”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却见项青牛摆了一个马步双手缓缓下压后吐出一口气:“看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