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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毛毡便无所施为,而且由于毛毡又大又重,一定会妨碍上山骑兵的行动。
可是田浩要以少数人马出城,结果不问可知,那就是要将性命撂在那里,说什么也没可能回来的了。
他这么做,可不止是勇敢,更有“赎罪”的意思。
作为张迈首批近卫火的十个亲将之一,田浩的功劳虽然不如唐仁孝来得卓著,却也凭着一刀一枪拼到了队正的地位,并不愧对十亲将这个行列,但水箱被打破的事情,却让他这几天都如针在背,张迈没将他推出来做替罪羊,他反而加倍地难受。
“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大家!”
但张迈却没怪他,一句责备也没有,甚至严令所有的知情人不许泄露此事只言片语。
田浩知道,一旦此事被人知道,干渴的同袍们只怕会撕了自己。更何况,张迈还有一个绝密的任务交给了他。
为了大局,田浩忍下了这耻辱,可是他还是急盼有个机会以死效国,也算一雪此耻!
现在,是时候了!田浩决定,就让自己以死来雪耻吧!
“眼下,或许只有这个办法了。”郭洛说。他不止理解田浩的心情,而且一时也想不到其它的办法,毛毡正步步逼近,已经没时间了!
“特使,请让我们出去吧!”
“对!请让我们出去!”
“特使,要快啊!”
“或者,我们一起出城,以主力冲出去乱杀一阵!”郭洛叫道。
张迈一时间却还不肯答应,说话间,那厚厚的毛毡又推进了十几步,他望着那毛毡发了一会愣,道:“不行,没用,他们尽可先杀了你们,然后再次举起毛毡。你们现在出去,那只是做无谓的牺牲。”
“那我们就带火把出城,”田浩叫道:“拼了性命,也要将毛毡给烧了!”
“火把?火把!”张迈心头一动,再看看那十来支钉在毛毡上的羽箭,灵机一动,叫道:“好主意啊!”对郭洛道:“陌刀、长矛、横刀、斧头准备……不,用骑兵!我们的马还有力气吧?”他要郭洛调集两百人:“准备出城!”
郭洛沉声问道:“特使,要破釜沉舟吗?”
“不是破釜沉舟,”张迈刚才只是灵机一动,这时却越想越兴奋,大叫:“是趁乱取胜!”又叫安守业:“把石油给我搬出来!”
安守业还没明白过来,郭洛已经眼睛一亮,叫到:“妙计!”便去调遣还有力气的将士马匹。
“特使要干什么呢?”
小石头等疑惑着,张迈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准备马匹!随时出城!”
小石头二话不说,赶紧翻身上马,他们很快就看见安守业等已在张迈的带领下,在箭头上帮了布条,从棉袍中扯出棉絮,塞了棉花,然后蘸了石油,点燃了!
垣墙之内,所有人眼睛都为之一亮——火箭!
回纥人都躲在毛毡后面,唐军已经在垣墙后瞄准,他们竟然都还没发现什么。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郭洛判断:时机到了!
“射!”随着他一声发喊——百箭齐发!
这些羽箭,不求穿透毛毡,只求钉在毛毡上!
毛毡本来就容易着火,更何况箭头蘸饱了石油!羽箭与毛毡撞击的那一瞬间,石油溅在毛毡上登时起火!一块块巨大的软盾,没一会就烧成了一片片的火云!
本来赖以为防御利器,忽然之间却变成了自杀自伤的可怕事物!着火了的毛毡一块块地掉下来,有的回纥将士慌张之下丢掉了支架大毛毡的支架,缺了一个支点,燃烧着的的毛毡便有一角倒卷下来,盖在跑在最前面骑士的身上!
“啊——”
惊呼声从垣墙之外传来,同时是战马的惊嘶——就算有些回纥将士还定得住,战马也都被火惊吓到了!
在一转眼间,回纥的前锋由志得意满变成仓皇慌乱!
“出城!”张迈高举赤缎血矛,跳上了连捷!
没有多余的废话,垣门马上打开,两百骑兵直冲下去!
“杀!”
“杀!”
因为毛毡已逼得很近,所以唐军骑兵冲出去后很快就插入到敌人的阵营中去。
精选出来的四队骑兵奔入混乱的回纥人中,见人就砍,回纥的前军本来一心打算着冲到垣墙边上,所以塞坎选的这批前锋,个个力气大,弹跳力强,所有人想的也是逼近到垣墙之后如何攻进去,哪知却遭遇到了未曾预备的马战!
“那个龙面将军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龙面将军”在回纥军心目中已经成了一个可怕的象征。因为张迈那天犹如神魔恶龙般的表现太震撼人了。
但听到“龙面将军”四字,首当张迈之冲的回纥战线已有向后一凹之势。
“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鼓荡得耳膜有些痛,作为四个出城队正之一,田浩的表现尤其勇猛——不,他哪里是勇猛啊,他简直是在求死。最危险的地方,他就往哪里冲,甚至见到刀剑也不回避,可是偏偏就没死掉!
“啊!啊,啊——”他狂叫着,竟然赤手抓起了一片还剩下一丈多长的毛毡,毛毡已经变成了一团火,而他竟然空手就抓住了!
和田浩离得最近的回纥甚至听到了“嗤嗤”的微响——天啊,甚至还闻到一股焦臭——那是他的手被烧焦了的,可他却恍若未觉,竟然拉起了那图大火就挥舞,挥舞,挥舞!竟然把一团火当成了武器!
所有敌人都被他震慑住了!
这批唐军都是疯子吗?都是魔鬼吗?都不是人吗?
那天那个龙面将军是这样,现在这个家伙也是这样!
回纥本来在火云掉下之际就开始慌了,这时慌上又加怯,怯上又添乱!马蹄乱踏,不断有人落马!
张迈本来只打算将这伙骑兵冲溃,但眼见回纥越来越乱,自相践踏,干脆一勇无前,直赶着败兵杀到山下去!
“止住!止住!”
郭洛一见,叫道:“步兵准备!出垣接应!”
陌刀队、横刀队、长矛队,都已准备出城!
唐军安排在灯上城,有龙骧、振武两营外加一百多名民壮,这几日的作战已经伤亡了数十人,可这一刻全体将士的士气却都被调动了起来,人人兴奋——因为这是唐军进入灯上城后的第一次逆攻啊!
塞坎在山下望见,气得跳脚,“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恨不得亲自上阵指挥!多亏了昨日他的炫水作秀,回纥士气正旺,山下众兵将又见主帅亲临阵前,都稳住了阵脚。
“敢再退者!杀!”
他两旁的一千名骑射一起放箭,将溃退的士兵射死!“给我冲上去!”
死了一百多人后,那些往山下逃的士兵中有一部分掉转了马头,这就形成了一个漩涡一般的兵流,这个兵流很乱,却离塞坎的主力尚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保证了回纥的主阵不被冲散,同时这混乱也成了张迈继续前进的阻力!
乱糟糟中,有几匹马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小石头,旁边有人叫道:“保护主帅!”小石头抛起了绳子,塞坎好几个亲兵都大叫:“小心绳子!”
其实这时小石头离他还有好远,抛绳子论杀伤力精准度都不如射箭,小石头连续两次以绳索立功,可是战场之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尤其是面对同一个敌人时。这一次,这个少年却是造次了!
但塞坎也望见过者米中套的经过,心中有了杯弓蛇影的疑虑,一见小石头抛绳索,尽管离得还远,竟然吓得勒马后退了一步,他这一退,全线皆退,幸好同时数十名骑射手同时发箭,慌乱中虽大部分落空,但小石头的坐骑仍然被钉中了十几处,哀嘶一声倒地而死,小石头的左手、右腿也都中箭,滚在地上。
张迈刚才见小石头单骑冲出已暗叫不好,在百忙之中望见小石头中箭落马,在那一瞬间不知这个爱将生死如何,心头一痛,如被剜了一刀!
大石头叫道:“弟!”就在乱阵的边缘以绳索套出,小石头伸出右手让绳索套住,大石头一振臂,在骑射手第二轮箭雨到达前把弟弟拖了上了自己马背。小石头才离地而起,他刚才所在的地面已经被射成了一个蜂窝!
小石头在半空瞥见,这个泯不畏死的少年直到这一刻才一阵后怕。
张迈望见,心下大慰,引兵弧形回冲,趁着马力未疲,冲了回去。
这一仗回纥又死伤了四百多人,超过一多半不是死于唐军刀下,而是被自己人射死、踩死,就军势而言更被唐军冲到了山下,形势比第一天尤糟,更让塞坎恼怒的是他竟在阵前露怯,大失威风!
却听山上传来了齐声耻笑,高呼:“塞坎妙计安天下,赔了毛毡又折兵!”
连叫了好几次,塞坎问:“他们在鬼叫什么?”
兵将中有个懂得唐言的上前翻译,气得塞坎一鞭把那翻译抽下马来狂打:“这帮该死的唐寇,我不打下这座贼窟将他们碎尸万段,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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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湿沙
对灯上城来说,最危险的时候,似乎就是发现储水罐、储水袋被打破的那一刻。
因为内心的慌乱,有时候比现实的干渴还要可怕得多。士气一旦崩溃,就是食水充足也没用了。
在平安度过那个难关、在士兵们都接受了这个事实以后,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挨、挨、挨。
丁寒山用上了最苛刻的手段,竟然把那一天份的用水,撑到第五天才完全告罄!当然,所谓一天份,是指唐军将士人人能够完全补足水分,而丁寒山的手段,不过是让唐军处于一种可接受的半缺水状态。
再接着,就是由丁寒山从驼峰中取水饮用了。但唐军在山上有一个大营(龙骧营六百人),一个小营(振武营三百人),外加百余民壮,驼峰中的水,相较于唐军接近一千人的数量,仍然太过有限。
而在这样的状态中,唐军竟然没有一句怨言,甚至还创造了又一次的胜利!这实在不能不说是一次奇迹。
这日张迈大破塞坎的毛毡逆攻下山,虽未能彻底击垮塞坎,却也再次使得山下回纥军的士气再次低落下来——而且比第一次加倍的低落。
不过回纥人不知道,唐军自己其实更不好受。经过这么些天的猛恶战斗,唐军的伤亡人数也在逐日增加,第一日里就有六十多人阵亡,一百多人受伤,第二次逆攻大战是以备打乱,战果甚大,阵亡人数寥寥可数,只是出现缺水情况之后,灯上城的生存情况大见恶劣,许多本来伤不至死的伤兵也相继病逝。
“迈哥,”郭洛捧上了一盏浊水:“这是最后的了……”
张迈的手本来伸了出去,听到“这是最后的了”忍不住一颤,差点打翻了水。他知道郭洛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点狼烟了?”旁边安守业问。
张迈走到垣墙边下望,只见山下回纥军的动作迟缓了起来,但也还没有出现乱象。
“敌军疲了,却还不够弱。”张迈说。
这几个月来,经过几次大战,安西唐军军中的“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