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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哪怕一半的水分,也能撑半个月吧!那也足够了。朱婉婧看看毛利兰,不再说话,示意小绿扶着自己回去。
城墙下,或者躺着或者睡着许多的伤兵,朱婉婧款款从伤兵中走过,不知道那个伤兵嘴里,低低唱起一支含糊不清的小调,曲调原本是有几分欢跳的,只是在这样的场景了,这样的曲调,却是比一曲哀歌,更令人有一种萧瑟愁苦的味道。
突然,她站定了脚步。
小绿轻轻的扶着自家小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些当兵的,你说你呻吟就呻吟吧,哼个什么劲儿,夫人有了身孕,这性子变得细腻多了,没准回去之后,又得胡思乱想一番。
“你听到了吗?”朱婉婧回过头,问道,
小绿点点头,朱婉婧又侧过头,用询问的眼光看这身边持刀一直护卫着她的裘草儿,裘草儿是武人,耳力应该比他们两个弱女子要好的多。
“好像是城外的喧哗?”裘草儿有些不大确定的说道:“夫人,咱们快点离开,大概城外的敌人,又要攻城了,这都快黑了,他们真是疯了!”
“不对!”朱婉婧摇摇头,指着城头上怪叫着的毛利家的武士和士兵,他们挥舞着武器的怪叫,可不是害怕或者发狠的喊叫,而是好像——欣喜?
“回头,咱们上去看看!”朱婉婧转过身,心里怦怦直跳。
“夫人去天守阁吧!”毛利兰利索的说道:“哪里是城里最高的地方,居高临下,一览无遗!”
这一次,朱婉婧没有拒绝,只是加快了脚步,随着毛利兰,朝着高高的天守阁走了过去,这一路上,城里的怪叫声,或者说,欢呼声,越来越大,而沿路看着他们一行的毛利家的武士和士兵,无不远远的就让开了道路,或者跪在一边或者弯腰低头,等待着他们一行通过。
天守阁上,毛利元就也是一脸的欣喜,他的手中,拿着重金从四海船队手里买来的千里镜,此刻见到朱婉婧一走进来,急忙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了朱婉婧:“婧夫人,您看……”
朱婉婧接过手中的千里镜,却没有放在自己的眼前,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了,在远处那有些黯淡的天水交接处,一片黑压压的帆影,正在缓慢而又坚定不移的从地平线上冒出头来,然后,便是那一片仿佛浓墨一样的船影,如同天边的一片巨大乌云,无声无息的朝着长崎,飘了过来。
她已经不用去猜测了,场外那些敌人的慌乱调动,城内这些毛利家武士的欢呼,还有毛利元就脸上兴奋的神色,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铁甲舰来了!
……
“定远、抚远两旗前哨突进,平远,靖海,扬威,伏波四旗展开,紧随其后,威远旗跟随中军!”
钱无病站在高高的船楼上,看到远处越来越大的城池,放下手中的千里镜,淡淡的开口道。
随着他的命令,一边候立在船舷两侧的旗手,将手中的高高的旗帜摇动起来,片刻之后,两艘巨大的海船,在一群稍小的船只的拥簇下,脱离了整个船队,向前突进着,而在这两艘船的身后,仿佛苍鹰展开的翅膀,数十艘船只在数艘铁甲舰的带领下,朝着两边缓缓的驶去,若是城外那些慌乱的联军将军的手里,也有着和钱无病手中一样的千里镜的话,他们就可以在千里镜里清楚的看到,这些船只,在行进的同时,船舷下的炮舱的舷板,已经缓缓的打开,而船尾船楼上那些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巨大火炮,也在众多士兵的忙碌下,在快速的装填着火药和弹丸。
“一不过更!二不过更,大人,可以定锚了!”跑动的水手,报告着水速,风帆手们,也在疯狂的收着帆绳,而手中拿着火把的炮手们,更是眼睛一个个全神贯注的看着他们的长官,而他们的长官,则是盯着船楼的令旗,每个人,仿佛都可以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
“侧舷,三炮齐发!”船楼那边的旗帜,终于挥动了,等待了命令半天的炮手们,随着视线中自己长官的手势,火把毫不犹豫的伸向早就准备好的火绳上。
“砰砰砰!”一连串巨大的声响,仿佛闷雷一样的响起,巨大的船身,也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手掌,朝后推了一把一样,剧烈晃动着,颠簸着。炮口升腾起来的白色烟雾,迅速的弥漫开来,将整个船只都包裹起来。
炮手们没人知道自己发出去的弹丸,有没有打中目标,他们的视线,已经被海面上的白雾遮挡,他们的耳朵哪怕扎着布条,此刻也是好像天地之间突然失去了声音一样,看不见、听不到的他们。只是机械的清理炮膛,装填火药弹丸,然后,重复着他们已经不知道重复多了次的流程。
他们看不见岸上的情形,但是有的人看的见。
高高的船楼上,钱无病拿着千里镜,看着那些在炮火下狼奔豕突的黑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样的距离,这样多的人,这船上的炮手,哪怕是瞎子,也不担心打错地方,更不担心打不着人,别说还是精心调教训练了这么就的炮手。
这些人是疯了么,小小的长崎城下,居然聚拢了这么多人。
已经展开的四艘铁甲舰,带着他们身后的一群小船,也抵达了射击的位置,刚刚到达位置,他们船上的火炮,就迫不及待的响了起来,三炮齐射,这是命令,射多了,那肯定是违背军令的,但是,就算敌人已经乱了,不射那也有些对不住自己不是。钱大人财大气粗,他才不会心疼这点银子呢!
暮色越来越沉了,船队一阵火炮齐发之后,哪怕是千里镜中,也看得不大清楚岸上的动静了,等待海风将海面上的烟雾吹散了一些,钱无病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长崎城下黑乎乎静悄悄的一片,刚刚那些到处乱跑的人影,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样,再也看不见了。
那昔日还有些印象的长崎码头,此刻别说看到一艘船,就是连个码头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钱无病咂咂嘴,有些无可奈何的下令道:“各旗定锚,小心警戒!”
这晚上的没法上岸了,钱无病有些后悔,紧赶慢赶,没想到会到这个时候到达长崎,要不然,打散了这些作死的扶桑人,再把自己海外千户所的这一千来号人放上去,只怕这结果立刻就出来,也不用这么抓心挠肺的要等到天亮了再做决断,
529。第529章 有点想法很正常
这一夜,长崎城内和长崎城外的那些人是怎么样过去的,海上的并不知道,不过,是喜是忧,大抵还是想象得出来的。
天刚刚放亮,城头上的那些扶桑士兵,就再次被震耳的炮击声惊醒过来,一边感叹这明朝的武士实在是阔气的很,哪怕是这没人了也要放几炮长长声势,一边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铁甲舰周围的那些小一号的船只,好像蚂蚁搬家一样,放出数十上百艘小船,朝着岸边而来。
小船上的人影,他们自然是看得到,于是一阵阵欢呼声,又从城头上响了起来。
不过,开门出城的事情,他们还是不敢做的,城外的敌军虽然离开了城下,但是并没有离开多远,城头上还能看见他们的营地呢,那些敌人,只不过逃到铁甲舰上的大炮的射程之外,万一一个疏忽,这海上的援兵还没上岸,打开了城门,被他们偷城成功,那才叫功亏一篑呢!
毛利家上下也是喜气洋洋,即便是老家主的阵亡,也掩盖不住这逃出生天的喜悦,眼下长崎城里,当家作主的毛利元就,已经不再是那个挂着虚名的城主,他真正成了毛利家的掌舵者。他的年纪,也许是敌人们轻视他的理由,但是,经过了这一次变乱,想象很快成熟的他,会让人忘记了他的年纪。
一艘艘小船冲上了海滩,一队队士兵跳下船,在海滩上简单的集结了一下,并朝着数里外的长崎城进发了,看着那熟悉的大明衣甲,哪怕是裘草儿脸上努力的在毛利元就面前保持着镇定,心里头也禁不住洋溢着兴奋雀跃的心情。
“毛利大人,开城吧!迎接天朝大军!”她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少年:“你还在等什么!”
朱婉婧原本是要来的,但是,昨日里的惊喜,显然引动了胎气,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只有身上有着军职的裘草儿和一帮郦人士兵了。
毛利元就还在犹豫,但是,这犹豫也没持续多久,依稀看到那些援兵的面目的时候,他下令手下,开始半开堵在城门处的石块木板了。
城下的人开始在喊门,毛利家通晓大明话的家臣,大声的回复着对方的话语,只不过,带队的军官,好像有些不大买毛利家的面子。
“你们听好了,大明锦衣卫海外千户所副千户慕大人在此,让咱们的人来说话!”
几个毛利家的家臣,朝着裘草儿这边看了过来,裘草儿微微一笑,探出身去:“是哪位大人带队来了,我是南衙钱大人属下裘草儿!”
“是裘百户!”有人附在慕四娘耳边,轻轻的说道:“是钱大人派在婧夫人身边护卫!”
“问问她,婧夫人是否安好,若是安好,叫她带人护送婧夫人出城来!”慕四娘点点头,轻声吩咐道。
身边的大嗓门,又冲着城头上喊叫了起来,听得来的是一个副千户,还是自己不认识的那种,裘草儿自然不会轻信,哪怕这远处的海面上,听着数目惊人的铁甲舰,但是要他就这么把婧夫人给交出去,那肯定是不能的。职责所在,否则的话,见到了钱无病的时候,她该如何交差。
城楼上放下了吊篮,索要城下的人告身腰牌,这也是稳重之举,慕四娘当然不会生气。
等到验明这些人的身份,的确是锦衣卫下属,慕四娘这才放下心来:“毛利大人,劳烦打开城门,我们要护送夫人出城了!”
这怎么成,把你们送走了,海上的铁甲舰掉头就走,那毛利家还有活路吗?毛利元就可不敢这么轻易放他们离开,毛利家的生死,就指着这海上的援兵呢,没看见这十多里外,还有大量虎视眈眈的敌人吗?
城门打开来,一众郦人士兵的护卫下,朱婉婧和裘草儿走了出来,在他们的身后,是毛利元就和毛利家的一帮重臣。
对方是来接人的,请他们入城,肯定是不会答应了,不过,毛利家好歹保护了这位夫人这么久,随着这位夫人,参见一下那带着船队的将军,这要求不过分吧!
慕四娘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她的任务,也只是将可能滞留在长崎的自己人给接回船上去,见到朱婉婧没什么意见,她自然更没有意见了。
“城里头,还有一些咱们大明的商人,派人去问一下,愿不愿意离开!”倒是朱婉婧转过头来,对着毛利元就轻轻说了这么一句:“扶桑战乱,和咱们大明百姓可没什么关系,总不成让他们在这城里担惊受怕!”
于是,一行人又在这场外耽误了半个时辰,两百多号大明商人和他的家眷,那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从城里跑出来,往日里,他们也没觉得大明的这些兵卒有多么亲切,但是此刻在这异国他乡,又是兵荒马乱的时候,看见这些大明的士卒,那简直跟看到自己的爹娘兄弟一样。
尤其是,那位夫人就要被这些兵马接走了,也没忘记他们这些如同草芥的人,一时间,人人心里感激,都不用人教,纷纷朝着站在兵卒前面的那几个女子,叩谢不已。
“这是干什么呢?”
千里镜里,钱无病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微微有些嘀咕。
“应该是城里的百姓吧!”王钰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看穿戴,应该是咱们的百姓,大人的这位如夫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这些人被困在城里这么多天,怕是吓坏了,此刻咱们的兵马一过去,哪里有不跟着来的道理!”
“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