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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无论是方通还是裘草儿,绝对不会认为对方就这么偃旗息鼓掉头而去了,这铁锁横江的,前后都是船,对方肯定不担心他们逃走,毫无疑问,这是去搬援兵去了,至于下次再来,是蜂拥而来的巡检司的税丁呢?还是这济宁府的成群的差人,那就真说不好了。
至于钱无病的反应,嗯,钱无病的反应那就是没有反应,仿佛刚刚令人丢几个家伙下水的并不是他一样,说了朱云娘几句,他居然调转话头,告诉起她来他前不久从方通哪里打听来的专治晕船的偏方起来,朱云娘一边听着,一边小脑袋点得不亦乐乎,表示很用心的记下来。
“你刚刚听到了,皮单可是那什么侯爷的小舅子啊,和山东锦衣卫千户所的千户也交好,你就把他这么丢下水去,难道你就不怕他召集人来拿了你吗!”
朱云娘笑了笑,不理她的茬,倒是钱无病看到她那眼中的急切,笑着开了口:“怕,我当然怕啊,不过怕有什么用,反正事情已经做下来,我看他瞅着你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到时候,他真的要带人来兴师问罪的话,草儿姑娘可一定要给我说和说和,我想,草儿姑娘开了口,这厮一定要给姑娘几分面子的!”
“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裘草儿脸一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关我什么事情,我就在一边看他们狗咬狗好了,我多这个嘴干嘛。
“若是他们过来,全部给我打下船去,注意别弄出人命来就成!”钱无病哈哈一笑,对着雁九说道,然后回过头来:“本森,你的人听小九的,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好嘞!”本森咧开嘴笑道,有这位大人的话了,他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做,他那些船员不仅仅会开船,客串海盗的时候,这跳帮厮杀也是强项,不让对方上船而已,多大点事儿啊!
看着钱无病和朱云娘若无其事的朝着船舱走了去,裘草儿微微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船上的人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起来,唯独这船主方通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甲板上,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人顾得上理会他了。
长长的竹竿从船舱里搬了出来,除了几个锦衣卫外,几乎是甲板上的人,人手一根,船舷外面所有可以供攀爬的绳索,也被收了起来,一时之间,船上人员跑动,吆喝,颇有些紧张的气氛。
拉开舱门,钱无病和朱云娘走了进去,柳氏坐在舱里,在她面前,一方小桌上,红红的火炉上,一个小茶壶更在咕咚咕咚的冒着泡。这个舱室应该就是昔日方通那个船主的舱室了,无论大小,采光还是洁净程度,在船上都是独一份的。
“来了!来尝尝我煮的这茶,水不好,不过倒是可以勉强入口,好多年没自己动过手了,要不是云娘这丫头晕船,我都忘记自己还有这门手艺了!”柳氏看着进来的两人,笑着指指对面的椅子。
“那敢情好,能喝到柳娘娘亲手煮的茶,我这福分也不算小了!”钱无病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又贫嘴了不是!”柳氏笑道:“叫声柳姨就这么难么,亏我家云娘天天无病哥哥无病哥哥的叫你!”
“那怎么成,那岂不是将王妃娘娘叫老了!那可是大大的得罪了娘娘了!”钱无病啜了一口杯中的茶,芬芳扑鼻,却是没多少茶味。
“以你我两家的关系,难道你还怕得罪不起么?”柳氏笑笑,看了看女儿微微嘟起的小嘴,心下叹了一口气,那声“不如就叫我柳姐”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刚刚小云出去看了,似乎你们和外面的人闹了起来?”小云是柳氏的贴身丫鬟,不过钱无病估计,这小云大概也是和在朱云娘船舱里吐得天昏地暗的开门红差不多,也是一个彪悍身手的女护卫。
“是济宁巡检司的人,说起来真的好笑,那个巡检官儿一开口就要五百两银子,无病哥哥还没说话,他居然变本加厉要扣船!”朱云娘终于坐了下来,见到自己母亲发问,叽叽喳喳的就说开了。
“哦!”柳氏淡淡的笑了笑,什么巡检之类的,她是不放在心上的,难得这事情让女儿这么兴高采烈的,她也不介意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娘你猜无病哥哥怎么着,他一个大嘴巴,直接就赏了过去!”朱云娘咯咯的笑着:“无病哥哥的五百两,原来就是一个巴掌五个指头!”
“那你是无病哥哥宅心仁厚,什么时候,一个九品官儿,也敢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柳氏给女儿倒上一杯茶,心里却是不以为然,无病这人不错还是不错,就是太温和了一些,他手下的这些虎狼,都快被他养成绵羊了,难得他跋扈了一把,我得点点他。
“这要是放在太祖年间,先别说这九品官儿有没有胆子上一位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船,就是上了,无病给了他一巴掌,他还得跪下来谢恩!”
钱无病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柳氏这话还是含蓄了点,太祖年间的锦衣卫,那可是敢自己写圣旨的主儿,侯爷伯爷,不知道拿了多少,侯爷的小舅子,这算什么地方蹦出来的玩意。
“后来呢!”柳氏问道:“那小官儿吓到了没有?”
朱云娘笑了,两只大眼睛笑得好像两颗月牙儿一样:“后来,后来他们的人就被下了饺子,噗通噗通全被咱们的人丢到河里头去了。
柳氏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嘛,无病,你人老成,手下也服你,不过,既然干了锦衣卫的这差事,有时候手段还是要凌厉一些,做武官的,尤其是做锦衣卫的,你四处与人结好,不伤和气,这可不是为官之道,在京城里,你可以收敛一些,到了这下面,倒是不用给这些地方上的官儿多少面子,就算被人说是跋扈,这也是应当的,锦衣卫不跋扈,那还是什么锦衣卫!”
“嘿嘿!”钱无病傻笑了两声,却是不加辩解。
“就是,无病哥哥就是心软,那个漕帮的女人,卖给咱们的,分明就是一些赃物黑货,咱们就是抢了她的,她也不敢声张,无病哥哥还让她上了船,我说啊,这一次,要是这个巡检官儿,不说自己是侯宁侯的内弟,无病哥哥只怕也不会和他计较!”朱云娘在一旁添油加醋起来。
柳氏眉毛一挑,寿宁侯什么人,和钱无病有什么龃龉,她不想知道都不行,尤其这事情还涉及到了敬妃,如今代王府和敬妃可是一体的,太后不喜敬妃,这寿宁侯背着搞了一些小动作,她更是隐隐约约知道一点。虽然眼下太后深居宫中,敬妃长居豹房,两人之间貌似相安无事,但是,真的是那一天太后和敬妃掐起来,她是毫无犹豫的站在敬妃这一边的,这个,她没得选择。
“我可不信这巡检是寿宁侯夫人的弟弟!”钱无病解释起来:“哪怕寿宁侯夫人再不抬举自己的兄弟,一个巡检的官儿,还是有些小了,料来大概是寿宁侯府某个姨娘的兄弟,打着王府的旗号,在地方上作威作福,这事情,地方上大概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不犯到咱们头上来,那也就算了,既然找上门来,那我当然不会客气,他这脸啊,不打都对不住自己!”
柳氏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甲板那边,传来一阵欢呼,然后,就听见连绵不断的“噗通””噗通“之声,真应了朱云娘刚刚说的那话,好像下饺子一样的。
“娘,出去看看,定是那巡检纠集人来了,无病哥哥吩咐不许人上船的,这下可热闹得很了!”
“一群大男人落水有什么好看的!”柳氏白了她一眼:“你要看,随着无病出去看看吧,早点料理了这事情,早点赶路,没准王公公在南京那边,等得急了呢!”
朱云娘迫不及待窜了出去,钱无病也站起身来,柳氏朝着女儿背影看了看,又看了看钱无病,不用说话,钱无病也明白她眼神中的意思,他微微笑了笑:“我会看着云娘的,在这里,估计她也惹不出什么祸事来!”
337。第337章 大水要冲龙王庙
钱无病走出舱门的时候,正看见雁九飞起一脚,将一个试图抓着绳索荡上船来的家伙踹起来出去,只听得那家伙啊的一声,就从船舷边掉了下去,和水里的那些税丁为伴去了。
水里面,浮浮沉沉十来个脑袋,这都是刚刚被船上的人或踹或捅给弄下去的,一时间,那些梭子船来不及将人打捞起来,这些水中的家伙,一边踩着水,一边朝着附近的船游去,而钱无病这条船的周围,本来就凑过来了一些看热闹的小船,此刻见到税丁们往自己的船上游来,一个忙不迭的将自己的船驶开,哪怕那些水里的税丁叫骂威胁,他们也就当作没听到了。
远远码头上,刚刚换上一身干衣裳,头发上还在滴水的皮单,阴沉着脸看着这边的情形,这些税丁并不是他派去的,只不过,他湿漉漉的回来,自然有这些人叫嚣着前去表忠心,他不过是没有拦着而已。
船上那个锦衣卫亮了身份,他虽然觉得锦衣卫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去对付人家,肯定是讨不了好的,他倒是想请水师的张游击过来呢,可惜,那家伙不是他指使得动的。
府衙那边,已经派人过去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先把这个理儿占住,自己是在为朝廷办差,锦衣卫怎么了,锦衣卫也不能抗税打人不是!
他回了回头,看了看来路,他等待的人似乎还没有来,不过,他不着急,反正这船也跑不了。山东锦衣卫千户所在济宁有个百户所,这百户所的赵百户,可是他用银子喂饱了的,这个时候,也该用用他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哄笑,这是那些商船上的水手们,看到梭子船将税丁们打捞起来一个个水淋淋的回到码头发出的哄笑,平日里尽看到这些税丁耀武扬威了,此刻看到他们吃瘪,碰了钉子,这些水手们哪里肯放过这些奚落的机会。
皮单对着身边的人说了几句,那刚刚到码头的税丁们,一个个连衣服都没有换,立刻就开始动了起来。
充作水闸的几艘巡检司扣留的船只,慢慢朝着旁边挪开了,船上长长的铁链,也被船上的税丁收了起来,然后随着他们的吆喝声,堵在水闸前面长长的船队,开始一艘艘的通过水闸,驶离了济宁码头。
“几位贵人,咱们的船,往前开吗?”眼前面前空了一大截,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方通,畏畏缩缩上前请示道。
“开!为什么不开,不过,直接开到码头那边去!”钱无病看着前面又慢慢合拢来的船闸,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是要清场么?急着把脸找回来,银子都不收了?
商船慢慢的朝着前面开去,得到钱无病的吩咐,刚刚靠近码头,粗粗的缆绳就丢了上去,而码头上的税丁,更是喜出望外,立刻就驱使着人,接过缆绳,将它们牢牢的系在了岸上的石柱上。
居然还有胆子往码头上停泊?几乎每一个税丁心里都是这样想的,然后,码头上所有的人,包括税丁,包括码头上的商家,闲人甚至苦力们,眼光齐齐的朝着在那船的船舷处看去,而那船也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船板啪哒一声打开,一块长长的跳板,就直接搭在码头上了。
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要看看这船上的船主是何方神圣,不怪他们好奇,若是官船,他们倒是不奇怪了,但是这船上明明什么旗号都没,样式也分明就是艘商船,这打了官府的人,还这么牛气冲天的靠上岸了,这船上的人要不是傻大胆,就一定是个疯子。
皮单哼了一声,眼中的怨毒有如实质,就在他这怨毒的目光中,那个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腰牌的锦衣卫,带着几个人,不慌不忙的从跳板上走了下来。
“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