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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吃起来又香又油，包产到户之后，他就在露水乡的街上自己开了一个饭店，这么些年来，按道理是赚了些钱的，在露水乡也算的上是了不得的人。
不过这个世界啊，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因为汤福来的手艺，很多时候乡里面的接待工作都安排到了他哪里，最开始还有钱给，汤福来做的也开心，毕竟做政府的东西价格还是很不错的。但随着赊账越来越多，汤福来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乡政府欠的钱实在是太多了，这样长年累月的堆积下，加上不断的领导更换，很多帐都不清不楚的，现在总的算起来，乡政府已经欠他十万有多了。这么多年，你说全部给他，他得多牛啊？
那绝对是露水乡数的出来的大富豪了，但实际呢？他现在穷的都想哭。如果不是想哭，他也不会早些天在饭店的顶上挂了一条要乡政府还钱的条幅了，不过这条幅多少还是有些用的，一出来，乡政府那些人还是送了几千块钱过来。钱虽然少，但好过没有啊，自己真的逼急了他们，他们不认之前的帐，自己怎么办呢？
哎，想想就头晕。
今天又来了一大桌，自己不做都不行。妈－的，你说什么时候他们能不来自己这里吃饭大白条呢？
“老板，问下，黄书记他们在那个房间？”就在汤福来很头晕的时候一个声音问道
汤福来望了一下进来的青年男子，看他的衣着打扮，应该也是干部来的，内心不由暗骂了一句“你－妈－的，又来一个吃白食的”
“黄书记在拐左的第一个房间里面”汤来福说道
说完之后他又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管这个青年男子。
这个男子其实就是龙橙，他走过来只是想确认一下到底是哪里的干部下来打牙祭了。如果刚才那老板说的属实的话，这样的风要不再刹一刹，蒙头山县会变得很难的。下面的积怨一旦多起来，来一个大的群众事件，就算范国立有先知之名只怕都担当不起的。
龙橙一转左，就看到一个房间打开了，里面围拢了一堆人，开始在大声的喝酒了，而那个一直和龙橙有些矛盾的茅一升主任也在。
“老茅，你看你这家伙就不够意思，来我这里招呼都不先打一个”这个时候一个略微有些酒醉的声音说道
“黄书记，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不打招呼，不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嘛？别的不说，这一杯我干了”茅一升说道，说完之后就一口干了。
“要干，得先和－县委办石主任喝，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最大就是他，你得先和他干”那叫黄书记的说道
茅一升一听，赶忙站了起来道“石主任，小的税务局的茅一升，今后还请多多关照”说完之后他一口就干了下去。
“你看你说的哪里话啊，你是黄大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石中原的朋友，来，别的不说了，干了”石中原站了起来说道
“好的，干了”茅一升再倒了一杯酒，直接干了，他这喝完之后，手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准备拉凳子坐下来的时候，看到站在外面的龙橙了。
而里面的黄书记已经说话了“石老弟，马上要高升了吧？我可听说你那里的何主任调到落山乡去做书记了呢，那主任的位置只怕非你莫属了吧？年纪轻轻都正科级别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到时候千万不要忘了老黄我啊”
“黄大哥你这是在挤兑我呢，我能有今天，还不是你给的机会吗。来来，我们走一杯”石中原说道，而他刚说完之后，就发现茅一升的眼神不太对了。
“小子，看什么看，没有看过人家吃饭吗？”这个时候坐在茅一升边上不远的黄书记说道
“是啊，你小子什么情况，我过来吃个饭而已，需要跟踪过来吗？”茅一升说道
“老茅，你认识？”黄书记说道
“不认识，是我女儿同学的爸爸”茅一升说道
而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坐在内侧主位的石中原的额头已经冒出汗来了，别人他可以不认识，但理论上来说他的下属龙橙，他能不认识吗？
他谁都可以不认识，他能不认识龙橙吗？龙橙是谁？那可是范国立范书记亲自点将的秘书，绝对的心腹。
外面现在都在传说，何华华调走，主要的原因是为了给龙橙腾位置，只有何华华走了，自己才有可能顶上来，自己顶上来，那副主任的位置就理所当然的变成龙橙了。
谁会为了一个副主任的位置去得罪范书记呢？哪怕龙橙再年轻，他是范国立的秘书的身份摆在那里，谁能不给个面子。
“不好意思，我刚好路过这里，看到有些老百姓去了乡政府讨要打白条的钱，他们说黄书记在这里，我就进来看看，看下黄书记是否真的在，既然在就没有什么了，你们吃，我先走了”龙橙说道
露水乡的黄书记呢？他认识范国立，但不认识龙橙，因为龙橙调来的时间比较短，所以老黄没见过。
“什么？”黄书记站了起来，刚想借酒发下飙，一个小年轻竟然敢当自己没有存在一般的，这算什么事情。
而这个时候石中原没有办法在站在一旁不说话了，这要是龙橙回去在范国立书记面前说多两句不好的，别说县委办主任，就算副主任只怕自己也没有办法继续待了。
“橙子，你怎么来露水乡了？范书记呢？也来了吗？先进来喝杯酒吧”石中原站了起来说道，说完自己就开始往龙橙的地方走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的黄书记和茅一升都傻眼了，看石中原的样子以及听他说的话，他们已经大概明白什么了。范书记？在蒙头山县还有几个范书记呢？除了范国立之外，还有其他人姓范的书记吗？
县委书记边上的人？自己刚才竟然骂他了。你说这算什么呢？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人呢？而且还是范书记身边的人。
特别是茅一升，他都觉得全身有些软，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税管科的章科长把他当仇人一般的看待了，很显然这年轻人的背景不简单了。
龙橙刚想说话，突然腰间的传呼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道“石副主任，你看你这一说范书记就打传呼来了，你们先吃，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龙橙转身就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转身问道“对了，石副主任，黄书记，你们刚才吃这么大一桌，是自己付钱，还是政府买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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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堵路
“自己付账，我们是自己付账，这不是几个朋友在这里吃饭吗？当然是自己付账”石中原赶忙说道
“哦，刚才我在外面总听到说我们乡政府的人打白条吃饭欠账不还的事情，我还在和他们理论，在我们党和政府的阳光照耀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呢，好了，石主任，黄书记，你们慢慢吃，我去回个电话”龙橙说道
看着龙橙走了，石中原那里还坐的下来吃的下去呢？龙橙是什么人？那可是范国立的绝对心腹，虽然现在县委办主任何华华被范国立弄去落山乡了，位置空了出来，但位置空了出来，自己就能得到这个位置吗？这个县有资格成为这个位置的人有很多很多，自己现在能否成为正主任，这完全要取决于范国立。而龙橙的话语在范国立的心中有占了很大的分量的。
自古都有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心腹呢？
而作为露水乡的党委书记黄天华在石中原嘴巴里面知道龙橙的身份的时候，也是吓的冷汗直流，谁能想到这么样一个这么年轻的人会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呢？而且该死的是自己刚才还骂了他。要是他把乡民来乡里讨钱的事情告到上面去，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谁都知道一个领导上台，都会有些人要倒霉有些人要发达的，就看谁听话谁运气好了，但现在得罪了龙橙，只怕自己的运气就算好，也得比之前要打折扣了。
两人收拾收拾，望了大家一眼道“散了，散了”
其他的人也知道再吃下去也有些尴尬，赶忙收拾下碗筷，跟随着黄书记和石中原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龙橙在哪里回电话，龙橙打电话的时候一抬眼刚好看到他们，那黄书记赶忙道“福来，福来，算账，买单”
汤福来本来脸色还有些沮丧的坐在桌前，一听黄书记的所谓买单，眼神一睁，站了起来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本账本出来，开始写起来。
“福来，今天是我们私人的聚会，我自己付钱，你告诉我多少钱就可以了，自己付账”黄书记说道
汤福来一听，顿时嘴巴张的老大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黄天华来这个理由做书记也有三两年了，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要自己付账的啊。
今天他到底发什么神经呢？
“黄书记，你说的是真的吗？”汤福来问道
黄天华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真的假的，我来你这里吃饭，什么时候没有付账过？快点告诉我多少钱，再不说，我告诉你，我下次不来了”
汤福来一听赶忙道“一百五十八，给你打个八折”
黄天华一听，顿时一怔，不过看在龙橙还在打电话，也没有办法，从钱包里面掏出来钱递了过去。
一百五十八，他一个月的基本工资也就这么多一点，都给了，这个月他去吃什么呢？以前都是吃乡镇府的，现在一掏自己的腰包，内心不知道多么伤痛，好似在滴血一般。
汤福来接到黄天华的钱的时候，手都有些打颤，他哪里想过会有这样的好事呢？吃个饭黄书记竟然亲自给钱，你说天天有这个事情该多好呢？大不了自己再便宜些。
龙橙打完电话付完钱出来的时候，石中原并没有走，而是在饭店旁边等着龙橙出来。
“橙子，怎么跑到露水乡来了？”石中原问道
“我女儿她们学校春游，所以过来了，石主任你呢？你怎么到露水乡来了？”龙橙问道
“我老家是露水乡隔壁的火龙乡的，昨天回家了，今天刚好路过露水乡，因为和黄天华书记有些熟，所以过来找他聊聊天”石中原说道
“我到是奇怪了，今天不是礼拜吗？黄天华书记怎么还有空在乡里面待着呢？他是露水乡人吗？”龙橙问道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今天是露水乡和我们火龙乡的所谓赶集的时间，每个礼拜一五七是有集要赶的，一般情况下，这些乡里面的主要领导是要在的，怕出事”石中原道
“怕出事？什么意思？”龙橙问道，不过他也明白了，刚才在哪里看到这么多群众打着横幅的原因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赶集，乡里面有干部，所以他们去堵乡政府去了。按照龙橙的想法，星期天，都没有人，这些老百姓堵乡政府有什么用呢？
“我们蒙头山县一直都是贫困县，就好像露水乡一般，虽然打的是富裕乡的牌子，但那是在瘦子里面挑胖子，在没钱里面挑有钱，相对外面那些发达的地方，露水乡其实还是赤贫的。但就是这样的地方，情况才最复杂，才最容易出问题”石中原道
龙橙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落山乡也很穷，但也谈不上太复杂。也没有看到乡领导在赶集的时候留在乡里面啊。
“其实我们国家的人啊，讲句实话，都生的贱，大家都穷，那就天下太平，没有人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好像露水乡一样，有些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大钱了，好像这个饭店的老板一样，还有一些好吃懒做的，赚不到钱的，他们就会心里不平衡，再加上现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