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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因为眸中有火焰,看不出来是何情绪,只见他抬手在我脸上粗鲁地一抹,口气极其不好地说:“哭什么?成了魔,自然是要进化了,这是必经的过程。”
原来是我的脸上有了泪痕,他说刚才那些地面震颤,是他入魔后在进化?我怔怔而问:“你刚才难道不是在历天劫吗?”他毫不客气地讽笑:“天劫哪里是那么容易历的?时机还没到呢,命运那老儿也在积聚实力,而它另一半犼魂能闻到自己魂魄的气息,不到关键时刻,它不敢对我轻易出手的。”
话虽如此说,可他只说了几句话,就开始气喘起来。我扶着他坐起,轻拍他的背,问他底下的卧龙塌对他可有用,要不要再下去躺一下。他只略一迟疑就点了头,在我的搀扶下,再开水道到潭中央。此时我也顾不上什么奇怪了,只想快点下去,让他能够借助黑玉卧龙塌的力量来得以修养。可当抵达下层光镜空间时,我瞬间瞠目结舌,整个人僵立在当场。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下面简直就是被肆意侵略横扫过的战场,连光镜都碎裂不平整,地上全是碎石残渣,黑玉卧龙塌被扫在了角落,翻倒在那,盖板也碎成了两段。这个破坏力可不是一点半点,也非人力所能办到。
入魔后的盛世尧的力量,当真是令人觉得恐怖。
耳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怎么,你害怕了吗?不允许你怕我!你是我的所有物!”
我转头回看他,老实回答:“我没怕你,就是。。。。。。对这魔的力量觉得震惊。”他是盛世尧,哪怕他成魔成妖怪,我都不会觉得害怕。他闻言重重哼气,“有什么好震惊的,魔神,魔在神之前,意味着魔比神要高一等级,我在应龙时代不过是个上神,神力即可上天入地,现在成了魔,在进阶时若连小小的光镜原石都毁不了,就妄为魔了。”
我没接他的话,不想听他用此种口气来讨论成魔这件事,好像入魔是件多么神圣的事。事实上,我除了看到残乱的犹如战场的废墟,就只看到他灰白的脸,气短无力的样子。
沉默着走到角落,想要去翻起黑玉卧龙塌,可之前连几个人都难掀开一个盖子,凭我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掀得起整张塌呢。费尽力气,那塌纹丝不动,终于身后伸来了手,不满的语调在头顶上方:“让你做点事都做不好的,嗯?”
合二人之力,总算是把卧龙塌给抬起来摆正了,他坐进去后就闭目盘坐,应是在运转玄术疗伤了。我把脚前的碎石踢开,就地而坐,仰首看着他。其实刚才他魔性进化完毕后,就可以把卧龙塌翻起坐下休养了吧,但他却强撑着回到岸上来。为的不是上来损我两句,是担心上面的鲛宫会受底下影响而伤到我吧。
我渐渐有些怀疑,魂魄合一又入魔后的盛世尧,其实没变。他可能是故意伪装成换了那种邪佞乖张性情,否则他又怎会考虑那么多,又对我如此关心呢?单单就因为他那对我肩膀刻了印记,说我属于他吗?直觉不是。
但我又不确定,因为他确实入魔了,这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魔对他不可能没有一点影响,爱念或许还在,但恐怕当魔主宰时,他不受思维控制。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着,在我意识到有道目光定在我脸上时才回过神,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盛世尧已经睁开眼盯着我。
看他神态像是有一会了,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走近他了询问:“好一点了吗?”
他没有答我,目光始终凝在我脸上,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抬手摸了摸,并没觉得异样。总算目光移转,但不知他在想什么,一副若有所思之态。
忽然想到他是能窥知我心思的,会不会刚才心中所念想的都被他听了去?出声试探:“你恢复了没有?”他勉强点了头,我又迟疑地问:“是完全恢复了吗?什么时候恢复的?”
他再次看过来,明明里面燃着火焰,我却觉那眸光极冷,果然听他冷冷地道:“你要是想打探我听到你心念有多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全部。我就坐在这里,是运转玄术来修复身体,又不是睡着或没意识,你离我这么近,自然是你想什么,什么就传入我脑中了。”
顿没了语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原来我的心思以及小念头,都被他瞧出来了。
274。似曾来过之因
转而盛世尧又凉声警告:“以后你要再敢妄自对我揣测,我不会放过你。”突然间我的心火冲了上来,脑子就发热了,“什么叫妄自揣测?既然你都听了去,那么麻烦你为我解答下,是不是你根本就没变,你还是原来的盛世尧,后来的一切都是伪装的?”我大有豁出去的念头,若是他因为某些原因故意瞒着我,假装那样的话,那我真的是要气疯。
却听磨牙声传来,从他齿缝中吐出两字:“放肆!”一般将我拽翻在塌上,居高临下傲慢又沉怒地说:“你不过就是我的宠物而已,居然敢对主人这般说话!当真是之前对你太好了,反了天去了?什么伪装不伪装,盛世尧这名字也是顺了你的意思用着,现在收回,以后你只准唤我魔神,若敢不敬,我会对你用抽筋错骨术,让你知道什么叫痛!哼,别以为我还是应龙或盛世尧,对什么玄女情深,在我而言,一切人类情感都是荒谬。若不是你这具身体对我有用,你当本君会留你?”
我惊骇地瞪着上方那张残佞的脸,完全陌生,无尽的恐惧沾满了整个胸腔。不是对他害怕,而是他在用现实来告诉我,刚才的那些念想不过是我在痴人做梦。入魔后的盛世尧,根本不可能是原来的他了。我颤声问:“那你刚才在魔化时为什么要送我上去?”
问完就发觉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刚才最后他已经说了,是我这具身体有用,那就是说他保我不是因为还爱着我,而是保我这具身体?
怔怔而再问:“能告诉我,这具身体对你有什么用吗?”
他突然邪残而笑,把我重按在下,俯身在上,吐着气息在我脸上反问:“你说呢?”
血眸闪动的火焰,身体的炙热,以及身下某个部位的反应,我就是再白痴也明白了盛世尧的意思。气息被吞没时,苦涩地想,原来到这时,我对他只是身体有用了。
唇被吻到肿痛,如果那可以算是吻的话,在他的唇终于肯离开移转脖颈间时,我幽声问:“盛世尧,能告诉我,你与我行这事后,能对你起到什么作用吗?”
本埋在脖颈间的头抬起,却是恶声恶气地说:“谁让你唤那个名字的?叫我主人!”
我从善如流麻木地喊:“主人。”他这才满意地俯身啄了口我的额头,算作奖励般地道:“你想想前一世玄女对应龙做过什么,自然就明白你身体的功效是什么了。”
前一世玄女对应龙?吸走应龙身上的浊气?是这意思吗?“你身上还有浊气?”我蹙起眉问。他回道:“不算浊气,是每次魔化进阶都会产生一种毁灭的魔念,你如果不想我灭世的话,就最好乖乖呆在我身边,用你的身体来消除我魔念。你的体内不仅有玄女的主魂,还有我的龙丹,是有一股能力能够为我所用的。”
竟然是如此严重!我立即又问:“那你多久进化一次?”
他却再次压下身来,嘀咕了一句:“你的话太多了,看来以后得封了你的嘴。”说完,真的一手按在我嘴上,一手则扒开肩膀处的衣物,露出裸肩,也露出那个牙印。他毫不犹豫地噬咬而下,剧痛袭来,本已愈合的牙口又被他咬破了,血珠涌了出来,他还是正对那牙印的位置,等他吸掉表面的血后才抬起头,“这个印记我要你记一辈子都不能忘。”
心中一动,刚起念想什么,但他却已不给我机会,层层海浪犹如风卷残云般席卷而来,我除了任舟浮沉外,什么思绪都难再起。当惊涛骇浪过后是细浪温抚,却在我刚喘口气时,巨浪又冲了天,他就像不知厌倦与疲惫的孩子,任性地抱紧我。
等终于风平浪静时,他翻身而下,侧躺在我身旁,幽幽看着我,不辨喜怒之色。我也任由他去看,此时实在无力去想什么,浑身犹如散架了一般,酸麻之极。迷迷顿顿要睡过去时,忽觉身旁一动,竟抽身而离,我倏然惊醒,直觉询问:“你去哪?”
开口发现自己声音犹如猫叫,带着暧昧迷离气息,只见盛世尧焰眸闪了闪,轻哼了声,没理会我就径自走出了洞口。顿觉得有些凉,想要去捡地上的衣物,可是之前那场“战事”实在太疯狂了,我那衣服被他里里外外都给扯破了,穿在身上是一片一片的挂在那,好几处肌肤都裸露在外。这时盛世尧从洞口处又进了来,扬手一甩,什么飞扑向我。
拖动“残体”往旁挪了挪,也没避开那物什,一头罩下,等我扯下来看时,发现是件衣服。抬头间,他已经走了过来,身上的衣物也换了件黑色锦缎面的,周边是以金丝滚的边,并无纽扣,两边衣襟相搭。知道他之前的衣物残破的也不能穿了,所以换了这件,但觉有些怪异,看着别扭。仔细一看,发现那下摆处,明显是被撕开的。
低头看自己手中这件,与他的一般,面料差不多,也是衣摆处被撕开。脑中转了圈就明白,这可能是应龙以前的衣服,上面本是他的宫殿,自己衣物放在哪自然是知道,但他是久远之前的人,估计服装也是古装模式的长袍,然后被盛世尧把袍摆给撕了下来,只剩上半截。
忍住嘴角抽搐,也不管其它,胡乱把衣服给披上,对襟的领口不知道要怎么弄,直接就拿起原来绑影月的腰带绑在腰间,倒是也固定住了。
头顶传来冷沉的声音:“穿戴好了就去上面,以后这地方是我的私人禁地,没我允许你不准再下来。”我手上僵了僵,朝那洞口看了看,轻声说:“那个水层我不会弄,不知道要怎么上去。”一声嗤笑之后,才听他说:“教你破水诀,后面还有事要吩咐你做的,当然,在我有需要时,你得立刻就到。”
听他说“需要”两字时,脸颊不由红了。只听他念了几句口诀,让我用原来教我的玄术去运转气息,说这破水的能力不仅可用在此处,只要是有水的地方都能用。
入口就在那个位置,我站到下面,默念口诀运转玄术,果然见那条通道出现了。且脚底鼓动着在上升,原来这洞口处的脚下,其实是一道气墙水壁,靠的是水压与气流使得上升的。
眼看就要出洞口了,我停了玄术,从上面跳了下来。本站在洞口前的盛世尧挑了眉似有些惊异地问:“你不上去下来干什么?”我说:“我想知道你第二次沉睡醒来的事,这个你还没告诉我。且当。。。。。。且当我刚才助你消除魔念的报酬。”
与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了,尽管他这态度恶霸,但我也不惧。见他神色有不耐烦,连忙又加了一句:“听完你讲的,我就立即上去。”
他怒瞪了我一眼,“那些事你不都已经推测到了吗?”
“你是说孤岛第六人黄尧真的就是你?”推测是一回事,得到证实了还是觉得吃惊。
如第一次沉睡醒来一般,他又变成了孩童,而这次三件宝物:紫金匣子、紫玉指环以及影月都不在身边,包括那个银色面具。所以这次失忆很彻底,完全不能凭靠熟悉的物什来记起从前,从而他这第一个百年记忆复苏非常缓慢,甚至是就没记起五百年前的契丹王时代以及千年前的滇国巫师时代。
记忆复苏缓慢,自然他的玄术也不可能莫名而来。他也没契丹时代那么好运,遇上什么契丹王,从栖息之地出来就开始流浪,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