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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沐如岚。”
“傅倾流。”傅倾流说着,心想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
“我知道哦。”沐如岚笑容温柔,乌黑的发轻轻的搭在肩上,她忽的弯腰从脚边拿了一个很可爱的兔子脑袋形状的巴掌大的小盆栽出来,里面种着一个小小的仙人球,上面开着一小篷紫粉色的花朵,“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傅倾流有些诧异,“送我的吗?”
“嗯,你喜欢吗?”
“很漂亮,谢谢你。”傅倾流喜欢的东西不多,对于这个意外的礼物一时心里各种猜测,根本没有喜欢不喜欢的。
“你喜欢吗?”沐如岚却又轻轻的问道,眼眸包容一切般的温和,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固执。
墨谦人从后视镜看了傅倾流一眼。
傅倾流敏锐的感觉到了一种……胁迫?
“喜欢。”
沐如岚终于满意了,“傅小姐以前是鎏斯兰学院的学生吧,我记得我刚进鎏斯兰学院小学部的时候就听过你的传言呢。”前世的记忆里她对傅倾流并没有印象,因为沐家和傅家不在一个城市生意上也没有合作,今生她进入鎏斯兰学院的时候傅倾流也没有在她记忆里留下很深的印象,或许有,只是时间一长就渐渐忘记了,因为那时候她在初中部,她在小学部,等再过两年的时候,傅倾流已经离开了鎏斯兰学院,她们没有丝毫交集。
傅倾流想起沐如岚这个名字为何耳熟了,这不是她离开鎏斯兰学院几年后,大名鼎鼎的鎏斯兰学院学生会会长吗?两年前那场包括她母亲柯婉晴在内的那群人把她告上法庭说她是变态杀人狂魔的事闹得挺大的,导致即使是她都听到过不少关于她的消息。
“我也听说过不少你的传言。”
沐如岚温和明媚的笑了笑。
斯柏森画廊就在眼前,墨谦人把车子停在画廊门口让傅倾流先下车,在傅倾流下车的一瞬间,她忽然含着几分柔和笑意的道:“刚刚是有人打电话告诉谦人,让他帮忙接一个人的哦。”
傅倾流蓦地回头看她,却只看到关上的车门。
“亲爱的,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快来!”周雨欣从里面大步的走出来,一胳膊勾住傅倾流的脖子把人往里面带,眼睛却不怎么敢看傅倾流的有着几分心虚。
斯柏森画廊的占地面积是十里画廊的好几倍,是一栋独立的建筑,装潢是很有法国浪漫风情的法式古典风格,孟莎式的屋顶,精致的老虎窗,或圆或尖,造型各异,浪漫优雅之中又不乏恢宏大气。
傅倾流跟着周雨欣绕过几道回廊,墙壁上挂着一幅又一幅的画作,风格各异,每一幅画的个人特色特别浓烈。
实际上斯柏森画廊里每一位画家的画里的个人特色都十分浓烈,也就是说她们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单纯的模仿或者陷入了某些前辈创下的套子里。就像廖锦溪的画,虽美但是没有灵气,那种画是死的,感染不了人。所以理所当然的,能画出那么具有个性的画的这些画家都很有个性也具有一定的傲气。
傅倾流被周雨欣带到一个酒店大堂一样大的会客厅里,三十几位来自世界各地的斯柏森签约画家正在里面谈笑风生,气氛看起来尤为和谐热烈。
付一旬正端坐在角落一个单人沙发上,他交叠着一双大长腿,面无表情,穿着三件套毫无折痕的浅灰色西装,脖子上挂着一条墨绿色暗藏绮丽花纹的围巾,静默的坐在暗红色的单人半圆形沙发上,矜贵的宛如一副古老画卷里的贵族,让人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但又想保持矜持完美,一群骄傲的画家们尽力不让自己表现的拘谨忽略掉付一旬的谈笑,但是又隐约的在绕着他转,没有真的彻底忽视掉他。
根本没人能忽视掉他,这可是SimonEvans!二十一世纪世界上最年轻最富盛名最最名副其实的大艺术家!
傅倾流和周雨欣一进来,谈笑的声音停下,一个个侧头看了过来。
周雨欣心虚的看了眼傅倾流,轻轻一瞥,都没能看清她的神情,“各位,看看谁来了,是的,这是我们新的家庭成员,Crystal。”
周雨欣高高兴兴的介绍,一群身负盛名的画家们很给少东家夫人面子的鼓了掌,鼓完掌后却没有人出声,渐渐显得有些冷场了起来。
很显然,这个新加入的但是却还跟另一间画廊签了约的“不合群”的家伙,他们并没有多好的印象,再加上在古席勒艺术展上她风头尽显,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特别骄傲不讨喜的一个人,所有人也就约好了似的端起脾气,想要给她来个前辈给晚辈的下马威。
一群人悄悄的瞄向付一旬,见他垂着眸盯着自己的手机仿佛根本不在意傅倾流的模样,看着傅倾流的眼神更加挑剔了起来,之前还听说Simon先生特别看好这位华夏画家,看来果然是新闻夸大,当然也可能是因为Simon先生有名的喜怒无常的古怪脾气,前一秒他还欣赏的人下一秒可能就因为一点小毛病就被他弃如敝履了,指不定这位Crystal也是那少数的敝履之一。
很显然,又是考验交际能力的时刻了。
傅倾流扫了眼正坐在角落里自顾自玩手机的付一旬,看向那群比起她已经成名很长一段时间了的前辈们,面上勾起一抹温和但又毫不谦虚的笑容——别开玩笑了,在外国人面前谦虚什么的,你谦虚的说自己还不够好他们会真的以为你不够好的——一种神秘又令人着迷好奇的慵懒依旧萦绕在她身周,让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引人注目的光辉。
不到两分钟,傅倾流已经成功挑起了两位画家跟她聊天的兴趣,五分钟,更多人忍不住的插嘴,十分钟,噢,几乎全围着她转了。
周雨欣在一旁看得都忍不住想要插嘴凑趣了,她不是第一次见傅倾流三言两语就让骄傲的人们忍不住跟她聊天了,毕竟之前古席勒艺术展期间付一旬带着她到处走她是见过几次的,但是每一次见到她都不由得暗暗称奇。傅倾流简直是她见过的在外国人里最吃得开的中国女人,或许那些人围着她转并非真的已经接纳她,但是她已经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温养别人对她产生好感的良好开端,成功的让别人愿意跟她开口说话。
她慵懒神秘的气质、美丽精致的外表、优美的各种腔调的外语、甚至是任何方面的事物都能信手拈来跟别人聊上几句的庞大知识量,一开口就具有极其强大的存在感,让她在一群人中所向披靡。
天才什么的,简直就是开了挂的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周雨欣羡慕嫉妒恨的看向付一旬,然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扭头一看,看到墨谦人和沐如岚携手走过来,一脸木然,哦,又来了两个。
两人见傅倾流和一群人相谈甚欢,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颇为默契的用暗藏兴味的眼神看向付一旬。
“谦人。”沐如岚轻轻喊了一声。
“他不是喜欢拿着电子产品不放手的人。”墨谦人秒懂沐如岚的意思,没什么表情的用清冷的声音说道。
这是在告诉他好奇心很强的媳妇,付一旬在装。
拿着个手机在那里装什么专注,在熟人面前分分钟被戳穿。
那边傅倾流跟一众画家们气氛越来越和谐越来越热烈,墨谦人牵着媳妇绕过那群注意力都被傅倾流吸引去的人,走到付一旬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恰好挡住付一旬一抬眼就能看到那边状况的视线。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八卦新闻感兴趣了。”墨谦人坐下一瞬间瞥了下他的手机,看到那屏幕上的八卦新闻,语气清冷宛如谦谦君子般的毒舌嘲讽道。
付一旬很想把手机砸在墨谦人那张讨人厌的脸上。
“我也不知道墨谦人什么时候从犯罪心理学家变成八卦记者了,恋爱让你脑残了?”付一旬扯了扯嘴角嫌恶的毒舌回去,他算是知道这男人说的什么好奇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想看他笑话?呵呵。
“呵呵。”墨谦人淡定的跟沐如岚十指相扣。他实在不是什么恶趣味的人,但是奈何他少有的几个好友里,付一旬是性格脾气最奇葩的那个,当然也是最优秀的那个,所以他总是有点忍不住的想要秀恩爱捅他几刀,捅完之后他心情愉悦又舒畅。
“……”尼玛这个贱人!好想打死他!
“哗啦!”
“砰!”
“噢!上帝!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
那边忽然一阵杂音惊叫。
付一旬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结果看到的是墨谦人直挺挺的坐在对面的身影,墨谦人轻抿一口侍者送上来的咖啡,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梢,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兴味的看着付一旬,好像在说:我等着你的好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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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3 骄傲。
付一旬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垂下的眸里满是懊恼,该死,他急什么?那边出什么状况关他什么事?他跟那女人没关系,她欺骗他,一直到两人几乎确定关系的情况下都还在欺骗他,甚至没有一句解释的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这么严重的欺骗和不诚实,他不会原谅她的,他从不原谅这样欺骗他的人,从不!他这样想着,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她并不是会在公众场合掉链子的人,出问题的肯定不是她……
傅倾流虽然有时候对一些小事略健忘,但是确实不是在社交场合那么不小心的人,但是这不代表别人不会出现那些不小心。
这么不小心的人是英国画家茱莉亚杰森,这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轻开朗的二十八岁的女性画家,在世界上少有的成名女性画家中算是出名相当早的一位,是维多利亚古典画画家,是斯柏森画廊里除了傅倾流之外唯一的一位年轻单身女性画家。
她就坐在傅倾流对面,是最先跟傅倾流开始聊天的女士,西方人喜欢直来直往的坦率个性在她身上仿佛很好的体现了出来,一开始她就对傅倾流表现的特别不屑,一段聊天下来她又激动欢喜加上手舞足蹈,帮傅倾流把气氛炒的更热烈了起来,只是在一个侍者给傅倾流端上一杯热咖啡的时候她一个不注意一挥手,把侍者托盘上的咖啡都扫到傅倾流身上了。
刚刚煮出来的咖啡是很烫的,在这样潮湿阴凉的天气里大家都愿意喝点热饮,但是如果泼到身上可就不好了。
傅倾流被措不及防的只来得及身子往后靠侧身去躲开朝她的脸泼来的咖啡,可纵使如此她依旧被泼了一肩膀的咖啡,有好几滴溅到了她的脖子上,被溅到的白皙又娇嫩的颈部肌肤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只是她是个能忍的人,在这种场合下她只是看着茱莉亚杰森皱了皱眉,仿佛那咖啡一点儿都不烫,依旧保持着那种令人着迷的充满东方神秘味道的气质和优雅矜持的涵养,让人更在意的是她脏掉的衣服而不是烫伤的皮肤。
“上帝,你还好吗?请原谅我,让我们去换件衣服好吗?请一定要给我这个补偿的机会。”茱莉亚杰森一边诚恳的说道,一边抽出大把纸巾有些手忙脚乱的给她擦她身上的污渍,对于烫红的肌肤来说太过粗糙的纸巾有些用力的从肌肤上擦过,火辣辣的几乎要磨破皮般的痛。
傅倾流一下子打开茱莉亚杰森的手,啪的一声响,仿佛刚刚和谐的气氛泡泡般的被这一下给打破了。
茱莉亚杰森难过的看着傅倾流,“Crystal……”
人们又静了下来。斯柏森每年都会举办一起签约画家聚会,所以除了傅倾流之外大家都是彼此认识的,哪怕傅倾流刚刚的表现实在让人很有好感,但是在出现矛盾的时候,按照亲疏,很显然他们的心是偏向往年几乎是绿叶丛中唯一一点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