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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海之中,钱逸群手指舞动,娴熟地捏出了个小**诀,心中诵持《掌心雷》咒言。他面对这自己的魄体,如此反复,渐渐有了一种彼此吸引的感觉。
又是几遍过后,那闭着眼睛的魄——尸狗,手指同样飞快地舞动起来,虽然口唇紧闭,却传出诵咒之声。
“雷来!”
钱逸群身上黄光一闪,小**诀自然发动。易中玄带起的八卦爻象流转,稳稳地被钉在了震卦。
尸狗双眼猛地睁开,露出里面闪烁着青sè电花的双瞳,与钱逸群的身体同时喝了一声:“雷来!”
一团鸡蛋大小的闪电球在空中凝结,噼啪作响,舔着钱逸群的掌心。
钱逸群随手一挥,整个人就如释去了负担多年的重负,无比轻快舒畅。
旋即,他想起来一件事……
他挥手的方向,正是赵监院坐着的位置。
——赵监院这么高的修为,一定能躲开的。
钱逸群眼睁睁地看着闪电球朝监院大师飞去,整个时空都像是调到了慢进状态。
赵监院松弛的眼皮缓缓抬起,瞳光中映出闪电球的青sè电流……
砰!
赵监院被打了个正中,圆团团的身体朝后飞去,撞在供桌上,震倒了那尊宣德铜香炉。香炉滚了一圈,落在地上,撒出满满一炉的香灰。落得监院满头满脸,倒是掩盖了电击出来的焦黑。
这个掌心雷虽然触发得完美,不过钱逸群并没有怒气,也没有高喝,威力和速度都只是末流。
即便如此,赵监院仍旧没能躲开。
随风连忙上前扶起监院。
赵监院从口中吐出一股香灰,清了清喉咙,嘶哑道:“你且去吧,我坐一会。”说吧,盘腿上座,双眼微闭,观心入静休养身体去了。
随风捡起香炉,点了一盘檀香,示意钱逸群与他出去。
钱逸群叩首而出,心中满是愧疚。
到了外面,随风对钱逸群笑道:“道兄不必自责,监院没责怪你。”
“终究是我的过错……”钱逸群颇为无语,他刚才好像控制着两个身体,脑袋一片空白,就这么诡异地将掌心雷扔了出去。不过监院怎么会就这么简单被打中了?莫非是因为觉得无甚威力便硬扛了?这多尴尬?
随风笑道:“因为监院一点玄术都不会。”
钱逸群瞪大了眼睛。
一者是因为监院竟然不会玄术,二者是因为随风竟然能听到他的心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个把月前就能听到旁人心中所想。”随风笑道,“开始的时候让我颇有些痛苦,被监院骂了两天方才好了。”
钱逸群心中不由动念:不会是因为百……姓愚昧,心里说你坏话吧?他硬生生将“百媚图”吞回肚子,不愿让随风知道。
“呵呵,有过。”随风目光空灵,似在回忆道,“你能听到别人嘴里奉承,心中咒骂;平rì交好的朋友,原来处处看你不惯;每天笑脸相迎的人,原来只是当你是个笑料……那些rì子可真不好过。”
“想来的确如此。”钱逸群附和道。
“所以,”随风挥散了过往的不悦,“我肯定监院没有在心里责备你。”
钱逸群也笑了,又回到了刚才那个疑惑,谨慎问道:“监院这么高的修为,真的一点玄术都不会?”
“修为与玄术有什么关系?”随风反而不解道,“我等修道之人,说来说去不过是修自己。既然是修自己,那要玄术有何用?”
“我不是修道之人……”钱逸群不知怎地,在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落寞,“我只是想学好玄术,救济家人。”
“道兄,你偏颇了。”随风笑道,“谁说修玄术就不能入道呢?道含万物,无处不是道之显化,难道玄术就是例外么?”
钱逸群心中一闪,想起铁杖道人说的:道无术不显,术无道不存。心中暗道:我固然不追求明道证悟,却也大可不必排斥它呀。起码这凝成一魄的修行境界对我的玄术也是大有好处。
“雷来!”钱逸群高声呼喝,一个更大些的电球凝在掌心,被他扔向一块石头。
石头混着一蓬泥土,被炸起跳到半空中,翻了两个身方才落在地上。
随风看了微笑不语,心中暗叹:这位道兄一心求玄术神通,在道法上的修为却快得匪夷所思。监院所谓
“神仙种子”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物吧?
“道兄。”随风突然叫道。
“嗯?”钱逸群将目光从菜园里的小坑中收了回来。
“这地打理起来可是很累的。”随风叹了口气。
钱逸群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大笑上前,手脚并用,将这坑整平。随风站在一旁微微笑着,心中却在琢磨:刚才监院心中想说“不要忍”,却终究没说出口,这三个字又做何解呢?
“道兄……”随风终于忍不住又叫道。
钱逸群站起身,搓了搓手上的肥泥,笑着看着随风,心中暗道:什么事?尽管说吧。哈哈,跟你一起却不用费力气说话了。
随风无奈,上前两步道:“师兄被监院辱骂的时候,忍得辛苦么?”
“忍?我从来不忍。”钱逸群轻轻拍了拍手,“第一天被他骂的时候,差点想动手打他。不过当时突然听到一声钟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整个人都像是没力气似的。对了,说起来你力气还真大。”
“不过是微末尘技,不足道。”随风口里答着,心中琢磨钱逸群的话。
钱逸群笑了笑,继续道:“不过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之前我还是忍了。”
“愿闻其详。”随风严肃道。
“在听监院骂我的时候,我只对自己说:不去理会那狗吠驴叫。”钱逸群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发鬓,见随风的嘴角也扬了起来,继续道,“现在想来,那就是忍,我终究还是没有明心得见真我。今rì经监院大师点破,我才明白此身非真,心无挂碍的道理。”
随风以钱逸群的话印证自己本心,冷汗淋漓,脑中只有一句:我岂不是也如此一般!?
无论自己面子上如何云淡风轻,心中终究有抵触、有排斥,正因为将这些外物视作“刃”,放在了心上,所以才会有“忍”的存在。自己以为忍便是修行,然而大道自然,用一把外刃来雕琢本心,这不是逆道而行么?明明心中不平,偏要装出一副高人不拘的淡泊样子,这不是大伪么!
——连真心都做不到,还修什么真!
——若能真正明心见xìng,流水无痕,这些外物也不过过眼浮烟,算什么“刃”?又何须“忍”?
随心浑身战栗,没想到自己曾将“忍耐”如此下乘的念头奉作圭臬圣旨!
第二十八章不速之客
随风一扫道袍长摆,跪倒在地,端端正正朝钱逸群磕头道:“多谢道兄点化。”
钱逸群还是第一次被人拜,颇有些头晕目眩,连忙扶起随风道:“我知道自己陋习颇多,以后也要请随风师兄多加点拨。”
随风笑了笑,眉头舒展,道:“如此关头,正是打坐用功的好时机,小弟先走一步。”
“我也要回去。”钱逸群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不过心情舒畅,没有丝毫块垒,肚子也就不是很饿了。
两人执手告别,钱逸群脚下轻快,一人高的矮墙两三脚便蹬了上去,径自朝藏经阁跑去。
即便经历了一夜的聒噪sāo扰,师父仍旧端坐椅上,一丝不苟地抄写经文。从他身上哪里看得出一丝被外物影响的痕迹?钱逸群上前磕了头,洗了手,什么都没说便坐了自己的位置上点水研墨,开始抄经。
刚抄了没几个字,钱逸群肠中发出一声雷鸣,原来是折腾了大半天,又没吃午饭,肚中饥饿。他阖上经本,收拾好笔墨,悄悄朝师父磕头告退,出去找吃的了。
此时过了斋堂开饭的时辰,运气好也就只有些残羹冷菜。钱逸群想想还不如回去煮锅水,扔点山珍野菜,拌点面糊,浇点麻油……想到这麻油的香气,钱逸群不由口中津液喷涌,食指大动,先去取了个竹篮,往丛林深处走去。
晚秋的山里的遍地都是珍宝,只看是否有缘识得。钱逸群本来是五谷不分的人,这些rì子也认识了山上常见的山珍野菜,每每摘来扔在菜里,鲜香爽口。他这一心扑在了山珍上,肚子倒不是很饿。等他从山林里钻出来,rì头已经浅浅偏西,若是再熬一熬就能直接吃晚饭了。
拎着半满的篮子,钱逸群往茅蓬坞走去,刚到竹林幽径的入口就见到路边有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握着五条缰绳,手肘撑膝,仰头与那五匹马大眼瞪小眼。
“这位大哥,您这是在干嘛啊?”钱逸群上前蹲在那人身边,好奇问道。
那人头也没回,仍死死盯着马,说道:“你看不出来么?我这是在看马呀!”
钱逸群心道:你这倒是看得用功!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拖欠草料,被马堵住了围观呢。
“刚才我在地里干活,其实也没什么活好干,突然从东边来了这么五个人,给了我十个铜钱让我跟他们上来为他们看马。我真是从未见过这么傻的人,这山上谁会偷他们的马么?竟然给钱只是让我看着马。虽然这马脸不怎么好看,不过我既然拿了人家的钱财就要帮人家看到底……”
钱逸群没耐心听他啰嗦,打断道:“大哥,你知道他们去里面找谁么?”
“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不过他们之中有两个是军爷,大概是去抓什么汪洋大盗的吧。另外三个人就有些奇怪了,年纪大的读书人反而要给年纪小的说好话,真是没有长幼尊卑吧。不过像我年纪也不小了,倒是一样要给本家侄儿种地,一样得说点他爱听的话……”
“再见。”钱逸群站起身,往竹林幽径走去。
“慢着!”那看马的农夫站了起来,“你篮子里采的什么你可认识么?”
“认识啊。”钱逸群愣了愣,随手在自己的篮子里翻了翻,一一报了名字,“有什么问题么?”
“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农夫手里牵着缰绳走了过来,从篮子里挑出三条略带棕黄的小果子,道,“你认识这是什么?”
“我只是看它有趣,摘下来玩玩。”钱逸群摇头道。这果子长得很喜感,若是凑在眼前看,颇有些金瓜银锤的模样,他一时兴起,便摘了一把,也就两三条。
”农夫正sè道,“你知道巴豆伐?”
“就是吃了会拉肚子的?”钱逸群一愣,心道: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巴豆,原来是这般模样。
“药铺里采了这巴豆回去,要晒干、炮制、煎炒、磨粉才能入药,就算再心狠的大夫,也不过用个一钱两钱。你要是不小心将这鲜巴豆吃下去,那可是会毒死人的。”农夫严肃说道。
钱逸群将信将疑地看着农夫。
“你别这么看着我。”农夫倒是直爽,“我们村子里就有个小囡上山采了这巴豆,什么都不懂就往嘴里塞。这东西吃起来肯定是极辛辣的,她刚吃进去就吐了出来,饶是如此回到家里还是拉水泻,直把血都拉出来了,最后还是死了。”农夫脸孔扭在了一起,道,“我劝你还是快些扔掉,别的菜也要好好洗洗才能吃。对了,你这猫爪子给我一把罢,你看我这在这里又走不开……”
钱逸群闪过身,道:“这些我还不够吃呢,后面山上到处都是,你自己去采就是了。”
“我在这里拿了人家的钱,得为人家看马,你怎么就不懂呢?乡里的小孩都知道……”
“你把马一起牵过去不就行了?”钱逸群直接打断道。
“咦,你倒是颇有急智呀。啧啧啧,这么个好办法一定想出来不容易。不过你终究还是年纪太轻,所以想得不够周全。万一那五个人出来见不到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