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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嘿嘿笑道:“这是家父从江南求来的配方,就自己家酿了些,只为老师准备的。”
钱逸群端着酒碗,心中却叹了口气,暗道:这人和人之间果然有天赋的差异,有些人能修道,有些人善玄术,有些人却是天生就要当枭雄的。
“老师觉得如何?”吴三桂凑上前笑问道。
“一般般。”钱逸群放下酒碗,“这酒香气不醇厚,辅味过重。这是以臣凌君之乱行。”
吴三桂微微一愣,心道:厚老师这分明是在点拨我,莫非rì后我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我吴家世代为国家镇守九边,我少年立志为朝廷平复辽东乱事,莫非这其中还有变数?
“求老师明言!”吴三桂退身一拜,“三桂必不能行此乱行,让祖宗蒙羞,丢了父亲的脸!”
钱逸群没想到吴三桂的反应竟然这么快,心说:你这悟xìng全满算是几个意思?再说回来,你爹投降李闯的时候比你还麻利……
“三桂呀,”钱逸群语重心长道,“第一桩事你要记住:哪怕身陷绝境,老天爷也会给你留一条路走的。第二桩:哪怕真的迫不得已投降,也大可以出工不出力,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能懂么?”
吴三桂若有所思,心中道:老师果然已经算出我命中有劫数,唉,既然老师已经点破了,我岂能还落入囚笼之中?
“老师,你我有缘若此,还请将来三桂身逢劫难,您老出手相助。”吴三桂恳求道。
“这个没问题,只要我得知消息,哪怕千万里之遥也会赶来救你的。”钱逸群由衷说道,又在心中补了一句:若是道人我来晚了,就只有给你个痛快了。
吴三桂得了钱逸群的保证,心中犹自不安。他回去之后与父亲吴襄说了,两人得出一个结论:哪怕钱财万贯,也不如抱紧神仙的大腿。
自那以后,两人对钱逸群越发着力奉承,真个是恨不得连穿衣吃饭都不让钱逸群自己动手。
钱逸群哪里受得了这般服侍,索xìng搬到了山海关外的一做石山上。这石山上本来是明军的岗哨,如今已经废弃不用了,正好被钱逸群“霸占”,整rì逗鸟放鹿,勤加修炼,远离俗世纷争。
吴三桂送过两次饭,却见钱逸群水米不进,而且悄悄巡视四周,也没发现道人排出的秽物,更是彻底将钱逸群当神仙一样看待。他哪里知道,钱逸群肯定得找个气候如chūn、风景宜人的地方上厕所啊!
比如翠峦山。
一直等阿牛、白枫等人到了山海关,一并住进了吴总兵的府邸,钱逸群方才下山与他们会合。
“本以为辽东人丁稀少,百十里不见人烟,没想到一路过来,人却也不少。”白沙颇为感慨,“好几次都被大车堵住了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搬来北疆呢?”
吴三桂知道这里都是跟厚道神仙有关系的人,或者本身也是半仙一级的人物,没有丝毫总兵之子的骄纵,解说道:“以前的确如白兄所言,不过从去年开始,不知道为何来了许多江南游侠儿,朝中还有高官为他们说情,让他们zìyóu出入关隘,不要阻拦。当时我们还道是哪个脑袋被驴踢了的大官,竟然让江南人来辽东当细作呢。谁知很快就有中原的江湖客赶来,也是一样出关散入辽东。这些人杀xìng极重,见了虏丑就杀,到如今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这北国rì常是钱逸群开启的,当rì只是在王心一家小范围说了说,还让他们“保密”,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他厚道地干咳一声,道:“官府和军方该将他们组织起来,比如打探消息啊,拔掉一些哨所啊,sāo扰金国啊,这些小事大可以让他们去做。”
“老师有所不知,这些人不服管得很,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吴三桂道,“而且他们的确身手不俗,却不会列阵,一旦碰上大队金兵,跑得比谁都快。”
“你还是狭隘了呀!”钱逸群摇了摇头,从鱼篓里取出一块金砖,交给符玉泽。
符玉泽茫然地看了看这金砖,不明所以。
钱逸群道:“给你个出风头的机会。你现在拿着这金砖去山海关市集,就说:凡是知道‘将岸子’这个消息的人,就能拿到这块金砖。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可以从辽东土著那里打探出来。”
吴三桂一拍脑门:“这就如官府悬赏一般么?”
“是啊,”钱逸群又道,“如今天子最缺的是干活的人,你让这些出去收罗在辽东的汉家子。就说朝廷说了,剃发者一律不追究,只要肯撤回关内,朝廷给地给粮。不拘男女老幼,凡是能带回五个的游侠,赏武勋一千。”
“武勋?”吴三桂奇道,“那是什么?”
“在官府登录名册,也方便你们知道辽东到底有多少人。”钱逸群轻轻弹着桌子,“等他们存满了一万武勋,就给个把总衔。”
“虚衔空职么?”
“那是当然。”钱逸群笑道,“放心吧,等孙督师来了,就算是总兵、参将都舍得给。”
“他们若是不信呢?”吴三桂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不信?”钱逸群道,“有人受了赏,自然就有人信了。唔,把一千武勋换十两银子,这样见效更快些。”
所谓穷家富路,能千里迢迢来到辽东的人,怎么会在乎银子?然而给官衔就不一样了。虽然如今武人地位低,但武官也是官,跟庶民比起来就高到天上去了。
第五章天命变幻分龙气,人间再现玉清坛(五)
钱逸群先用激发灵蕴让他们来做rì常,然后又用这种悬赏任务逼着他们组队。
这些目无法纪的游侠混混,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好处,在杀人时多了一道“甄别”程序。凡是汉人锁回关里,凡是女真人统统杀掉。因为他们不是官兵,不存在为上司卖命的问题,也不需要大队车马准备辎重,真是做到了兵贵神速,战意充沛。
如果说钱逸群将辽东变成了一个游戏场,那么最有利的举措绝不是自己跳下去当玩家,而是成为运营公司,控制npc如吴三桂这样的官府,发布对自己有利的命令。当然,钱逸群也深谙游戏法则,不能只有任务没有奖励,否则大家都去刷怪升级了,谁还做任务?
对那些江湖客而言,金银是需要的,但不是最急需的。他们最急需的是觉醒灵蕴,成为神仙预备役,为将来拳打女真蒙古,脚踢李闯张逆打下基础。然而追溯究竟,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强者为尊,内心中无非是为了扬名立万。
既然如此……
“顺便让衙门里的书记们辛苦些,将这些功勋值公布于众,要让每个进出山海关的人都能看到。每个月换张榜,榜上有名的,额外还有俊马、美女。第一个功勋值突破百万的,朝廷还可以封他们家一个诰命!”
钱逸群如是道。
随着时光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消息传到了山海关,厚道人御龙护驾,杯盏祈雨的故事也越来越离奇。许多人不信官府给出的承诺,却对钱逸群无比信任。尤其是一些江南侠客,四处颂扬着厚道人击杀虏丑范文程的故事。
山海关的官员们无奈,只好请钱逸群出来当个见证,表示自己绝不会食言。
“道人我一向是古道热肠,凡是官府、兵镇发了红印布告,却又不兑现的。道人我绝对带着你们打进衙门去。杀了食言而肥的狗官!”钱逸群当着无数江湖儿女的面,气势汹汹说道。
官员们本想诳厚道人来当个保人,没想到这位厚道人不按套路出牌啊,完全不能明白他厚道在哪里。不过他们也没打算在这事上耍花枪,反正付出代价极小,而收货却是显而易见的。
当孙承宗的帅旗再次出现在山海关的时候,惊诧莫名,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从距离关门十里。就有些车水马龙的意思,大量的辽东特产运往西面、南面。越来越多的人汇聚过来,不同于那些逃难者。他们满脸洋溢着希望的喜悦,张口闭口要去辽东打下一片天。
等大军好不容易挨进城里,孙承宗顾不上接见山海关巡抚、总兵,首先去吴家见了钱逸群。
“老夫已经听闻了道长所献计策。”孙承宗开门见山道,“其他都好办,但是诰命……”
“小道已经传书陛下,想来圣旨很快就会到了吧。”钱逸群笑道。
“那就再稳妥不过了。”孙承宗擦了擦冷汗:你连朝廷的诰命都敢私下许诺,这叫谋逆知道么!
“说起来。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山海关的士气就大为提振啊。”钱逸群道。“这个办法其实也可以推广到全国。”
孙承宗苦笑,摇了摇头,道:“道长可知道盐引么?”
“略知一二。”钱逸群点了点头。
大明实行食言专卖,商人有多少盐引卖多少盐。不过如今国家混乱不堪,私盐到处都是,所以盐引也就只是一张遮羞布而已。
“当年创立盐引,其实是为了解决边关吃粮的问题。”孙承宗道。“我大明有九边,边外都是蛮族。要靠当地驻军实行军屯,实在力有不逮。要从中原、湖广运粮过去。损耗又实在太大。所以朝廷才说:凡商民之人,运多少粮食到九边,就核发多少盐引。食盐利大,商人们于是就在九边实行商屯,供应军粮,这才保住了大明边疆二百年太平。”
“这主意很是天才呀,怎么后来废了呢?”钱逸群大为惊讶。
“朝廷的事,呵呵呵。”孙承宗见着年轻道长对于人心鬼蜮还不甚了了,也不想多说。虽然他是兵家掌门,但好歹也披着文官的外衣不是?总不能拆自己的台吧。
“所以道长所行,对于朝廷来说,并不稀罕。”孙承宗道,“但是效果却是格外好,看来还是不能不服。”
人的名,树的影,换个人来,哪能召集起这么多人?
钱逸群笑了笑,接纳了孙承宗的奉承,问道:“我学生杨爱呢?”
“多亏了杨小姐,此番运来了足够的粮食、火药、衣被,真是为朝廷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孙承宗笑道。
钱逸群点了点头:“我就等她来呢。”
“哦?没耽误道长的事吧?”孙承宗客套道。
“没关系,”钱逸群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有老夫能够帮忙的?”孙承宗这回倒不是客套,而是真心的。
“阁老可以来观礼。”钱逸群道,“我要重开玉清宗坛。”
孙承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还不算大事?还有什么事比这法脉延续更大的事么!
钱逸群早就想开坛了。
山海关的形式好得超过了他的想象。这其中缘由非但有“开发灵蕴”这个目的,还有些人拿着朝廷的“私掠许可证”,获取了极大的财富,刺激了更多亡命之徒奔赴辽东这个乱战之地。
看着那么多人都在刷官府声望,原本要劳筋动骨的事,转眼就被这帮亡命徒干完了,付出的不过是一张榜单而已,钱逸群绝对是迫切需要有人来帮他一把,将“将岸子”从茫茫白山黑水中挖出来。
尤其是丈母娘一点任务提示都没有,不发动人海战术,怎么可能完成任务?
更有一层,将岸子好歹是三百年前的人,又手握冰玉寒铁鉴,岂是寻常人知道的?就算他名噪一时,对于一个没有文字的民族来说,这段历史又能传颂多久?
所以钱逸群发现,自己非但得有人海去挖这个“将岸子”,还得有一帮足够水准的信徒一起做这件事。
——既然我注定要承祧神宵一脉,开玉清宗坛,为什么不在这里把这件事办了呢?尤其辽东一带,民风古朴,巫风兴盛,道教信徒数量还胜于南方,正是大有可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