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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你啊!”
玉篱一僵,说不出话来。“稳稳当当过日子!”当初可不就因为这个,因为让父母放心,这才全心全意跟邓四喜交往的吗?记得还是自己亲口跟邓四喜说要“试试”的。玉篱爸昨儿才说的话在玉篱脑海里响起。
“……那时,你真是心里眼里全是我们……”
玉篱一时心乱如麻,直觉脑袋快要裂开爆炸……仓促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疾声道:“那孩子怎么办?毕竟是四哥的亲骨肉!”
“这个,我也和玉叔玉婶商量了。我们家的骨肉,就这么不管不顾,说起来任谁都要戳脊梁骨!不过这事一点儿也不让你费心!反正家里两老人也寂寞,就当给他们做个伴儿!你和小四,小日子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邓月虹一双手将玉篱紧紧握住,殷切地紧紧盯住玉篱不放。玉篱臂上一阵刺痛,却望着邓月虹忘记了挣扎。
第一百一十八章抉择二
、第一百一十九章走投无路
从王七婶家回来,玉家三口都一言不发,各自想心事。银装素裹的一片世界,连鸡鸭牲畜也怕冷,院子,屋里,更是静得让人窒息。
玉篱独自一个人对着床前的穿衣镜子坐到天黑,才猛然惊醒起身去问玉家夫妇想吃什么。
自从玉篱妈气病倒后,玉篱先逢做饭总要问声父母。后来问了几次玉家夫妇都爱理不理,她也就只凭记忆弄些身子虚的人爱吃的东西。今天莫名其妙又摸到父母房里,两老也都在发呆。
没有开灯,屋里晦暗不明。玉篱先招呼了声,按下门旁的开关。霎时屋子里雪白一片,刺得眼疼。玉篱避了避开,看向玉家夫妇。只见父亲闭目斜靠在床前的躺椅上,母亲靠在床头,也用手遮了遮,并没有说什么。强光下,这一阵儿以来一直紧紧拧着的眉头看起来倒抚平不少。
玉篱轻声问:
“想吃什么?我去做……”
玉篱爸没有睁眼,只轻轻呼了口气。玉篱妈离丈夫近,听到这声轻呼,抬眼瞟了瞟,出声回答女儿,“什么简便就随便吃点儿吧。”
声音略带嘶哑,却不瘟不火。
玉篱心里一激,赶紧答应了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才浮上脸的笑容立马又顿住。玉篱爸也烦躁地侧了侧身。
玉篱不去多想,麻利地把早上没动的菜捡两样热好,又从泡菜坛子里捞出些咸菜,各装了一小碟子,再熬上一锅热腾腾的粥。才刚弄妥当,玉篱妈像是算准了时间。竟然起身到了厨房,帮玉篱摆桌子端饭。脸色仍旧苍白如纸,可到底已经愿意动了……
见母亲这样,玉篱一时心乱如麻。
果然,隔了这么多天一家三口重新坐在一张桌子上和和气气地吃完晚饭,玉篱妈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女儿。
“说说话……”
玉篱妈低头看着桌面。玉篱从高处俯身看去。只见母亲头顶已经有了几根细白的发丝。一时觉得有些酸楚。偏偏一颗心在胸膛里“咚咚”如擂鼓,好似马上就要跳出来。玉篱将手里的收捡起来的碗筷放下。缓缓坐下来。
“他姐……说是马上给你们在省城买房子……那个女子也让她家里人领回老家去……”
“往后你和小四好好在那里过日子,小的就跟着两老的留这里……”
眼巴巴望定玉篱,
“我觉着也不错!你说呢?”
这个。邓月虹倒没有提起。
乍一听,玉篱不免着急,
“我走了你们呢?当初回来。我可想得是要跟你们在一起!”
玉篱妈叹口气,
“你怎么糊涂?自古以来,女子终究要自己成家过日子。走自己的路。他家这样做,也是在为你考虑。到了那里,没有个小的在中间拦着,就你们俩清清净净过日子。再者,你都这样了……你是要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是你好受,还是我们瞧着好受?”
瞥眼玉篱。
“至于王凤羽,你要还他人情可以。邓家不也说了吗?他们也承这个人情!瞧瞧!人家多明理!多大方!这样的人家到哪里找?你要是再犯什么糊涂心思。我们就当没生你!!”
屋里顿时一寂。
玉篱妈又放缓声音紧紧抓住女儿的手,“就答应了吧!啊?我是你妈,还害你吗?”
已经在哀求玉篱。
玉篱一动不动直直坐在桌前,不吭声。玉篱爸坐在母女俩对面,一直双手捧住茶盅,将脸遮得严严实实地。玉篱妈一声比一声催得急。玉篱爸突兀地咳嗽两声,打断妻子,“嫁人,过日子,一辈子顶天的事。也别急成这样,让她好好想想!”
稍顿,又像在自言自语,
“不是这个,就是那个……要不都算了。玉篱才二十,过两年再说也不迟……”
玉篱妈一听这话,睁大眼睛瞪住丈夫,气得嘴唇直抖。
玉篱爸见了,赶紧住口。
夫妻俩儿,一个仇人似地望着对方,一个木雕似地紧锁眉头。
玉篱一言不发地将饭桌收拾好,也无心管他们。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微亮的雪光,又是一个不眠夜。
之后几天,距除夕越来越近。
邓四喜家也不知道想得什么办法,一声不吭就让指证王凤羽的一个证人改了口。王凤羽的事,改到年后才开庭。
玉篱妈呢,从邓家来过之后,一夜之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爽利。磨豆腐,打年糕,过年该有的,一样没落下。一日比一日忙得更起劲儿。家里的活儿又从玉篱那里转到了玉篱妈手中。一得闲就在那里清理满屋子给女儿的陪嫁。
这些事一样样落入玉篱眼里,她全身上下都绷紧了。一个人的时候,根本就不敢单独面对自己的母亲。只觉前面的路上就放着个大大的定时炸弹,过不去,碰不得,已经走投无路。不知道什么时候,砰地一声,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会被炸得尸骨无存。玉篱六神无主,迫切地想见一见王凤羽!
二零零一年的冬天在于篱眼里,比以往任何一个冬天都要冷。从小年过后开了头,大大小小的雪花就没不见停。守在大大的火盆旁边,玉篱只觉心底透骨的寒意一刻不停地往上涌。
王凤羽出事后,玉篱一直都留意着王凤羽他妈。从医院回来,她就一个人住在老屋里。先是二富家的人轮流去照顾,最近几天是严姐跟她住一起。王凤羽的妈有关节炎。这样的天气,受得罪更不小。
玉篱瞟眼一双眼睛盯住电视眨也不眨的玉篱爸,清清嗓子。
“……我找静茹玩去……”
玉篱爸眉头都没动一下,
“去吧。晌午饭早点儿回来,别让你妈去找。”
玉篱看眼父亲,起身快步走出门去。
村庄田野都被大雪覆盖,满眼银装素裹,寂静无声。王凤羽家门前的大石井仍旧翻腾不息,青烟袅绕。每到正午的时候,严姐等白婶躺下歇息,总要到大石井边来洗点儿东西,磨蹭一会儿。回回来,都能碰上玉篱。
严姐知道玉篱和王凤羽的事,有关王凤羽,都一点儿不瞒地跟玉篱商量。可今天,严姐瞟眼王凤羽家半开的大门,却盼玉篱不要来才好……
第一百一十九章走投无路
、第一百二十章相见
严姐心不在焉地站在井沿上,身旁放着只空桶。天冷,人也不愿意出门,远远近近就只见她一人。站了一会儿,严姐瞟眼只掩了一半的门,寻思要不要先几步去堵上玉篱,又怕随便走动碰上王德友家的人。正在犹豫不决,王凤羽家的门哐当一声,另外一扇门也大打开。张镇,和王凤羽交好的王二富,王冬儿都呼啦啦走出来。后边还紧跟个一脸愤怒的夏彩。
张镇问严姐,
“还没来?会不会来?”
严姐苦着脸。
“我哪知道,回回都是碰上……”
张镇哼了声。王二富和王冬儿也都怒气冲冲地盯着她,看得严姐不自在。再望向夏彩,干脆瞅了自己一眼扭头不理人。
见他们这样,严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走到张镇跟前,“张哥,邓家帮凤羽已经是看在玉篱的面上。玉篱也跟我说过,邓家说了的,凤羽不会有事。既然这样,咱们就先看看。我听人说,这判案也不是当事人怎么说就怎么算,还得有证据。要不……要不就别再让她为难了吧。”
严姐刚说完,张镇还没搭腔,夏彩倒先急起来。跑到严姐跟前,大声嚷嚷,“您这是帮谁?要不是她凤羽能有今天吗?她倒嫁人拉倒了事,凤羽怎么办?”
眼看就要哭个稀里哗啦。
夏彩哭,王冬儿和二富两人也急了。王冬儿瞪圆了眼给夏彩帮腔,“邓家真不是人!帮就帮了呗,不过是为讨个媳妇儿过门!完了跑凤羽那里说什么说?这下倒好!他自己认了!!他们这是帮倒忙!”
伸腿就把严姐放井沿上的空桶一脚踢倒在水池里。咣当一声,惊得严姐跳起来。缓过神儿。也无话可说。
要说这邓家,也的确是……
严姐叹气。王凤羽出事后,张镇打主意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需洞低价折给告王凤羽的仇家。这已经是多大的人情了?可对方得了便宜还是不依不饶。一伙儿人又多有的多舀,少有的少出,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可就在小年前一天。消息下来。还是年都不让人过,说是三天后就要开庭审判。大家都急得热锅上蚂蚁似的,巴不得扒开地缝找条路出来。谁知,才过两天又说是证人改了口。王凤羽的案子翻过年再说!
一时,云开雾散。大伙儿高兴之余才知道是邓家在帮忙。众人各怀心思,但都默契地半句也不跟王凤羽提。谁又想得到。邓家憋不住自己去跟王凤羽谈条件!王凤羽是个什么性子?邓家人刚走,就让看守把人找来,说人是他杀的。他承认!
严姐看向大榕树前白茫茫的大路。这个天天为王凤羽担惊受怕的女孩儿,让她嫁到邓家,已经是非她所愿,偏偏掺和上王凤羽这事,推又推不掉,两头作难。眼看就要把她逼到了绝路!
严姐心疼王凤羽,可同为女人。看着花一样的个小姑娘一天天枯萎,着实不忍心。想到他们两人。想到自己在禄县的时候亲眼见着王凤羽受得那些罪,挨不住的时候跟自己说的那些掏心窝的话。那个他藏在心里默默温暖自己的小姑娘。
严姐眼眶微湿。蓦地抬起头,看向一群愤愤然的人。
“你们都进去吧!我跟她说!”
大家望向严姐,又看张镇。
严姐恳求道:
“张哥,玉篱你也见过。一个女孩子,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
张镇一直不停地点头。不说一句话,伸手把几个年轻人都拦回屋里去。
大石井旁又恢复寂静。严姐定定地看在水池里起起伏伏的木桶,又过了一小会儿,那个又细又瘦的身影总算出现在视线里。
玉篱很奇怪严姐丢了桶在水里泡着不管,可也没心思多问。见了人就打听王凤羽他妈腿是不是疼得厉害。
严姐深深看了她一眼,简单答了几句。沉默片刻,快刀斩乱麻地把王凤羽承认自己杀人的事说了,果然见玉篱一副要哭的样子。
严姐心里发紧,伸出手紧紧握住玉篱一双冷冰冰的手。
“张大哥的意思,让你去劝劝凤羽……只要他别再胡来乱说,就不怕坏事!事到如今,恐怕只有你才能劝得了他……”
张镇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按大家的意思,王凤羽的倔脾气肯定是不会给邓家服软。所以,只有玉篱好好去求求邓家,无论如何,即便王凤羽胡说八道,也要想方设法把人弄出来!
可此刻,严姐不想这么说。看到玉篱,忽然很想让这两个彼此惦念,又始终离对方远远的年轻人见一面。
“去吧!你这样日日念叨他,该去好好看看!我来想办法!”
玉篱从震惊里醒过神。想到今天来找严姐的目的,心里更有了决断。想来,老天也同意自己的做法?……
玉篱轻轻一抿,将唇畔两滴咸咸的泪珠含进嘴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