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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做水产,服装,和邓四喜的生意沾边不沾边的都有。最让玉篱惊奇的,还是给自己挪椅子的眼镜男子,叫方强。张口标标准准的普通话,举止斯文,言谈不俗,自己跟玉篱说,做得是工程承包这行。
玉篱很好奇。印象里承包工程,不就是包工头?该是粗狂豪爽才是。没想到却是这样斯文有礼的书生样。
方强像是看出玉篱的疑惑,笑笑。又体贴地用公筷夹了筷新鲜菌子放在玉篱碟子里。
“我只管技术一面,其他的还得仰仗邓四哥,以后还要请嫂子多关照……”
玉篱被说得糊涂,看向邓四喜。邓四喜刚给陈老板敬完酒。坐下来,也不看玉篱,冲方强呵呵笑道:“要不是兄弟你有那资质,邓某也只能干瞪眼,托福托福!”
也是一脸的客气谦恭。说着就要和方世强干杯。玉篱少不得也跟着站起身。
其他人见了,你一言我一语在旁边起哄。
“邓四,以后就看你小子横着走!”
“不地道!闷声发大财啊……”
……
雅间里闹嚷嚷地,玉篱却听了个大白板。邓四喜一个劲儿跟众人作揖打拱又是好一阵托辞。等两人坐下,邓四喜只给玉篱倒了杯果汁,什么也没解释,又自顾和方强凑在一起说话。
玉篱细细地嚼方强夹来的那筷山野菌子,有些无趣。只觉邓四喜还真是说得实在话。这趟真是来认人,和自己的生日毫不相干。这么一想,心里反而一松。放下心来,舒舒畅畅喝了口果汁,正打算起身去趟卫生间。刚走到门口,雅间门被从外猛一推开,差点摔在玉篱鼻子上。
还没等玉篱反应过来。杨姐踩着清脆的高跟鞋风风火火进了雅间。冲着众人熟稔地打完招呼,话题一转,舀眼往邓四喜一睃,“今天的笀星呢?!”
媚眼流波,成熟少妇别有的风情,一览无遗。
屋子里有人瞟了眼邓四喜,低头轻笑。其他人则默不作声。
从杨姐进来,玉篱就靠门口站在窗帘边上。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这会儿听杨姐这么说,不由自主看向邓四喜。只见邓四喜仍是低头笑,“算了吧。过个生日,我们自己就好。”
“是怕打搅你们过二人世界?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既然到了我杨姐的地界,不尽地主之谊,往后出去哪还有我站着说话的份儿!”
邓四喜刚一说完,杨姐就噼里啪啦慷慨激扬地说了一段儿。声音高亢嘹亮,在场的人由不得也随声附和。
玉篱还在发愣,杨姐转身找着人,拉上就招呼屋里众人一起下楼。
这下,玉篱也吓着了。刚上来的时候,这个饭店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光楼下散座就坐了不下百人。再把楼上的人也招呼上……玉篱惊慌失措地去扯杨姐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求助地看向邓四喜。
邓四喜眉头微锁,嘴角却仍然挂着丝笑容。见玉篱看过来,只抚慰地笑了笑。倒是一旁的方强抢过两步到前面,把杨姐和玉篱分开。
“既然过生,让人家小两口走一起嘛!”
说着把玉篱推给邓四喜。
四周闹嚷嚷地,玉篱趁势收回的手,一下子被邓四喜握住。杨姐脸上一丝阴郁的愤慨一闪而过。玉篱瞧在眼里,不禁一阵疑惑。
来不及细想,就被邓四喜牵着在众人簇拥下到了楼底。只见楼下大厅正中端端正正摆着张高脚圆桌,圆桌上,则孤零零地放着块再普通不过的八寸小蛋糕……坐在楼下散座里的宾客们,此时都纷纷看向大厅中央,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玉篱见到这样的情景,不由一呆。听到身边原本大声跟着起哄的几个人也一下子住了口。邓四喜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随即风轻云淡地笑起来:“玉篱今年不过才二十,杨姐准备的蛋糕也太大了些。”
众人一听也跟着笑。你一句我一句,骤然冷下去的气氛复又热闹起来。
杨姐轻轻一哼,笑着扫了玉篱一眼,
“小玉,你可别多想。我也是才得了消息,说是你今天过生。仓促些,也算是我做姐的心意,别嫌弃!”
说着重重一下拍在玉篱肩上。又咯咯一阵娇笑。
玉篱被杨姐拍得身子一倾。又不知该如何回答。转开头去,刚好对着楼梯口。王凤羽高高地站在夏彩和娟子的背后,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一眨不眨。
玉篱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就要挣脱邓四喜拉着自己的手。杨姐一旁看了,笑嘻嘻的脸沉下来。
“小玉这是生气了?都怪我!怪我办事不周到,可别害得你和小四生份!”
玉篱又急又气,手还被邓四喜紧紧握着,只得将头压得低低地。杨姐又说了些什么,已经无心去听。
正在慌神,听人模糊呼了声“凤羽!”,玉篱抬头看去,王凤羽已经出了饭店大门。
玉篱心不在焉地被邓四喜牵着,看杨姐招呼人找火点蜡烛。宾客或好奇或惊讶的眼光投来,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玉篱只觉一腔悲愤。这杨姐是自己第一次见,怎么就跟有仇似得?
心里越想越委屈,不动声色地死命往回抽手。引得一直贴身站在身边的方强也看过来。邓四喜面上却淡笑着,一点也不肯松,将玉篱的手攥得紧紧地。玉篱挣扎良久,又不能就此撕开脸闹一通。只好放弃。这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高高壮壮,的男人雄赳赳地扒开众人走进来。
玉篱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个四五十岁的男子长得和自家斜对门的陈家表叔有些相像。没想到说话也是声如洪钟:“邓小四!总算抓住你了!啊?!”
、第七十九章庆生下
声如洪钟的男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不用扩音器,大厅里的人已觉震耳欲聋。闹嚷嚷的大厅立时静下来。
玉篱感觉邓四喜拉着自己的手一僵。接着干笑了声,“是张老板!说笑说笑……”
一贯坦然自若的表情第一次从邓四喜脸上消失。
杨姐这会儿也不再谈笑风生。甚至眼里还有若有若无地戒备。
“张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被称着张老板的男人变魔术似地从身后拖出个花篮子。笑呵呵的大脸一板,“本人不请自到!杨仙儿,杨老板!你是欢迎还是不欢迎?!”
接着,抱拳环视四周,又旁若无人地大笑了一通。
大厅里众人脸色各异。都有些疑惑地看向主家杨姐。杨姐脸上强挂着笑,不动声色地招呼张老板楼上雅间坐,再不提给玉篱庆生的话。
不幸变万幸。玉篱虽还在满腔怒火,可不用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心里还是不禁一激荡。坚决不再跟着邓四喜上去。
邓四喜也不勉强,把车钥匙扔给方强,拜托方强照看玉篱。
玉篱一言不发地和方强走出杨姐夫妇的饭店,到了街边停车的地方,一头钻进车后座盯着车来车往发呆。
方强吭了一声,善解人意地左顾而言他,“今儿天热,搞得大家都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哈!”
见玉篱还是没动静,转头递去一瓶需泉水,“邓哥常提起嫂子你,一脸幸福样儿。看得大家都羡慕……”
玉篱接过水,说了声“谢谢”,
“别老叫嫂子,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
方强脸上笑容一滞,一副想劝又不好深说的表情。玉篱有些不忍,转而问起来,“听起来,你是和四哥一起承包了什么工程?”
方强一愣。见玉篱一脸真诚,不像是明知顾问。迟疑了一下,简简单单答道:“邓哥有办法,我资历浅,所以大家就一起合力做事,互相帮忙吧……”
玉篱一见方强这样,不再多问。方强也不再无话找话。炎炎夏日,外边热浪滚滚,车里开足了冷气,凉爽如秋。经过刚才一激,玉篱已经疲惫不堪。靠在背椅上,不知不觉昏昏睡去。
等到再睁开眼,驾驶座上的人换成了邓四喜。玉篱往外看去,车子开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左边正是净峦山,右边则是再熟悉不过的净湖。玉篱认出来,这会儿自己被邓四喜带到了净湖的南边。这一带,靠山临湖,是远近闻名的风景区。逢年过节,整城的人少不得都要来走一遭。
邓四喜见玉篱醒转,摁灭手里的烟。转过头,“醒了?”
玉篱抬眼看向邓四喜。一样地坦坦荡荡,一样地彬彬有礼,刚才饭店里死死拽着自己的手,好像就是刚才睡过去做的一个梦。
“四哥……”
玉篱的声音如同呓语。
邓四喜低下头,
“从我开始做事,就认识杨姐。也算老朋友了。她这个人做事风风火火,不拘小节。却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
玉篱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邓四喜精神一振,快速拉开车门捧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出来,又钻进玉篱坐的后座,侧身正对玉篱。
“生日快乐!”
每一朵玫瑰都用金黄的彩纸做了精巧的花瓣状,细致地妆点好。又用华贵脱俗的暗银色将大束花扎成心形。玉篱初初一看,不是自己生日的二十朵,更不是听闻过的“一心一意”,而是九十九朵。
玉篱狐疑地看去,邓四喜扯嘴一笑,
“天长地久。”
玉篱又一下子低下头。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刚才在饭店时,还有和方强的事,还一一在目。面前谦谦君子一样的男人,有多少自己不了解的一面?
玉篱想到刚才风风火火而来的老者。从邓四喜和杨姐两人的表情看,应该是个厉害人物。开口想要问问邓四喜,是不是有什么事?一下子想到先前方强提的事,又把到嘴的话咽下去。
玉篱一副犹犹豫豫,预言又止的模样,邓四喜一顿,眼神暗下来。面前的女孩儿,修长濡湿的睫毛微微扑闪,挺秀的鼻梁上,雪白光洁的额头如同上好的白玉。细细看去,鬓角的青丝短的才刚刚冒头……邓四喜想到春天的时候,印着一树青杏独自而坐的女子。
邓四喜无声地叹口气,声音柔软得如同迎面而来的轻风。
“对不起……”
玉篱将手攥得紧紧地,良久松开手接过那捧火红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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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家的小饭店里,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桌子人,要嘛关系不同寻常,要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娟子端端正正坐在桌边,看夏彩调皮地把一个个椭圆优美的玻璃酒杯层层叠加,搭成个三角形,又自上往下倒酒。酒是早会儿杨姐专程舀上来的,据说是瓶价格不菲的香槟。在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映照下,如同亮闪闪的小溪,一路流下,汇聚在最底层的杯子里,不多也不少,盈盈满溢。
夏彩站起身,猛一击掌!
“耶!成功!”
坐在一旁的小海无聊地翻开眼皮,
“可以走了?你也不怕一会儿杨仙儿来见了心肝疼。”
夏彩一撇头,高高束在头上的马尾,抛出一个优美的弧形。笑嘻嘻地,“气死她!小气样儿。你们看见没?那巴掌大的蛋糕,明摆着就是现成从对面蛋糕铺弄来的。粉腻腻一层油脂,一看就是便宜货,连个名字都没有!”
见王家姐弟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甘心地凑过去和两人挤在一起,“玉篱漂亮又机灵,你们说为什么挑个岁数这么大的男人?瞧被杨姐挤兑的小可怜样儿,邓四喜都不知道帮帮她,真逊!我看邓四喜也不是那么厉害嘛!”
小海一听夏彩这话,抬头望向天花板,不说话。
坐在窗户旁边的娟子,侧身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嘴角若有若无地挂了丝笑。
“玉篱?小夏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她找了邓四喜,该藏着笑才是。有钱有能力,还要怎么样。再者,你说她该找个咋样的?像王凤羽,有脾气有个性,又长得帅的?她可没小夏这样的家底啊……”
说完,掩嘴一笑。
娟子的弟弟,小海。原本单腿搭在桌上很是悠闲。听姐姐娟子这一席话,不知不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