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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篱妈大张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大飞。
“大飞的意思,要是玉篱有心,他不嫌弃玉篱!下半辈子,他愿意帮凤羽照顾好玉篱!”
王泉儿媳妇儿的话轻飘飘地传进玉篱妈耳朵里。
玉篱看着大飞,再转眼看看对着自己笑的王泉儿媳妇儿,沉默下来。
王二婶却从地上挣扎起来。冲到玉篱妈跟前,“妄想!我跟你说!你那狐狸精闺女,扫帚星!休想进我家门!”
眼泪和汗混在脸上,整个成了唱大戏的,“好好的儿媳妇儿,眼看就进门!全给她搅了!……”
玉篱妈看着王二婶,突然轻哼一声,笑起来。笑容却不见半点儿温度。末了一言不发地转身想离去。
大飞见状,忽地从地上蹭起来,着急地看向王泉儿媳妇儿。王泉儿媳妇儿朝大飞使了个眼色,重新又提起声音,话里带了亲热,
“玉婶。您回头跟玉叔商量商量,大飞是诚心的,选了好日子一定上门拜见您二老!”
玉篱妈一路走,一路想,糊糊涂涂停住脚,发现自己却是又折回王七婶家了。院子里鸡鸣鸭叫,圈里的猪也还等着喂食……一时之间,只觉头晕脑胀。
玉篱爸从屋里出来,见妻子傻愣愣地坐在堂屋的门槛上。以为她因为玉篱在置气。自个儿跑到灶房生火做饭。隔了一会儿,王七也从鱼塘里看塘回来。两个人一声不吭将早饭做好,又将牲畜也收拾照料好,玉篱妈仍旧在坐着发呆。
王七笑着上前喊玉篱妈吃饭。
“明天双平妈就从寺里回来,这阵儿可劳烦你了!”
玉篱妈收回思绪,淡淡地笑了笑,并不搭话。自个儿痛痛快快走到灶房坐下来,端了碗一声不吭地吃。
玉篱爸见妻子突然变得沉默,实在没想到玉篱妈对玉篱去收货这事反应这么强烈。玉篱爸迟疑地说道:“你要实在想拦她,我去亲自找找她婆婆,也不是什么没商量余地的事……”
玉篱妈不吭声。玉篱爸和王七正在作难,白婶在院子里,拍门进来了。
玉篱爸和王七一听白婶的声音,都唬得站起来。一个去拉玉篱妈,一个就先一步跨出门去,拦着白婶在院子里笑。
“大早地,您就过来,可真是稀客……”
王七说道。
白婶笑笑,点头说是,仍旧往里走。王七急得满头是汗地跟在她后边进去,却见玉篱妈稳稳当当坐在桌子边,不像要跟白婶闹的样子,又是疑惑又不由松口气。
白婶看看玉篱爸,点了点头,还没坐下,先就对着玉篱妈的背说道:“亲家,我是来跟你赔罪的。”
玉篱爸赶紧摆手,
“您这是说的什么客气话……”
王七忙不迭地请白婶坐下。
白婶坐下来,玉篱妈仍旧端了碗,只盯着桌上的菜不吃也不动。
白婶叹口气,
“我原本答应你要管好玉篱,可惜管不了。昨天她就跟静茹去找双平。我想拦来着,可见孩子累成那样,我就寻思,今儿一大早跟她说。谁想到,她一大早就又出去!”
白婶不由自主垂下头,
“我老糊涂,没用。连个人都看不住!”
玉篱爸和王七都慌忙说:
“您言重了!”
玉篱爸看眼仍旧无动于衷的妻子,有些气恼起来,看眼玉篱妈,冲白婶笑道:“玉篱嫁进亲家家里做媳妇儿,我们把她交给您,都是真心实意。您尽了心,她不听,是她不孝顺,她不对!”
白婶摆手,面色沉静,
“玉篱是好的,天下难找的好媳妇儿。凤羽要不出事,她过的日子哪能是这样?这么个娇巧的女子,为了养家出去奔波。说起来,我这个做婆婆的都觉得没脸。是我们拖累了她!”
玉篱妈抬起头来,屋子里的三人都看着白婶。
白婶笑笑,
“有句话,我本意是为玉篱好,可说出来,不知道亲家公和亲家母怪不怪。”
玉篱妈不做声,玉篱爸沉了脸色,
“凤羽不多生了场病,如今之计,就是好好伺候好他,等他醒过来,万事大吉!其他的话,其他的话没什么好说!”
白婶不语,看着玉篱妈。玉篱妈沉默了一会儿,一下子站起来。
“有啥话你跟玉篱他爸说吧,我脑子乱,躺躺!”
玉篱妈躲进房里,前脚进,白婶后脚就到。语气,面色,比起刚才,多了分沉重,更多了分坦诚。
“你是妈,我也妈,我儿子这样,我心疼。你女儿受苦,我也知道你难受……”
玉篱妈烦躁地说: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您还是回去吧!”
白婶看着地面,眼里忽然之间噙了泪,“让玉篱回来吧,她还年轻……”
玉篱妈抬头看眼白婶,又低下头不搭腔。
“我是真心的。你那闺女,要是有半点儿虚情假意,我也好狠下心来耗她一辈子。可她偏偏是这么个实心坨子,我不忍心……”
白婶声音微微发抖,
“想当年,我也是这样的如花似玉的年纪。凤羽他爸就没了!熬啊,熬啊,儿子大了,我也老了,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好歹,我还有凤羽,玉篱呢,她比我还不如,就只她一个人,你叫我怎么忍心啊?……”第一百九十四章不忍
、第一百九十五章进退
玉篱妈听到白婶的话,眼皮不由自主跳了跳。一个激灵打住玉篱妈的话,“我可没那意思!凤羽他能好起来……”
白婶盯着地面,浅笑着,
“好不好,我心里不糊涂。小半年了,连我这个当妈的都看得有些淡了。再者,即便好,还能好到哪里去?凤羽就算以后醒了,也不会怪玉篱……”
玉篱妈不再说话。
王凤羽从医院回来后,一直是罗冯军在帮忙看护。王凤羽是什么情况,玉篱妈也一直在跟罗冯军打听。每次,罗冯军虽然没多说,可从那模棱两可的态度,不用打破沙锅问到底,玉篱妈也猜出几分。
玉篱妈突兀地说道:
“……那建房子的钱,等这季鱼塘收了我就还回去……”
白婶摇头,站起身。
“那钱给了玉篱,我就没想着要回来。他俩人走这么一遭,这些就不要提了。”
说了声“走了”,就自个儿拉开门走出去。
玉篱妈心里一颤,站起身追上人,
“以前说过的话都算数!凤羽,还有您,我们都是一家人!有我们的,就有您们的!”
白婶回头淡淡地笑了笑,冲玉篱妈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巷子。
玉篱妈心神不宁地扶着大门,立了一久。回到灶房,玉篱爸,王七都一声不吭地坐在桌边,桌上的饭菜动也没动。
玉篱妈看看丈夫阴沉的脸,嗫嚅道:
“……她自个儿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说……”
玉篱爸站起身,一言不发看着妻子。猛地将面前的桌子掀起。一桌子碗筷,汤水,全都铺洒在地上,满眼狼藉。
玉篱妈泪汪汪地看向玉篱爸,玉篱爸嘴唇微颤,“你说,往后咱们还咋挺直腰杆在村里走?!”
这话一说,玉篱妈却猛地也站起身。狠狠地看着玉篱爸。
“什么挺直腰杆做人!我们是偷了还是抢了?玉篱是做啥见不得人的事了?我跟她说了,往后咱们管凤羽也管她!这也算仁至义尽了吧?难不成,你就爱看着玉篱活生生熬老熬变样儿?”
尖厉的声音,传出老远,
“你倒是睁眼看看!连个不学无术的二溜子都想来踏一脚。那架势,有人要玉篱就是大恩!就是施舍了她!玉篱这还是有婆家的人呢,不管不顾,就在大门口闹!这样无依无靠的婆家。玉篱就是有心守一辈子,她也休想安宁!”
玉篱爸听了妻子的话,又急又气,赤红双眼怒声吼道:“胡说什么?”
玉篱妈跳起来,
“胡说什么?”捞起袖子,臂上一大块儿紫红露出来。
“看清楚了?才将大飞妈掐的!我要是一恍神。吃的亏可就不只这点儿!就那么个泼妇,她还看不上玉篱!……”
说着,不知心里是酸是苦,没来由眼里一热,当着王七的面就大哭起来。
玉篱妈越哭越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把大飞打玉篱主意的事说出来。
“两家就隔一堵墙!他儿子动了心思,难怪那泼妇咬住玉篱不放!你说这架势,玉篱到底怎么讨得了好?怎么能安生?”
玉篱爸一脸惊疑。面色铁青。还在不敢相信。王七说道:“青天白日,他就是有那坏心,他还能吃人?……”
玉篱妈看眼王七,抹了眼泪。横竖不管。
“什么挺起腰杆做人?往后别跟我提这个!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日子总要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玉篱爸哑口无言。
头天,因为等玉篱和静茹,双平两口子出门晚。忙了一天,跑完事先订好的几个寨子回来,已经大半晚上。邓立明累得什么似的,恰巧在大门口碰见邓四喜送陈钢回家,邓四喜就蘀了他,送玉篱和静茹两口子一同回了王家村。
到了王家村,几个人约好,第二天一大早邓立明不来接人,邓四喜就过来把陈钢他们搭过去。邓四喜做得周到坦然,静茹和陈钢两口子倒有些过意不去。
邓四喜那里,先是邓立明走,如今又是陈钢走,算去算来,从最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的人,也就这么两个最值得信任。
临下车前,陈钢跟邓四喜直说对不住,邓四喜看眼玉篱,又看着陈钢说道:“要说对不住的人是我。本来是自己的事,反倒把你也扯上!”
玉篱在旁边听着,邓四喜要走的时候,玉篱冲他喊道:“四哥,天黑,小心开车!”
邓四喜已经上了车,闻言,欢欢喜喜地从车里伸出头来冲玉篱大声喊:“谢谢!”
静茹和陈钢两口子被他两人弄得莫名其妙。静茹悄悄地去拉了拉玉篱,被玉篱狠狠给了个白眼,又讪讪地咽下嘴里的话。
第二天,邓立明果然赶不及,邓四喜如约天没亮就来村里把静茹两口子和玉篱拉过去。一伙人去的早自然也回来得早。车子从山里回城的时候,玉篱特意让邓立明停下车,在城里买了菜,肉,打算回家好好整治出一桌,然后认认真真跟婆婆谈谈心。
玉篱回到家,才将晌午,白婶忙得热火朝天不说,张镇也没去大棚里。玉篱走进灶房一看,桌上已经大大小小摆了十来个碗碟。
玉篱惊奇,
“咱们想得一样!看我也买菜了!”
提起手里的两大袋子菜,迟疑要不要也做出来。
白婶却痛快地一挥手,
“多买就多吃!也收拾出来!我瞧瞧我酿的米酒,好了就抱一坛子过来!”
玉篱目送婆婆兴冲冲地往后院走去,有些疑惑。问张镇,“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看我婆婆咋这么高兴呢?”
张镇抬眼看了下玉篱。
“你是忙晕头了。这个月二十二号就是大年三十,明天已经到了月半。快过年了,不欢欢喜喜还得愁眉苦脸?”
玉篱挨了张镇一顿抢白,反倒不生气。“嘿嘿”笑两声,将买来的菜倒出来,一边收拾一边跟张镇说话。
“张叔,您说话老这么冲,是不是一直以来就对我有意见啊?”
张镇轻哼一声。继续收拾手里的鱼。
玉篱等不来张镇答话,又腆了脸冲他笑,“我知道我欠了凤羽不少,以后我会加倍努力!您帮我在我婆婆跟前说说呗,就答应我跟静茹他们……”
玉篱还没说完,张镇“当啷”一声将手里的菜刀重重摔在菜板上。
“自作聪明!该做不做,不该做你做一大堆!你说你,大人说啥你就听着点儿。难吗?现在好了,你甘心了吧?”
玉篱被张镇吓得陡然一跳,困惑不已,“什么甘心?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张镇恨恨地捡起菜刀,一刀砍在鱼背上,将鱼齐刷刷地一分为二。
“什么意思!就跟这鱼一样!”
说完。两只手,一手提着半条鱼气呼呼地走了。
张镇走了,玉篱一个人站在厨房又惊且疑。白婶从后院搬了一坛子米酒回来,玉篱看她笑呵呵的样子,几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