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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苓君摇摇头,道:“对付戴大人的可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哦!谁?”沈玉嘉皱眉道。
楚苓君再次摇摇头,道:“想知道,戴大人先答应了我在说。”
“唉吆,行,爷满足你,不过你可要乔装打扮啊,你就这样,我若是带到洛阳,直接被你的仇家给咔嚓了。”沈玉嘉没好气道。
“一言为定!”
“废话,说吧,谁想要加害于我啊。”
“戴大人的承诺,可真让人不敢放心啊。”楚苓君并未作答,反而指出了沈玉嘉不够诚心。
沈玉嘉眉头一皱,道:“承诺是什么?是白纸黑字?还是血写绣袙?。”
“这……”
楚苓君一时间到被沈玉嘉给问愣了。
“我说楚相啊,你丫的想法可真有意思啊,承诺不就是一张口加行动吗,现在口已经张了,你若是要我行动,怕是我已经死在你口中的另有其人手里了,莫非,你要我下跪在答应你一次?”
“罢了。”
楚苓君冷哼一声,道:“戴大人此番回洛阳,可知道路途的凶险啊!”
“我都这般爽快了,你能给我痛快点吗,我若知道有什么凶险,我还答应你干什么,自作贱啊。”沈玉嘉没好气道。
楚苓君强忍着心中的恼怒,冷着脸道:“唐睿,你和他有仇,他知道你要离开钱塘,定会安排死士在路上埋伏你。”
“果然是这老家伙!”
沈玉嘉也猜出在这里和自己有仇的,除了唐睿还真没谁了,不过他又不走庐江郡,而是先去长沙,在转道回洛阳,如此虽然路程远了点,但胜在安全,这唐睿,左下有豫章郡,右下鄱阳郡,他如何率军来包围他。
但是沈玉嘉没想到,这唐睿居然有死士,如此事请可就麻烦了。
死士不同于普通的刺客,他们结伴而来,就算被人察觉,抓你一两个回去问话,也逼问不出半句话,对这帮人的毅力,沈玉嘉可是深有体会,上次折磨了那个小子好几天,都快把他逼疯了,最终得到的消息还是半真半假,直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浪费了他很多时间。
“我倒是奇怪了,你为什么帮我啊?”沈玉嘉看着楚苓君问道。
楚苓君受不了沈玉嘉炯炯的目光,偏过头道:“我助六王爷,是他能帮我复仇,而如今六王爷已死,我不投他处,如何报这血海深仇。”
沈玉嘉知道这丫的或许是看出来,自己并非梁国的人了,但他对此也毫不在乎,倒是有一事,让他十分感兴趣,忍不住就凑过头,一脸坏笑的好奇问道:“你一介女流,凭什么让庞昂帮你?莫非你把这娇嫩的身子,献……”
“戴大人,你若是在这般说,我可生气了。”
“得,我知道女人能依靠的手段,不仅是身子,还有脑袋瓜子,楚姑娘明显是后者,对吧!”
楚苓君面无表情,沈玉嘉看不到她在想什么,但看着此女久久未语,最后幽幽一叹的神情,沈玉嘉心中不觉一惊,暗叹又是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可人儿,看着楚苓君淡淡伤感的神情,他心里不由一疼,这一疼可把他吓了一跳,自觉不妙的他,赶紧收敛了笑脸,说了一句抱歉,便径直走出了书房。
第三卷 烽火狼烟 239。第239章 上路
五月,梁国在扬州战事接近尾声,长达半年的战争,如今东齐扬州只剩下北部的薪春郡、庐江郡和丹阳郡。
虽扬州被逼入了绝境,但整合了全州的兵力,高达二十万驻守在这三郡之地,抵抗梁国进军东齐腹地。
本来如火如荼的梁军攻势,不应该被敌方这些败军所震慑,然而,一系列突然的事件,让梁军不得已,只能停待不前了。
当沈玉嘉收到消息时,梁军各路统帅,死的死,伤的伤,不是中毒,就是被暗箭射杀,短短半个月里,竟然死了八名统领三万大军的将军,和许多参军幕僚。
沈玉嘉不得不庆幸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因为圣旨下来了,他即日便要前往洛阳,成为大理寺少卿。
一位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的青年,成为大理寺少卿,这是何等的荣耀,一时间把许多梁国大小官员,都给羡慕到恨死他了。
沈玉嘉知道,这是李毅德想要让李家坐稳皇位,尹家势大,贺家也势大,想要把这两家人给彻底的踩在脚下,就必须拥有一批属于自己的忠臣,无论是李毅德,还是李晔,亦或者李家皇室的人,都在四处拉拢,寻求人才,把这一批新鲜的血液,注入到李家中,这才能让他们在战后依然能坐稳江山。
沈玉嘉无疑是被卷入了这场三家夺权中,别看现在李家称皇,其实当初只是因为他们敢顶着大不为,先一步称王称帝,而且攻到了汴梁,才把贺家稳稳的压在下面,贺家其实也有称王称帝的魄力,只是不想出头太快,却没曾想晚李家一步,结果还被绑到一条战船上。
若是贺家心甘情愿做一个藩王,那还好解决,但是从贺家如今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好像有些不情愿啊,否则怎会出其不意,占领了扬州南部的庐陵郡、建安郡和临海郡。
本来沈玉嘉还认为,这是李毅德的安排,可是当他当上了余杭郡郡守后,便算半个脚踏入了这场内战中,在加上受到的消息,他才发现这些军队都是贺家的人,而且他们占领了三郡之地后,便没有要协助梁军,继续攻打东齐了。
现在局势越来越乱,让沈玉嘉大感惊讶,在他从上辈子的古装战争剧里,看到的都是军中一条心,打到哪,那里便是他们的地盘了,等打完了全国,那么他们就可以称王称帝了。
而现在不同,刺客满天飞,密探到处走,今日还是友军,明日就变成敌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有可能死在自己人手里,更不知道对方究竟归属何人,一切都太乱了,只要有兵权,那么这个人就有可能随时会造反,你想防都防不住啊。
直到现在,沈玉嘉有些立即为什么宋朝会把兵权全部掌握起来了,而且还重文轻武,稳固中央势力,看来正验证了毛伟人那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有兵才是老大啊。
在这样发展下去,沈玉嘉真怕一个小城小镇,甚至一个村长,拉上几十个壮丁,就敢称王称帝,如同秦朝灭亡前,随便跳出一个亭长,召集几个人杀了县令,起义造反,最后还被他一统天下,这要是当时,那沈玉嘉没话说,可是蒙古还在虎视眈眈,你现在就内乱,不是被汉人的天下,拱手让人吗,这可真是讽刺啊。
收敛心情,沈玉嘉要上路了,与来之前不同,来时是统军五千,还带有降军三千,那是一路威风凛凛的出现在钱塘城外,而现在,小车一辆,战马数匹,随行人不过七八个,这其中,还没有包括童四海和他以前的火头军兄弟。
童四海成为了钱塘城城卫统领,不得擅离职守与他去洛阳了,倒是赵穆,本来他也是被要求留下来的,但是他个人死活不同意,非要和追随戴腾,这让李毅德也无话可说,只能卸了他的官职,任其自行离开。
这次回去,一路凶险难料,路线沈玉嘉一定要选择好,否则遭受埋伏。
出乎意料的,明知此行有凶险的楚苓君,这一次居然跟他们一同上路,好似怕她晚一步到洛阳,沈玉嘉就不给她官做似的。
再说了,一个大理主薄,其实他想让谁做,谁就能做的,但这对楚苓君好似根本不难,说戴大人只要照着她的要求,去和谁谁谁勾搭一下,她这个主薄便能当上了。
若是沈玉嘉真是戴腾,他自然没话说,可他是沈玉嘉啊,搞不好这丫的让他去巴结的人,是以前的同僚,亦或者认识他的人,那可咋办。
变装只能顶一时,怎能顶一世啊,几句话说出去,要认识他的人还没有认出来,那对方真可以说是瞎子了。
沈玉嘉等人坐车骑马出了城,到了码头,昨日沈玉嘉便让华永在这里买了一艘画船,也不雇船夫,全是他们自己人撑船。
出城一路直到上船,那都没什么危险,沈玉嘉想想也是,若是敌人要现在下手,困难不说,想要逃走也跑不了啊,自己的大军可就在城外驻守呢。
但是,让沈玉嘉想不到,才刚刚上了船梯,便有一人追了上来,当她被华永给拦下后,这一名妇人突然就哭了起来,跪在华永面前不断恳求,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沈玉嘉听了片刻,得知这妇人想要上他们的船,急急忙忙赶去建德,要去看望重病不起的老父亲。
沈玉嘉心中冷哼一声,朝着华永道:“给她五两银子。”
华永当即就给了妇人五两银子,随后在妇人意味难明的目光中,众人上了船。
“只她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戴大人为何不帮她一下,这到建德的船,恐怕要待明天早上才有了。”楚苓君出现在沈玉嘉身旁问道。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本官现在招人惦记着,凑巧的事请一概不管,那怕她自刎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皱一下眉,这叫好人早死!”
听着沈玉嘉这冷血的话,楚苓君摇摇头,其实她也知道,如今是紧要时刻,一切都不能用常理待之,否则后悔终生。
画船一路行了五十里,到了半夜,沈玉嘉命人把船靠岸,而后叫众人下船,此时岸边,早已经有马车等候,这倒是让楚苓君感到惊异,没想到这戴大人早有安排,但是让她跟想不到的事,他们提着灯笼上了马车后,沈玉嘉却让他们把灯笼熄灭,而后悄悄的有下了车,蹲在一个芦苇丛里,那几辆马车便缓缓的向着最近的城镇走去。
“戴大人用不着如此谨慎吧,即便你用了这一招,待这些车夫落入唐睿的人手里,他们还是要招的。”楚苓君没好气道。
“能拖一时是一时,扰乱敌人的思路,让他们不知道我们何时回下船,所以每次有马车靠近画船,他们就要分兵追赶,如此下去想要为难于我,谈何容易啊。”
楚苓君皱皱眉,好奇道:“戴大人安排了多少马车?”
“不多,这一路到鄱阳湖,大概有百辆左右吧。”
“百辆,戴大人你究竟谋划了多久?”
这不得不让楚苓君惊骇,她告诉沈玉嘉有人要加害他时,才过了一天而已,一天时间不可能把人安排到鄱阳湖如此远的地方,这要耗费的人力与财力,肯定不小了,但是她跟在沈玉嘉身边大半个月,却从未发觉他做出这等安排。
“这你就别问了,安心跟我到洛阳就好了。”沈玉嘉笑了笑,起身便上了画船。
沈玉嘉的古灵精怪,让楚苓君十分无语,这家伙说是安排了百辆马车,本来楚苓君还以为很多了,可是在未来的三天里,出了马车,居然还有与他们身材相近的人,上了船,走了几十里水路后,有下了船,如此虚虚实实,又过五天后,他们便安全到了鄱阳湖。
“接下来可是最困难的了,我的人手跟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沈玉嘉看着隐约可见的湖对岸,由此惆怅的说道。
“戴大人若是能把人手安排的豫章郡,那才是手段通天了呢。”楚苓君冷哼道。
她对沈玉嘉的鬼点子,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若以后她要派人来刺杀沈玉嘉,她绝对会在沈玉嘉还没离开钱塘时,就叫人下手了,否则离开了钱塘,你压根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换路线,是水路,还是旱路,如此分兵追赶,究竟需要多少人手?连她都有些无法估量了。
其实,她若是知道沈玉嘉早已经安排了后路,恐怕就不会这般吃惊了。
沈玉嘉可不同别人啊,他身份特殊,可以说现在是身在敌营,他每一步都要想出后路,否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