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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阵惊雷过后,布满天际的乌云翻滚了几下,如织般的暴雨终于从空中直落下来。
“这雨要是早来几日就好了!”
蒙古王爷僧格林沁站立在中军大帐之内,望着空中降下的豪雨,仰天长叹。这雨要是早来几日,他的大军就不至有今日之败了!
他从广州带来的四万多八旗、绿营,现在算上乌兰泰、祥麟带走的一千人,也只剩下不到一万三千,其中八旗兵还不到八千,短短数日的血战,代价竟然如此高昂!在他看来,明军的火器犀利,正是清军惨败的最主要原因。
“王爷!王爷,不好啦……”一名戈什哈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紧急军报,“广州!广州城丢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僧格林沁愣了愣,他身后的傅方却先嚷嚷起来了。这广州可是坚城,当年尚可喜、耿继茂的兵花了10个月才打破明军据守的广州城。现在朱济世的明军怎么可能在一日之内就破城了呢?
“是叶名琛附逆献了广州城!”那戈什哈咬着牙道。
“汉奸!叶名琛这个汉奸!”傅方跺着脚大骂,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广州城去一刀剁了叶名琛这个大汉奸。
“赛制台他们怎么样了?”僧格林沁皱着眉头追问,“还有广州满城里面的旗人……”
“回王爷的话,赛制台、乌都统和祥军门都还安好,那叶名琛是在他们带兵护着满城的旗人离开后才附逆的。”
僧格林沁松了口气,苦笑道“这个叶名琛总算还有点良心。”
“王爷!”傅方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僧格林沁挥手打断,就听僧格林沁用细不可闻地声音道,“这样也好,叶名琛降了。我们就有台阶下了……这广东之败的罪人是叶名琛,不是我们!”
虽然道光肯定要包庇僧格林沁和赛尚阿,但顶多就是不下大牢不掉脑袋也不充军流放,革职夺爵是肯定的,虽然可以留在军前效力赎罪,但是现在的仗不好打。万一再败几回,没准真就万劫不复了。现在有个投敌附逆的叶名琛把所有的罪过都揽过去,僧格林沁和赛尚阿他们就不担心了。这个广东不是丢在他们手里,而是被叶名琛“卖”给朱济世的……
“对了,十三行的那些行主都怎么样了?”僧格林沁忽然想起了十三行,京里面可有不少亲贵在十三行都持着暗股呢!
“也都附逆了……”
僧格林沁叹了一声。摆摆手打发走了那名戈什哈。又回头看着傅方道“去把协领以上的将官都招来,咱们该布置一下离开广东的事情了。”
“喳!”傅方听到这话也是大松口气,这仗是没法再打下去啦,再不走,都得把命留在广东!
……
朱济世此刻也站在大帐之内,满脸笑容地望着雨水哗啦啦地在他面前落下,织成了一道雨幕。远处的景色,都变得模模糊糊的。
广州无血开城,叶名琛弃清附明的消息也已经送他这儿了。不管其中的内情如何,大清朝的广东巡抚署理两广总督这样的大吏,公开投靠到大明这边儿,对自己安定广东的作用可谓是极大的。
连叶名琛这样的封疆大吏都投降了,广东其余各道府县的地方官还有什么理由为满清王朝陪葬效忠呢?
不过最让朱济世高兴的,还不是叶名琛的归附,而是广东十三行的投靠!这十三行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占据整个广东产业链下游的渠道商。无论是冶铁铸造、纺织丝绸、漆器还是陶瓷业。他们的产品外销渠道全部掌握在十三行手中!其中佛山纺织业所需的棉花也都通过十三行进口。从某种角度来说,十三行就是广东手工业的衣食父母。
只要掌控了十三行,就等于掌控了广东几十万手工业者的衣食,就等于掌控了他们最大号的主顾。这世界上凡是做买卖的,就没有敢得罪大主顾的——这个无论东西洋。都是一个道理,朱济世自己就是商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自己想要推动广东手工业向大工业升级是不大容易的,人家不一定鸟自己这个大王,而且自己提出的主张也不一定真的符合实际情况。但是十三行肯帮着自己,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们把持着广东手工业的外销渠道,就算再牛逼的手工业作坊,也得根据顾客的要求生产产品不是?他们又不是什么牛皮哄哄的大型国有垄断企业。
另外,十三行也了解广东手工业的实际情况,由他们制定出来的产业升级方案肯定比自己这个“海归派”凭空想象出来的要好。朱济世知道自己不大了解19世纪中叶的中国国情,所以在制定政策的时候,都非常愿意听取这个时代的专业人士们的建议。
“王上,僧格林沁要跑路了。”
正想着该怎么同十三行沟通的时候,披着件蓑衣的苏玉娘快步走了进来,向朱济世行了个抬手礼,然后又问道“是不是要属下带兵去追击?”
“僧格林沁要跑?”朱济世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笑了笑,“倒是个跑路的好天气,不过老皮尔、韩四和罗军旗他们会处理的,我已经将东江前线的指挥权交给他们了。玉娘,你带上第二旅和我一起去广州,广州城已经是咱们的了!”
“广州已经打下来了?”苏玉娘的俏脸儿上闪过一抹惊喜,伸手从朱济世手中接过二刘联名的报告,看了看,秀眉却微微蹙起来了。“王上,十三行的商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全是奸商,广东老百姓没有不恨他们的,不如抄了他们的家,一定大快人心的!”
“奸商?”朱济世嗤地一笑,伸手拉过苏玉娘的玉手将她牵进了大帐,又帮她取下蓑衣。“商人嘛,哪里有不奸的?我可不能因为他们是奸商就下令抄家吧?说起来,他们这些商人还没有我十分之一奸呢!全部的身家都存进汇丰行了,所以不得不为我所用了。”
被朱济世牵着玉手,苏玉娘的脸颊就是一热,心思也乱了起来,有口无心地应道“王上怎么是奸商,王上是有雄才大略才是。”
“既如此,玉娘就不该质疑我招纳这些奸商才对。”朱济世看着这个脸颊绯红的娇艳女将,温和地笑了笑,“士农工商各有各的用处,咱们大明要兴盛是离不开商人的。广东这里地少人多,若无工商发达,那些无地的民人该如何谋生?若没有他们将别处的食粮运进来,这广东的米价该有多贵啊?”
“王上所言极是。”苏玉娘认真地想了想,觉得朱济世所言有理,便点了点头,又道,“王上,咱是当兵的,就该替王上征伐四方,这广州城还是暂时不去了,等到四方安靖了,玉娘再回广州陪伴……”说到这儿,她忽觉失言,脸颊又红润几分,低头不语了。
朱济世哈哈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玉背,“玉娘,你的功劳已经够大了,也该给刘慕林一点立功的机会。进了广州以后,你就留守在我身边,让刘慕林带兵去打粤西。此外……玉娘,你也守寡多年了,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不如给我做个妃子吧?”
“王上……”苏玉娘娇嗔,红着脸低头道,“匈奴未平,玉娘还想领兵出征。”
朱济世哈哈大笑,“那就继续领兵吧,当了王妃就不能领兵了?等广东平定以后,我的锦衣亲军还要扩编,指挥使一职非你苏玉娘莫属,将来我们夫妇二人还能一起领兵出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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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朱济世的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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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47年8月25日,广州。
广州城内,现在正处于戒严之中,原来繁华热闹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大部分的店铺虽然都开门营业,不过却生意清淡。这座天南第一重镇虽然兵不血刃落入了朱明之手,但并不等于反抗朱明复辟的拥清势力便不存在了。
正如左宗棠所言,“满清视汉人士子为恶仆,处处严防,犹如待贼!而汉人士子,读圣贤之书,讲伦理纲常,仍以君父待满清,不知醒悟。”因而广州城内的士人,无论在朝在野,大多对朱济世的大明敬而远之。跟随叶名琛这个贰臣投明的满清官员更是寥寥无几,倒是有几个想不开在府衙里面上吊投水要当忠臣的呆子。不过更多的还是玩人间蒸发,不知去向了。
根据刘鹏、叶名琛、陆思元、何正隆等大明官员的报告,眼下广州城内各满清官衙几乎都是空空如也,包括广东布政使、广东按察使、广东学政、广东道御史、广州知府、南海知县、番禹知县等官员,大多下落不明。同他们一起“失踪”的还有数量众多的候补官和广州当地的士绅。由于广州是两广总督和广东巡抚的驻地,所以存在大量的“候补文官”,其实就是捐班出身的官员。说是“官多如鲫”都不为过,花翎红顶遍布城市,总数只怕多达一二千人以上。这些人加上他们的护卫随从,人数更是多至数万,现在大多潜藏在广州城中未及出逃,都是潜伏的不安定因素。
当然,广东原籍的候补官不包括在内,因为清朝的规定是不允许本地人当本地官文官的。所以在广州的广东籍候补官实际上都是买身官皮而不打算真的去做官的商人,在十三行的带领之下,大多剪了辫子向明朝效忠了——也没办法不效忠,那些大商人的银子也多半存在汇丰银行呢!
而在外省做官的广东籍官员家属。则是最坚决反对朱明王朝复辟的一类人。这些人大多在广东各地拥有大片良田,算是士绅阶级的顶层人物。广东的乱局起来以后,他们大多从乡下搬入了广州城内的宅子避乱,没想到这广州城居然是广东最早落入朱明之手的城市,而且还是“无血开城”,所以这些人全都陷在广州城内无法离开——因为叶名琛那个大汉奸不让他们离城。
在叶名琛的建议下,广州内外城的十八座城门门口和南关的各个码头上,全都加派了明军岗哨,凡是男丁,无论何人。只要想通过这十八座城门。就必须剪掉辫子!而没有辫子。到了仍然被清军所控制的地方,可是会被当成逆明反贼捉去砍头的!就算跑到已经暂时处于权力真空的某些乡村地区,连辫子都没有,还好意思自称是大清忠臣。号召乡民起来保大清讨逆明吗?
所以,现在全广东最反对朱济世的人大多被关在广州城的城墙之内!广州城内自然要实行戒严了,否则谁能保证不爆发什么“反明复清武装起义”啊!
朱济世和左宗棠、苏玉娘等人,在五千多明军官兵的护送下,也是走水路从东江前线到达广州南关的。广州的城池构造非常独特,由南向北分成三层,其中最靠南的就是南关地区,也叫鸡翼城,只是三面有城墙。靠南就是珠江,一溜都是码头货仓,并没有城墙防护,是广州最繁华的商业区和港口区。居住在这一带的,除了以十三家行商为首的豪商。就是在码头上混饭吃的苦力或是手艺人,大多是洪家兄弟,对朱济世的大明抱有好感。因而是戒严最松懈,也是市面相对比较繁荣的地区。
以伍绍荣、潘仕成为首的十三行行主和行商之外的豪商,一大早就在南关天字号码头,同广州城内的大明官员一起,等候大明国王朱济世的到来。又从广州城的几个武馆请了舞狮队表演助兴。还掏银子组织了一票商民沿着通往太平门的街道两侧,冒着暴雨,壶浆箪食,以迎王师。
明军的官兵,则分列街道两侧,端着上了刺刀的滑膛枪维持秩序。为了显示天子威仪,朱济世并没有选择乘坐马车,而是骑着阿拉伯马,披着蓑衣斗笠橡胶雨具早就已经在欧洲流行了,不过朱济世的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