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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支撑着的杆秤嘭的一下四分五裂,各处不一。
她何曾听到那句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嘶哑。
“我求求你,不要走。”
红烛泪了一桌,约莫过了半刻钟,随行而来的白虎方才意识到不对劲,哐当一下推开木门。
只见耶律千枭倚在床榻旁,勾魂的薄唇一滴一滴的坠出血来。
“王上!”白虎惊呼,急忙跑过去搀扶。
耶律千枭一把甩开他,混沌的思绪中,只留下一句话:“将她追回来,哪怕伤了她,也给朕将她追回来!”
这样的他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魔,鲜红平添一抹血腥,结了冰的蓝眸溢出的杀气,直叫白虎连续退了两步,方才抱拳一拱,道声遵命!
逃亡,比墨北想的要艰难很多,她身上有伤,没带工具,再加上身后穷追不舍的追兵,一撮又一撮的往外蹿,多到数不胜数,真真让人束手无策。
“公子,再坚持下,我们快出城了。”落幕在赶车,啪啪的鞭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墨北将头靠在车窗上,止不住的轻咳几声:“你不同左将军告别?”
“不了。”落幕应了声,过了半响又道:“他有妻有女,又有该效忠的王上,小幕要不起了。”
要不起?
是啊。
要不起。
墨北缓缓合上眸,突的就泪如雨下,再也止不住的抱起双腿,静静的咬着唇,一忍再忍。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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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上传 诡异的城镇
匆匆一日过去,月落日升,空旷的大殿中央,耶律千枭就端坐在案前,用手按住胸口,突然觉得心脏很疼,就仿佛一个总是满满的充盈着什么柔软内质的部位,一下子空了,再也填补不上了。
“王上,墨公公,追无所踪。”青龙跪在殿下,不敢抬头。
耶律千枭却出乎意料的冷淡,只是看了他一眼,抿唇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王上,你。”
“下去!”
就这样沉静了半刻,耶律千枭终于按耐不住,愤愤地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字后,发疯似地用双手紧拢,将那带字的纸揉捏成一团,狠掷向窗外。
笔墨未干,宣纸绽开,在夏阳的绚烂下,依稀还是可以辨别纸上的字:墨北。
耶律千枭缓缓站起身子,慢慢踱出大殿,忽的腿下一软,单臂支撑着身子,浑厚的嗓音从胸膛处爆发,如狂狮般痛吼:“你既敢弃朕!”
“墨北!”
好似爆破的炮声,一字一顿的响彻了云枭殿,震的枝头的群鸟四起。
嘭,嘭,嘭!
石路从他拳下,蔓延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直至劈开身旁的槐树。
哐当!
破碎如柴,打在侍卫们的脸上。
众人猛地回头,却见那如神般的帝王,垂着头,长发遮去绝艳,没有再说一句话。
当夜大婚照旧,举城欢庆,除了皇帝少了笑颜,仿若什么都没有变,一切竟是那般的安宁。
红烛,戏帕,鸳鸯酒。
大喜的墨色里,左染梦痴痴的坐在圆木桌旁,心头的小鹿像是快要奔跑出来,她欢快的拉过丫鬟的手。
“枭哥哥什么时候才来?我这样美吗?”
“要不要再涂些腮红?”
“啊呜嚄!好害羞!”
“怎么办,怎么办?”
丫鬟笑着调侃:“小姐,喔不,皇妃美若天仙,王上一会看了准是移不开眼咯!”
“讨厌!”左染梦猛地用喜帕捂住小脸,傻呵呵的笑开了颜。
可是,等了又等。
几乎到了三更天,方才有侍卫来报,说王上有正事要忙,今夜就留宿槐花园了。
左染梦失望的哀鸣一声,随机跳起来:“青龙,你让枭,喔不,让陛下忙吧。”
“他肯定好累的。”
“而且听说墨公公走了。”
说到墨公公三个字时,她的心口一涩,强打着笑:“没事,没事的。”
青龙深深叹口气,情啊,你究竟是什么?竟折磨的人不得安生!
还有墨公公,怎的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怎么寻都寻不到?
想到这,他摇摇头,无可奈何的退了回去。
独留下身着喜服的女子,笑意僵在嘴角,没有了以往的天真无邪。
翌日。
天气燥热的不行,目所而及的除了蓝天便是荒漠。
墨北舔舔薄唇,轻声道:“小幕,这是哪?”
“你不是说南瓜在轩辕南国吗?为什么带我来这?”
“公子,这是轩辕朝与敦煌朝的边境,均不属于两国,跨过这片沙漠就到了,你在坚持一下。”落幕驱着骆驼,只感觉身后的人儿热度越来越高,她必须加快步伐,否则公子的身体怕是熬不过去了。
可这畜生走的也太慢了,怎生就没有马匹跑的快呢!
墨北将头靠在她身上,手也环住腰,头疼目眩,好几次都险些摔下去。
她眯起眼,望向透蓝的天空,太阳如同一个喷火的熔炉,刺的人不甚舒服。
就连迎面而来的风,都夹在着薄沙,她呛了一声,轻咳了几声,苦涩的扬起薄唇。
在现代的时候,她总想去滕格里沙漠,感受一下太自然的伟大。
如今是有了机会,却生生的再要她的命。
“公子,公子!”落幕摇摇混混欲坠的墨北,惊喜的指着前方半残的城池:“到了,就是这里!”
墨北抬目望去,先是嘴角一抽,待到慢慢走进,才发现这地界比自己想的繁荣
来往的商队数不胜数,骆铃发出一串连着一串叮叮当,散在街上每一处。商队的人大多都面蒙黑纱,只露出一双眼在外,或蓝或黑,多了几分神秘。
与以往的城镇不同,在这里看不到买菜买鲜果的小贩,多以贩卖马匹,丝绸,兵器为主。
街上倒也热闹,茶馆屹立在两处,喝茶的大汗赤着上身,大吼一句:“小二,再来一壶!”
一派和乐融融,繁花似锦。
只不过少了点,呃,怎么说呢。
对了!
女子极少,偶有一两个女子,也是身着黑衣,头带遮面纱。
像落幕这般水灵灵的花姑娘这里定是没有的。
光见那彪悍的本地人如狼似乎的目光便能瞧出一二。
感叹声一波接着一波,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你推我推的围在落幕她们四侧。
墨北轻轻皱起柳眉,轻吐几个字:“走快些。”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她看这城镇似是无人管理,若是出点事,她们连自保都难。
落幕当然也是知道的,驱动着骆驼往前行,走了约莫十分钟,顿下了身子,左右看了看:“公子,我们下来走走吧?”
一见她们落定的地方,紧随而来的大汗们突然变了脸色,神神叨叨的指指点点,吆喝道:“姑娘,你莫要进去,还是跟着爷儿玩玩吧!”
“那地方闹鬼的,进不得,进不得!“
落幕恶狠狠的回瞪了一眼,刚想抽剑动手。
墨北一阵轻咳:“他们人多,忍着点。”
“奴婢失态了。”落幕懊恼的咬下唇,将剑收回来:“公子,我们今夜就住这儿吧!”
“小幕,原来你在这有认识的人啊。”墨北了然一笑,由她搀扶的下了骆驼。
两人结伴朝着巷子走过去,望了一眼布满蜘蛛网的木门,墨北轻咳了几声:“你确定是这儿?”
“嗯!”落幕点点头,尴尬道:“虽然我也没来过,但是飞鹰传书上确是写的此地。”
墨北半信半疑的推开门,发烫的身子靠在门旁,一脸呆滞的看着阴沉大堂,满脸苍白的挡住落幕:“你先做下心理准备,看了会吓到。”
“公子放心,小幕胆子很大的。”落幕边笑着边推开她的身子,突的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这是什么!
干枯的四肢扔的到处都是,血似是被放干了,狰狞干涩,看上去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大堂中央供奉的是不下一百骨灰盒,屋内除了棺材,便是横七竖八的酒壶。
落幕忍住发自心间的寒气,扭过头不断的干呕出声。
“没事吧?”墨北帮她拍着背,徐徐的喘息:“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落幕很想说我也一起进去,只不过又扫了一眼只剩半张脸的死人,这番话全数吞进了胃里,纠结出无尽的酸水。
墨北也觉得恶心,但是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们两个女子,在这诡异的城池里,就怕住个夜店,醒来被剁成肉包都不知道。
这屋子看上去虽恐怖,却是能摸得透,就这样想着,她小心翼翼的迈开脚步,时不时的轻咳几声。
用手拨去眼前的蜘蛛网,偶有微薄的网丝吸进鼻腔里,呛的她喉咙直冒火。
指腹划过骨灰架,手上捏了捏,双眸骤亮:“这里应该有人!”
“脚下的酒坛有几个是刚刚开封的,地上的水迹还未干。”
“这木架上也没有灰尘,看的出刚刚打扫过。”
落幕轻笑看着墨北,忍住不断涌出的厌恶感:“在这般情况下,公子还能如此细心,真真叫人佩服。”
“小幕,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墨北苦涩的扬起薄唇,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只手按在棺材上,忽的美目微眯,俯下身来,仔细看了看。
“怎么了?”落幕问。
墨北摇摇头:“没什么,把骆驼牵到后院吧。”
“好!”落幕边应着边向院子里走去,待一切安妥好,方才回来。
手里拿着干粮和水壶,本来打算好好吃一顿晚饭,却一见这屋子,只是不住的喝水。
墨北找了柱子,靠着坐下,全身却不放松,精明的瞳来回望着四周。
“公子,你身子要不要紧?”落幕担心的望着脸色青白的墨北,着急的抚下身子,将手放在她额头上,惊呼一声:“好烫!”
糟糕,连日的奔波逃亡,连她这个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别说带病在身的公子了。
一向聪明的她,没了主意,来回绕着木柱转圈:“不行,我必须出去找个郎中来!”
“不必!”墨北费力的拉住她的衣袖,喘口气:“咳,你,咳,你也看到外面那些人用什么眼光看你了。”
“天暗了,明日再去。否则你这般出去,若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
落幕一愣,心口涌出一道暖流:“公子不是说恨不得一剑捅了奴婢吗?”
墨北的脸闪过一道暗红,嘀咕了一句:“贫嘴!”
“公子,你这样的人真少见。”落幕笑着将所有的衣衫拿过来,全部裹在了墨北的身上:“敦煌的女子性格爽朗,多为巾帼英雄。轩辕的女子娇小柔弱,琴棋书画随手捏来。可全都逃脱不了一个痴字。”
“仿若一生都只为男子而生而活,嫁与英雄,长守一生。”
“公子竟断的这般爽快,真让小幕心生羡慕。”
墨北喝口凉水,感觉喉间热的能把水烧沸腾:“你这是在骂我绝情?”
“公子!”落幕慌了,又看她邪佞的浅笑,娇斥了一声:“奴婢是说不过公子的,伶牙俐齿,嘴上不饶人。”
“除了王上,怕是没谁震的。。”话一出口,她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赶紧指指满屋的棺材:“也不知道是谁会好端端的将这些东西放在屋内,这不是找晦气吗!”
墨北皱着眉,却是不说话。
有时候,情不是那般容易断的。
那个男人穷追不舍的捉她,怕是将她恨透骨了。
给读者的话:
七夕,多写了240个字,应该是免费给大家的,么个。
这章是一大章,加更了。
书友上传 墨北恶梦
两人又说了些话,便觉眼皮重,均均靠着木柱打起盹来。墨北起先没有睡,双目警惕的盯着四周,时不时的喝几口水。无奈辗转几日,早已将体力透支个干净,终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