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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景将李朝陵极其身后的一众手下都吓了一跳。
那圆球一边在女子身后的半空中上上下下地飞窜,一边在白日里闪烁出刺眼的亮光。
此时对比着当头的那一轮红日,竟是像极天间出现了两颗太阳,着实诡异万分。
时间却不容许李朝陵多做思虑,他本英勇无畏艺高胆大,眼见那圆球就要往女子头顶落下,李朝陵当机立断,架上手中的弯弓对准那只圆球就一箭射了出去。
长长的箭羽在天间划出一道半圆弧,准确无误地正中圆球中心。
那闪着光的圆球被一箭击中,突然“砰”地一声在半空中碎裂开来。
随着这一声响,整半片的天空随之被一道明黄色的强光覆盖,圆球泵破,溅出满天的碎屑。
这碎屑还未落到地上,半路却没了影。
李朝陵刚想去看看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却发现自那破开的圆球中间蓦地跳出了一条生了四脚的长蛇,长相怪异身有翅膀,背心上还插着李朝陵方才射出的那一根长箭。
长蛇方破球而出便仰天发出了一声哀鸣,一甩尾巴忽然朝着李朝陵俯冲下来。
这一情形来得突然,李朝陵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眼见那怪物飞行速度迅即如电,只一瞬竟穿入了自己的体内。
李朝陵当时只觉浑身一阵酥麻感,再回过神时却已经什么事也没有了。
第二九章
“什么事没有了?”
鱼诗诗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柳青青却是听得没头没尾,只得继续问她:“怎么会这样……那条怪蛇后来到底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鱼诗诗仿佛到现在提到那件事还是心有余悸,脸色微显苍白地道,“我当时也不过是去那里玩耍罢了,半路里只觉得身后似有异物,一回头就发现了这样的东西。”
柳青青想了想:“莫非……这只是碰巧?”
“谁又说得清呢,指不定那东西一开始并不是在追我,只是我当时实在太过害怕,忍不住就跑起来了……”
“所以……”柳青青思索着,“那条怪蛇之所以会出现在将军府中,其实是附着在了李将军的身上,并被他一路带了回来么?”
鱼诗诗沉默着并未表态,大约亦是同意她这样的说法。
柳青青想着却又觉得有些不对,于是问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大家都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也没听人提起过,李将军那时难道都没有把这事情告诉别人么?”
“李郎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的。”鱼诗诗肯定道。
“为什么?”
“因为他在朝堂中身居要职,平日的所作所为与一举一动都极易引起他人关注,一来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诡异,说出去也未必会有人信。没准不留神还会被某些有心之人拿去当把柄,说他胡言乱语迷上欺下一类……”
柳青青随之想起自己初来民间时,听到百姓们茶余饭后所谈的一些事情,当真是多多少少都会与将军府近来发生的事情有关。
有人忧心有人惊惶,但更多的人还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甚至言语间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看来在这民间,为官者也未必能够活得全然惬意。
“二来,”鱼诗诗又接着说道,“你别看李郎这人,他实际上很要面子,将军府中有妖这一传闻现在已经在整个杭城传了个遍。若是再要人知道这样的事情,定然会有人嘲讽是他自己一手招来了妖怪……真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要他如何抬头挺胸地走出这将军府的大门?”
柳青青听了只觉得这理由同前一个比起来有些过于勉强与荒唐,于是忍不住道:“这话就不对了,面子又不能当饭吃,这些事情既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敢讲不敢讲的,说不定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找到解决的办法呢?”
“说出去也不过就是平白给人嘲笑罢了。”鱼诗诗一声轻笑,“再者,你看那连堇可是就从李郎那问出了这件事情,还不是什么问题也没解决?”
柳青青随之缄默下来,隔了一会才又问道:“诗诗,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连堇?”
“这话说得奇怪,他一个捉妖人,你要我如何去喜欢他?”鱼诗诗抬首看了她一眼。
“是么?”柳青青怔了怔。
鱼诗诗皱了皱眉继续道:“而且我总觉得他的心机很重……青青姐姐最好也离他远一点。毕竟我们与他不是同一路的人,说不定哪天他一不高兴就把我们给收了。”
“我想他应当不会的。”柳青青摇了摇头。
“青青姐姐,”鱼诗诗也不愿在这事上多做纠缠,换了个话题道,“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当初来这将军府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未曾想她会这样问,柳青青一时有些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我猜……”鱼诗诗复又小心问道,“是不是和李郎有关?”
“你说什么?”柳青青蓦然瞪大了眼睛看她。
鱼诗诗见她这样有些过激的反应,脸上透出几分了然,这一下不再顾虑,直接便问出口道:“我平日见你对他的事那样上心,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他?”
柳青青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连忙慌慌张张地摆手解释:“我没有,我只是……”
“你不用这么急着解释清楚,”鱼诗诗反过来安慰她道,“方才会这么问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因为我想让你帮的那个忙和他有关罢了。”
原来如此。
柳青青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那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鱼诗诗沉默了一番,继而突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想让你……代替我的位置,和他在一起。”
“你说什么?”柳青青闻言大惊失色,禁不住一下提高了声音,“你居然……”
“嘘嘘——”鱼诗诗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轻一点,切莫让李郎听见了去。”
柳青青闷声眨了眨眼睛,随之纠起了眉头。
就算她再怎么不清楚,也知道感情这种事情是被无法被替代的。
他们妖山上的那对黄皮子夫妇,平素过着小日子时便很爱折腾。
两只黄皮子处在一起,常常因为一些生活中的琐事而争吵。
而其中最多见的一种吵法便是:老黄皮时常会在外面勾搭一些年轻美貌的黄皮小妖精。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往往不出多日便会传到黄皮媳妇的耳朵里,惹得她经常在老黄皮回到家中时对着他大发脾气。而他们每每吵起架来都会扰得整片妖界地动山摇不得安宁。
处了这么多年的妖精夫妇都还是如此地折腾,可见这其中的利害之处。
即便这与眼下鱼诗诗所说的事情并无多大的关联,其中的道理却也该是一样的。
李朝陵那么喜欢鱼诗诗,眼中几乎容不下其它的女子,这份感情又如何能用简简单单的一句“代替”就能扭转?
柳青青想着拨下了鱼诗诗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断然拒绝道:“不行,诗诗,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可是……”鱼诗诗咬了咬唇偏过头去道,“让我直接去拒绝他,我开不了口……”
“你为什么一定要拒绝他呢?”柳青青想不明白,“他一直都对你那么好……”
“你不会懂……”鱼诗诗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柳青青听她这么说,心中不知为何隐约觉得有些失落:“如果实在勉强不来,那你至少不要欺骗他。”
鱼诗诗亦是心绪不稳:“可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我又如何能狠得下心对他说出些不好的话来。”
“那也不能让我去代替你啊,”柳青青急道,“这样对他来说分明就很不公平。”
鱼诗诗抬起脸来:“你难道就不喜欢他么?”
“我……”柳青青闻言一愣。
脑中随之想起了六百年前的山脚一隅。
清溪斜阳,微风扬万里。
那日暮图景中的布衣少年,笔直立于繁盛绿树下远远笑看着她,长发轻舞,还有眼角处一颗小巧的红痣。
这情,这景,都打上了一层朦胧的侧影,最终在柳青青的心中定格成为一副画卷,经久不曾褪色。
即使那少年当真不是她的恩人,这一画面大约也已经成为她六百年来念念不忘的一个信仰。
如何也忘却不了了。
这莫非就是一种喜欢么?
柳青青想不明白。
“我不要你多做什么,”鱼诗诗又在她的耳边道,“只要你去告诉他,你喜欢他。然后半途故意让我发现,这样便让我有了一个可以离开的理由。”
“这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柳青青还是拒绝,“实在是太假……”
“青青姐姐,”鱼诗诗放软了声音,“求求你。”
“你……”柳青青不知该说什么。
“我们是姐妹么?”鱼诗诗说着泫然欲泣,一双俏丽的眼睛里已然水光闪烁。
柳青青偏脸看向别处,退后一步道:“你给我点时间。”
“嗯。”鱼诗诗闻言终于抬袖拭了拭眼角,展眉笑道,“青青姐姐,谢谢你。”
*^__^*
心事重重地出了李朝陵的房间,柳青青只觉得疲累,也不知接下去该往何处去走。
外头的阳光依旧毒辣,当空照得人昏昏沉沉。
柳青青呆呆地在路上行着,一不留神居然埋头撞上了一个人。
这冲劲虽不算大,然而因着那日头灼晒,还是引得柳青青站不住脚,无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眼见身前蓦地有一只手伸来,柳青青连忙下意识将其拉住,兀自稳了稳身子站牢。
抬起头刚想道谢,一见着眼前的人柳青青却愣住了。
竟是连堇,他瞧过来的眼中还有一丝担忧。
心中还介怀着方才他对自己的态度,柳青青别扭着,动了动嘴只在嘴边吐出两个字来:“谢谢。”
听见她这话,连堇脸上的神情转瞬便恢复了淡漠,继而侧过身子往边上让了让,回答她的话亦是只有两个字:“不谢。”
这样少言寡语的对白让柳青青觉得心里万般地不适,一时杵在原地没有动。
连堇见她如此,也没有任何的表示,二话不说径直就要先离开。
柳青青随即心下一紧,站在那儿想了一想,一转脚步竟是跟了上去。
三两步才赶至连堇的身边,柳青青也不说话,就这样两眼直视前方,堵着一口气与他并排而行。
连堇用眼角余光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却是加快了步子继续走自己的路。
柳青青心口一股气涌上来,耐不住沉下了脸,亦是加紧了步伐跟着他不放。
连堇脸上的神色越发显得复杂难辨,转头又看了她一眼,脚下速度再加快几分。
柳青青一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时竟就这么奇异地在窄小的走廊里一前一后地并肩而行,步子时快时慢,此方落下了彼方赶,远远看上去像极了两个小孩子在斗气。
在回廊边上拐了个弯,连堇终于斗败,停下步子叹了一口气转身对柳青青道:“柳青青,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柳青青听见这话越发来气,拉下脸讽刺道:“我走我自己的路,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在跟着你?”
连堇脸上隐约闪过一阵青白:“你若不是跟着我,那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我爱去哪里去哪里,你管得着么?”柳青青赌气道,“我都不曾嫌弃你做人短命,你做什么这么急着要把我甩开?”
连堇闻言猛地一愣。
柳青青越说越是气愤,直把这两天堆积下来的烦忧一股脑地往他身上丢:“以前是地府来的就不起么?还不是一样地说话不算话。你早答应了我要和我做朋友的,现在见着我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你。”
连堇还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