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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有柳青青才最深知这其间的生疏与隔离。
“早上好。”柳青青思索一番,还是抬手对他打了个招呼。
连堇闻言没有反应,只淡淡点了点头,抬腿偏过头去继续往旁边的小道里走。
又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大清早的好心情全被消耗殆尽,柳青青心底浮起一阵恼意,敛下眼睛低头将手上不知是谁的衣衫仔细叠好,抬眼却看见方才连堇出现的枝叶丛中又钻出一个身影来。
“小堇你到底在做什么,这边不是好走的为什么又要绕那边去?”连月一边念叨一边皱眉拍去身上肩上沾着的露水,无意抬眼见着柳青青,竟是如连堇一般猛地停下了步子。
“早上好。”连月反倒主动,嘴上笑得尴尬,对着她不知为何全然没了昨日凶巴巴的模样。
柳青青无心再贡献笑颜,于是微别过脸去,转眼看了看那边花间小道上连堇大步离去的身影,也没有再说其它话,沉默着转身往另一条路走。
也不知从哪儿酝酿起来的烦躁感,心中别扭得慌。
“喂喂,小呆子!”连月急忙喊住她。
柳青青停步,却没有回头。
“你莫不还在介意昨天的事情?”
“昨天什么事情也没有,”柳青青回答,心中不知为何莫名堵上一股气,不觉间竟说出平日不曾说过的话来,“代我再向连堇说一声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那么自以为是。”
“啊?”
“阿月,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稍远的地方响起连堇淡淡的声音。
“哦哦,我来了。”连月忙忙应着,欲言又止地看了柳青青一眼,转身疾步跟了上去。
*^__^*
独自游荡了一会,想起还应该再去看看鱼诗诗现在怎么样了,柳青青折了个道往李朝陵的卧房走去。
行至门口忽然想起现在都还是在睡觉的时间,去找她似乎为时尚早,于是在外面徘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正踟蹰间,却闻那门“吱呀——”一声开了。
柳青青转过身去,只见得鱼诗诗一脸鬼祟着从里面迈步而出,看见站在门外的她,生生吓了好大一跳:“姐姐!”话一吐出又立刻捂紧了嘴巴,怕是要惊着谁似的。
“诗诗,你伤好了么?”柳青青连忙问她,“现在这是要去哪里?”
“嘘嘘——轻点。”鱼诗诗一把将她拉至无人的角落,一脸焦急地悄声道,“一会李郎若是发现我不见了,千万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
柳青青大吃一惊:“你要走?”
“是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为什么要走?”柳青青只觉奇异。
“大难要来了,”鱼诗诗神色慌张,长长的眼睫扑闪着掩去眼眶下一夜未曾好眠的疲惫,“这府中的妖味越发地浓重,再呆在这里不日必定要遭罪。”
柳青青疑惑吸了吸鼻子:“我怎么没闻到。”
“你连妖气都没了,鼻子必定也跟着钝了,”鱼诗诗一脸不得安宁的表情,“我昨日不留神惹了那只千年蜂妖,今后她一定会来寻我报仇的。”
“我正想问你,”柳青青蹙起了眉,“你那日到底怎么惹着那只妖了,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鱼诗诗的眼神闪了闪:“哎呀过去都过去了问这些做什么,说回来还要谢谢那个叫连堇的,若不是有他引开了那只蜂妖,我怕是受伤不说,还要丢去数百年的修行。”
柳青青还待细问,鱼诗诗摆摆手阻了她的话:“姐姐你要不还是跟我一起走吧,到了时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一并仔细告诉你。”
柳青青沉默。
“哎,”鱼诗诗见她这副模样,伸手抚了抚鬓边的长发,“总之此处留不得,你走也好不走也好,记得不要透露了我的行踪。”说罢转身欲要施法离去。
“诗诗。”柳青青急忙拉住她。
“还有什么事?”鱼诗诗回身。
“你应该知道,为妖者都是有情有义的。”
鱼诗诗愣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李将军昨天在你昏迷时对你说的话,你想听么?”柳青青认真看着她。
鱼诗诗神色一变:“你……”
“他说。”柳青青伸手捋开额前挡住视线的乱发,别头去看屋檐外的天,“只要等你一醒来,就和你拜堂成亲。”
鱼诗诗不说话了。
“诗诗,你老实告诉我,他真的是你的‘有情郎’么?”柳青青低声问。
“啊哈哈,你真傻,”鱼诗诗突然笑了起来,逐渐乐得扶着腹角弯下腰去,伸出一根白嫩如葱的手指朝她点了点,“还真的会相信那样的话。”
柳青青彻底懵了。
“有情郎是难得,却不能当饭吃呀,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要那再多的有情郎做何用?”不想再与柳青青继续这个话题,鱼诗诗笑了笑重又转过身去,“你若还想留在这里,自己小心一点。”
说罢只见白烟一闪,那俏丽的女子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真的是这样么?
柳青青茫然退后了两步。
暖亮的阳光已经高高升起,照得天地一派的温暖。
“砰——”地一声,正思出神间,身侧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瓷器碎裂声,生生将柳青青吓了一跳。
待反应过来有事发生,柳青青飞速转身推们而入:“老爷?”
刚进去却愣住了。
李朝陵倾身扶着桌沿,单膝跪在地上,只见满额的汗水和一脸痛苦的表情。
“老爷,你……你怎么了?”柳青青迈前几步。
“不要过来!”李朝陵大喊一声。
柳青青只得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李朝陵不看她,兀自咬了咬牙,单手加力撑着桌沿欲图站起,却是一个不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见着这番情状,柳青青几乎惊得言不成句,亦不管他还会再说什么,急忙奔过去搀住他的臂膀:“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我不知道。”李朝陵全然没有往日沉稳的气势,慌乱地撑起手又要试着站起来。
柳青青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迅速调整姿势扶紧他的手臂,二人一同使力,却还是无用,李朝陵脚下一滑重重地后仰,扯得柳青青跟着扑倒在了地上,两人狼狈地摔做一堆。
“怎么会这样。”
柳青青慌忙挣扎着从他身上跪坐起来,还想伸出手去帮他,李朝陵却直直躺在原地再也不想动了,一双眼睛望着屋顶像是失了魂:“算了……没用的。”
柳青青焦急劝慰道:“什么有用的没用的,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大约只是一时腿麻了。”
“已经试过多次了!”李朝陵突然激动起来,抬起手肘捂住了眼睛,“你以为我不想么……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走掉。”
柳青青怔然。
“我究竟哪里做错了,哪里对她不好……”李朝陵的声音里隐含了呜咽,“你让我白白等了那么多次,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你等我么?”
他竟然已经知道。柳青青从未见过人哭,况且还是这样一个百战沙场的男人,一时跪在他的身边恍了神去。
有风轻微地自敞开的窗户间吹拂而来,撩拨得窗帷发尾一阵一阵地飘动,屋中一时地沉寂,只听得见声声低哑的抽泣。
听不得这样的哭声,柳青青蹙着眉头轻声道:“老爷,青青向来见识浅薄,自小没读过圣贤书,却也听过这么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
李朝陵闻言止下了声音。
话一出口又怀疑自己是否失礼,怕不留神说了错话,嚅嗫着问他:“是……是这样说的么?”
李朝陵缓缓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手臂看了过来。
见他没有反应,柳青青才继续道:“虽不知诗诗此次是去了哪里,但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你无需这般自责,她必定已经谅解了你,这次离开,她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你知道?”李朝陵撑手坐了起来,仿似一刻抓住了希望,“对,你是她的姐妹,一定知道她的事情,她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
那颗眼角红色的小痣应对着李朝陵一双微红的眼睛,柳青青呆呆看着,几乎说不出实话来:“我……”
李朝陵失神着微一后仰靠上身后的桌脚:“算了,真话假话,我只怕听了会分辨不清。”
柳青青怔忪,只觉得似有千万条小虫子挤挤囔囔地抓蚀着自己的身体,难受得就快说不出话。
“真是好笑,”李朝陵自嘲地笑了笑, “这种时候,首先感到难过的居然不是自己的腿,李朝陵,你真是出息了。”
柳青青又是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问:“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昨夜正是趴在这桌子上睡去了,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李朝陵一脸颓丧的神情,眼中犹有浅红的痕迹,空空落落地望着窗外不知何方。
“让我看看好么?”柳青青想了想。
“你懂医术?”李朝陵看了她一眼。
柳青青没有答话,只垂下眼去伸出手来扶上他的膝盖。
骨骼完好,亦没有伤了静脉,唯觉有股隐约的热流浮窜于掌心,柳青青皱了皱眉,嘀咕一句:“奇怪了。”
第一二章
“哪里奇怪?”李朝陵坐直了身子,蹙了眉神色肃然。
“没、没有,”柳青青连忙道,“青青真是糊涂了,这种时候还是来找大夫来看一看病情才好。”柳青青自说自地欲要站起来,她知道人类不同于他们蛇妖,腿脚关系到能否自如地生活,特别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若不治好,必成大患。
“不用!”李朝陵想也不想便打断了她。
“为什么不用?”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李朝陵突然提高了声音,一挥臂“啪”地打翻了一桌子的碗杯。
柳青青生生被吓了一跳,慌忙回过头来,却见他已深深将脸埋进了膝盖里,沉闷萎顿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屋内:“麻烦你出去好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__^*
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这世上,速度传得最快的大约便是小道消息。
不日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柳青青充耳所闻的都是李将军“不能走路”了的事情。
好端端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居然在一夕之间残废了,这事实不知会引得多少人欢喜多少人忧。
而百姓之间更是众说纷纭,纷纷谈论揣测这必定都是妖怪搞的鬼。
有人道是李将军已经请来了这样厉害的捉妖人,却还是无力阻止噩运的降临,天下就要大乱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
一路听得都是这样的话,柳青青心情郁闷,到了将军府门口,一个人在路边屋檐下踢着脚下的石子不愿进去。
有许许多多的事情令她一时无法理出头绪,加之近日怪事频出,实在让人烦躁。
这世间人人都有着这般变化多端的面皮,一时一个样,根本猜测不透。
与其相处起来如此疲累,还不如回到她们妖界好好的修行,总会有一天能够成仙,到那时……到那时……
正如此想着,天边突然亮出一道光,那光线忽而呈黄色忽而呈红色,摇摇摆摆着在天空中转了一圈,随即幻成一颗小球,飞速落进了将军府中。
柳青青瞧得清楚,那小球坠落的地方正是连家兄弟所在的厢房。
遭了!
柳青青大惊失色,前两日鱼诗诗才说这府中妖气浓郁,莫不是那只蜂妖这么③üww。сōm快就来寻仇了?
思及此,她只觉得慌张,忙忙提了裙子三步并两步地奔进了府中。
来到连堇房门前时,柳青青犹豫了一下,终还是飞快地一推门冲了进去。
屋内二人却正在悠悠地喝茶,香炉中有细烟袅袅地升起。
与柳青青焦灼的神情不同,见她进来,二人齐齐朝她投来诧异的眼神。
这当下的气氛瞧来甚是悠然,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