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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杰脚后跟一软,一个踉跄扬身跌坐……
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出——三皇兄,看见了没有,你要娶的这个女人,随时随地都能杀人!
“本宫不喜欢罗罗嗦嗦的人。二位的聘礼何在?”龙沫收起追云弓,连着她的鹅黄羽箭一并交给了梅朵,她走去,傲慢地负手而立,她端看两派客人,“国丈大人的意思是——待本宫看过你们送来的礼,由本宫自己来决定……娶谁做本宫的王妃。”
睡着了就不会痛(1)
夜晓之前的镇定在听完她的话后——化作了一声困难的咽气!
王妃?
谁做谁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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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汉白玉的棺木;一口玄青大箱子——分别抬了上来!
上座的龙临渊再也坐不住,他激动地起身,喃喃地追来看:“涎儿……朕的涎儿……”
棺木里……是龙涎的身。
面对自己疼爱的太子……他顾不得云皇的尊贵身份,跪在棺木前,身后探上龙涎冷冰冰的身子——年轻的生命,云洲的希望,因龙涎的一闭眼,什么都没了!
他看到了龙涎身上的伤口,致命的伤口!
按理说……龙涎穿着无坚不摧的白龙战甲,这样的致命伤完全可以避免的!
龙临渊转身,他想打开呼延烈带来的箱子——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龙涎知道了“那件事”,是他在出战前弄坏了他最心爱的战铠!
龙涎此战求死——龙涎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龙沫!
昔日的至尊,云洲的云皇,龙临渊的手刚刚碰上玄青大箱子的黄金扣锁,突然有一脚踏在箱子上!
呼延烈及时打住,他居高临下的问起:“云皇,您怕本将军的战甲是假的么?”
“朕要看!”
呼延烈轻轻一笑,紧接着……他想说的话和他的笑容都变成了扭曲的脸色!
脚骨上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是龙沫起脚踹开了他的脚!
“呼延将军……”龙沫冷眼看他,她告诉他一个永远不会变的事实,“没有人可以对父王无礼。让!”
呼延烈低呼一声,急急收回了腿!
疼……真是疼死了!
他不过是踩了箱子一脚,他接下去想亲自开箱的……谁想,这疯女人这么狠毒!
文杰在旁嗤笑:报应啊!
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好人,有目共睹啊——
龙临渊碰龙涎的遗体,夜晓不加阻止,呼延烈呢……
睡着了就不会痛(2)
不过是一件铠甲,用得着在这里耍威风?真是活该啊!
开棺的人是龙临渊——带血的白龙战甲在夜色中抖开,近在咫尺的轩辕夜晓他们不禁倒吸一口气!
上面带血的地方他们很清楚……和龙涎身上的伤口在同一位置!
轩辕夜晓不禁端起双臂皱眉,他在思虑:白龙战甲?龙涎太子无坚不摧的铠甲?这不是很矛盾么?所谓的无坚不摧……变成了最容易攻破的脆弱防线!
“啊……”文杰不禁低呼,他指着白龙战甲上的撕裂口,“皇兄——白龙甲破了!”
对,白龙战甲破了,这才是龙涎毙命的关键!
但是——白龙战甲穿在龙涎身上,又是谁弄坏的?龙涎太子又不是傻瓜,穿在自己身上的防身之物破了,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龙临渊抱着龙涎的战铠……顾不得外人在场,他抑制不住地低泣!
和他……想的一样。
龙沫静静站着,她垂眸——目光落在龙涎苍白的脸色上!
她蹲下身,伸手摸上了男人的脸颊。梅朵轻轻地在她身边陪着,她问她:“可知……这是谁?”
龙沫呆了片刻,随即笑了,点头。
“他是谁?”梅朵试图用这次机会换出错位的公主。
龙沫却说:“他睡着……好冷啊……”
很冷的温度。
龙沫抚过龙涎精致的脸颊……摩挲着他俊脸不凡的容貌,纤细的指尖轻轻理着龙涎的云鬓,指尖刷过他的剑眉……一路滑到他的鼻梁骨,她如同在临摹一幅很漂亮的画卷,轻轻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
“他”活着的时候,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碰过他!
为什么……“他”现在变得很好看了?
龙沫的手指,在龙涎苍白的唇上停住——她不敢碰,悬浮在龙涎唇上的指尖发颤,她跳过了他的唇,又点上龙涎的下颚、他的咽喉。
“好冷……好冷……”她念着、念着。
睡着了就不会痛(3)
龙沫倾身抱起了龙涎的尸身,在众人的惊愕中,她和死去的皇兄紧紧相依——
“沫儿很冷……没关系,太子哥哥的手很暖和,分你一半,你就不会冷了。”她握上龙涎的手掌,去感受冰冷大掌中的薄茧。
她能扣上他的手——另一半,却没有半点的动静。
梅朵泪眼涟涟,她吸着哭腔,哄她:“太子……想哭,就哭吧?把眼泪都哭出来……就会好受点!”
“不……”龙沫冷然拒绝。
“太子……”
“本宫不会哭的——他临走前让本宫答应的,‘不能哭,不能做傻事’。本宫做到了——本宫没有眼泪,可是……他却在做傻事!”
秦杨看见龙沫抱着龙涎越来越紧,他怕龙沫一时失手再弄坏龙涎的尸身。
他屈身上前,跟着梅朵一起哄她:“太子……你会把他弄疼的,放下吧?”
“痛吗?他睡着了就不会痛……”
“那就放下他……让他好好睡……”秦杨从她手里接过龙涎的肩头,近距离的,他看到龙涎身上的伤口,顿时热泪用冲上了眼眶!
他最好的兄弟!
龙涎从不把他当臣子看……他们玩在一起,学在一起,武在一起!
他第一次见梅朵,也是因为龙涎——龙涎是去找龙沫的。
和秦杨在一起俯身,龙沫低低一笑,她用手肘撞他:“秦杨——本宫的那个秘密不能说。”
“啊……嗯……”秦杨别过脸去。
说与不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轩辕夜晓冷然站在一旁——他有心理准备,送龙涎的遗体回到云宫,免不了这哭哭啼啼的场面。文杰和卫鸢风在旁,他们都在忍不住吸鼻子和啜泣。
轩辕夜晓盯着龙沫的一举一动,和他预想中的有些出入:龙沫,云洲的公主,这疯子居然没有眼泪——她不过是把龙涎当成了她自己,互换了位子。
偏偏……这一幕中,似乎隐藏了点什么玄机。
本宫答应你的亲事(1)
一闪而过的念头,害他没时间细细揣摩——
到底……是什么很奇怪?
龙沫摸着龙涎?妹妹对哥哥的依恋吗?似乎也说得过去——
“东郡的皇子。”龙沫立身在他面前,她给出了今夜她的答案,“本宫选你——本宫答应你的亲事。”
夜晓微微一笑,没有太多的得意。
他的目光落在龙沫的右臂上——靠得近了,他终于看清了她再造的右臂,很特别,也很诡异。
呼延烈明知自己的胜算不大,这会儿龙沫已经应下了东郡那派人的婚事,他不甘心,还想作一番垂死挣扎!
“太子殿下——难道本将军带来的东西是假的吗?这是本将军千辛万苦从桑平他们手里抢来的!”明明是他们预谋中的属于他的战利品,此刻,他要用这个来为日后作一番打算!
龙沫无声地回头,她看呼延烈一眼,面前的大将军心悸,身不由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龙沫的目光转去龙临渊的身上,父王正抱着带血的白龙战甲。
父王在乎这件东西,让她……怎么放弃?
文杰在后,怂恿道:“太子殿下!别信这家伙!是他抢了白龙甲——”
龙沫一抬手,止了他们俩的话。
她走去呼延烈面前——可以说,龙沫走近他两步,呼延烈却在往后退一步,退无可退之后,他战战兢兢地停住。这里是御花园的一角,他和他随侍的护卫不敢说话又不敢反抗,只能眨眼任凭龙沫逼来。
没有了旁人,龙沫道:“呼延大将军……”
“是……是……”
“你带来的东西,本宫也要。”
呼延烈脸色一颤,他生怕云洲的疯公主手起刀落砍了他,再抢走白龙战甲——不是没可能啊!这是在云宫,世间最残忍的杀人刽子手就是眼前的她!
眨眼间,他几乎绝望。
不料龙沫收了一口气,她缓缓道:“可惜,本宫此生只求唯一,应了东郡的婚事,便不能再答应您这边的了。”
本宫答应你的亲事(2)
呼延烈下意识地点点头,等着龙沫继续说。
少女浅浅呼了一口气:“这样吧……本宫送你三个承诺。”
“送……承诺?”呼延烈眉头微蹙。
疯子的思维……他跟不上。
呼延烈浅浅地笑问:“公主……呃,不,是太子您的意思是……”
“本宫可以答应你做三件事,但凡不违背仁义道德之事,只凭将军说——本宫定当为将军办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呼延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龙沫应得很爽快,不等他重复再问一遍,龙沫掀起自己的衣角,撕下了一块布,咬破自己的手指即刻写下了一份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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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边的动静,后面没有人走近——
云宫的人忙着料理龙涎太子的真身,梅朵和秦杨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确定龙沫没有危险,她像是在和呼延烈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轩辕文杰纳闷了:“他们在说什么?”
距离远了,听不清。
可依稀能看到,呼延烈那混蛋王八蛋的脸上从恐惧到诧异……疯公主和他说什么了?
他捅沉默的轩辕夜晓:“哥,你说她会不会让你做正室,再让呼延烈做个妾?”
夜晓横来一个白眼。
他哼道:“她当真学龙涎的样子,应该不会这般乱来!”
文杰点头:“是啊是啊——人家疯公主规规矩矩,可惜,某人配得上吗?”
“你还要不要自己的嘴巴?!”夜晓捏紧了拳头,真想在这里把文杰揍到说不出话!
“王爷——”卫鸢风提醒他们的玩闹,他一扬下颚,提醒他……卫国丈来了。
鬓角花白的老人走近他们。
卫鸢风下跪,唤着:“父亲大人!”
“你也来啦……”老人欣慰的笑,他抬手端上卫鸢风的手臂,示意他起身,“起来吧……”
“父亲不责怪儿子不孝么?”
本宫答应你的亲事(3)
卫明远笑着摇头:“既然云宫的朝廷不适合你,你确实应该出去闯荡闯荡——这不,都成了东郡的丞相大人……”
“可是,儿子没能办妥您这次的托付。害云洲陷入如此悲离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