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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朵反而诧异,公主披甲,这是公主梦寐以求的,她怎会不愿意?
第一反应,她拉上了秦杨急问:“公主怎么了?”
“她不说话,别人和她说话她也不听,不知道我离开之后雪鸢皇后和萱妃娘娘有没有喊醒她。我想到了你,就来带你和爹娘还有孩子一起进宫。”
“我们都进宫?”一家人呆愣了片刻。
秦杨苦笑,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龙临渊不许我离开云宫!他说就算我出征,也免不了同样的下场,我若战死……云洲会直接灭国。”
殉情,花清羽死了(1)
“那……皇上的意思是?”
“我和禁卫军会固守云宫,龙临渊下了圣谕,桑平的大军攻进大都,他会下降书。”
他伸手,摸着幼小的儿子,他是这孩子的父亲,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长大了被别人骂作懦夫的儿子。
龙临渊会投降,他秦杨不会投降!死也不!
他来带走爹娘,已经想好了说法:“桑平大军攻进大都,免不了生灵涂炭,我带你们进宫……我会挡在你们前面保护你们,爹娘跟着孩儿一起进宫。”
“秦杨……”梅朵轻轻唤他,她抱着他的手臂,给他最大的安慰,“别放弃……你还有我,我们还有公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他只怕龙沫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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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过去。
秦杨带着一家老小进宫,正像秦夫人说的……宫里有太监和宫女陆陆续续背着/炫/书/网/整理(。。)好的包袱,和他们走着相反的方向。
他们进宫,他们出宫——都是各走各的活路,只是没有人知道到底是留在宫里安全呢,还是出宫流亡能保住一条贱命。
未到中宫,他们和两路人聚到了一起。
一路是卫明远卫国丈,另一路,是白玄卿。
站在同一点上,秦杨面前挤出一丝笑容:都来了?都是龙沫身边最亲的人……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把她叫醒。
成败,在此一举。
宫里的残破,和几天前不能相提并论。
偏偏昔日的冷宫,有了越来越多的人。
破晓的光亮洒在苍茫大地,照亮故宫的屋顶——
有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划破了苍穹,惊起天边一片黑蒙蒙的鸦雀。秦夫人抱着的孩子呜咽一声,像是被吓到了。
梅朵一惊,她辨得出这声音:“是公主!是龙沫!”
她和秦杨最先跑入了中宫!
正想往龙沫的寝宫去,偏院里的宫女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殉情,花清羽死了(2)
“怎么了?!”秦杨拽住了泣不成声的宫女。
宫女颤颤地指着屋里,里面还有被吓坏的宫女相继爬出来。
“清羽、清羽姑娘……她……她割腕死了……血,好多的血……”
“清羽?!”梅朵低呼,她匆匆跑进去。
屋里弥漫刺鼻的血腥味……不相干的宫女跑了出去,只剩下筱夫人在床前拉着什么。
“公主……公主你别这样,清羽姑娘去了……您放手吧……”
公主?!
梅朵和秦杨相继进去。
龙沫跪在花清羽的床前,她半身沾着花清羽的血,一手紧紧握着清羽手腕上破开的血口子,血还在泊泊钻透她的指缝。无论筱夫人怎么拽她,她就是不动。
“公主……”梅朵过去唤她。
龙沫苍白的脸上沾着血污,一点点的声音惊了她。
她的眼中没有焦距,循着梅朵的声音,龙沫恼着皱眉,悄声道:“嘘……别说话,清羽在睡觉……”
“公主……”梅朵看了看床头没有血色的脸。
筱夫人在她耳边说起,昨夜她和宫女们守着花清羽睡的,大家累了很久,等今早起来一看,血留了一地,花清羽早就没了气息,也不知道龙沫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一手紧紧堵着花清羽的伤口,这副模样……太恐怖。
龙沫倚身,她贴着清羽冰凉的手臂轻笑:“清羽哭累了……她睡了,不许吵她……”
秦杨眼见这一幕,心情愈发沉重。
龙涎死了,花清羽殉情……
生死相许,生死相随。
“龙沫。”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龙沫低靡不振,他强行逼她起身,“她死了!她死了!”
“死了……”她默默念着,“跟着……皇兄一起……去了……”
“是……”梅朵噙着泪水,她忍不住落泪,“公主,清羽她跟着太子去了,您就放他们在一起吧……你还有梅朵,梅朵跟着你呢……”
她只瞥她一眼,目光灰暗。
殉情,花清羽死了(3)
“你……你不是我的,我把你给了秦杨……”
梅朵哭着摇头:“不……梅朵是秦杨的,但也是公主的!”
“你不是我的……我也不是我的……”
“公主,你在说什么……”
“梅朵……我好累……”
“公主……”
“龙沫!”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屋里诡异的气息,卫明远挤进了这间狭小的屋子,连着几日……他已经看到了云洲的天翻地覆!
绸缪半生,他为卫雪鸢和卫鸢风精心策划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权力地位,后位王权……都成了崩塌的砂石碉堡。
龙沫的死气沉沉,他看不下去……
眼下,他只想做一件事。
“国丈大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年迈的他屈下了双膝,跪在龙沫身边,苍老的手抚着龙沫脸颊上的血污。
他是来忏悔的:“国丈爷爷错了……国丈爷爷不该布这个局,老夫只想让龙涎战败,老夫只想让沫儿重获新生离开云宫的冷宫。没想到……老夫的一念之差,害了龙涎太子,害了花清羽……还害了云洲的百姓,沫儿……是国丈爷爷对不起你们……都是国丈爷爷的错……”
“哼……”浅浅的一声气息,是龙沫嗤之以鼻的哼气,紧接着……是她的轻笑,哈哈……哈哈哈……
谁在给她下跪?
她看不见。
谁在向她忏悔?
她听不见。
秦杨和梅朵搀扶着老国丈起身,龙沫却从他们的身边经过,离开偏屋的刹那……男人温暖的大掌拉住了她的手。
玄卿说:“龙沫,我是玄卿……”
掌心、指腹、手心。
她脱离他的手,一步一晃地径自往寝宫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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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原点。
她带着衣服上的血污,蜷在自己的床第,不说话。
无论谁对着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兀自回忆属于她自己的回忆——
龙涎最爱的,是你(1)
秦杨安顿好了父母和儿子,他回来看到龙沫这样,他歇斯底里地爆发了:“龙沫!你这样到底算什么意思!你想眼睁睁看着龙涎打下的大半江山毁于一旦吗?战不战?你一句话!你若不战,我会担起所有!你是我们大家的希望,你现在的样子,只会害死我在你身上白白浪费时间!”
他气恼地一推手,重重砸上了门。
门扉的一动,龙沫的耳朵也跟着轻轻一动……
又是……关门的声音。
心扉的门,一扇一扇又一扇紧紧地合上……她找不到自己了,她把自己关在了最里面!
都是因为她,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龙涎死了,玄卿是个阉人,飞翼死了,烈焰重伤,花清羽死了,国丈爷爷布下的局……到头来,都是因为她。
父王说得没错……她是多余的,她生来就是多余的,活着一天,就会害死很多人——所以,龙临渊废了她的手,随她老死在冷宫里。
她颤颤地坐着,很冷……
没有人给她温暖,她被囚禁在最冰冷的地方。
手心里突然塞来了一样东西,也是冷冰冰的。
她听到交错在一起的说话声:
梅朵的声音:“烈焰将军?!”
烈焰的声音:“公主,这是太子随身的玉佩,烈焰无能……只把这个带了回来。”
陌生的声音:“秦将军!!大势不妙!桑平联军已在大都之外,看情形明日天亮就会攻进大都!”
秦杨的声音:“不可能这么快!”
“秦杨……”她倏的开口说话,她唤秦杨,也让屋里所有的人不敢呼吸!
龙沫醒了?
他们又惊又喜地等着她继续说话……紧张得不敢呼吸。
龙沫握紧了指尖的冷玉……
她仿佛听到了孩子们的欢笑,那个男孩子说:你是我的妹妹啊,喏,龙涎香送给你,这块玉佩是我的。
耳边轰鸣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声音,还有……落在唇上的柔软……
龙涎最爱的,是你(2)
她蜷缩在那里,嘟哝着什么。
秦杨凑过去,好不容易才听清龙沫在问什么。
他回眸看了看屋里坐着的人。
龙沫要的答案,他不敢大声说,因为这是龙涎求他保密的。
他凑到龙沫的耳边,一次次的重复:
是你——是你——是你——龙涎爱的是你——龙涎最爱的是你——你打败他的那一夜,他就爱上了你,他最爱的是你,是你……只有你!
他给了她答案,龙沫却没有半点动静。
秦杨想要的希望,龙沫没有给他分毫——
他不敢再留在中宫耽搁,前殿需要他,他必须走了!
“秦杨!”梅朵起身抱住她,她低泣,“不要死……为了我和孩子,求你活下去……”
“我答应你。”他笑得很自然。
谁都知道,这是谎话——最善意的谎言。
男人死在疆场,剩下孤儿寡母,都是千百年来不变的循环。
送走了秦杨,梅朵接手照顾龙沫,筱夫人打来了清水,梅朵浸湿帕子,她问起:“公主哭了多久?”她的眼睛一定很痛吧?
四周静悄悄的。
梅朵诧异地回头:卫国丈、白玄卿、萱妃、雪鸢皇后都在,后面两位突然间站起了身,因为梅朵问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雪鸢皇后说:“她没哭,那天回来之后,我没见沫儿哭。她只是这么坐着——”
白萱坐到床前,轻轻地晃她:“沫儿,哭出来会好受些……你没有了皇兄,我们都还在,母妃错了……我不该抛弃你,再给母妃一个机会,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公主!”梅朵抱上了她的肩头,她凑在她肩头低泣。
一个人,要把所有的眼泪往肚子里咽,那会多痛苦?!
她突然说话了,就说了一句:“不能哭,不能做傻事。”
她在自言自语?
紧接着,她挣脱梅朵,赤着双脚下床,龙沫焦急地在屋里转着。
龙涎最爱的,是你(3)
“沫儿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