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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对皇兄毫无保留,但是那次江南子坦承他就是二哥,我也没有汇报给皇兄,只是打算将他囚禁在别苑天鹅湖上,这是我唯一一次背叛皇兄,昨天是第二次,而今天,是第三次,你去打开那个柜子。”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柜子,泓炎过去打开,里面是一个包裹在黄色锦缎之中的东西,打开一看,尽然是圣旨。
这是?
“父皇的遗诏,真正的那份。”
“遗诏?”
泓挚吃力一笑:“你府上,其实有我不少的细作,那天晚上,我的细作目睹了枫红鸾和夏蓉灵作战的一幕,最后她趁着枫红鸾晕倒,在她桌子的盒子里,找到了这个。”
泓炎忽然响起枫红鸾那日醒来后,紧张的问自己有没有看到桌子上一个盒子,又问有没有看到盒子里的东西。
原来,尽是遗诏。
到底,红鸾从哪里知道的,为何,一直不告诉他。
泓挚吃力坐起身:“抱歉,那天我的细作没有帮到红鸾,为了不让你起疑,我安排的细作并不会武功,也因此才能在《玉石俱焚》的琴音中得以保全,进去取了这个,我细作汇报,那日被拖到院子里身重数刀的女子,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救走,我猜,应该是枫红鸾身边的丫鬟留香。”
泓炎点点头。
“留香还活着。”
泓挚笑道:“我猜就是,既能被人救走,又不见尸首,必定是救活了藏着,只是为何不再出现?”
“此事说来话长,四哥也不会有兴趣知道的,四哥,你可看过其中内容?”
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遗诏。
泓挚点了点头。
“看了,你也打开看看吧,那样你就会知道,为何就算没有子嗣,只有你一个亲弟弟继承皇位,他却还要对你赶尽杀绝。”
泓炎一怔,拿着遗诏的手有些不稳。
这张遗诏,就是让皇兄一直戒备他的原因吗?
努力镇定着展开遗诏。
当看到那句:四子人品贵重,立为储君,继承大统,六子平行高洁,学识渊博,特立为摄政王。
摄政王,摄政王。
他苦笑,原来,尽是如此。
父皇深谋远虑,立了四哥为储君,又册立他为摄政王。
想来是父皇知道四哥身体羸弱,恐怕难撑天下,所以让他把持天下,丰满羽翼,一旦四哥驾崩,他摄政王,名正言顺的就能成为帝君,取而代之。
父皇是如论如何,都不想让皇兄当上这个皇帝。
连身子羸弱难担大任的四哥都能做皇帝,却偏偏不成全满腔抱负的大哥。
看完遗诏,再看泓挚,他唯独不解的是,四哥怎能做到拱手相让。
泓挚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咳嗽了两声道。
“你是否想知道,为何我可以忍气吞声,放着皇位不坐,转而成为皇上的犬牙?”
泓炎不语,泓挚继续道。
“因为,看过遗诏的,只有夏辉一人,皇兄告诉我,遗诏上,从来写着的储君之位,是你。”
皇兄心计,居然如此深。
他让四哥完全放弃希望,为了活命,心甘情愿的和他一起,一个个对付自己的亲兄弟们。
先是二哥,再是母后,再是他,还有那不计其数知道内幕的臣子,反对他声音,但凡阻碍了他,或者威胁到他皇位的人,悉数都让他赶尽杀绝。
连亲弟弟和亲娘都不放过的人,他任性何存。
身侧的拳头,发指的捏在了一起。
他终于知道,为何从小父皇对每个孩子都厚爱,唯独不喜欢大哥的原因。
他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杀了二哥,隐瞒利用四哥,谋害母后,残杀亲弟,他还能有什么做不出来。
那把龙椅,那把沾满血的龙椅,难道坐着就真的这么舒服吗?
泓炎闭上了眼睛,满面沉痛。
若是说他先前还动摇过要不要谋反,那这一刻,心只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这一仗,为了兄弟,为了父皇,为了天下黎明百姓,他都非打不可。
如此心胸狭隘多疑的帝君,登基不过短短六年就制造了无数惨案的帝君,不推翻,只等着迎来一个残暴不仁暴君。
*
京城,晋王府。
连着几日的阴霾,才是秋天,忽然就下了雪。
雪飘的极大,门上还来不及遮掩棉布帘子,一开门,肆虐的寒风就夹裹着雪花撞入屋内,一屋子都是寒气。
小福从外面进来,把受伤的水壶放在了炭炉上,直搓手。
“十几年了也没见过这么早下雪的,才十月份的,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的时候呢,还想着过些日子摘一些腌着,好酿桂花酒喝,这样雪一打,什么都没了。”
枫红鸾的心,却并没有在小福这句话上,看着外头天色,心思凝重。
她派出去的人,也应该来信了。
正想着,窗口忽然传来三声叩击声,她起身,对小福道:“冷了就回房歇着,我这里想清静清静,不用伺候。”
小福只巴不得呢,这样一听,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采:“主子最最好了。”
枫红鸾莞尔一笑,小福就出去了。
不多会儿,一抹黑色的人影伴着风雪悄悄的进了房间,看到枫红鸾,就双膝着了地,请安道:“主母万福。”
“赶紧起来,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摘下了斗篷,斗篷下露出一张清秀的容颜,正是许烟雨,只听她眉心一紧:“属下私下调查了一番这个无名,他来路不明,好像是突然就出现在了军营中,也不肯说过往之事,只说家中逢了大火,是我唯一生还的一人。”
“那就是什么也没查到了?”
“查了一些,主母先前不是让属下去查他和韩慧卿有何关系,属下从韩府以前的下人口中得知,他们府上曾经来过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来的那天韩慧卿把所有下人都打发出府了,让他们去做事,唯独有个老人留在府上,老人说因为那人蒙着面具,他又听人说了当朝有个无名将军也蒙着面具,所以猜是那个将军。但是老人也就远远看了一眼,所以不敢确定。”
果然,那日无名进府,怕是为了查韩贾氏的下落。
大概是时间仓促,所以他没有查到就走了。
无名……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非善类。
“除此之外,可有什么收获?”
“主母,属下还发现了这个。”
许烟雨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送到了枫红鸾手中。
一幅画,话中的女子,几分眼熟,话下面的题字,着实让枫红鸾微微一怔:海棠仙子。
海棠仙子,何吉祥!
手里的画作差点掉了地。
无名,居然收了一副何吉祥的画作。
不,应该不是收的,这幅画,墨迹尚新,做成也不过三五日,大约是新作品。
仔细观摩着海棠仙子四个字。
她猛然大惊。
熟悉的字迹,她不会认错的。
凌澈!!!
大火,丑颜,来历不明,某些熟悉的举动,海棠仙子,一模一样的字迹,何吉祥!
这些所用的东西联系起来,脑子里赫然出现了一个化作灰烬她都忘不了的人——凌澈。
他没死?
他没死吗?
看到她震惊的表情,许烟雨蹙眉问道:“主母,这个人,是不是主母以前就认识?”
枫红鸾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就算是凌澈,他的再度出现,也不过是再一次的自寻死路。
“帮我找一堆人,放个消息出去。”
“主母请吩咐便是!”
枫红鸾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是不是凌澈,她立马就揭开他的面具来瞧一瞧。
凌澈上辈子最在乎的人是谁?
她枫红鸾?哼。
何吉祥?
不,是凌母。
*
死了很久的人的事,最近却在京城中传的有些沸沸扬扬,那些桃色绯闻,成了最近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
大抵好像是从菜市口谣传开来的,说是有个以前在凌府当过差的老下人,因为手头拮据就去当铺典当东西,其中有一本春宫画册,画的都是一些淫靡菲菲不堪入目的赤果东西,而画中的主人公,正是凌府那个死了凌夫人白氏。
这白氏也算是风韵犹存徐娘半老,画中的眼神动作,更是销魂摄魄。
当然没有人真正见过这本画作,俱是听说的而已,可就是因为只是听说的,所以以讹传讹,可是传的更为离谱。
甚至有人说,画作中的男主人公,好像是前任大将军夏辉。
这些传言今日肆虐了整个京城,白氏曾是先帝点了贞洁烈妇,还送了牌匾,立过牌坊,如今声明一夜之间可谓是毁于一旦。
连街头说书都赶着时候,编排了一个个的故事,每天绘声绘色的上演凌将军死后,白氏是如何的收不住寂寞,和大将军私通款曲,暗中交好。
反正人都死了,而且也不是顶顶重要的人物,甚至还是罪臣,这样肆意编排也无妨。
枫红鸾听小福从外头带的消息来看,如今大小茶馆消遣的曲目,都是关于白氏和大将军的桃色新闻。
白氏的名声,算是狼藉了一片。
这件事眼看着因为一本春宫图画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可最近又听说,外头谣传的势力有所减退,因为好些个说书的都遭了恐吓,甚至有说书的说看到了白氏的魂魄来索命报仇。
对于鬼魂一事,枫红鸾素来不信,若是真有鬼混,大约她现在也不至于活的如此安生了,那些个对她心怀怨愤的人,就算是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估计还会拼命挣扎上来向她索命。
至于为何会出现鬼魂复仇之事,想来有些人是听不得别人编排诋毁白氏,所以沉不住气了。
果然是凌澈吗?
他果然还活着吗?
这个猜测她在心里肯定了七分,而最后的三分,也由许烟雨带来的话,给了她最后的肯定。
“主母,我们的人打扮成说书的,在每个茶馆里编排凌夫人,果然如主母预见的,有人出来干预了,属下虽然未和那人正面交锋,但是属下可以肯定,他就是无名,因为属下的人,在无名鞋底撒了夜光粉,他自己却浑然不知他所到过的地方,一经第二日日头的暴晒,到了晚上就会显出柔和的绿色来。”
“呵,无名!”
一说撩拨边上一盏兰花瓷杯,她眼底赫然闪了一抹冷意。
“可以收手了,接下来的一切,我自会处理,对了,有没有王爷的消息?”
许烟雨摇摇头:“没有,不过奴婢猜测,不多时,主子就会动手的,主母,为了你和小公主的安全,请你在夜里看到一盏烛火升天的时候,次日清晨就带着小公主到别苑去。”
“我想先回枫府住一阵,我不想到时候剑拔弩张的,是我的父亲和我的夫君。”
许烟雨却道:“主母无需操心,将军那里,已有人在指引。”
“有人,谁?”
“主母总会知道的,有人靠近,属下不好多说,属下告退。”
“嗯,去吧!”
心里疑虑,是谁,能够说服父亲这样忠诚的人,和皇上倒戈相向?
父亲手握兵权,如果真的能够站在泓炎身边,那此仗,泓炎的胜算,无疑又多了几分。
那个人既能说服父亲,必定是对父亲极重要的人。
花三娘?
可是花三娘怎么知道泓炎要起兵造反的事情,花三娘至今都对后院的许烟雨抱着敌意呢。
如果不是花三娘,又会是谁?
——题外话——
是谁捏?不告诉乃们,嘻嘻嘻!
猜猜看呗
460 找出凌母精酚
知道泓炎动手的日子必定越来越近了,而枫红鸾手边,要解决的事情却也不少。
无名的真正身份,她算是彻底的搞了清楚,以前对于无名的诸多疑惑,也便一一解开。
若说是唯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弄清楚,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