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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捡到的人,岂不是被诅咒了。”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管你一个,我也只管得了你一个。”
这句话的深意,枫红鸾也是好几日后才明白的,包括那句忽然的对不起,包括忽然的转移话题,包括为什么不让任何人接近她,包括让她到郊外去游玩。
如果早就知道一切都是泓炎设计好了的,如果早就知道在她和泓炎商量游山玩水的时候,在她以为一切都好起来时候,在她以为泓炎肯定会帮她挡住一切暴风雨的时候,肖云业就那么瞧瞧的离开了她。
她想,她想……
她想怎样?她又能怎样?
两个一心想要保护自己的男人,她能说什么,她能做什么。
她唯独能做的,就是一辈子的自责,和一辈子的忏悔。
那日在府衙客房,她捣着面孔痛苦的对留香说“是我的错,留香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留香没听懂她的意思,但是她自己心里明白。
如果一开始,她就没有报着复仇的心态来经营这一世,那和何吉祥不会走到这一步,肖云业也不会凭白受到牵连,幕后黑手也不会样有机可乘,利用她和何吉祥之间的嫌隙,把她玩弄在鼓掌之中。
就像是一开始,如果她没有对韩慧卿下毒,或许韩慧卿如今就不会处心积虑的针对她,是她的恨,挑起了她们的恨,她用满身戾气,挑起了他们的满身戾气。
她无法化戾气为祥和,她无法原谅那些人,她一步步设计,一个个谋杀,血染双手不是她愿意的,不折手段不是她想要的,当肖云业死亡摆在面前的时候,她脑子里瞬间迸出一句话。
这是你先要的吗?枫红鸾,报仇,杀戮,设计,阴狠,毒辣,这是你想要的吗?你重活一世,这些就是你想要的?
不是的,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我爱的人平平安安。
只是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肖云业留给她的,只有一份临终绝笔。
*
八月底的时候,枫红鸾的身子终于好转了一些,泓炎这几天很忙,忙到焦头烂额。
原本打算好了在八月底去怀王风景如画的郊区别苑小住一阵子,可最近枫红鸾却是连见泓炎一面的机会都少有,他总是早出晚归,枫红鸾未起他已离开,枫红鸾入眠他才回来。
好像说是因为边关大捷,要论功拔擢将士,所以军机处现如今都在忙着这些将士的拔擢问题。
而朝中除了边关将士拔擢之事,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礼部尚书,也就是骊妃娘娘父亲晚上回家遇人袭击,正中腰椎,如今半身不遂,躺在床上成了活死人。
这件事,枫红鸾是听留香说后的,她因为生病,已经久不出门,对于外界一切,也无非都是听留香说的而已。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留香一脸惶恐和愤怒,直叹现在的歹徒太猖獗,居然敢攻击朝廷命官,还攻击的是礼部尚书这样一个老好人。
枫红鸾却是蹙了眉心,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辈子发生了。
而且根本不是她做的,她没有试图要改变除了凌澈等人之外的人的命运,可命运的轮盘,显然已经乱了?
319 肖云业之死4
显示皇上选秀时候,送出了三盆黑牡丹,而且听说皇上现在的专宠不是骊妃娘娘,正是那三个拿到了黑牡丹的新妃,这在上一世,可是到她死的时候也没发生过的事情。
自然,也包括礼部尚书被人袭击打断腰椎半身不遂的事情。
这些人的命运轮盘,她从来没有触碰过,可是却都变了方向。
这几日,她心头忽然不安起来,格外的,十分的,终日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尤其是当她说她想出去走走,留香和燕儿用尽各种理由阻拦她的时候,这种不安的感觉更深。
九月初三,已入了秋天,泓炎依旧是早出晚归,枫红鸾身子已经好转了许多,可留香、燕儿却反常的不让她出去。
她板起面孔执意,这两人反倒来了一招苦肉计,留香从来谨慎,做事从不冒冒失失,可这一日枫红鸾执意要出去,留香回屋给她拿披风,忽然屋内床来了一声巨响,等到枫红鸾和燕儿冲进去,只看到留香被压在屏风下,满目痛苦。
留香是故意的,虽然她后来解释是拉披风的时候不小心拉倒了屏风,但是枫红鸾看到留香闪烁的眼神她就知道这丫头是故意。
她们在拦着她,不让她出去。
她们在拦着别人,不让别人进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安心养病,其实,是被软禁了是吗?
看着床榻上的留香,她沉沉闭上眼睛,吐一口气:“我不出去了,你好好歇着,燕儿,跟我来,拿些伤药,给留香上药。”
“是,小姐。”
屋内,两人一进去,枫红鸾就关上了门,燕儿一惊,直觉枫红鸾有话要问她,眼神闪烁个不停。
“说,是王爷让你们这么做的?”
“小……”
“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让你见我兄长,而且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就让你待在我兄长身边。”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诱惑,燕儿愿意跟着枫红鸾,全心全意的,无非是想要再看到那“大爷”一面。
可是王爷吩咐过。
“你可以不说,但是你考虑清楚,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送回贫民窟,这辈子你也见不上我兄长。”
“小姐,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枫红鸾怒吼一声,“我是你主子,还是王爷是你主子?”
“可是王爷说了,是为小姐好!”
枫红鸾心头猛然疙瘩一阵,那种不祥之感,瞬间扩散到了四肢百骸,泓炎如果是为了她好,没必要瞒着她把她和外界隔离,除非……
她的聪颖,到了这种地步,难道还会猜不到吗?
“是不是肖叔叔……”
“小姐你别问了别问了,奴婢不知道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燕儿激动起来,摇着头面红耳赤。
枫红鸾却是比她更激动,一个箭步上前,死死的握住了燕儿的肩膀,力道之重,痛的燕儿扭曲了面孔:“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而且告诉我兄长,你是因为背叛我我才杀了你,我让你在我兄长眼中个,成为一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不要,不要,小姐不要!”燕儿泪流满面,断断续续开口:“奴婢说,奴婢说,小姐不要这样告诉大爷,王爷让我们瞒着小姐,不让小姐同外头来往,是因为肖护院被治罪了,昨天下午就砍头,尸体被抬去了乱葬岗。”
“什么!”近乎震惊,瞬间的心碎,锥刺的痛楚,枫红鸾面色一片惨白,顿在了远处,杏目圆睁,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小姐好痛,好痛。”
肩膀骨骼咔咔的作响,痛的燕儿扭曲了面孔。
“不是的,肖叔叔没死,不会的。”她怔怔的看着燕儿,眼睛有些暴突,好像但凡燕儿说一个“他死了”,她瞬间就会被燕儿脆弱的骨骼捏碎一样。
燕儿已经痛站都站不稳,额上全是汗水, 哀求的声音,虚弱到近乎要晕厥:“小姐,好痛啊。”
“说,不是真的,说!”大吼一声,随之落下,是决堤的泪水,绝对不是朕的,绝对不是。
“啊!”燕儿痛哭一声,嗷嗷的大叫,“好痛,啊,啊,好痛,啊啊啊!”
门,忽然被推开,留香一瘸一拐的进来,脸色惨白,噗通双膝跪了地面:“小姐,是真的,小姐,你不要这样,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啪!”重重一个巴掌,落在了留香脸上,枫红鸾的面部表情近乎狰狞,恶狠狠的看着留香,“骗我,都骗我,你们都是骗子,肖叔叔好好的,好好的,听见没,好好的。”
“小姐,不要这样,小姐!”留香冲过来,抱住枫红鸾的双膝,却被枫红鸾一脚踹开,出了门,足下一点,踩着屋檐,飞檐走壁而去,不多会儿,消失在了留香的视线之中。
“小姐,小姐,来人,来人啊!”
留香慌了。
燕儿也慌了。
捂着痛楚的肩头,没了主意:“留香,留香,怎么办,怎么办?”
“去找人,让六儿进宫去找王爷,,要。”
“好,我现在就去。”
来不及抹干眼泪,燕儿匆匆出去,而留香,顾不得身上被使苦肉计被屏风压疼的双脚,一颠一跛朝着城郊乱葬岗去。
走了两步,回房拿了一个包裹,强忍痛楚,往外跑去。
*
秋风萧索,本该是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可此刻,忽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飞沙走石,打的人睁不开眼睛来。
一片随着狂风乱舞的杂草,在这尸骨遍野的乱葬岗,显的诡异而恐怖,就好像草堆后面,忽然会站起来什么可怕的血淋淋的尸体?
320 冷1
“红鸾,冷静点。”不知不觉的,怀王的双臂,轻轻的拥住了枫红鸾,一下下顺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心疼:“别这样,你冷静点,小炎可能做不当,可是你可知道,是谁在背后害你,小炎也是无能为力,这是他唯一能为你做的。”
“是谁!”枫红鸾语气陡然一冷。
“是大将军,普天之下,武功高的能随意出入天牢,并且准确无误一击断裂对方心脉的人,只有大将军一人,武林中人,是不会公然和朝廷为敌的,皇兄让那个我去天牢查过,大将军百密一疏,遗漏了一块玉佩。”
“所以说!”枫红鸾震惊,心头却更是痛楚,“皇上太后不肯出手相助,是因为她们知道,宁可牺牲一个肖叔叔,冤枉死我的肖叔叔,也不能得罪大将军?”
“大惊军恐怕是知道了夏蓉灵在晋王府过的不好,所以想方设法要除掉你。”
眼泪唰的落了下来,是悲愤,是一种想要杀人的悲愤。
“皇上不是皇上吗?你不是王爷吗?泓炎不是晋王吗?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受人摆布,就因为他手中有先帝遗诏吗?就因为他手握虎符吗?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让他这样为所欲为,让他这样只手遮天,让他这样目无法纪,玩权弄政,怀王你告诉我,为了皇上的皇位,是不是谁都可以去死,谁都可以牺牲。”
“嘘,我就知道告诉你,你会激动,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大夫说你胎气不稳。”
枫红鸾猛然一把推开怀王:“滚,都给我滚,我不要看到你们,不要,都不要。”
事实,和她想象的有出入,却是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
她宁愿是皇上在背后操控,宁愿是皇上想要除掉她,也不愿意如今真想就摆在眼前,这些高高,玩权弄政的人,却为了一己之私,为了自己的地位,而用无辜人鲜血,掩盖了那赫然明显的真相。
她恨他们,从皇上,到泓炎。
怀王出去,用了太多里,伤心过度,枫红鸾终于再无力气,倒在了床上,闭目沉沉睡去。
晕沉沉中似乎做了很多梦,碎裂成一片片,混乱错杂,这些梦中,有许多熟悉的面孔,一张张都笑的那么温柔。
梦中有凌澈,青梅树下,他身上是一股淡淡的梅子响起,他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梦中有董氏,董氏剪纸的手艺非凡,每年过年,都会亲手剪一堆可爱的小纸人送给枫红鸾,花花绿绿喜气洋洋,枫红鸾把这些小纸人,贴满了整个房间,一屋子红色,顿时暖了起来。
梦中也有凌母,凌母拉着她的手,把一个手镯亲手戴在她手腕上,告诉她这是凌家的传家宝,以后就交给她了。
这些梦,如同幻影一样,闪过,消失,最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惊慌,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就像是传说中的阿鼻地狱,她不动弹,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