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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烈狠狠地握紧双手,低吼一声,重重打在石墙上,那坚硬的石墙,立刻在他铁拳下碎成无数。
大雨冲刷,他手背上流着血,血水和雨水混合着流进了泥土,他转身疯了一般冲出去。
皇宫里
“烈,你怎么了?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萧太后跟耶律烈正在商议国事,见他总是出神,不由的追问。
“没什么!”耶律烈淡淡的回了一句,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因为走神,手碰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泼在他手背上,他却像是没有觉察。
萧太后连忙掏出手帕小心地擦着他的手背,轻轻吹着凉气:“怎么这样不小心,这茶可是很烫的,疼吗?”
她抬起头,望见他俊美的脸,望进他深邃的眼眸。
四下无声,皇宫里静悄悄的,宫女垂手站立。
“我真的想看看那个大宋公主了,看你这样为她魂不守舍的。”萧太后打趣道,借以掩饰脸上的红晕,心里一片苦涩。
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他了,可是此时两人的身份却有天壤之别,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耶律烈回过神,放下茶杯,语气带着警告:“她没什么好看。”
萧太后自嘲地笑了笑,有些恍惚:“你这样在乎她?”
耶律烈背着她站起来,声音轻柔地:“不仅是在乎,我爱她。”
萧太后仰望他挺拔而又认真的背影,双眼一片雾蒙蒙:“第一次见你这样认真,烈,你是动了真心吗?”
耶律烈沉默不语,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他的脑海里此时只有赵如烟站在一片桃花树下,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那样仙女下凡的她,深深撼动了他的心。
“她……也爱你吗?”萧太后恋慕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背上。
耶律烈轻轻吸了一口气,手指收紧,关节泛白,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不!她恨我!”
“世事无绝对。尤其是女人的心,时常在变,你若是真心对她,总有一天就算是铁心也会被捂热捂化了。”萧太后突然发出一声感叹,既像是在劝他,又像是说出了她自己的心声。
面前的人,静默良久才道:“真是无绝对?”他仿佛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女人嘛,如果身子交给了哪个男人,心也是迟早属于他的,即使再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会慢慢的接受。”萧太后抬眼望着他,感同身受的说:“烈,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耶律烈眼眸深深,他自然是了解萧太后话中的意思的。
难道他跟赵如烟之间一直没有进展,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肯接受,就是因为他没有得到她的身子吗?
“哈哈!”耶律烈突然一笑,叫出了萧太后的小名:“燕燕,你还是这么会安慰人!”
燕燕?萧太后身子一震,是有多久,他没有这么唤过她了?
笑着转身,心中却掠过复杂:“我也是女人,只是道出事实罢了。”
看着那抹霸道的黑色身影迅速消失在眼中,萧太后幽幽一叹,不知自己这一劝,会给那个大宋公主带来如何的狂风暴雨。
叹只叹,这世上,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无奈的痴念。
不管是身为北院大王的耶律烈,还是她这个如今垂帘听政的皇太后,都无法避免。
只是她现在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她还是一个母亲。
那个大宋公主赵如烟迟早是个祸害,为了她儿子耶律隆绪的前途着想,让耶律烈早一点得到她,也好断了耶律隆绪的念想,对她,对她儿子,对大辽都是有利的。
所以她必须这么说,别无选择!
精工细制的华丽宫灯,连出柔和绚丽的光色,将整个房间染得仿若浸在一片舒暖霞光中,倍觉温馨。
“公主,大王要我们带你去沐浴更衣!”耶律烈的命令,两个侍女不敢怠慢,她们领着赵如烟往内间的浴池走去。
那是一个地陷式浴池,四周以天然卵石囤绕,内里由青条石彻成,外连一小室,专门烧制热水,通过池内早已经砌好的石槽注入。池鹿还有放水口,一进一出正好调节。
水汽袅袅上升,温暖潮湿,眼前一片雾蒙蒙,烟雾缭绕。
两个侍女上前,为赵如烟宽衣解带,褪去了她身上的衣服,乌黑如墨玉的秀发披散下来,洁白的肌肤让迷蒙的水汽顿时暗淡了许多。
赵如烟之前的伤口事先涂抹一层特别的药膏,但一触到水里仍有些刺痛。
“公主,伤口还是不舒服么?”瞧着已经结了痂子,御医也说过可以泡澡。
赵如烟淡淡的摇摇头,“没关系,有一点痒。”
粉臂轻轻揽过水面,香蕊瓣瓣,掬了一掌,香馨被热气一蒸,飘得满室也是格外沁人。
“公主放心,我们会很小心不去触碰,不会把你弄疼。”侍女的口气轻柔,小心翼翼地跪在鹅卵石地面上,将她一头丝缎般的发丝挽起来,用一根精致的玉簪插起来。
赵如烟像是没有听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迷雾般的双眼蒙了水汽,看不见里面情绪的波动。
两个侍女细心替她梳洗,室内熏着不知名的香,缭绕的香气在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飘荡着,熏人欲醉。
赵如烟闭上双眼,任由身边的两个侍女为自己洁身清洗,不做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心力去反抗。
不知道耶律烈为何突然让人带她来沐浴更衣,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让赵如烟整个人都感到不安。
其实相比较耶律烈现在这样对她,她好吃好穿的住在辽国的王府里,锦衣玉食的过日子,跟身在大宋皇宫里没有区别。
这是个阶下囚应有的待遇吗?
她宁愿他把她关进监牢,或者干脆直接给她一刀痛快的,也比这样对她,让她来得难受。
赵如烟长久的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而身边的那两名侍女早已将她扶出了浴池。
擦干了她身上的水珠,又擦干了她濡湿的墨发,然后给她穿上了一件质感柔软腻滑的纯白色雪纺纱睡袍。长及腰际的青丝仅用一支精致的紫玉琉璃簪挽了一个别致的发髻,余下的部分随意的散披于肩后。
娥眉淡扫,粉黛略施,朱唇轻点,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修眉婵娟,双瞳剪水,绣幕芙蓉一笑开,一种妖娆娇艳、魅惑人心的韵致就这样在她的眉宇间生出,流连回转,萦绕不绝,灿如春华,皎若皓月,倾国倾城,绝代风华。
赵如烟本来就是大宋第一美人,平素里只爱穿白裙,不爱施粉黛,如今稍一打扮,已经是惊艳绝伦。
她身段婀娜,姿态玲珑,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请公主随我们去见大王。”两个侍女异口同声,口气中甚至是兴奋的。
赵如烟咬着嘴唇,忍受着这样的侮辱,她不是他的女人,为什么要为他打扮?还要像邀宠一样去见他,难不成要等着他临幸她吗?
不,她绝不允许他碰她,如果他敢胡来,她情愿一死。
“不用了。”耶律烈已经倚在门口,挥挥手让她们都出去。
赵如烟转过身去,心不安的砰砰直跳。
耶律烈强硬地将她转过身,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你好美。”他毫不掩饰地赞美她,眼眸里瞬间被满满的惊艳和浓浓的情欲所替代。
赵如烟低下头,他看自己的眼神,让她感到极为的不舒服。
耶律烈抬起她的下巴,嘴角噙着一抹轻柔的笑:“这衣服在你身上才最适合。”
“是吗?”赵如烟抬起头,语气嘲弄,“我只是你的女奴,不是吗?”
“从今晚开始,你便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只要你!”
耶律烈双眸如鹰般直直的盯视着沐浴更衣后的赵如烟,嘴角勾起的笑容邪恶而残酷,他就像一头发情的野兽,下一刻便要一口吞噬掉自己抓于手心的猎物。
赵如烟身子微颤,感觉到耶律烈的脸渐渐逼近,他伸舌便在她的唇上舔了一口,赵如烟顿时恶心极了。
不,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个男人的眼里正在喷着火,他随时都有可能将她焚烧殆尽,她不能让他的火继续烧下去,否则她便要成了他灭火的工具。
“大……大王……”赵如烟躲开耶律烈凑上来的唇舌,语气放缓了,却磕巴起来:“我刚沐浴完,尚不及用膳,肚……肚子有些饿……”
耶律烈见赵如烟如此说,便松开了她,柔声道:“好,本王陪你一起用膳。”
两人来到饭桌前,很快便上了一席的美味佳肴,但赵如烟的目的并非是真的要用膳,只是想要拖延时间罢了。
“那个,我想喝上次大王命人为我熬的大补汤,那味道好极了,我很喜(。3uww。…提供下载)欢……”赵如烟忽然说道。
上次她被度云教训,事后耶律烈就派人用大辽最好的药材跟补品,炖大补汤给她补身子。
其实赵如烟一点也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那补汤的味道,这次之所以说要喝,完全是因为她知道那大补汤至少要熬制六个时辰才可以出锅。
突然发现自己这样似乎太明显了一些,耶律烈可不是傻子,他又怎么可能猜不透她的用意呢?
怎么办?话已经出口,反悔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本王这就命人去给你熬……”令赵如烟意外的是,耶律烈并没有戳穿她的小伎俩,而是真的叫来了侍女,并下了命令。
“还想吃什么?”他转过头来,温柔的问。
“不……不想了……”赵如烟有点慌张,发现自己走错了棋,这汤至少要熬好几个时辰,难道耶律烈肯这样坐在这里陪她等下去?恐怕是不会,他已经让侍女给她沐浴更衣了,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他不肯陪她等,会不会先对她做了什么,再让她喝补汤?
不,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逃过这一劫。
赵如烟灵机一动,拿起酒壶斟满了耶律烈面前的酒樽,难得娇柔的对他说道:“大王,我们不如先喝杯酒助兴?”
“怎么,你是打算陪本王喝酒吗?”耶律烈的脸上略带浅浅的笑意,问她。
“我的酒量不好,不过倒可以陪大王小饮几杯……”赵如烟也为自己斟了一杯,端起酒樽,缓缓饮下。
这酒着实是不好喝,但是再难喝她也要喝,总好过被他污辱欺负。
心想着,要是能把耶律烈灌醉,他便也就不能对她起邪念了。
可是赵如烟不知道耶律烈的酒量,据说大辽的男人酒量都比宋人要好,身为北院大王的耶律烈酒量更是不可能会差,要把他灌醉,还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但是此刻,赵如烟已经想不到除了灌醉耶律烈,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她难得的和缓了面色,对耶律烈露出了一丝笑容,举樽与他对饮。
对于赵如烟突如其来的热情,跟劝酒,耶律烈并不拒绝,而是一杯杯地一饮而尽,只是这样一杯杯喝下去,却不见他酒气上脸,难道是她太低估他的酒量了吗?
赵如烟正惴惴不安的想着,忽地,见耶律烈站起身,朝她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