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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宜咧嘴笑了,说:“我在家里,你还想送我回哪里?”
欧阳穆站在原地想了片刻,说:“你要守夜吧,我送你过去。”
梁希宜点了下头,任由他跟着来到了定国公休息的房间,说:“好了,我到了,你赶紧走吧。你身上还有差事,岑哥儿又不再京中,别是耽误正事儿。”
欧阳穆愣在原地不动窝,道:“我看着你进去,然后就走,其实,于我来说,除了你以外,真没什么正事儿。”
梁希宜脸颊微红,眼底溢满笑意,说:“你就知道哄我,不过算了,我信你便是。”
欧阳穆见她娇笑的模样,不由的心跳加速,胸口溢满浓浓的蜜意,道:“明日我过来看你。”
梁希宜嘴唇微张,刚要拒绝又想到他必定是不会听她的,索性随意吧。
夜幕降临,欧阳穆踏着昏黄的月光离开,脚步轻快异常,刚刚抵达靖远侯府大门口处,便被上官虹截下来,道:“大公子,老侯爷寻您说话。”
欧阳穆见他脸色沉重,低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上官虹环视四周,欲言又止,欧阳穆瞬间明了,怕是事情不少,果然书房内不仅祖父在呢,连大伯父都赶了过来。他先是同大伯父行了礼,站在一旁的月哥儿旁边。
欧阳灿得了老侯爷示意,主动同欧阳穆解释道:“大哥,二皇子前几天四肢酸痛,今个开始莫名高烧不退,太医怀疑是天花。”
欧阳穆心底一惊,天花可是怪病,并且无药可治,撑过来一辈子不会再染此病,但是可能会花了脸,撑不过来就是与世长辞,二皇子怎么会染上这种病,必然是接触到了相同病人。
众人一片沉默,此时此刻,若是二皇子得了天花,不管结局如何怕是都要和皇位说再见了。
皇帝正愁没机会扶正五皇子,如今二皇子得病,就算医治好了脸上也会留有疤痕,史上因为残疾而丢了皇位的也不在少数,他算是能寻到靠谱的借口了,这对于欧阳家来说,真是个噩耗。
“怎么会得这种怪病,怕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欧阳月率先启口,打破沉默。
欧阳默怔了下,道:“二皇子太不小心了,定是接触了染病的人或者食物,不过现在追究这些毫无意义,关键点在于这病就算治好了,他脸上留下痘痕,怎么办?”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必须拉五皇子下马。他为了皇位陷害兄长的罪名务必落实了。”欧阳灿经过这次远征成熟不少,倒是也一针见血指出根源。
“怕就怕朝堂上会有一部分底蕴深厚的氏族态度会有所改变,这群人求稳,之所以认定二皇子当储君是因为他是嫡长子,主张顺理成章,根据祖上的规定方归于我派。现在二皇子出事儿,他们必然会为了朝廷稳定,拥立五皇子吧,否则朝堂乱了,于这群人没有丝毫好处。”世子爷说道。
靖远侯叹了口气,说:“二皇子本就和我们不亲近,整日里接触那些文人墨客,搞不好其中就有五皇子的人,所以着了道。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要更加低调,我打算送六皇子出京,日后就算京城里出了问题,我们还有机会拥立六皇子,名正言顺的杀回来!”
欧阳穆点了下头 ,道:“祖父说的不错,而且我听二伯母说,白若兰同六皇子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相信宫里那位太后娘娘必然会有所选择,李家再不济,太后娘娘在宫里经营多年,手里总是留有底牌,再说他们家的小李将军归于我的军下,日后若是让他重新支撑起李家名头,总是不能让镇国公府的李家外孙当皇帝!”
欧阳灿愣了片刻,方想起来其中缘由。
原来当初太后娘娘为了让李姓一脉可以延续下去做了两手打算。
一手是让李家第四代唯一的男丁送到了一户同为李姓的人家,而且这户虽然贫穷,却是镇国公府李氏远亲。自从小李将军在欧阳穆手下站住脚跟后,果然得到了宗族镇国公府的看重,备受拉拢。
若是日后五皇子登基,李姓一脉依旧可以延续下去,只不过是依仗镇国公府门楣,苟且偷生,属于太后娘娘的李氏家族表面上是彻底绝嗣。
第二手打算便是待老皇帝去世,欧阳家的外孙登基后,他自然要让小李将军脱离镇国公府旁支,彻底以当年太后祖上李氏的身份重新开立门户,延续血脉。
如果可以选择,太后娘娘肯定希望是第二种方法得以实现,再加上白若兰许给了六皇子,怕是她对于二皇子生病的事儿一点都不介意,这样才能让欧阳家破釜沉舟,不遗余力助六皇子成事儿。
届时小李将军已经在欧阳穆手下锤炼多年,正好以嫡亲的国舅爷身份回归朝堂,皇帝用着媳弟总比用欧阳家的人要安心一些吧?更何况到时候的李家根基正浅,新皇为了平衡朝堂势力,势必要捧着国舅爷势起,正是他们李氏一族复兴的开端。
想到此处,靖远侯府眯着眼睛,说:“雪儿终是太过清高,小瞧了那妖孽李氏啊。”
欧阳穆一怔,望着父亲悲叹的模样,琢磨片刻便想通了什么,宽慰道:“祖父,前几日岑哥儿来信给我,说是西菩寺的方丈大人同他说,春姐儿命格极贵,家里应好好教导。”
靖远侯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看着欧阳穆,忽的笑了,说:“也对,六皇子若成事儿,待他三十的时候春姐儿正好十五……那李氏算计的极好,只道是人世间最说不靠谱的便是人之情感。”
欧阳穆在心里默默哀悼了片刻,他算是看着白若兰长大的,若不是太后李氏执意如此,为小李将军铺路,他倒是想拦着白若兰嫁入皇家。但是李氏一族当年实在凄惨,如今不管是太后娘娘,还是长公主,白氏兄妹,都将所有期望放在了小李将军身上。
待六皇子登基,白若兰仗着天真浪漫同幼年情分,总是会得宠几年,李家门楣借机起势,日后即便白若兰失宠,如同现在的欧阳雪一般,李家也无所谓了吧。不过是牺牲了一个女孩幸福而已,延续李家门楣才是重中之重,若没有皇帝亲家这顶帽子,李家又如何回归朝堂。
可是小李将军自个的想法呢?
欧阳穆一阵苦笑,他见过小李将军多次,虽然他外表柔弱温和,性子却比自个还要倔强几分,听说他未来姐夫不过是婚前纳妾,他就敢丢下军功跑回家把人家给杀了。
若不是他这个便宜姐夫本身劣迹斑斑,强抢民女,罪名一大堆,他怕是都不知道如何保他。这般外表俊美柔和无害,做起事情却略带疯狂,杀伐果断之人,岂是轻易会受别人控制的呢。
况且,一个自幼被嫡母当成丈夫外面野种带回家的孩子,童年生活该多么悲催,那几年正值皇帝壮年,企图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太后李氏根本不敢照应一下,这孩子若说对李氏有什么感情,那便是无止境的恨意了吧。
十二三岁的少年,从小受尽虐待,他才不管什么家族大义呢,本身性格就已然扭曲。不过倒是从军打仗的料子,能吃苦,即便没有太后娘娘的提携,欧阳穆也相信小李将军终有一天能够纵马逍遥,成为少年英豪,誓守山河多娇。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始写提纲了。男主是小李将军,未来的振南侯,皇帝嫡亲国舅爷,靖远侯世子的亲表弟,太后娘家李氏,长公主外族家李氏,唯一幸存男丁。你们猜的到女主身份吗?哈!
89
二皇子得了天花传言顿时打破了沉静的官场。最为提心吊胆的当属陈诺曦;她听这个名词就觉得像是性病;别再是传染给她,后来普及了一下方清楚这是古代的水痘。
其实水痘这种病并未无解;在现代可以打疫苗,在古代的话,努力让水痘发出来便好了。她犹豫许久;终是暗中送出了一封信,将自个前世听说易于水痘发出来的药材都列上明细;供二皇子参考。
二皇子好歹是她肚子里这块肉的父亲,能留下一条命终归是好的。
二皇子同陈诺曦过的都是他最亲的心腹,此时听说陈诺曦关注着他的身体;还查遍医术提供了一些想法,顿时感到心里暖和无比,这种时候了,大家都渐渐远离他而去,陈诺曦身为如今炙手可热的五皇子妃,居然还乐意亲近他,忧心忡忡,可见对他的心意多么真切。这才是*情呀。
二皇子发誓,日后若是能够登基为帝,必将圣宠陈诺曦,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相较于二皇子门庭的没落,欧阳家族的低调,五皇子可谓是风头正劲,镇国公府李氏自然也翘起了尾巴。毕竟欧阳家再强,他们家外孙做不了皇帝日后就是死路一条呀。
陈诺曦在此时同五皇子成亲,那一日京城异常热闹,她的十里红妆恨不得将整个东城铺满,风风光光的进了五皇子府。五皇子自然分外欣喜,娶了心*的美人回家,解了相思之苦。只是贤妃娘娘莫名下了一道口谕,派了三个厉害的嬷嬷来府里看着他,让他同陈诺曦按照祖制分房睡觉。
陈诺曦怀着孕,此时对那种事儿并不上心,再加上先后对比了皇上,二皇子同五皇子,发现五皇子居然是最不解风情,空有一幅好皮囊,用看不中用呀。
她担心五皇子守不住硬来,索性就宽慰他,道:“孜莫,母亲怕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才这般叮嘱你我。二皇子病了,正是你的机会,千万别让我拖累了你才好。”
五皇子心疼的望着新婚妻子,懊恼的说:“又要委屈你了,可惜你怀着孕,我却不能守着你。”
陈诺曦尴尬的扬起唇,娇声的说:“守着也没法干什么,还不如解放了你我。”
五皇子脸颊通红,他前几日每天下面都硬硬的,无处发泄。好在陈诺曦不是那种木讷人,用手帮他解决,可是只要陈诺曦在他身边,他便想要,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两个人的日子还是过的有滋有味,陈诺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五皇子同她倒是不怕没得聊,只是忍不住越发欣赏妻子,真是个全能的妙人儿。
老皇帝听贤妃夸奖五皇子同陈诺曦琴瑟合鸣,鹣鲽情深,只觉得一把火在肚子里不停的燃烧,回想起陈诺曦在他身下那股欲拒还迎的贱样儿或许正伺候着五皇子,连带着看贤妃都觉得讨厌。
他借口公务繁忙独住了庆和殿好几日,最后给五皇子寻了个差事,校对史书。并且纠集了几位老学究同他一起研习,还让五皇子要多走出去,体恤民情,而不是宅在家里儿女私情。
五皇子只好脱离了温柔乡,和几位老师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还在京城周边游走一些山脉古迹。老皇帝这才觉得心里好受片刻,不经意的在贤妃娘娘面前提及,陈诺曦怀了孕,那么谁伺候五儿,五儿可也老大不小,憋坏了可于身体不易。
贤妃娘娘心领神会,赐了两个略有风情的宫女给五皇子贴身伺候。并且暗示儿子,反正你最近常住在外面,陈诺曦也发觉不了什么,再说男子纳妾本是寻常事儿,暂时注意别留下子嗣便是。毕竟儿子同陈诺曦是新婚,贤妃娘娘也晓得不能打媳妇的脸面。
五皇子记得自个答应过陈诺曦的承诺,故意冷落了这两位姑娘,可是他毕竟血气方刚,自控能力太差。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他正在书房看信函,一个娇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宫女素娥身穿透明丝质长裙的少女扭动着纤细的柳腰,端着夜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