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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我的分析,军医一怔,然后迅速转身向帐篷跑去,我和耶律楚相对一视,亦跟着进了帐篷。
半柱香的时间未过,我的推测便得到证实。拿好了症,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因为这解毒的药方我也记得,只消大麦叶汁辅以红枣便可。
只是这一证实,却使我心里一窒,不管是破坏河堤,还是这中毒事件,确实有人想让耶律楚葬身此地。
幸好,前者是未遂,后者因为我恰好对毒物有些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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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查资料才查到水银中毒的症状和医治的药方,绝非瞎掰。终于在一点前上传了两章,松了口气,撒花退场,希望亲们能够留下脚印,多提意见,在此感激不尽!
第220章 人情
投毒,最歹的投在水源处,而这次恰恰便是。
没有水可是件大事,但幸好当地人知晓还有一条山泉水可饮。于是,耶律楚便派了重兵把守这新的水源,送水运水途中亦有严格的监控,确保水源纯净无害。
我那方子对付中毒较轻的人还可以用,对那些中毒较深的人却似乎并无多大效果。但无论如何,笼罩在百姓间死亡的阴影正渐渐消散。
耶律楚体内的毒素已经完全清除。而我?看着镜中浮肿未消的脸,我知道自己中的毒沉淀已深。
“我很丑是不是?”感受到身后稳重的脚步声靠近,我淡淡地笑道。
“不是,”耶律楚从背后轻搂我至怀道,“无论怎样,你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
“好肉麻,”我轻推开他淡淡地笑着,转过身,轻抚他紧拧的长眉,“你说,他会找到阮明月吗?而她又会来吗?”
“她会来的,因为她欠我一个大人情。”耶律楚满有把握的道。但听到我的耳里却觉得象是安慰。
因为我分明记得耶律楚杀死车晟阳时,阮明月曾说过恩断义绝的话。其实虽不知阮明月与车晟阳间有什么瓜葛,但她对他的爱意很是明显。如此,她还会千里迢迢赶来帮杀了自己心上人的耶律楚?
“你不相信?”看出我的怀疑,他眸子一闪,里面有我认为的窘迫。
靠在他的胸前,我微微一笑,“当然相信,几次遇险都没事,这次也会一样。”
“耶律楚,”熟悉的声音,在喊这个名字时冰冷的声音总有瞬间的温性,是邬天齐没错。
回过头,便见着邬天齐尴尬地站在哪里,或许是觉得撞见了我们的亲密而有些手足无措。
“嗯,阮明月到了,就在外面。”他极不自然地摆了摆手道。
“你看,她到了!”耶律楚牵着我的手,温柔地笑着,带着我向外面走去。
阮明月立在帐篷不远处,粉绿的衣裳随风扬起,清丽脱俗,看着在她身侧的男子眉眼间皆洋溢着幸福。那个男子身着白衣,虽然相貌平淡无奇,可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不能遮掩的贵气与优雅,好熟悉的身影,难道车晟阳没死。
转过身,探究着对上耶律楚的眸子,却见着耶律楚朝我轻点了头。原来,这便是耶律楚所说的她欠他的大人情。
想当初那一剑明明带着那么强的恨意,谁料下手间却留了一份情谊。只是,按邬天齐所说,他可能是害我们孩子的真凶。而耶律楚却放过了他,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这么做,或许是因为阮明月在他心里也占有一席之地吧。
“太子,太子妃!”阮明月见着我们过来,忙转向我们轻施了礼,其实她平时并非注重礼节之人,这次施礼,或许有着对耶律楚的感激吧。
车晟阳眼神如以前那般澄澈剔透,轻轻地扫过我们,眼里竟是陌生。
“他失忆了!”阮明月微微笑道,“现在的他叫成阳。”
成阳,在耶律楚当着众兵卒的面刺向他时,他便注定隐姓埋名。
“我叫成阳。”他微微笑着,温润的声色如同琴弦般悦耳,“很高兴认识你们。”
或许不应该称作认识,而应该换成再见到吧!我心里暗念道。
第211章 失忆?
“好了,我们谈正事吧,太子妃可中毒不浅呢。”阮明月微微一笑,从衣袋里拿出两颗白色药丸递给我,“先服一颗,十二个时辰后再服下一颗。前日里,碰到邬天齐时,从他身上的症状我便知道这次不是瘟疫而是中了毒,昨晚已经赶治好药丸,现在把它发放下去吧!”
“好,”耶律楚轻点了头,转过身眼里泛起丝丝温柔,“吉儿,快服下解药。我们去救灾民,你就留在帐篷里休息吧。”
肢体乏力,本就不太想动,便回了帐篷。服下解药,觉得精神渐佳了起来,于是便在帐篷里呆不下去了。
走出帐篷,去找他们。一路上,看见灾民摆谈欢笑着,先前笼罩死寂的阴影已经全无。
一袭白衣,一张平凡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成阳。
“你不是和阮明月在一起吗?”我淡笑着问道,对于这个人。我们间的瓜葛牵扯,在他死时,我愿意为他伤心;但他活着,我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心态不对待。
“他们去那边的帐篷了,我不想去,便出来晃荡了。”他的声音依旧好听。
“那我去找他们了。”提起步子便要离开。
“好久不见了。”身后他淡淡的道。
我惊谔地看向他,半晌才想起自己想要问他的话,“你不是失忆了吗?”
“失忆?”他淡然一笑,“有些事记着不如忘记,不是失忆是什么?”
“其实你应该在我面前继续装失忆的,这样我便可以真的把你当作陌生的车阳对待。”就象先前那般说一句‘很高兴认识你们’一样,那样我会压制住想起我那死去孩子的事情。
“虽然说不如忘记,但有些事若不说出来,便好象得不到解脱似的,终不能忘。”他顿了顿,接着道,“这次我非要与阮明月来此,便是为了这件事能得到了结。我知道你有事想问我,你问吧,我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看了看四周灾民的欢笑声,与我此时沉重的心情真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握紧拳,才发现自己好紧张。我一直想问的,只有一件事,便是自己孩子的死是不是他一手策划,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我还是会与耶律楚做出相同的决定不再计较。
克制住心里的冲动,既然问了当没问,还不如让这件事永远成为秘。
“我已经不想问了,我去找耶律楚他们。”
再次准备离开,可是再次又顿住了脚步,因为他已经在解释那件事了,“或许那是我的错,可是我并不知道云依易容成竹叶在你身边。”
如获大赦般,我深呼出一口气,孩子的死并非他一手策划,而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嫉妒。
“只是那孩子却是因我而死,也不知道那孩子的死给你打击那么大。”他自责着,然后深深地叹道,“所以当时,我说我欠你的;所以当时,我只想把你带离苦难之地,当然我亦有自己的私心。在耶律楚找到我,要杀我时,你死命地护着我,认定孩子的死与我无关,我心里很感激却也很惭愧,所以,这件事便成为我不得不说的心事,好了,你现在知道你孩子死的真相了,想怎么处置我,我都会接受。”
“好,现在我处罚你,”我轻轻道,“处罚你继续扮好失忆,然后好好地对阮明月,她是一个好姑娘。”
他微微一笑,“命运还真是奇怪啊,因为师父将她的终身托付给我,使我避之不及,所以便断了与她的联系,回京后便做着我的太傅,从未想过、念过她。可最后兜转了一圈,发现在我身这的还是她。放心,现在的我不是喜爱慕容吉的车晟阳,而是阮明月救回的车阳。所以,自此以后,我的命、我的心都会为她而存在。”
第222章 夜宴(一)
毒素已清,岭南的事情便又告了一个段落,朝廷已经拔下救灾款项,重建岭南。
成阳与阮明月辞别了我们,开始了他们的隐居生活,而我们也在当天拔营回京。
回到皇宫,父皇早已设好了酒宴接风洗尘。
时间尚早,便回了英华宫梳洗。刚迈过宫门,便听得守门的小庄轻声地嘀咕着,“太子妃不是刚才还中宫里的吗?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和耶律楚不由相视一笑。
“想看看你那个太子妃吗?”我轻扬了眉,言语里有些调侃的味道。
“你还说,竟然和邬天齐串通着骗我,”耶律楚假装生气道,“以后可不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哎,”我摇了摇头,微叹道,“你已经有两次没有认出我了,第一次,我在琉璃城时,你把真的我当成了明太子派来的奸细;这一次,你把假的我送走。真不怀疑喜欢的人是我。”
“你在责备我,自己竟然分不清自己所爱人的真假,是不是应该觉得有些惭愧?”耶律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第一次,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那样突兀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在我心里面想着的是你在易家庄不愿见到我的可能之下;这一次,我更是没想到你有这么大胆,当然我不得不承认那个百变书生易容之精湛。”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用不着这么紧张嘛!我们一起经历了种种,你对我的心我很笃定,但是也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也一样。”
是的,我对你的心也一样笃定,不会因为任何人事而改变,我在心里又默默地念了一遍。
紧握住我的手,耶律楚面溢着满足和幸福,他微微一笑,竟有着三分的调皮,“走吧,现在我还真想看看那个假太子妃,我要看看他是怎么让我相信他便是吉儿的。”
“他一定在清雅园,因为他正努力地让你相信我已经回到宫中了。”我笑着跟上耶律楚的步伐,夕阳西下,天宇也因着我们的幸福而染上了最美的色彩。
我们最终没找到百面书生,或许他已经知道我们回宫,然后便偷偷的易了容离开了去。心里有些遗憾,没有见次见到他的风姿绰约,也没能对他说声谢谢。
“他已经走了,”耶律楚微耸了肩,也有着遗憾,不过他的遗憾是没能见再到他,没能让他细细端详,从而找到他易容中的破绽。
“赶快去梳洗换装罢,不要让父皇他们久等。”耶律楚再次望了望天色道。
此时天光已收,霞光已散,天空褪出妩媚,只剩逐渐加深的青色,静谧而又深邃。
我选了一件上好的白色的绸裙,外衬一件荷绿色的烟罗软纱,中系一条镶着绿宝石的腰带。正如这夜空,一片纯然和宁静。
梅云为我挽起一个飞燕髻,拿出手饰奁让我选钗。
选那只好呢?正挑选着,一双白晰修长的手毫不犹豫地选中其中的一支,轻问道,“这支可好?”
是一枝玉质的玉兰花钗!这玉钗样式简单质地却极佳,只是匠工别出心裁的在上面铺了层莹光粉,在墨黑的夜里它会发出淡淡的光华,是专为夜宴而设计的样式。
我轻笑着,看着这双手的主人,他身着月白的锦缎,衬得那一头乌发柔亮如瀑,如同月宫里的谪仙,优雅而又尊贵。
“很好啊,不如你帮我戴。”我轻歪了头,眼里闪着狡黠。
“好哇,”耶律楚微微一笑,将钗插入我的发鬓。然后,轻扶我的双肩,铜镜里映有两人的盈盈笑颜。
“今天的你很美,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脱俗秀雅,仿佛水中仙子。”耶律楚的脸轻贴着我的脸,轻柔的语气毫不掩饰眼中的爱恋。
“不要夸我,再夸我可真要飘飘然御风而成仙了。”我轻笑道,然后起了身道,“走吧,时间不早了,可不要迟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