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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将药递到我的手中,“喝了药吧!”
“好,”喝完药,将碗置上桌上,我问道,“耶律枫呢?他病好些了吗?”
“他身体恢复得快,现在应是到了岭南了吧!”邬天齐道。
他已经去岭南了,微颦了眉,然后忙道,“邬天齐我们也上路吧!”
他微抿了嘴,轻瞄了我一眼道,“不行,等明天再去,你的身体……”
“放心,我没事儿了,”打断他的话,是因为我的心里很不安。耶律枫走了,他去了岭南,我不知道在哪儿,耶律枫会不会做出一些伤害耶律楚的事来。
“我说不行便不行,”邬天齐冷气比先前冷硬,但我看得出他的态度却比先前软了半分。
“邬天齐,我知道你为我好,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我真的没事儿了相信我。”心里是知道他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可我心里的担忧又不能跟他明说。所以,在见他仍绷着个脸不肯退让时,我索性不再求他,亦板下脸道,“你要等明天你便等明天走吧,我先走了。”
说罢,走出门,取了匹马任性而去。
看着面前这条独道,寻思着应找个人问个方向,看哪边是去岭南的道路。便听着一声马啸,“不是要走吗,还愣在这儿干吗?”
说罢,扬鞭摧马,妖娆而不失潇洒的身份便跃在我的面前。
“噢!”我会心一笑,然后也一挥鞭,跟上了他。
岭南,这里便是岭南了?这里比我想象得情况更为糟糕,极目之下,一片废墟,即使有未倒塌的房子,也歪倒着诉说它们曾遭到的不幸。而在这里,积起的淤泥亦有洪水漫上的痕迹,这些天耶律楚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民共生。
立于马侧,看了看身边的邬天齐,他亦正看向我,四目里都写满了担忧与震撼。
“你别担心,”邬天齐讷讷地开口。
“我担心的不只是他,还有这里的百姓。”深望了四下,想给自己一个自信的微笑,可笑却那般的凝重,“我知道他会照顾好自己,亦会安顿好民众的。走吧,去找他!”
两旁不规则的废墟堆,告诉我这里曾是热闹的集市,可现在却已经毫无生息。偶有几个灾民穿棱其中,一脸的悲痛难掩,是在叹息故园的不幸、亦或是失去亲人的哀恸。
从到了这里,心里便沉痛着,压抑着,直到看到空圹的空坝中撑起的诺大的帐篷。这是安置灾民的地方?快步而去,走进帐篷,便见着一张张陌生的脸,虽然憔悴却充满着坚强。
第211章 会见(二)
听难民说,岭南县令和耶律楚在南边的湫河巡视,便与邬天齐一道而去。
湫河两岸原有的堤岸,可是近日来的暴雨,加之四泄而来的山洪,河水上涨,于是低洼之处,堤岸又向上筑了几尺。
远处有一群士兵正在加运沙石包,应是为了加固护堤所用。
几个人正从下至上而来,正中间的那个正是耶律楚。他一身黑衣,看起来沉着而又干练。左边那人脸瘦削,留有山羊胡须的那人定就是岭南县令,北宫宏跟在耶律楚身后亦步亦趋。
他停驻在那里,背对着我们,面向湫河,不知摆谈着什么。以至于,我走到他近旁,他都未发现。邬天齐想叫过耶律楚,我朝他轻挥了手,示意不要,于是想靠近他们身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希望这几日不再下雨,如此洪水可退,便可将损失降至最低。”耶律楚深望了下天空,然后轻转了身。
这样就谈完正事了吗?心里有些懊恼,因为没听到现在的情况如何,有些遗憾。可随之,玩心又大起。
我嘴角轻勾浅笑,垂着头,压低了声音道,“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耶律楚并没理会我,眼光跃过我,直向邬天齐,然后再慢慢回到我的身上。
“吉儿,”他言语里有了溺爱,在扶起我的那一瞬,便见着他微颤的双手。
“耶律楚,”我的心有些微酸,我知道他是在害怕?救济粮已经运来,他定从他们的嘴里知道我与耶律楚掉入深渊,生死难测,他定很心伤。然后耶律枫的到来,他知道我亦没事,但仍忍不住后怕。
耶律枫呢?他不是到了吗?此时去了哪儿?在干什么?
脑里一片混乱时,却听得北宫宏的请安,“奴才参见太子妃。”
“太子妃!”县令一听,也慌忙地向我请安问好。
“非常时刻,不必太过拘泥于礼节。”我微微道,然后回转过身问耶律楚,“耶律楚,耶律枫呢?”
“三弟刚才还在这里呢,”耶律楚四下搜索了一番,然后眸子盯住不远处,笑了,“他在哪儿呢。”
果真,白衣黑发,左臂袖洞空空,随风飘动,不是他是谁?
他轻摇着向我们这边拢了来,嘴角轻扬,笑意却不达眼底,“皇嫂亦到了。”
“是啊,三弟,看到你身体无碍我便放心了。”他笑,我亦笑;他客气,我亦客气。
“有劳皇嫂的挂念,皇兄,我有些累了,想先走一步。”阔袖一挥,他信步而去。经过我身旁时,我看到他那冷如寒冰的眸子翻起的怒意,心里不由得一寒。
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的背影,又转身看着护堤,仿佛看到决堤后的浮尸万里的惨象。
看着近旁的耶律楚,我很想对他说,我怕有人会居心叵测,你要更加小心些才好。可是,我却难以开口,因为那毕竟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实据。其实即使有实据,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因为,那个人是綦枫,我欠他的太多太多……
其实,这根本就用不着我担心,耶律楚做事本就谨慎,相信他,不要去担心;何况,人性难变,綦枫他素有侠风仁义,不可能一下便变得如此不堪。
试着说服自己,试着相信别人,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但终于还是不敢拿人命开玩笑,我面向堤坝,长叹一口气,好吧,不能明说,便旁敲侧击吧,“耶律楚,这段河成了地上悬河,如果河水决提,那后果可不堪想象。”
“这也是我所忧虑的,所以,现在正在加固这堤岸。况且,这些关键地段通宵达旦都有人轮换巡视,出现险情,便会报讯抢修。”耶律楚认真地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好象有什么不吉的预感。”转过身,看向邬天齐,“不过,若有邬天齐在夜里督办,我倒放心多了。”
听到我的话,邬天齐狐疑地望向我,静谧无波的眸子直探我的内心,良久才悠悠道,“当然愿意效劳!”
第212章 炸堤
夜如约而至,将远山近水染上了墨黑,远处的火把与天上的星点融为了一体,看不出这里便是受灾深重的岭南。
“明天是个大晴天,”我轻泛笑意,对着身旁的耶律楚道。
“嗯,这些天一直下雨,水一直上涨,我真怕继续下去。”耶律楚看向我的眸子,黑眸里流淌的静默令我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怎么了?”我垂下头,别开他另有深意的目光。
他没有答话,只是那样继续看着我。我想,他一定还在为我来岭南这件事生气,先前有人在此他不好发作,但是现在帐篷里只剩下我们俩人,他定要开始教导我了。
“你没话对我说?”他轻抿了唇,这是他生气的前奏吗?
“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人家跑了这么远,不就是因为担心你吗?耶律楚,不要让我担心你好吗?”
他举起右手,轻敲了我的头,“还敢说,你不能少让我担心点吗?”
黑潭似的眸子激起些许晶莹的水花,他一把搂我在怀,我感觉得到他发颤的身子与先前扶起我时都暴露出了他的后怕。
“知不知道,听说你滚落下山崖,我差点就……差点就……”他的话语里有太多的情绪,向蔓藤一样蔓延到我的心上,那是带着感伤的幸福。
“还好你和三弟都没事。”
“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太担心你了,我没想过让你担心。”话语在他耳边轻喃,笑容在他肩头绽放。只一句话,便摒弃了感伤,只装有浓浓的幸福。
“啪!”一声巨响,在静寂的夜空中传开。
耶律楚一惊,推开我向帐篷外跑去。火把飞速向河堤那边聚集,我知道河堤那边出事了,也跟着耶律楚飞快地向那边跑去。
耶律楚走进向骚动的人群内,精明如他也已经发现空气中满溢着硝硝与硫黄的味道。
地上,一个黑衣人倒地而亡;站在他旁边的人,白衣如雪,乌丝轻扬,右手握剑,剑尖上的鲜血并未凝固,正往下滴出最后的妖娆。
“怎么回事?”其实已经很明了是怎么回事儿了,但是这些个字却是询问的最佳开头。
“有人意图炸堤,幸好被南院大王发现。”一个年青的汉子道,随着他的视线,我们自然而然看到了离堤十米远的地面,有一个已经被炸凹的大坑,若是把这个坑搬到护堤上,那么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抬眸看着耶律枫,心里为此感到高兴。不管这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但他却杀了他,说明纵使他心中有放不下的仇恨,他亦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因为他曾是嫉恶如仇的大侠啊!
耶律楚轻凝眉,蹲下身,细细查看着,试探找出黑衣人的身份。
而这边却见耶律枫身形一坠,单膝脆在地上以支撑起全身。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右臂被划上了长长的一刀,涌出的血正顺着手臂流至剑柄、剑尖……
“你的伤!”我这一出声,所有的人才将视线从黑衣人身上转至耶律枫处。
第213章 安心
耶律楚扶着耶律枫回到帐篷,军医亦被紧急地召唤而去,想必应是一室的忙乱。
我担心耶律枫的伤势,本欲跟着进帐篷,却被身后的邬天齐叫住了。
“你有事要问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
他幽眸深深地望向我,带着些探究,“你早知道晚上河提那边儿会出事?”
“啊……”我眼神有些闪躲,失笑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拉长的尾音仍带着怀疑。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搜肠挂肚地组织能打消他怀疑念头的话语,然后眼神一亮。
抬眸,看着他的目光炯然,眸子一黯,轻声叹道,“或许是过去一年的经历,才让我变得有些忧郁,或许你认为是疑神疑鬼。总之,现在每看到某些东西,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它的阴暗面,想到它的隐患。就如白天看到河堤,我不自然的就怕别人会居心叵测,我……”
眸里已经有了泪花闪烁,不是假装,而是觉得这世道果真艰难,在宫中、在朝廷里居心叵测的人很多,不会因为车晟阳和四皇子而作罢。
“别再说了,对不起,过去的一年你一定受了不少苦。”
何时的他会如此温软地对我说话,我惊谔地抬起眸,却见他眼神一闪,避开我的注视。
“其实也没啦,”其实回顾那段日子,虽有刻骨的思念,但其实也是过得最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自己所说的那般不堪。
邬天齐微微一笑掩饰好自己的情绪。
“你很坚韧、又乐天知命,不象深宫里养的公主娇柔。”虽然是褒扬,但语气却是一惯的清冷。
“你也不错,为朋友两肋插刀,而且你心眼挺细,警觉性也很高,有你在耶律楚身边我很放心。”我轻笑道,然后看到军医与耶律楚已经从帐篷里出了来,与邬天齐相对一视,向那边走去。
“他现在已经醒了,刀伤不轻,明天我便送他回宫养伤。”没待我问,耶律楚先开了口。然后,他右手轻搭在我肩头道,“吉儿,明天也跟着一道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