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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疲惫地合着双目听着,等王夫人说完,一把就攥了她的手,心酸地说道:“好妹妹,理虽然是这么个理儿,可碧云还年轻,这一辈子该怎么熬啊?身边没个一儿半女的,谁知道日后会有什么变故?我们刘家现在是不错,可保不住什么时候出了事儿,那时候谁还能给她做主撑腰呢?”
王夫人想想也是,实在是搜寻不出什么好话来安慰她姐姐了,只好长叹一声不语了。
刘夫人失神地望着头顶的藻井,看着一朵朵繁复的西番莲纹样,只觉得头晕目眩,索性闭了眼说道:“妹妹,这庆王府是皇室人家,规矩大得吓人。可也是风流快活之地,那世子既然如此,碧云算是被他害惨了。不过这话是他说的,咱们也不能全信,听说……”
说到这里,她忽然坐起身子,靠近王夫人的耳朵嘀咕了一阵子,就见王夫人瞪大了眼睛问道:“真有此事?莫非那小丫头片子作怪了?”
可是想想又笑了:“她才到我身边没几天,又那么小,不会有那样的事儿的,何况她救过我的命,怎么看都不像是狐媚子样儿。”
“妹妹,”刘夫人语重心长地叫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别看她人小,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要是她妄想攀高枝儿呢?”
王夫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静默不语。室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二十六章 孤城危难
王夫人本来打算在刘碧云回门之后就回落凤镇的,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摄政王忽然集中全军封锁了京城——临风国的政治经济中心,顿时城中人人惊慌失措。
皇帝云浩天也曾经下发诏书召集各地勤王的军队进城,可是四周被封锁得死死的,任是送不出去。
王夫人也就没了法子,在刘府住下来。恰逢刘夫人因为爱女的事儿给愁病了,两姐妹也就天天聚在一块儿开开心,解解闷儿。
筱蓉住在刘府,因着王夫人的这层关系,得到了格外的看护,额头上的伤也好了,已经结痂,只是留下了淡淡的粉红色的瘢痕还没消除。筱蓉倒不担心这个,凭着她的实力,只要配上几味药就可以去除了。
这一日,用过早饭,刘夫人精神好了些,约着王夫人同到京中的大觉寺上香,以求女儿的平安幸福。
王夫人就让红叶特意叫上筱蓉:“在府里也闷得慌,跟我出去走走吧。”筱蓉自然是求之不得,来到这京中这么多日子了,她哪儿有机会出去转转啊。
刘府预备了三辆马车,刘夫人和王夫人共乘一辆,筱蓉跟着红叶坐了一辆,刘夫人的大丫头想来也坐在后头的那辆马车上,其余的丫头婆子小厮们都在地上跟着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来到了大觉寺。
到底是不同往日,大觉寺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香客来上香。迎客的小沙弥把两位夫人恭迎进去,拜了佛,上了香,就领着她们到厢房里听方丈大师讲因果去了。
红叶跟着伺候,像筱蓉这么小的丫头,乐得自在。在外头闲逛起来。
大觉寺不愧是先帝钦命的寺庙,树木森森,曲径通幽,真是一所静谧的好去处!
信步沿着寺庙逛起来,筱蓉不觉就来到前殿的大雄宝座前,一尊尊狰狞的罗汉像矗立在那儿,看得人头皮发麻。由于没有几个人,筱蓉竟是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待得久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待要转身到别的地方转转,忽然就听见一阵妇人的嘀咕声。回头仔细寻找时,却是一个中年妇人正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喃喃自语。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等她拜完了抬起头来时,筱蓉却是浑身一震: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扬娘子——余姚氏。
她怎么也到京城来了?
筱蓉满心的纳闷,不觉就踱到了她身后。
余姚氏拜完了佛像,站起身来拈了香插在余烟袅袅的香炉里。回转身时,就见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正含笑望着她不语。
余姚氏见这个小丫头一直笑嘻嘻地望着她,不由纳闷了: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啊?难道认识她?
摸了摸脸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啊。余姚氏正待要不理会这个小女孩儿,筱蓉就笑了:“婶子,你不认识我了?”
余姚氏更惊讶了。摇摇头,茫然四顾:看这孩子打扮,不像个贫穷人家的孩子。可也不是什么官家小姐的样子,身上的衣着干净是干净,也就是普通的料子。
见她惊讶地要命,筱蓉知道她没有认出她来,。忙解释道:“身子,我是妞妞啊。你把我给忘了吗?”
余姚氏这次真是醒悟过来了,拍了一下后脑勺,大叫道:“天啊,你是妞妞啊。先前你一直带着面纱,我哪里认得出来啊。除了我家那口子,哪有人见过你的真相哪。”
说着就用手背抹眼睛,她的眼圈儿已经红了,拉着筱蓉的手边哭边说:“那夜你被人给带走了,我和你叔叔还以为你已经……”下面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可筱蓉也明白了,他们以为她已经被人给害了呢。哪成想又在这里相见了?
余姚氏好不容易压抑着心里的激动,问出她的疑惑:“你怎么也在京里了?”
筱蓉简单地说了那晚上的情形,又把自己来京中的缘由说了,又问余姚氏:“婶子怎么也到了这里了?济民堂的生意还好吗?”
一提起这个余姚氏直摇头:“济民堂早就跨了。后来大半夜的又来了一拨人,把李渔儿给抓走了,说要什么秘方。我和你叔叔一看苗头不好,就留了杨大夫看门,带着一家老小就到京里避难,谁知道碰上了战乱,连城也出不去了。你叔叔日日闲得发慌,成日在家生闷气。这不,我出来求求佛祖保佑,让你叔叔消停消停。”
原来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也好,在京里还能遇到熟人,以后还能有一番作为。
筱蓉就问她:“买来的那几个丫头和小厮都辞了吗?”
余姚氏满脸愁苦,说道:“你叔叔本想打发他们走的,可他们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又逢着战乱,出去也是一死,我见他们可怜就留了下来。只是这大人小孩人吃马嚼的,又在京里置了一处院子,家里眼看着是坐吃山空了。”
听了余姚氏的话,筱蓉心里慢慢生了一个主意,只要这些人还在,就有用。
她低了头想了一回,才认真说道:“婶子,你听我说,叔叔这个样子无非也是手里头紧了。若是我有法子赚银子,不知道叔叔肯不肯跟着我干?”
“好孩子,你叔叔正愁没个进项呢,若是你有法子,我们哪有不跟着你的?你的医术我们早就见识过了,只要你出马,没个不成的。”
见余姚氏这么信任自己,筱蓉总算是放了心,嘱咐她先不要声张,过两天让余扬到刘府把自己接出来,大家一块儿再商议。
余姚氏也知道刘家是什么人,自然满口应承下来,两个人又细细地说了好一会儿话,她才去了。这里筱蓉也就沿着来时的路去寻王夫人去了。
王夫人携了刘夫人听完了方丈讲经,正在后院里闲走。刘夫人也许是受了佛法的感召,脸上似乎不那么忧郁了,和王夫人有说有笑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远远地,红叶就看到了筱蓉,径自走过来,狠狠地瞪着她,“你到越发上脸了,夫人不找你,你就溜得人影都看不见了。才出来一次,不逛够是不是不甘心啊?”
筱蓉也不理会她,知道她虽然这么说,但红叶这个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似红桑那般狠毒。笑了笑,径直越过她,朝王夫人走去。
王夫人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她,忙笑道:“你是头一次到这地方来吧?四处都看了没?”
还没等她回答,红叶就从后头跟上来,赶紧接道:“太太,她早就逛了一圈儿了,还用太太嘱咐来着?”
刘夫人听了就笑:“这丫头,可被你给宠坏了。”只是眼睛里的厉色却丝毫不加掩饰。毕竟她女儿说过,云书岳回门的时候,可是跑到她屋里的。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筱蓉,好似要从她身上发现什么似的。想来她心里再想:这么点儿小丫头,到底什么地方入了世子的法眼了呢?
筱蓉不动声色,装作天真烂漫的样子,靠在王夫人身边,听着她们这些人说着家长里短的。
至晚时分,刘府一行人才回到府里,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刘府的大门口挑着四盏大红的西瓜灯,照得刘府门前一派透亮。
下了马车,王夫人跟着刘夫人进了上房,摆了饭上来,两个姐妹毫无拘谨地吃起来。
外头有丫头来回:“老爷使了人回来告诉太太,说是宫里有事儿,皇上留他说话呢。”
刘夫人听了就长叹:“家里的事儿又乱又杂,我身子这两天也不好,他倒好,成了甩手掌柜的了。”
王夫人就捏了箸笑劝:“姐夫身居要职,这时候哪能不忙呢?姐姐就请宽心,碧云的事儿不老操心的。”
只是经了此事,两个人都索然无味了,默默地用过饭,各自就回屋歇着了。
外头,远处,不时地传来喊杀声,想来是摄政王领着人攻城了。
筱蓉满腹的心事,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这乱世里,纵然有浑身的本事,可没有用武之地啊。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就听刘府下人私底下窃窃私语,说是勤王的队伍走到半路,被摄政王给拦截下来,不能入京了。
府里人心惶惶,俱都惊惧不已。万一这城被攻破了,摄政王会不会屠城呢?到时候这些所谓的王公贵族还有没有命活下来?
刘碧云暗地里让人回来告诉她母亲,瞧着个时机把筱蓉那丫头或打或卖给打发了。可刘夫人碍于王夫人的面子,到底没有动手,不过眼底里已是厌恶了筱蓉。
到了晌午时分,就有人进来和刘夫人禀报:门口有一个中年的男人自称是筱蓉本家的一个叔父,特意来接侄女儿回家过一天。
筱蓉就明白,这是余扬来了,不由一阵兴奋。
刘夫人懒懒地挥了挥手,道:“这是姨太太家的丫头,你问姨太太吧。”
王夫人因着筱蓉救了她一命,心中素有好感,就笑着让筱蓉回房里收拾了,又让红叶赏了她一个小银锞子,就放她出了刘府。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二十七章 出谋划策
一见到余扬,筱蓉顿时喜上眉梢,跟着他就上了门外的马车。
余扬在京中的四道胡同买了一出两进两出的小小四合院儿,一家老少足有十几口子人,住着着实拥挤。可当次危机之时,也只能勉强凑合了,有个地方住着就该谢天谢地了。
筱蓉进了屋,一屋子的人都围了过来,问长问短的,很是热闹。
好半天,余扬才屏退了众人,和筱蓉单独说话儿。
他愁眉不展,长叹一声道:“如今世道艰难,连养家糊口都难,姑娘那日怎么还说有什么法子赚银子?”
筱蓉点头微笑,只是问他:“你有没有胆量跟着我干?”
余扬盯着她的脸半天,才下定决心:“只要不犯法杀头,姑娘说什么我就干什么。”
“如此甚好!”筱蓉高兴地忍不住拍了下巴掌,招手低声密授机宜。
良久,室内没有一点儿声响。就见余扬的眼睛慢慢地越瞪越大,直到大得不能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