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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待刘碧云接话,又上上下下的用审视的眼光打量刘碧云,“世子妃这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难道是来听公公壁角的?这整个京城里怕还是头一份吧?”
一语让刘碧云涨红了脸,本来她想借着这个由头羞辱筱蓉一顿的,没成想反被筱蓉给将了一军。她是个儿媳妇,这公公洞房花烛夜的,她竟然站在门外,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只一停顿就立即说道:“听说王爷被人给下了药,已经昏迷过去了,我们做晚辈的自然要为王爷和王妃分忧,省得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去。”
王妃此时也往前走了几步,一把就推开筱蓉:“你给我到一边儿呆着去,这里没你的事儿。”说着就要进门。
筱蓉知道这一进去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儿,到时候万一她们看出了端倪怎么办?自己杀父母的大仇还未报呢,这条命可不能就交待在这儿了。
忙上前拉着王妃的衣袖,道:“娘娘。您就算是信不过奴婢,这个时候也不能听了世子妃的话。世子妃不过是看奴婢不顺眼,毕竟是前些日子出了那样的事儿。王爷喝多了酒,奴婢伺候他洗漱过,已经睡下了。娘娘这个时候过去。吵醒了王爷可就不大好了?”
事到如今,她只能挑拨这两个各怀鬼胎的女人不和了。反正刘碧云嫉妒她,那是众人皆知的,毕竟,云书岳曾经想要废了她,想娶她为妃的。
王妃往里走的脚步就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筱蓉说得有道理,万一吵醒了庆王,她就更让他讨厌了。哪有夫君和小妾的洞房花烛夜,她一个做正室的来这里搅合的?
可不进去。她又实在是不甘心。刘碧云信誓旦旦地说了这丫头有问题,会给庆王下药等等,又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再说了,这个丫头深受庆王喜爱,庆王更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里。娶她的时候恨不得天下人尽皆知。那排场也就仅次于她这个正室了,这样的情形,再抬回那几个妾室的时候,可是从未有过的。
况且,她也是亲耳听到过庆王喊过“兰儿”,亲眼看到他见了她是如何失态的。纵算是日后这丫头不会威胁到她的位子,可若是得了庆王的宠爱,过几年生下儿女来,这个家里,还能有她的好日子过吗?
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夫君宠爱着别的女人。位份纵然重要,可没有夫君的宠爱,这日子过着也是没有滋味的。
如此一想,她更坚信了,今夜就算是没有查出来这丫头对庆王下药,她也得编个由头让这丫头灰头土脸,让庆王怀疑她,不再宠着她!
打定主意,她随手一甩筱蓉拉着她袖子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贱蹄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
筱蓉一听这话,心想要毁了。这王妃既然能来,肯定是有备无患,这次进去,势必要鼓捣出什么来。庆王吃了她的药粉,一时半刻是醒不来的,到时候自己还不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得赶紧想个法子脱身才是,不过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自己就算是长了翅膀叶飞不住去了。
哎,该来的总会来,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看来,这一劫躲不过去了,也好,就等着她们怎么处置自己吧。
有了最坏的打算,她的心倒平静下来,看得刘碧云有点儿心虚:这丫头怎么一点儿都不慌张啊?按说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丫头该慌乱着才是,怎么一脸冷漠地看着王妃进了屋?
她生怕王妃被她给糊弄了,忙几步跟了进去,筱蓉也进了屋子。
王妃来到架子床前,伸手就拉开了重重帐幔,拉着帐幔的手竟然有些抖。她生怕庆王出了什么意外。
谁知道层层帐幔打开之后,就看到庆王正躺在那儿,身上盖着大红的锦被,鼻息均匀,睡得正香,压根儿就没有刘碧云描述得那般可怕。
她轻轻地贴着庆王喊了两声,庆王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兀自睡得香。
王妃一颗沉下去的心又悬起来,回头厉声喝问筱蓉:“贱婢,你到底对王爷下了什么药?怎么我喊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筱蓉不慌不忙地弯了弯身子,回道:“娘娘,王爷今儿喝了半天的酒,已经酩酊大醉了,这么喊他他怎么听得到?娘娘要是不放心,奴婢倒是有个法子让王爷清醒过来。”
“什么法子?”王妃迫不及待地冲出口,才发觉自己有些着急,忙沉下脸来,不作声了。
筱蓉一本正经地答道:“就是让人提一桶冷水来,对着王爷浇下去就能醒了。”
王妃一听这话不由气得柳眉倒竖,呵斥道:“什么鬼主意?你这不是让王爷醒来,直接要他的命得了。”
哼,这可是你们想让他醒的,这会子又来装假清高,真是难对付。
筱蓉不动声色地想着,故意装作被训斥害怕的样子,两腿也配合地抖起来,喃喃念叨着:“这可怎么办?这个法子也不行,怎么还能让王爷醒过来?”
王妃一听这话恨得牙根都痒:这小丫头说的什么呢?说得就好像王爷再也醒不过来一样。
刘碧云讥讽地笑了一下,继续蛊惑王妃:“母亲。这丫头这么说那么调,看来是心中有鬼。不然为何怕我们叫醒王爷啊?”
“谁怕你了?”筱蓉暗中嘀咕一声,“这还不是你们自己要叫醒王爷的?我给你们出了个法子你们不用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见王妃愣在那儿,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继续添油加醋地说下去。“娘娘,这么晚了,就算是叫醒了王爷,也只能挨一顿排揎。娘娘这是何苦?等明儿天一亮,王爷醒了,自然就会问个清楚的。”
王妃听了这话就有些迟疑。按说这王爷洞房花烛夜,自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就是不敬。要是明儿王爷真什么事儿都没有,自己可怎么向他交代啊?
刘碧云立即觉察出王妃的迟疑来,生怕她就这么无功而返。忙上前低声耳语:“母亲,若是我们走了,可就无功而返了。到时候我们只能等着王爷惩处我们了。既然王爷此时还没醒,我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到时候定一个谋害王爷的罪名。这丫头有嘴也说不清。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王妃得了她这番真言,就在心里思量了一下:若是今晚处置了这丫头,王爷什么都不知道,第二日只管拿了这个罪名去搪塞他。要真的等明儿问起来,王爷也不能怎么着她。可要是等明日一早再和王爷求证,那事情就麻烦了。这丫头能说会道,王爷受了她的蛊惑,就算是她有罪,他说不定还给她赦了呢。
想想这话很有道理,她就不由地点头。看得身后的筱蓉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样子,这刘碧云今儿一定要找回面子了。
也好,她既然这样,就见招拆招吧,总不能就这么认了。
王妃本来快要走出门槛的脚生生地打住了,脸上阴晴不定,沉声喝问:“王爷号称千杯不倒的海量,怎么可能被这么一群人给灌醉了?就算是他真的醉了,可我们在这里说了半日的话,怎么也不见他翻个身醒来啊?你这丫头是不是给王爷下了药,不让他醒来啊,你好歹毒的心哪。”
王妃连说带骂的,让筱蓉愣是插不上话,她只好干着急地看着她又重新走回到庆王的身边。
刘碧云一看这王妃立场坚定了,忙跟一个小丫头交代着:“去外书房把世子爷给叫来,家里没有个男人张罗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只能世子爷出面了。”
小丫头就飞快地去了,到了外书房,见云书岳的贴身小厮同望守门,忙急急地刹住脚,对同望道:“你快去跟世子爷禀告一声,出事儿了。”
同望知道云书岳今晚上的心情格外不好,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要和他的亲爹入洞房了。这个时候怕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他哪里敢去打扰她,忙挥了挥手告诉那小丫头:“世子爷吃了一天的酒,这会子早睡下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吧。这府里的庶务也不是世子爷管着,你去禀告王妃娘娘吧。”
小丫头挨了一顿排揎,也不辩解,依然急匆匆地说道:“哎呀,你扯到哪儿去了?就是王爷那儿出了大事儿了。“
同望知道这丫头绝对不会胡说八道的,这个时分来告诉她们,肯定是受了主子的许可的。莫非王爷那儿真的有什么大事儿了?他这会子不该和自己才纳的小妾共享鱼水之欢吗?还能出什么大事儿?
小丫头见他半信半疑,只好匆匆解释:“王妃娘娘和世子妃都在那儿呢,听说才娶的那位新姨奶奶给王爷下药了,王爷这会子正昏睡着呢,王妃就要查清楚了。到时候要是真的给王爷下了药,那姨奶奶可就是死罪了。”
一语未完,书房的门哗地一下就被人给拉开了,倒下了小丫头和同望一大跳,抬头看时,却是云书岳正定定地站在门口。多日不见,他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浑身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像是个落魄的穷酸书生。
“你说什么?”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书岳一把拎起了衣领,吓得她只好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学说了,末了,又小心翼翼地答道:“世子妃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世子得亲自料理才是!”
话音未落,云书岳已经大步走了,小丫头和同望几个贴身小厮忙紧跟上了,却是朝着后罩房那个方向走的。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六十七章 抓人
云书岳的步子很大,同望和几个小厮只能跟着一路小跑了。还没到后罩房,就见那里灯火通明,人声沸沸扬扬的。
云书岳什么都没有多想就跨进了后罩房的院子。他以为,经历了那样的伤痛,被筱蓉拒绝之后,他已经冷静下来,对她,已经不存在什么感情了。
可是刚才丫头来传话的时候,他一听到是筱蓉出了事儿,心立即就要跳出胸腔了,甚至来不及收拾自己,换换衣服,就赶到了那里。
刘碧云一回头就看到了云书岳带着人来了,顿时大喜过望,迎上前,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世子爷,您好不容易过来了,妾身这里遇到了麻烦事儿了呢。”
王妃也扭头看着云书岳,说道:“你可算是来了。你快看看,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该怎么办?我们可得商量着拿个章程出来。”
云书岳淡淡地点点头,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刘碧云就一长一短地把筱蓉怎么暗算庆王,怎么给他下药的事儿说了出来。然后,脸上带着得意的笑问云书岳:“世子爷,您说这样的贱婢,不送官府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对王爷欲行不轨,犯的可是死罪!”
她一张薄薄的红唇一张一合说出了这些话来,听得筱蓉只是心中冷笑:什么欲行不轨,不过是想让她死罢了。
云书岳静静地听完了,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哦。门口的大红灯笼映着他有些黯淡的脸色,显得神秘莫测。
他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理会刘碧云的话,而是冷冷地问道:“有何凭证?”
刘碧云一听就知道云书岳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庇护这个女人吗?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人家都快把他亲爹给害死了,他还在这儿替她开脱,真是个不孝子!
不过想归想,刘碧云还是不敢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