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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影,看似在这天策城的两天,就要在这儿落脚了。
此刻上清宫与火舞堂默默看着上官青紫带着沈如薰走了,只剩赫连玦站在原地,停下的脚步,蓦地上前,出了声:“公子,咱们此刻进城来了,要什么时候才出现在莲庄中?”
只见赫连玦幽幽沉了声:“第五日。”
这一趟为何而来,目的明确,大家都清楚得,传说中的第五日……
这会儿只喃喃重复念了一遍,恭敬答道:“是!”
天策城中依旧如昨,似乎并不因赫连玦的到来而有所改变,不时隐约有人谈早晨忽然犹如天降的车马队伍,而不知是哪家公子到来,赫连玦渐听着外头的风声,也只一如往常一般……等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
这会儿,客栈的另一间房间中,沈如薰只郁闷的坐在房中,就好像是百无聊赖的样子。
这次事情似乎与她无关,只知道赫连玦与上官青紫将她带到了这儿来,却不知道是来这里做什么,好像大家都知道的样子,唯独她不知道。
只好一个人支着脑袋,撑着脸,坐在桌边。
上官青紫此时也神情凝重,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也如守候在外的人一般,温婉的眸色中多了几分沉着。
一边像是若有所思,等着那个时日的到来,还有……照顾着身边正蠢蠢欲动的沈如薰。
天策城中,除了客栈内的人这般,在另一处,通往莲庄的道上、上山的主干道上、乃至于……莲庄的要道上,玄武堂旁,潇湘院旁,甚至是赫连玦与沈如薰最熟悉的落棠院中,都蛰伏了人,像是一场对决欲来的样子,决一死战,绝不容半点疏忽。
一时间,暗流涌动,只不过是无人察觉罢了。
……
莲庄中,距离那一日越来越近,赫连啸天的心也越来越难安,就像是有什么在心中叫嚣,刺激得他浑身血液沸腾,难以平息。
不过是几日的丧事而已,在他心中却像是度过了几年一般。
心中对于赫连玦已死一事,已经越来越认定,此刻只沉沉的下令:“传令下去,明日午时,这雪日阳光最明媚之时,我要接这莲庄庄主之位!”
其实也早已迫不及待!
而柳氏,心中却是像昨夜中那样,看见赫连玦的玉棺便微微发憷,就好像有什么预感在心中一般。
这会儿赫连啸天被高兴冲昏了头脑,她却是依旧保持了几分清醒。
对于心中的慌张有些莫名的不解,但终归不敢敞开怀来放肆媚笑,只得比从前都谨慎了许多。
不管于他们,还是于天下,只怕明日……都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包括所有明知明儿会发生什么事的江湖游侠来说,从丧事铺张大办的第一日,住到最后一日,为的不过是恰到好处的阿谀奉承,此刻皆是,一派太平的样子——
☆、重踏旧地!
早起的晨,好似是个晴好的天,街道两旁仍旧堆起了高高的雪,虽然是与往常相同的时日,却是被赋予了与众不同的意义。言僾嚟朤
继昨日一道华丽的车行来到天策城,此刻更让人瞩目的是从客栈出来的人,好似这一行华贵得让人难以挪目的人真的是要往山上去,果然是莲庄的贵客。
只见赫连玦面带铁玉面具,从客栈中缓缓出来。
一身白衣,颀长的身姿在这雪地中,格外得犹如神祗,一身风华却是凌人得很。
而沈如薰依旧被带着,上官青紫今日也一改一身绛紫色,略微穿了素雅的衣裳,一派去吊唁故人的模样。
只剩下沈如薰,仍旧不知所然……15019281
“夫君?为什么你们都穿得这般奇怪。”
低声弱问,却是没有人再回答。
气氛似沉闷,唯有赫连玦一双墨眸,面具遮挡不了眸中魅色,与生俱来的风姿。
略转头看沈如薰,却是深沉而凝重的样子,面具下勾了勾唇:“如薰……”
与此同时,莲庄中,已经迎来了最盛大的一日!
赫连啸天换上了最庄重的衣袍,褚褐色的底袍,略绣金边,衬显出了身份,略显野心的螭纹,与寻常不同的是这螭纹旁竟然还暗绣了云卷纹络,满袍都是这莲庄庄主的象征。
虽然还没接位,却已经俨然把自己当莲庄庄主对待。
此时的莲庄中,来往的人马也更似络绎不绝,除了那些早先几日就在莲庄中住下的游侠,还有各帮各派的负责人,带着别有用心来莲庄吊唁之人,或者冲着赫连建天在世前名望而来的人,真正想来吊唁赫连玦之人,这会儿全都一齐聚在了莲庄的大堂中。
一个偌大的大堂,说不上金碧辉煌,却是莲庄最庄严的地方,是寻常莲庄中要举办什么庆典,或者历来武林盟主、莲庄庄主继任之地,此刻白妆素缟,白幡将大堂外头都装点成了雪白的世界,伴着前几日下起的积雪,只让人觉得庄严圣洁一片,都生不起半点猥|亵之心。
只见大堂装扮成了一个灵堂的样子,一个大大的“奠”字在灵堂正中央,香炉摆在前,一侧最显眼之处便是一副玉棺,玉棺以金饰,镶边密封,在外头只看见这玉棺的温润玉质,是不一般的上好之品。
也可从此看出赫连玦生前在这莲庄乃至是江湖中的地位。
这会儿众人脸上的神情皆神态各异,站在这堂中,有人伤心的站在棺前吊唁,有人脸上的神情似惋惜,又有人看似是在送殡,却是在等着赫连啸天开口,殷勤的望着赫连啸天。
毕竟是天下第一庄莲庄的副庄主,即将就任的莲庄庄主。
莲庄各堂各院的管事此刻也在一旁,旗下分堂堂主,无论是在赫连玦生前效忠赫连玦的,还是在他生前,早就被他纳入旗下的人马,此刻也一起鱼龙混杂的站在其中,整个偌大的大堂满满都是人,江湖中人、莲庄中人,乃至可能还有朝廷中派来的人。
赫连啸天颇为意满的站在堂中,最瞩目之处,下意识把所有的人都归类为了来捧他场的人。
起起起两却。这会儿只是满脸带笑,春风得意,不见难过的样子,直望着众人,只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午时,便是他要的,最好的吉时。
此刻沉了声:“这几日,因为玦儿的丧事,有劳大家不远万里,千里迢迢过来吊唁了。”
“玦儿生前身子不好,也在江湖中未做什么大事,与大家私交未深,我赫连啸天心中清楚,知道大家这番心意,肯给予我赫连某人这个面子来这里,我今日会记在心中——”鹰隼般的眸子微睨,凛冽出几分暗芒,难掩得意的看着眼前的众人笑。
把此刻堂中众人这番前来,都归为了给他面子。
若是不懂的人听着,还真以为满堂英俊皆是为他前来,将他捧到了天上去。
众人在前,只看着赫连啸天,听着他这番话连连道是:“哪里哪里,赫连副庄主言之甚重,此言过矣,过矣。”都知道他设灵多日,就是为了今日公布继位之事,知道他即将就任莲庄庄主,自然不会当众拂了他的话语,给他留着面子,自然顺着台阶奉承上去。
“我等有幸前来,吊唁赫连前庄主,顺道见见副庄主,是我等的荣幸,荣幸……”
赫连啸天听着眼前这些七嘴八舌奉承的话,只觉得飘飘然了起来,他多年的步步为营,筹谋策划,从赫连建天死后,开始趁机损伤赫连玦的身体,让他一场大病,再下药让他气血失尽,如抽丝剥茧般病来如山倒,是耗费了多少功夫……这一番奉承,得来的是如此的不易!
自然是高兴得很,“此话差矣,老夫何德何能唉……”故作谦逊。
众人只心知肚明的应和一笑。
笑了一会,赫连啸天掐算着时间:“今日趁着众人都在,老夫慎重的办玦儿的丧事,只想顺道再公布一件事情,还望待会儿老夫说了,众各路英雄能支持一下老夫,让老夫一朝夙愿……得以成真。”
众人自然是附笑了一片:“赫连副庄主又言之甚重了,有大事要公布,我等自然是洗耳恭听。”
又如话语回音般道,有人连连重复:“对,自是洗耳恭听,洗耳恭听,哈哈……”
“有什么话,赫连副庄主就只管说,我等自当尽力支持。”
赫连啸天看着眼前众人的配合,喜不自胜,只觉得一切简直就在他掌控之中般,脸上的笑意也渐浓,陪着笑了起来:“哈哈,大家所言甚是,那我待会儿有话直说,赫连某人还是要在这里先行谢过了,谢谢众位!”
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演足了附和的戏码,过了一把莲庄庄主的瘾。
眼看着只差半刻钟了,此刻只听着大堂中沉沉的笑,一派欣荣的景象,简直就是江湖盛世,盛大即位典礼的现场,欢声笑语哪里还有半点是在灵堂吊唁的样子,唯有那一堂的白幡与白布,玉棺,才有半点丧事的韵味。
停不到半晌,肃静不到片刻。
赫连啸天沉沉的咳了几声,像又是要重新开口说话的样子。
这会儿众人知道怕是要好戏开场了,更是不说话喧闹起来,整个偌大的莲庄大堂直安静得像是要落针可闻。
外头午时的滴漏响起,像是准时般,听到了这声音,方才还是笑着,这会儿赫连啸天只霎时好像换了个人。
沉了声:“我……老夫,唉……”
就像是变脸,明明方才还春风得意,这会儿只像是满心的惋惜:“这会儿时辰也到了,老夫方才与大家说要公布的事情,也可以公布出来了。”就像是吉时到,他心里头也有底气。
这会儿说话的声音,比方才谦虚恭维的语调硬气了许多。
外头惷光明媚,正是冬日里正气阳刚的时候,衬托得他人都多了几分正气,像是刚正不阿:“众所周知,今日是我莲庄庄主赫连玦大丧的日子,玦儿既是我莲庄的庄主,也是我赫连啸天的侄儿,说实话……玦儿这番去世,在这世上,怕是我最心痛了……”举手牢牢捂着心口,微弯了腰,就像是格外的难受。
像是白发人突然送黑发人,那种丧子之苦,痛得难言……
说话声也时沉时浅,方才还中年意气风发的样子,此刻只瞬间苍老。
众人看着一愣一愣的,直是不知道赫连啸天这番是为那般,只能急着附和:“是啊,是啊……”
“赫连副庄主,庄主走得早,这般年轻便没了,你是他叔父,自然亦是难受,这种痛苦我等能理解,还望您别这般伤心啊……”
赫连啸天似是被这番劝解感动,老眸都微微沁出泪光的样子:“谢谢众位关心,我……”似哽咽,“玦儿这般走了,丢下我与柳氏,说不难过是假,只是哎……”
铺陈许久,只为了这一刻:“只是这莲庄甚大,玦儿一走,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总能伤心平复过来,事已至此,有时已无回天之力,可丢下这偌大的莲庄无人打理,这可……”
又似难过的样子,就像是劳心劳力,为整个莲庄而忧愁,为赫连一氏而忧愁:“这可如何是好?百年的基业……”
说到这儿,众人似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再看不出来赫连啸天想说什么,岂不是太没有眼力儿了?
“赫连副庄主别难过了,我等知道副庄主的难处,若是要我众人相帮,必当尽力,在所不辞。”客套话谁不会说……特别是这种时候,自是一齐开口,趁赫连啸天未彻底开口说出来前,凑了这一个热闹,给人情。
可惜赫连啸天只摆了摆手,并不承情